轟,轟!
虛空之間,但見兩尊身高千萬里的神魔橫行,其中一人,四面八臂,仿佛魔神,手持刀槍劍斧戎等八件神兵,橫削豎劈,飛刺抹撩,如羚羊掛角,神乎其技,但更兼招招兇猛,瘋狂至極,有一種有我無敵的氣概;另一人,身似常人,手舞天光,隨手抓來,便見陰陽流動,玄黃顛倒,或化奇兵,或與身合,揮打蓋印,惹得虛空搖動,掀動萬重波瀾,浩瀚不絕。
這兩尊神魔都是生猛的主,橫行無忌,隨手一擊,便能沸反了一片虛空,碰撞間勁力橫掃,整片整片虛空炸毀,那無垠虛空雖大,但在祂們的手下,亦脆弱的宛如嬰兒,抖顫個不止。
偏偏,虛空雖然不斷被毀滅,卻能維持不破,即便被打得再是破爛,也能默默修復如初,反反復復,循環(huán)不止,惹得那人眉頭頻蹙。
“糟糕,我只怕上了土母菩薩的當了,這心靈負面之處的虛空古怪的緊,不能輕進。如今我身纏于此,那外間,怕不是已經(jīng)打成了一鍋粥……”
蘇妄念頭微動,便感覺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饒是他已然成就入圣境,但在那些諸天大能手中,依舊只是一只稍大的蟲豸。
再大的蟲豸,但也是蟲豸……
只是稍稍分了分神,四面把臂的魔神抓得幾回,金花倒提,好似提著一只斑斕大錘,轟咚一聲,將萬里虛空錘了下來,凝實成一片,狠狠地打在蘇妄肩頭,打得他金光迸濺,差點摔了個大馬趴,腳下失勁,踏破了幾重虛空。
“找打!”
蘇妄羞怒,一把跳將起來,指尖縈繞一層玄黃黯光,絢金暗黃,一抓住魔神還要劈來的斧頭,五指用力,筋骨震顫,宛若狂龍,狠狠一抓,便將那神斧的斧刃抓得崩碎,去勢不止,指爪兇狠地抓入魔神的青面之中,手臂微微一震,打得祂鼻塌臉凹,眼泡崩飛,腦漿炸濺。
之所以只說找打而非找死,那是因為,在這古怪的虛空中,蘇妄雖然強橫,擁有碾壓之勢,能將魔神壓在地上不斷摩擦,偏偏,就缺了一個手段——一個將魔神了結(jié)的手段。
這卻是蘇妄最尷尬的地方……
果然,蘇妄這一抓將魔神腦袋打得變形,如歪瓜裂棗,幾乎身死,卻也未能將他打死。
那魔神只是在虛空中昏頭沒腦一頓瞎轉(zhuǎn),沒頭沒腦地亂打,鬼吼亂叫了一番,便徑自恢復,以更加仇恨的目光看向蘇妄,揮動八件神兵,不要命般地沖了過來。
話說,蘇妄也要不了祂的命!
“果然,就是個不長腦子的。”
蘇妄暗哼了一聲,也不想在與著劣貨糾纏,背后展開一對飛翼,把身一晃,分作九形,其中一形沖擊上去,舞起一座玄黃寶塔,狂猛地一蓋,便將魔神蓋了進去,另外八形相視一眼,同時跳出戰(zhàn)圈,往虛空八方奔去,卻要一探這虛空的奧秘。
……
“宗主,你如何來了,難不成,不怕挨打?”
白衣白發(fā)的蘇妄當前,權(quán)衡橫身虛空,負手而立,雖未動未言,卻有一股難言的氣機自他身上升起,與天外的星空合為一體,將這片虛空
這片周天星空是為帝羅紫氣所化,并非權(quán)衡的主場,而權(quán)衡卻引動了天外的太古星辰之力,營造了一片主場出來,雖然力量不如帝羅紫氣,卻也能護得他一方周全。
這權(quán)衡,比他想象的還要難對付。
“蘇某人,你不動,我也不動如何?”
權(quán)衡悠然而笑,但蘇妄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極為難看,冷笑道:“宗主空口白牙,以為蘇某智障否?你不動,那個人又是誰?”
蘇妄伸手一指,卻見那虛空盡頭轟然崩裂,隨即,一個身披寂夜星袍,器宇軒昂而來的男人走了出來。
天罡宗,權(quán)衡宗主!
似蘇妄與權(quán)衡,一身大能已超乎凡人想象,上天入地也是尋常,其他諸如指地成鋼、大小如意、飛身托跡等等亦非猜想。
這兩人皆能分身他處,以一化繁,行走諸方,且不論他們?nèi)绾巫兓欠稚砜倸w是他們的一部分,是否定不了的事實。
此方之權(quán)衡,與星空彼方之權(quán)衡,皆為一人,權(quán)衡要想混淆蘇妄的視聽,卻是休想。
“他是權(quán)衡啊!”
哪想,權(quán)衡面對的的冷笑,卻回了句能叫人莫名其妙的回答。
那個人若不是權(quán)衡,還能是誰?亦或,那個人是權(quán)衡,站在他面前的就不是權(quán)衡了?
