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車站的負責人把醫生叫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原本昏迷的人已經蘇醒過來了,坐在沙發上,動作有些遲緩地喝水。
似乎是因為身體不便,他的動作有種久病之人的僵硬感,但依然可以看出他受過很好的禮儀教導,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大家子弟的風范。
看到車站的負責人敲門進來,還有跟著他的那位醫生,昏迷后又醒來的少年有禮地道謝致歉,并婉謝了要送他去醫院的建議,只微笑著拉了拉站在一邊那個蒙著面紗的女孩,表示他的朋友會陪他去的。
送走了車站負責人,見這邊事情結束了,奉戈家兩兄弟也進來了。
才剛進門,他們就從方以唯口中得知她的北域之行得暫且放下的決定。
“那就一起走吧!哪里都能歷練,不如一起走有個照應!”奉戈湘南沒有絲毫猶豫就退掉了之前定的車票。
倒是奉戈極,相較于兄長的不要臉面,修行還淺的少年多少露出了些許窘態,不太好意思地扭過頭,不去看那邊人的臉色。
對奉戈湘南的厚臉皮程度有了相當認識的方以唯對于這樣的回答沒有一丁點兒的意外感,從那貨能不帶一點猶豫地扯皮說目的地一樣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回奉戈家算是出了個異類。
倒是她旁邊正主持身體的亞歷克斯有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不是說奉戈家除了戰斗之外都很好糊弄的嗎?確定這傳言沒弄反?’伊恩詫異道。
‘說不準是基因變異?我記得奉戈湘南幾乎沒辦法和貓科魂靈附體,這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出身于白虎家啊……’
‘變異到連家族魂靈都不認了啊……可那只叫白糖的小白貓不是和他相處蠻好的嗎?’
‘你確定他不受家族魂寵歡迎的原因不是因為總是對外面的小妖精獻媚嗎?’伊恩指著正拿小魚干討好梅花喵的奉戈湘南,問,‘話說回來這人膽子真大,連彌賽亞的墻角都敢撬啊!米爾堤,我支持你上去弄死他!’
‘伊恩你別起哄!’
三大戰力里唯一一個還存活于水面上的米爾堤呵呵兩聲冷笑:‘關我屁事!’彌賽亞墻角被撬最好了!
方以唯揉了揉略微有點發脹的頭,少年你的內心戲可以少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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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奉戈家下一代的牛皮糖眼看著是甩不掉了,到最后還是一起走了。
根據賀越的說法,他是在采藥的時候遇到了雷雨天,為了躲避落雷而進了一個山洞,然后在山洞的角落里看到了這塊石板。
“這是什么石板?”奉戈湘南好奇地把東西拿在手里打量,但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名堂來。
“應該是墓道壁畫的一部分,不知道是人為還是自然因素脫落下來的。”方以唯低頭看賀越在地圖上標出來的大致點位,越看越覺得那地方眼熟。
感覺,以前去過?
但她可以確定,自己這輩子從未來過約里蘭卡。
那就是在游戲里去過了?
游戲里為了刷白虎朱雀副本的前置任務,她是來過約里蘭卡……倒不如說,游戲里她沒去過的地方,只有游戲運營方還沒放出來的迷霧地圖——即未開放部分。
“不過,我不明白,為什么要改變原來的計劃?”快到山洞的時候,賀越才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問出來,“這里會有什么能幫助我們擺脫堤豐的東西嗎?”
“差不多吧,具體的等到了地方再說。”幾個人里,方以唯的身體素質是最低的,比賀越這個煉魂師還要低一線,其他人下意識地就配合她的步伐走——賀越雖然是煉魂師,但是好歹也是“魂師男性”雙重保證,單就現在的體質來說,要比清掃了后遺癥恢復到健康狀態、但是尚未完全復原的方以唯好多了。
真是的,血條什么時候才能回滿啊……頗有些哀怨地瞅了眼自己的個人面板,上面關于血量體質部分才滿了30%、空了七成以上的血條讓方以唯特別想買一堆大紅瓶灌下去,好把這血條給填滿了。
當初木神的詛咒的后遺癥反應在系統面板上,就是她的血量上線被不斷削減,故而哪怕是狀態最好的時候,也比不過同齡人——一個100的血條一個1000的血條能有什么可比性?
