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霍白的手也好了許多,他手臂上留下了永久性的猙獰的疤痕。
阿宅和他一起去醫院的時候,她就問過他為什么不做植皮手術。
這時候,就是她再怎么不上心,她也知道了霍白傷的是有多重。
霍白沒有給她答案,他只是搖了搖頭就回來了,雖然手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他還是沒辦法炒菜。
最近一段時間來大排檔的熟客都不免抱怨。
這天下午,袁姐帶著兩個孩子從外面回來。
她難得的休息,必須得帶孩子出門好好玩一天,之前她已經爽約好多次了。
寶寶和貝貝兩個可愛的小家伙,一個拉著媽媽的手一個抱著腿,都是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
毛茸茸的小腦袋和小雞吃米一樣一點一點的,玩了一天兩個孩子都累了。
袁姐摸著兩個孩子的頭發,輕聲問道:“寶寶貝貝我們到啦,告訴媽媽,今天要吃什么呀?”
她不會做飯,當初看中在這里租房子也是因為這邊的這家大排檔,東西便宜好吃,關鍵是干凈讓人吃的放心。
寶寶和貝貝半睜著眼,懵懵懂懂的看著她,兩個孩子困得厲害腦子里滿滿的都是睡意。
這會兒還要擠出精神來思考晚上吃什么,反應就變得特別遲鈍。
袁姐耐心的等著兩個孩子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作為妹妹的貝貝先回過了神,她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面面~”
“面面!”聽見貝貝給出回答后,一直沒什么動靜的哥哥寶寶也跟著說到。
袁姐笑著搖了搖頭,她家這兩個孩子就數貝貝主意最大,而作為哥哥的寶寶卻總是跟在妹妹身后做應聲蟲。
“好的,那我們今天就吃面面!痹爿p易的就理解了這兩個孩子的意思。
他們說面面并不說真要吃面,他們想吃的是米線。
袁姐攬著兩個孩子站穩后,才向霍白點菜,“老板,一份清湯菌菇米線,一份番茄牛肉米線,打包帶走。”
霍白點點頭,手腳麻利的往小砂鍋里扔材料。
沒一會兒袁姐就接過了打包袋,一手抱起了一個小家伙往回走。
在生孩子之前她是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手抱一個孩子還能健步如飛的一天的。
生完孩子之后,尤其是成為一個單親媽媽之后,她發現自己好像瞬間成為了無所不能的超人。
回到家,兩個小家伙自己吃完晚飯突然又不困了,袁姐只能繼續陪著他們兩個玩鬧。
“媽媽,要姨姨~”寶寶和貝貝正在袁姐的看顧下拼著一個大大的拼圖,這個拼圖是阿曉送給他們的。
拼圖拼了一半貝貝就扔了手里的拼圖塊跑過來拉著她的手說道,寶寶見狀也跟著跑過來一起說要姨姨。
袁姐有些嫉妒了,平時都沒見自家孩子這么對她,不過嫉妒過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無奈的蹲下身她看著寶寶和貝貝認真的說到:“你們姨姨還沒回家,姨姨回來了媽媽帶你們去找她好不好?”
一邊的寶寶和貝貝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放開她的手就跑回去繼續拼拼圖了。
然而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兩個孩子實在困得受不住睡死了過去,阿曉也沒有回來。
袁姐安頓好兩個孩子之后,心里有些擔心。
阿曉這時候早該下班了,就算加班也不會這么晚還沒回來。
她不免擔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不安的袁姐想著明天她也不用上班就在客廳坐著等。
等到阿曉回來了她才能夠放心,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早就把阿曉當自己的妹妹來看待了。
直到凌晨一點多,袁姐困得要睡過去的時候,她聽見了門外的爭執,聽聲音像是阿曉。
她第一次聽見阿曉那么歇斯底里的聲音。
袁姐心下一顫,壞了,而且聽聲音外面還有一個男的。
別是有人對阿曉心懷不軌吧,袁姐跑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提在手里打開門沖了出去。
一出去,眼前的場景讓她眼眶一酸。
阿曉眼眶青紫,嘴角破皮,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的環抱著自己,額頭也破了一塊,她臉上滿是淚痕,嘴里原本凄厲的叫喊聲已經聽不見了,她不停開合著嘴唇說著什么卻一點也聽不清。
阿曉的面前是一個男人,穿著帶著污漬的汗衫和一條灰色的褲子,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滿是油膩。
男人一看袁姐出來了楞了一下,隨后又狠狠地踢了蜷縮在地上的阿曉一腳。
嘴里罵罵咧咧的,“婊子,沒想到還有幫手啊!”
袁姐看著傷痕累累的阿曉眼里都快噴出火來了,她拿著菜刀舉到面前,“放開她!”
