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真是被驚著了,自他劍術(shù)大成以來,從沒有遇到過這么可怕的對手,那恐怖的掌力讓他打從內(nèi)心深處感到恐懼,閃身遠離趙不凡過后,他迅速來到王慶身邊。
此時王慶正因為他的避戰(zhàn)而憤怒,眼看他跑回來,急聲質(zhì)問:“李丞相,你就這么殺敵?”
“大王息怒!”李助眼神變換不定,心有余悸地望著遠處的趙不凡等人。“這趙不凡的武功今非昔比,比起當年高出太多,出手武力恐怕已經(jīng)達到二品境界,微臣全力出手也不過就上三品,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身邊還有混元霹靂手成正和天刀謝無鋒,我們今天恐怕攔不住他們!”
王慶聽得氣急:“他是從娘胎里練的武功?年紀輕輕怎么可能這么高的武功?”
李助無奈嘆氣:“若是有絕世功法或者奇遇,未必不可能!”
“不管怎么樣,趙不凡是我們現(xiàn)在的救命稻草,你應(yīng)該比我還清楚。”王慶深深地望著李助,憂心忡忡地接道:“眼下北部戰(zhàn)場已經(jīng)被劉光世擊破,南部戰(zhàn)場被李永奇攻破,中路的紀山五虎和杜壆都投靠了劉仲武,朝廷大軍眼下合兵一處,待修整幾日,必定直接殺過來,你覺得段三娘那婆娘和段家人能擋得住?眼下只有挾制住趙不凡,我們才能設(shè)法脫身,來日找個偏遠的地方再起爐灶。”
眼下的形勢李助也是心知肚明,心中隱隱有些悔意。
原本他以為大宋腐朽敗落,正是崛起的好時機,見到王慶有奸雄之姿,便打算扶持他起來,若是成功,那他李助也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坐擁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和權(quán)勢,可哪想大宋底蘊這么雄厚,單是劉仲武麾下的兵馬就讓他們束手無策。
他現(xiàn)在很后悔自己的貪心,不然以他的武功,安享小富貴還是輕而易舉。
可惜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他不但是最早協(xié)助王慶聚眾落草的人,更是起兵叛亂的推動者,劉仲武根本不給他投降的機會,所以后路已經(jīng)斷絕,全然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跟著王慶一條路走到黑。
此時他想到自己的處境,心也是漸漸狠了下來,突地壓低聲音道:“大王,若是非要抓到趙不凡,那不如干脆用命來填,他們武功再高,總是有力竭的時候,大王先讓眼下這些人馬拖住趙不凡,屬下現(xiàn)在就去前線調(diào)兵回來堵截,讓他們插翅難逃。”
王慶驚疑不定:“前線兵馬一動,劉仲武必定察覺,若是突然發(fā)起進攻怎么辦?若是趙不凡沒抓住,劉仲武又迅速打破我們最后一支兵馬,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連逃回山里繼續(xù)當匪寇都難!”
此時的李助仿佛思維活躍起來,急聲道:“那干脆不如來個金蟬脫殼!”
“什么金蟬脫殼?”王慶疑問。
李助眼露寒光,狠聲道:“我們讓段家人帶著兵馬去追趙不凡,逼得劉仲武派出兵馬四處營救,讓他以為我們還在這均州,而我們實則帶著少數(shù)精銳兵馬和親信弟兄秘密南逃。”
“南逃,往哪里逃?廣南路?瓊州?”
王慶面帶苦澀,語氣充斥著無奈:“這天下雖大,哪里還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去哪兒都是死路一條,只有重新找個險峻的山頭潛伏下來,熬過眼下這關(guān),方才能有生還的機會。”
李助搖搖頭,眼中精光閃動。
“大王為什么不想得更遠些,既然大宋容不下我們,那不如就直接離開大宋,另找地方棲身,這天下何其廣闊,我就不信找不到立足的地方。”
“南逃離開大宋?大理?”王慶皺起眉頭,權(quán)衡片刻才遲疑著說:“大理王段正嚴歷來親宋,我們即便設(shè)法逃了過去,還不是會遭到他們追殺,說不定還被押解回大宋,到時候還是死路一條,怎么立足?”
“不,我們不去大理,我們可以再往南!”李助堅定地說。
“再往南?”
王慶是真的驚訝了,怔怔地看著李助。
這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
李助看他很猶豫,急聲勸道:“大王,我們眼下已是窮途末路,不如放手一搏,直接去更南邊的女王國或者吳哥國,率眾投奔,我相信以我們的本事,肯定能謀得一席之地,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博得榮華富貴,雖說從此遠離故土,但總比死了要好!”
王慶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似乎極為心動。
許久過后,他神色變幻,狠狠一咬牙,重重說道:“好!我們就按你說的辦,先利用趙不凡來設(shè)局,拖住朝廷的大軍,我們只帶著少數(shù)精銳遠赴海外,另謀出路。”
說著說著,他心里也是越加激動,陰沉著臉道:“那事不宜遲,你現(xiàn)在就去辦,越快越好!”
