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懶鉆石般的眸子暗淡了大半，神色極不自然抽走小手，避開不看單漠琰，垂頭說道：“太晚了，明天再說吧。我真的累了。”

    單漠琰幽幽地看著蘇懶，見她縮頭不愿意知道真相，輕嘆一口氣，大抵也知道她內心的煎熬。

    “小懶，你先洗個澡，睡一覺，明天我再跟你說說。這件事情并不復雜，你不用想太多。可你始終也要面對的。”單漠琰溫聲說著，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沒辦法自欺欺人。

    穆云寒為蘇懶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

    蘇懶沉默不語，走進凈域。

    長夜漫漫，帝都依舊霓虹交織，有多少寂寞的靈魂在暗夜里肉搏取暖。

    而對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帝都的繁華夜景，單漠琰、蘇懶、穆云寒三人都徹夜未眠，甚是煎熬。

    第二天，蘇懶反復做了心理建設，打算去找單漠琰。

    由于太緊張，刷牙的時候，干嘔了好幾下。

    見到單漠琰的時候，蘇懶臉色蒼白如雪。

    單漠琰心疼地將她圈在懷里，溫聲說道，“小懶，我確實不愿意你承受這些。我寧愿我當個壞人。可我不能這樣做，你有權利知道當年的真相，穆云寒為你付出了很多。”

    蘇懶身子一怔，“你是想告訴我，穆云寒當年逼迫我，都是為了我好嗎？”

    單漠琰將蘇懶拉坐在沙發上，眉心糾結，“當年逼死蘇煙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蘇碧，另外一個我查不到。穆云寒說他已經私下處理掉了。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另外一個女人應該在國多少有點勢力。

    六年前，穆云寒才十八歲，勢力遠不如現在，就算他拼掉了命，也是沒辦法救走蘇煙和你。所以，他只能遵從內心的想法，保住你。興許是為了迷惑那兩個女人，他這些年一直強迫你，對外造成你們兩人勢如水火的印象。

    當然，事實也如此。逼你成為他的未婚妻，是他的私心不錯，當然也是想要保護你不受啟家牽連的唯一辦法。他這六年來，一直在暗中瓦解這兩個女人的勢力。他應該是知道了蘇碧的野心，所以跟啟明承一樣，寧可被你誤會，也不愿意解開誤會，反而讓我撿了個便宜。”

    單漠琰諷刺扯起嘴角。

    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實，而事實恰恰如此。

    他是趁虛而入的那個人。

    “前幾日穆云寒開槍不假。那是因為他收到了情報，國的敢死隊要血洗天臺。那個情況下，我們根本沒時間跟蘇碧糾纏。繼續糾纏下去，誰都沒有逃生的希望。我告訴你這些，是覺得穆云寒為你付出了很多，承受了很多傷害，我們必須還他清白。

    可是小懶，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是真實發生了，昔日種種經歷，是難以抹去的。我希望你能理智對待我們之間的感情，看待穆云寒對你的恩情。我不希望你在我們兩人之間備受煎熬，可我也做不到因為穆云寒對你的恩情，而把你拱手讓人。小懶，答應我，無論你多么煎熬，都要聽聽你心底的聲音。”

    蘇懶靠在單漠琰的肩頭，早已經泣不成聲。

    腦海中閃過種種對穆云寒的嘲諷。

    想要把他千刀萬剮的眼神。

    以及無數次想要把刀刃刺入他心臟的想法。

    一次次的對峙，一次次的傷害。

    他的內心該是何等的絕望。

    蘇懶掙開單漠琰，痛苦反問：“事到如今，你告訴我這些，我又能做什么？”

    蘇懶奪門而去，單漠琰眸色幽深似海，心刺痛地沉淪下墜，不止何時能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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