男人猥瑣的笑了笑,“放開?憑什么?別多管閑事!”
袁姐虛張聲勢的舉著菜刀比劃著,“快點放開她!我已經報警了!”
男人一聽這話一下子笑了出來,“哈哈哈,臭娘們!報警?唬我呢吧!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嘖,她我也玩膩了,你看起來也不錯要不要來和我一起玩玩。俊
地上的阿曉突然暴起抱著男人撲向窗邊,她把男人抵在窗戶邊之后,大聲喊到:“姐你快回去!”
袁姐看著一下子把阿曉掀翻在地的男人目次欲裂。
她腦子一熱,拿著菜刀胡亂揮舞,男人一個沒留神胳膊上就被袁姐劃開了一道口子,男人見袁姐這么兇悍一下子就慫了。
他捂著傷口往樓梯口撤退,“你這么護著這個婊子,你知道她有多臟么!她就是個破鞋!不干不凈的你倒是不怕!”
袁姐拿著刀沖著他揮了兩下,“畜生!”
男人見袁姐一副馬上就撲上來砍他兩刀的架勢,嚇得拔腿就跑。
等男人徹底離開后,袁姐一下子腿軟的坐到了地上,她剛剛其實一直都是在虛張聲勢。
這會兒回過神來,她才發覺剛剛的情況有多危險。
袁姐伸手摸了摸臉,她扶著墻站起身走到阿曉身邊想要拉起她,阿曉躲了她一下,她縮在窗戶下,慘白著臉,“我,我明天就搬走!
袁姐一愣,“你什么意思?”
阿曉把自己縮的更厲害了。
她雙手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身子,雙腿蜷縮,腦袋埋在膝蓋上,“我,我會搬走的,不會,不會影響寶寶和貝貝!
阿曉的聲音有些破碎,她這段日子和袁姐相處的非常愉快,可是她現在一點也不敢抬頭。
她怕,她怕從袁姐臉上看見和那些人一樣的表情。
袁姐深吸一口氣,她模模糊糊能猜到一些事情,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和阿曉這段時間相處出來的感情是假的。
“說什么傻話,走,和姐回家姐給你上藥!
袁姐不容抗拒的伸手拽住了阿曉的胳膊,“走,和姐回家,啊!
阿曉聽著袁姐溫和的聲音泣不成聲,“姐……唔……嗚嗚~姐!唔……”
她一邊哭一邊叫著袁姐,袁姐見她那樣蹲下身伸手抱住她拍了拍。
“好了好了,壞人姐給你打跑了,和姐回家吧。”
阿曉慢慢站了起來,可她的手還是緊緊的環抱著自己,手指用力的扣著自己的胳膊,用力的指節泛白。
袁姐帶著她回了自己家,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后自己去接了一盆溫水。
在溫水里絞了一把毛巾,袁姐小心的給阿曉擦拭傷口。
外面看的見的傷口都擦干凈之后,她伸手拍了拍阿曉的肩膀,溫聲說到:“把衣服脫了,我看看身上有沒有傷!
阿曉原本微微放松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她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衣服,一臉警惕的盯著袁姐的眼睛。
袁姐看她那個樣子就放棄了查看她身上傷口的想法,轉身從電視柜里拿出了一個醫藥箱。
“坐過來點,我給你上藥!笨粗袁F在的樣子袁姐突然有些明白她為什么那么怕男人了。
那不是害羞,是一種打心底生出的恐懼。
袁姐拿著棉簽給阿曉的傷口消毒上藥,“真是個畜牲不如的東西!怎么下的了手的!”
“阿曉,明天我們就去報警!決不能讓這樣的渣滓逍遙!”袁姐聲音里滿是憤怒。
阿曉收回了警惕她的目光變得呆愣愣的,她顫抖著破皮的嘴唇小聲說道:“沒用的……”
袁姐不信,“怎么會沒用?!現在是法治社會!”
阿曉搖了搖頭,她不想多說,“姐,我明天就搬走!
袁姐‘啪’的一下把手里拿著的藥膏放在了茶幾上,“怎么?你還要搬?嫌姐多管閑事了?”
阿曉低頭看著她在地上磨破的褲子,“搬,我不搬這樣的事姐你天天能遇見。”
說到這她頓了頓,“你還有寶寶和貝貝。”
袁姐抿了抿嘴,“你呢?你搬走了就沒事兒了么?”
阿曉蒼白無力的笑笑,“沒事兒,我只有我自己了我無所謂的……”
“我無所謂的……真的……”
“什么都沒了……我不怕的,不怕的。”突然阿曉又開始崩潰的大哭起來。
袁姐放下醫藥箱抱著她的背拍了拍,她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都沒有用,她現在能給的只有一個懷抱。
阿曉松開環抱著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抱住了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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