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玉如談完話回到宸王府,邵宛如把所有人打發了出去,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整理著所有的消息。
邵靖去了邊關,那個時候邊關正在平叛,父親和母親帶著年幼的自己隱姓瞞名的投了軍,那個時候軍隊調動,正巧去了秦懷永的地方,而且還住進了秦府,認識了秦老夫人。
戰事不利,父親要把懷孕的母親和自己送走,但被亂民沖散,自己被父親找回,母親卻失蹤了。
而后就是父親替秦懷永死了,臨終托孤,自己成了秦懷永的二女兒,而后叛亂平定之后,秦秦懷任命在之前平叛不遠的江洲,成了江洲的寧遠將軍。
同時和他一起平亂的齊大人,成了齊知府,兩人一文一武管理著江洲一帶的事務和軍務,鎮守在那邊。
母親和自己失散之后,不知道又遇到了什么事情,身邊的丫環都死了,可能也受了驚嚇,神志不清了,這個時候被興國公府派出的人找到,而后被送回了興國公府,在興國公府生下弟弟邵元皓之后,也死了。
祖母說她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已經沒了呼吸,她一看就暈過去了,再醒來時棺木已經釘起來了。
邵靖正是在這段時候去的那一帶,而且邵靖還很怕人知道他偷偷過去的,遇到了顏昔的父親顏大人,和顏大人交好,但又怕顏昔一直常住京城,才有了利用王生學算計顏昔的一幕,這一幕代表的就是邵靖的心虛。
事隔多年,他依然心虛,可見當初的事情是多么的不能見人。
是什么樣的事情讓邵靖事隔這么多年,還心悸的暗算顏昔?想來想去,最可能的這個答案就是當初父親的事就是邵靖所為。
邵靖害怕別人知道這件事,為了掃清當初所有的痕跡,他才這么做的,只有顏氏的人不進京,那個秘密才可能隱下來。
顏昔這邊是這個原因,而秦懷永和齊知府齊平這里也是這個原因,當初看到邵靖的不只是顏昔,還有秦懷永和齊平。
他們兩個當時可能也不在意看到邵靖,但后來發生了父親身死之事,兩個人應當隱隱的就覺察到了什么,以當時他們兩個的官職,根本比不得邵靖,所以兩個人才會守望相助,關系才會這么密切。
所有的疑問有了答案,怪不得自己明明算是秦懷永救命恩人的女兒,以秦懷永的心性,自當更護著自己一些,而不是不聞不問,是不是從根子上來說,秦懷永就覺得當時別人想要的原本就是父親的性命,他不過是巧逢其會罷了。
甚至可能覺得都是因為父親,才會使他陷入了險地。
有了這么一個想法,收養自己就成了面上的意思了,有別的官兵看到,秦懷永也不能不收養自己,但若說有心,又豈能有多少的心意在里面。
當初秦玉如踩著自己,要讓自己當個墊背的,頂替秦玉如最后壞了名聲,做為父親的秦懷永也只是在邊上看看,如果不是祖母一味的幫著自己,最后自己必然會落得悲慘的境地,秦懷永都只是看著,不會伸手。
必竟,那個時候,秦玉如才是他的親生女兒。
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這個被他養了這么多年的女兒,縱然虧損了又如何。
櫻唇輕輕的咬了咬,很疼,但更疼的是心,兩生兩世,她都真切的把秦懷永當成自己的父親,縱然狄氏母女惡毒,但秦懷永對自己都還不錯的。
其實這不錯,就是沒有主動的參于進來,但這份被動的參于,同樣是把自己推入深淵的助手。
她可以假設的場景是邵靖動的手,冒充亂軍,那個時候父親和秦懷永,甚至齊平都在,父親身死之前為秦懷永擋了一下,那個時候秦懷永應當還是感激的,但事后和齊江一合計,或者兩個人發現這些人的來頭,是京中的興國公府的人。
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兩個抓了一個活口,知道邵靖讓人殺的,然后就把這事的起因歸到父親的身上,覺得是父親害了他們兩個,讓他們差點也跟著一起命喪在這里。
兩個人邵靖知道他們發現了什么,才合心一起結成了更親密的關系,這才有了兩家之后正巧在一地時親密無間的關系,兩家的兒女幾乎也是一起長大的,齊天宇和秦玉如之間的關系也是早早的便默許的。
如果不是因為狄氏不知道內情,一直想掩 蓋她自己的事情,要把女兒嫁回來,兩家之間的關系會更密切。
既便之后兩家沒成,進京的時候齊平還放心的把兒子、女兒托付給了秦懷永,之后齊天宇有意思要娶自己的時候,秦懷永也會欣然同意,不顧及兩家之間原本已經惡化了的關系。
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落了下來,一顆顆的滑落白嫩的臉頰,既便再緊緊的咬著唇,她也哭的不能自擬。
所有的事情里,父親和母親最是無辜,可就算是無辜,別人也不會憐惜。
父親死了,母親瘋了,弟弟尚小,自己的身世沒人提起,就只是一個亂世的孤兒,一家子家破人亡,所有的起因就是這個國公之位,都是因為邵靖。
之所以對自己的親生兄長下手,為了就是當時那個興國公世子之位。
“王妃……”門外傳來玉潔關切的聲音,沒有吩咐,她們不敢進來,幾個丫環站在門口,擔心不已。
用帕子抹去臉上的淚痕,定了定心,邵宛如才道;“進來吧!”
