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消云散!
遼軍的夜襲徹底失敗!
面對僥幸殘存的俘虜,趙不凡腦中卻總是閃現(xiàn)慘遭屠戮的村莊,猶豫很久,最終還是只說了一個字:“殺!”
隨著這道命令下達,霸州城內(nèi)歡聲雷動,完全沸騰,將士和百姓將趙不凡舉起來,高高拋起,將他當作英雄般對待。八<一中(文 W>W]W.81ZW.COM
這一刻,趙不凡的臉上也露出自內(nèi)心的笑容。
很久后,百姓才從振奮中平息,契丹人的尸體被集中火化,城門通道重新堵上巨石和木頭,里三層外三層,徹底堵死。
趙不凡親自檢查過后,立刻吩咐將士和百姓去休息,讓他們準備迎接真正的惡戰(zhàn)。他并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心里非常清楚楚,契丹人經(jīng)過這次慘敗,肯定會動全面強攻,而大宋的援軍什么時候能到,根本沒人說得準。
次日清晨,惱羞成怒的烏利可安動進攻,他將遼國步兵分成四個梯隊,每個梯隊五百人,輪番對霸州城頭起沖擊。
趙不凡站到城樓最高處,手持令旗,親自指揮兵士和百姓的行動。
他根據(jù)遼兵的兵器和甲胃來分別是否精銳,若是戰(zhàn)力不強的梯隊進攻,他便下令軍民躲起城墻角落,以盾牌和厚實的木板遮掩身體,待遼兵架起鉤梯登城,軍民則瞬間起身,抓起碎石巨木,端起開水和滾油,不要命地向著城下傾泄。
若是遼軍的精銳梯隊攻來,他便讓將士以弓弩點射,百姓則仍舊用那些東西協(xié)助。
他指揮得當,霸州軍民又團結一心,遼兵根本就沒辦法登上城墻。
烏利可安騎著戰(zhàn)馬立在后方,氣得咬牙切齒,眼睛狠毒地盯著城樓最高處那小小的人影。“大半天時間,死傷兩百多勇士,卻連宋軍的人都沒碰到。這個新兵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若不殺他,將來必會成為我遼國的心腹大患。”
美麗的雪玲站在他身旁,冷笑道:“你們契丹人不是自夸戰(zhàn)無不勝嗎?怎么連個小小的新兵都對付不過?我站在這里看了大半日,除了看見你們爭先恐后地跑去給宋兵當活靶子,哪里看到什么勇士?”
這話讓烏利可安惱羞成怒,厲聲喝斥道:“你這女人懂什么?他不過是依靠城池的堅固,如果敢出來,我們契丹勇士只要半個時辰就能將他們?nèi)客罍纾稳硕际强s頭的懦夫,只有我們契丹勇士才是真正的男兒!”
“愚蠢!”雪玲冷冷吐出兩個字,轉頭就走。“我懶得看你們契丹人去送死,我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恕不奉陪!”
目視著她那姣好身軀遠去,烏利可安目射兇光,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悠然前行的雪玲有所察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但她沒有回頭,漸漸走遠,直到遠離遼軍,她才頓住腳步,遙遙眺望遠處的霸州城,眺望那城樓最高處如同黑點的趙不凡。
“我們還會再見的!”
城樓上的趙不凡若有所覺,順著心中的感覺看過去,同樣看到遠方的小黑點,雖然什么都看不清,可不知為什么,他總有種感覺,那個黑點就是讓他做夢也想抓到的少女。
傍晚時分,遼兵退去,趙不凡從城樓下來,獨自走到城墻的角落,默然凝望著遠處的天空。
滿臉皺紋的何大野提著酒壺,緩緩走來,徑自站到他身旁。
“不凡,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還能活多久!”趙不凡沒有瞞何大野,這個老兵從軍幾十年,經(jīng)驗豐富,隱瞞也沒用。
“那你覺得自己還能守多久?”何大野問說。
“二十天,遼兵若是有攻城器械送過來,那霸州這點人擋不住!”
“不,你最多只能守十天!”
“十天?為什么這么說?”趙不凡皺起眉頭。
何大野笑笑,臉上滿是歲月的刻痕。“你將城門全都堵死,霸州城早就沒有退路,現(xiàn)在戰(zhàn)斗剛開始,因為你的安排取得些勝利,所以大家斗志很旺盛,看起來固若金湯。可隨著戰(zhàn)斗持續(xù)下去,軍民傷亡漸漸增多,人們的意志和精神會遭到重擊。沒人知道什么時候來援軍,沒人知道未來會如何,當他們現(xiàn)自己看不到前路,那絕大多數(shù)人都扛不住!”
“真的?”趙不凡反問。
“這么多年,我看過太多的人,這點認識還是有的,在危機時刻,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有僥幸心理。當他們承受不起的時候,他們就會投降,會認為主動投降后,遼兵有可能不會殺他們。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份,你的身份不能給他們帶來安全感!”
“我的身份?”趙不凡有些疑惑。
何大野看看他,笑著將酒壺遞了過去:“現(xiàn)在全城軍民敬服你,所以聽命于你,可你終究不是將軍,當矛盾出現(xiàn),你用什么來穩(wěn)住他們的心?假如你說朝廷會來援軍,絕望的他們會信嗎?”