李助想了想。
“那段王后怎么辦?若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她,段家人肯定也就知道了,那就沒人去拖住劉仲武。”
王慶悶頭猶豫片刻,遲疑著說:“那不然直接把段三娘給騙過來,不告訴她實情便是,這婆娘雖然對別人心腸惡毒,但對我還是不錯,當年也是她救我一命,我欠她些恩情。”
李助看著他半晌,沉聲道:“大王,段王后也是心狠手辣的人,早年可是把她第一任夫君都直接給殺了,平日里可曾對誰手軟過,即便她傾心于大王,現(xiàn)在也是大王的妻子,可她終究還是段家的人,等她以后知道我們設(shè)局害死段家,拿段家當了墊背的人,大王覺得她會怎么做?”
這番話說得王慶神色再度變幻,俊朗的臉上越來越狠厲。
片刻之后,他猛然狠下心腸,急聲道:“你說的對,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選擇,當年我如果不是為了逃避追殺,想著聚眾上房山落腳,哪里會娶她這個又肥又丑的惡婆娘,雖然她對我還算是忠心,但我如今自顧不暇,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各自聽天由命便是!”
“好!既然大王下定決心,那我現(xiàn)在就去謀劃!”
李助陰沉地回應(yīng)一句,轉(zhuǎn)身就走。
王慶目視著他遠去的背影,突地瞇著眼睛道:“速去速回!你我兄弟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沒了我,你去海外也成不了事,我沒了你,我也成不了事,只有我們兩兄弟才是最可靠的,誰也不要負誰,這次南下海外若是立住了腳,我們就平起平坐。”
李助腳步一頓。
“大王不用多慮,我省得輕重,不然當年也不會傾力助你起事!”
話音落下,他頭也不回地提起輕功,迅速消失在黑暗深處。
…………
趙不凡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現(xiàn)竟然會讓王慶和李助找到時機,謀劃起遠逃海外的事來。
他與成正等人殺出重圍過后,一路往東北邊急行,意欲盡快離開王慶的地盤,沒想叛軍窮追不舍,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叛軍從四面八方趕來,圍追堵截,簡直就跟瘋了一樣。
迫于無奈,趙不凡果斷帶著眾人輾轉(zhuǎn)往南,躲到武當山脈的群山之中,暫避其鋒。
叛軍的異動自然也引起了劉仲武的主意,誘捕幾個叛軍的探子后,從他們口中得知趙不凡身陷險境,當下顧不得再慢慢修整,火速揮軍進擊,一舉攻破叛軍殘存的最后一支主力,斬殺扶持王慶起兵的段家兄弟。
此后他一面派遣劉光世四處追繳叛軍余孽,一邊也調(diào)遣兵馬四處尋找趙不凡。
正帶著人對趙不凡窮追不舍的段三娘聽聞消息,慌不擇路,急欲找到王慶商量逃亡的計劃,可沒想怎么也找不到,負責圍剿趙不凡的數(shù)路兵馬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王慶究竟去了哪里,他們彼此都認為王慶在別路兵馬,根本沒意識到這個人早就不在了。
段三娘以為王慶是在追擊趙不凡的時候失手被殺,不知死在了哪里,可說是痛不欲生,嚎啕大哭。
她一生作惡多端,殺過好幾任丈夫,跟著段家兄弟橫行霸道,手段殘忍,死在她手里的人不計其數(shù),但唯獨愛極了王慶。
當初王慶逃難到房州,她不但收留王慶,還嫁給了他,伙同段家兄弟竭力扶持王慶,陪著他打下房山的基業(yè),甚至發(fā)展到公開起兵叛亂,可說付出也是不少,自然是因為心里喜愛。
如今段家被劉仲武滅了,王慶也死了,段三娘自然是極為痛苦。
她在絕望中彷徨了大半天,心灰意冷,本打算一死了之,沒想突然有個段家的心腹來報,告訴了她王慶陰謀設(shè)局,讓段家吸引朝廷,實則秘密率領(lǐng)少數(shù)心腹南逃的事。
這個報信的人原來是段老太公,也就是段三娘他爹安插在王慶身邊的人,更是段家的遠親。
段家人本就是心腸歹毒的惡徒,疑心自然很重,對王慶也不是完全沒有防范,所以早在王慶崛起之初就在他身邊的親信中安插著人手,只是王慶不知道而已。
此番王慶帶著心腹南逃,這個報信人也在其中,原本不知道王慶要干什么,等他知道的時候,王慶已經(jīng)南逃很遠,他是段家的遠親,跟段家才是一條心,自然急欲回來報信。
起初由于王慶看得緊,他也沒機會,直到王慶漸漸逃得遠了,這才慢慢放松警惕,從而讓他尋到機會脫身,趕著回來報信。
此刻段三娘從他口中得知一切,心中升起難以抑制的仇恨,死志徹底消散。
“王慶!!老娘瞎了眼,看上你這狼心狗肺的賤人!!今生不抓住你抽筋扒皮,老娘難雪心頭之恨!!”
她在山林中發(fā)出惡毒的誓言,再不去管什么趙不凡,糾集起段家的心腹,翻山越嶺,更名換姓,追著王慶亡命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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