蘇妄心中一動,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陡然明白了權(quán)衡的意思——那個人是權(quán)衡,那么,站在此間的,的的確確不再是權(quán)衡!
而是,曉日神君……
那曉日神君,既然能融合權(quán)衡,也能將他分了出來,天仙之能,當真叫蘇妄刮目相看!
“何況,本座不讓蘇某人你動,是為了你好!”權(quán)衡幽幽地說了一句,蘇妄心中,卻有千萬重驚濤跌宕而起。
……
“愿為世間苦,罪孽歸吾身。”
裹挾毀滅古襄陽的氣勢,孟八思歸集一切罪孽,一身氣機宛若烈火烹油,愈發(fā)高昂,婆娑世界金光大放,光輝奪目,奪盡天地之光。
但在那金光最輝煌之時,一縷縷漆黑陡然從虛空中落下,掙扎、扭曲,好似封印著某種不祥,漆黑墜入婆娑世界,光與暗融,不見沖突,似是天生的一體兩面,自然而然被婆娑世界接收,將金色染成斑駁,一顆顆好似毒瘤的果實在婆娑樹上長成,呼吸間漲大、破裂,掉落下一尊尊黑面獠牙的怪物,惡形惡相,不及撕開身上的粘液,便撲咬了上去,無盡幽光浸染,婆娑世界,但成了魔域。
相反,那孟八思的面相卻愈發(fā)莊嚴,神色肅穆,寶光若霞,虛空中有梵音大作,猶勝天音,震徹著天地。
“佛魔!”
東邪神色凜然,南僧悲苦之色愈重,兩人分別持拿刀劍上前,這時,卻聽劍鳴刀響大作,錚錚不絕,兩人神色微動,便聽得一聲大喝:“孟八思。”
轟咚!
虛空如碎糜,轟然間破碎,卻見一只猙獰龍首從中探出,頭有六角,倒豎向天,鱗甲幽冷,并成菱形,搖頭晃腦,微微一掙,就將一片天空掙得粉碎。
降龍掌,時乘六龍!
哤!
巨龍咆哮,身長千丈,于虛空中游轉(zhuǎn),遮天蔽月,其身之大,充塞當空,其角如刀,綻放凌厲鋒芒,低頭一抵,虛空在它面前,分割、剖裂,盡成了碎片。
“北俠,你真身不能出現(xiàn),因為憑借一式降龍掌就能將貧僧懾服?”
孟八思瘋狂大笑,大步跨出,衣袂翻飛,周身霞光迸放,浸染當空,其態(tài)高渺,仿佛行走紅塵之外的佛陀,那魁梧的金剛武相漸漸變化,大袖招飛,多了幾分出塵的氣息。
轟咚!
孟八思扇了扇大袖,便似一只鐵扇,徐徐而展,不見多么兇猛,卻將那巨龍拍得橫飛出去,龍角斷折,鱗甲紛飛,血流如注,這般功力,已超越了武學大宗。
東邪、南僧,盡皆色變……
……
“蘇某人,你可曾想過,你若改變了過去,現(xiàn)在的你,將會置于何地?”
“改變過去?神君將那過去看成定數(shù),蘇某卻以為變數(shù),若過去恒不可變,你當蘇某站在這里是個擺設?”
“蘇某人,你以為回到過去就能成為變數(shù)?”權(quán)衡搖了搖頭,冷笑道:“恰恰相反,時空的奧妙非是你能揣測,一切皆為定數(shù)使然,包括你我,都是那定數(shù)中的一部分。”
蘇妄亦還以冷笑道:“神君既然以為一切皆是定數(shù),又何必擋我?既是定數(shù),還怕了我這個小小的定數(shù)不成?宗主讓開罷!”
曉日神君搖了搖頭,色做悲憫:“讓開?本君就是你的定數(shù),注定要將你攔在此間,這就是定數(shù)。可憐你一身本事,卻連這點也看不開,這一身本事,不如留給本君罷。”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打過么,神君充什么大尾巴,拿定數(shù)變數(shù)的話頭蒙我,神君,你既然討打,蘇某成全你便是!”
話音方落,那白衣的蘇妄舉臂就是一劈,臂如飛刃,劍氣如河,卷蕩三萬里,橫貫星宇,好似一條銀練。
曉日神君也不驚惶,徑自后退一步,但有萬重虛空波泛,層層疊疊,拉著他往那虛空深處飛退。
不,不是他在飛退,而是蘇妄——他的身形在后退,劍光在收縮。
雖然蘇妄的確劈出了劍光,劍光也在追擊,但以劍光的極速依然超越不了空間空間膨脹的速度。他進,曉日神君也進;他快,曉日神君卻更快。遠遠看著,便似蘇妄在后退……
“好一個曉日,好一個神君,你以為,這樣的手段能勝得過我?”
“自然是勝不過蘇某人,不過,要拖住你一刻還是夠的,一刻,想必已分出了勝負了吧。”
“是呢,不過我‘曾’見過,是你們輸了!”蘇妄冷笑著。
“我們?本君就是本君,何曾有過我們?”
曉日神君搖頭,蘇妄默然,再不言語,只管逆朔劍風,橫削而去,將那被曉日神君膨脹了千萬倍的空間劈碎,劍鋒直指,剛猛凌厲,不染敵血,誓不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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