趙不凡沉默地接過酒壺,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望著遠方怔怔出神。
是啊!我用什么來讓軍民信服,若說有援軍會來,我自己都不信,又怎么指望他們信。當霸州城內(nèi)出現(xiàn)不同的聲音,那時候我用什么來穩(wěn)住局面,誰還會聽我指揮。
這一刻,趙不凡渾身冰涼,彷如連血液都要凝固。
他抓著酒壺狠狠灌了一口,隨之將酒壺遞回何大野,毅然轉身走下城頭。“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雖然不是君子,但不管怎么樣,只要我還活著,那就會堅持下去,不到死亡,絕不放棄!”
慘烈的攻城戰(zhàn)開始了,遼國大將兀顏光親自趕到霸州城外,強行接手指揮權。作為遼國此次南征的統(tǒng)帥,兀顏光不但武功深不可測,更熟讀兵法,堪稱遼國有數(shù)的名將,在他的指揮下,遼軍的戰(zhàn)力徹底激。
看見趙不凡準備極多碎石巨木、開水滾油,他就挑選出軍中武功高強的將士,讓他們手持盾牌沖到最前,利用靈活的身手和盾牌的掩護,最大可能地削弱威脅,然后讓普通兵士跟在這些人身后,一次次沖擊霸州城。
趙不凡得知兀顏光趕來時,早就料到會很艱難,在他上輩子模糊的記憶中,這兀顏光是印象比較深刻的人,文武雙全!
為了對付他,趙不凡絞盡腦汁,用盡各種手段,可霸州軍民的死傷人數(shù)還是節(jié)節(jié)攀升,戰(zhàn)斗越來越慘烈。這也直接使得城內(nèi)的恐慌情緒迅蔓延,完全向著不可控的方向展。
面對這種局勢,趙不凡沒有選擇,他雙管齊下,趁著軍隊和大多數(shù)軍民還聽從自己,不斷宣揚援軍很快會到來,以欺騙的方式暫時穩(wěn)住軍民的心。另一面,他讓許巡檢捉拿思想動搖的人,對于那些四處慫恿別人投降,動搖軍民抵抗決心的人,那更是當場格殺,無論男女老少,決不手軟。
這樣狠辣的手段,總算讓霸州又穩(wěn)住四天!
可隨著援軍久久不至,遼兵攻勢越來越猛,霸州軍民死傷遍地,終究還是崩了。
普通百姓絕大多數(shù)不愿意再上城頭抵抗,盡相指責趙不凡欺騙他們,指責他是禍害!
在這時候,仿佛所有的責任都變成他的,什么都往他身上推!
人言可畏!
面對百姓迅轉變的態(tài)度,趙不凡內(nèi)心冷如寒冰,好在殘存的軍隊還支持著他,將士們明白他是對的,仍舊聽從他指揮!
距離遼軍兵臨城下的第二十五天,距離烏利可安全面動進攻的第十七天中午,霸州城走到了絕路。
趙不凡將油和野草鋪滿城墻,在遼兵沖上來時,火燒城頭,再度擋住遼兵的進攻。可此時的他已經(jīng)傷痕累累,身后更是只有七十多個人,有將士,更有仍舊支持他的百姓。
城內(nèi)則聚集著更多的百姓,他們冷眼旁觀,在責怪,在憤恨!
那些眼神,讓趙不凡的心痛不可言。
何大野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痛苦,輕輕上前拍著他的肩,安慰著說:“不凡,這就是人,普普通通的人,他們能敬你愛你,也能恨你怨你,當他們絕望,當他們無能為力的時候,大多數(shù)總會推卸一切,總要找個攻擊和泄的對象。你不用在意,更不要恨他們,不要只看到他們崩潰的一面,你如果明白自己是為什么而做,那就足夠!”
“我明白!”趙不凡深吸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城墻是石頭堆砌,當那些滾油和雜草燒盡,大火很快熄滅,遠處的遼兵很快再度阻止好隊形,徐徐向著霸州城逼近。
趙不凡慘然一笑,回頭看著仍舊跟隨自己的人,眼角留下兩行熱淚。
“兄弟們,霸州城完了,你們都脫下衣裝,回城中等待,若遼兵屠城,那是天命,若遼兵沒屠城,希望你們能活下去!”
說完這句話,趙不凡突然動了,如同風一般沖到城樓最高處。
他抓起大宋的旗幟,孤零零地站在城樓最高處,迎著咧咧寒風,怒視著遠方蜂擁而來遼兵,傲然挺立!
“華夏男兒,永世不屈!”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嘶吼,趙不凡重重將旗幟插到城樓頂端,提著鑌鐵棍,狂沖而下,踏著遼軍攻城的鉤梯,縱躍出城。
他將鑌鐵棍夾在腋下,邁著堅定的腳步,昂挺胸,一步步前行。
無垠的曠野中,他的身影是那么渺小,那么孤單,那么決絕!
霸州城頭涌上無數(shù)的百姓,他們都震驚地看著這道身影!
恰在此時,右邊山崗上突然沖出一騎,白馬銀槍,朗聲厲喊:“華夏男兒,豈止你一人,怎能讓你獨戰(zhàn)千軍萬馬?”
來人劍眉星目,俊秀非凡。
緊跟著,他身后極竄出四員將領,個個英武出眾,并排而立。
“誰說男兒才是英雄,華夏不僅有男兒,更有烈女!”
伴隨著清脆悅耳的喝斥,四員女將從左邊山崗策馬沖出,英姿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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