四個丫環小心翼翼的進來,一看邵宛如的臉色,就知道她方才哭過,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亂起來。
從來邵宛如就是她們幾個的主心骨。
邵宛如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個青兒身上,她之前打發青兒去打探邵靖的那個外室的消息去了。
“打聽到了什么?”
“稟報王妃,娘婢打聽到那一處的確是興國侯的外宅,才置辦沒多久的,聽說是從其他地方搬過來的,應當是早早的就有了這個外室的,不但有這么一個外室,而且還有一個女兒。”青兒看了看邵宛如的臉色道。
邵宛如這時候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水
眸微揚,一雙眸子幽深不見底:“很好打聽?”
“對,奴婢沒問幾個人就打聽出來了,就是那位小姐據說誰也沒看到過臉面,就只是一個背影罷了,平時也從不出現在眾人面前,不過有幾個見過興國侯的,也知道這里是外室。”
青兒想了想又道:“王妃,奴婢覺得奇怪,這事很好打聽,但之前聽說興國侯夫人沒那么容易的把事情打聽出來,又是新搬的家,感覺上有些不對!”
她向來對這種不同尋常的事情很是敏感。
“是故意的,之前藏身的地方,蔣氏一直沒查清楚,眼下這個地方卻很好查,不但好查,還讓人知道這里就是他的外室,而且還有一個女兒,邵靖這是故意的讓人知道他有這么一個外室的事情。”
邵宛如冷笑道。
邵靖當初搶了興國公世子之位,搶了這個興國公的爵位,眼下變成了興國侯,甚至可能連這興國侯的爵位都可能保持不了,這是另打算出奇招了?
“興國侯這是想打算讓這個叫娥娘的人進興國侯府,幫著他處理興國侯府的內務?”玉潔開口道,方才她在包間里,她也看到了娥娘,“那個女人精明的很,看起來也有些手段,但可能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又怎么能上得了臺面,更不可能從大奶奶手中奪出掌家權吧!”
“王妃,奴婢覺得興國侯既然這么多年,都沒打算讓她出面,而且一直防的很緊的,眼下這個時候怎么會自污,讓這個女人進府呢?如果在乎,早就在乎了,也不等在這個時候?”曲樂提出另外的一個疑問。
“王妃,奴婢也覺得這里不對,興國侯不象是會為一個女人能做這種事的人。”青兒道。
幾個丫環你一言我一語的,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被全了,怎么看怎么說,邵靖的為人都不會做這種事情,得力不討好不說,而且還使得他名聲喪失。
得有多在意這個女人,才會在這個時候公開。
此事,不太可能!
邵宛如一直平靜的聽著幾個丫環的話,臉上的哀容已經退去,獨留下冷凝,櫻唇緊緊的抿著。
待得幾個丫環說完,才緩緩的道:“不是為了那個女人!”
絕不是為了那個叫娥娘的女人,那么究竟為了誰呢?眼下她會慢慢的看下去,這仇,她會報的。
邵靖,她絕對不會放過。
當年自己一家的鮮血鑄就了邵靖一家的青云之路,那么這一次,她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還。
“青兒,你上人繼續盯著那處宅子和那個女人。”邵宛如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又道,“最好打聽出那個私生女的事情。”
她有種直覺,邵靖眼下的這些奇怪的舉止,可能還跟那個神秘的私生女有關系,年青女子雖然不便現于人前,但連門都不出,只在搬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背影,而后才打聽到是一個女兒,這事實在太不合乎常理了!
以那個娥娘的教養,可教不出這種謹守閨訓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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