在使用了月精花籽之后,她原本削減掉的血量上線全部恢復,但是本身血量沒變,只有在不斷地回血,等到回滿的那一天,才是她的體質完全恢復的時候。
原本因為有木之契約在,她處于叢林中時身體恢復要比平時快上好幾倍,但是呢,因為某個眾所周知的原因,現在,木之契約消失了……她不得不耐心地等著身體緩慢恢復,只是這過程中總會忍不住想起某個偽裝成種子的魂靈來:
能夠用木系魂寵了我是很開心,不過能不能等我血條全恢復了再來認主?
并不知道自家主人貪心不足蛇吞象、渣勁十足的內心想法,青辰正利用山林間遍地的植物氣息來感應前方,直到確定這附近并沒有什么危險,它才放松地開始蹦跶。
“啊,到了,就是那個山洞。”
伴著賀越所指的方向,方以唯抬起頭來,看到前面半山腰上一個不起眼的洞口。
就是這里嗎?
在其他人都站在山洞門口好奇地打量這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時,站位略微靠后的方以唯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半步,手指輕輕一彈,一枚芝麻一樣細小的種子悄無聲息地落入洞口攀爬著巖層而上的藤蔓枝葉間。
“以唯,該進去了。”
奉戈湘南發現了落后的人,轉頭叫了一聲,女孩應答了一句,跟了進去。
最后進去的奉戈湘南習慣性地掃視了一遍周圍情況,目光在洞口的爬山虎上頓了頓。
剛剛……這叢爬山虎有這么茂盛?
隱約感覺之前剛到洞口的時候,爬山虎的茂盛程度和現在似乎有點差異,奉戈湘南疑惑地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后發現這只是普通的植物,也沒有什么魂獸偽裝的痕跡,這才消除了戒心,走進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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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入口不大,但是內里卻很深,按照賀越的說法,他之前進來的時候是走了大概三四十米的時候樣子才看到這塊石板,而里面還有更深的地方他沒去過。
因為怕迷路。
由于這一帶的地質緣故,這附近很容易產生中空的山體,看著不起眼的入口,說不定里面是個大得無法想象的迷宮。賀越年紀小的時候吃過好幾次這樣的虧,不敢貿然深入,拿到了石板,后來天又放晴了,他就退了出來。
考慮到這洞里可能有其他魂獸活動,奉戈極走在最前面,隨后是奉戈湘南,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堂兄弟,萬一遇敵,聯手的默契即使不能讓對方掛彩,至少也不會互相拖后腿。
兩兄弟身后就是賀越,最后的則是方以唯和海德拉。
“米爾堤,以前想過和彌賽亞這么和平地走在一起過的畫面沒?”
修因為之前強行保持清醒的緣故,受創有點嚴重,現在陷入無法自持的深度睡眠之中,代表海德拉最高戰力的那位沉睡了,于是現在留守的就是程度相比較而言稍輕的安德和米爾堤,熱衷于逗弄自己弟弟的希曼看看亞歷克斯視野下的彌賽亞,又看看身側把自己摔沙發上好像在閉目養神的弟弟,笑瞇瞇道。
“哼!”米爾堤扭頭,但是不等希曼說出更多的揶揄的話來,他忽然輕咦了一聲,翻身下了沙發。
“怎么了?”原本同樣在閉目養神的安德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哥哥。
米爾堤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看上去他像是在感應什么,過了一會,他似乎是確定了什么,興奮之色溢于言表:“小彌!”
忽然聽到這陣子大家都格外關切的名字,其他本來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的也圍了過來:“怎么了?”
看到米爾堤禁不住的高興的樣子,西爾維婭眼睛一亮:“是小彌要醒了嗎?”
米爾堤的笑臉頓時就是一滯。
這表情看得大家心沉了沉。
米爾堤撓撓頭:“……不是,小彌沒有要醒的跡象。”一提起這個,米爾堤剛剛的興奮勁也消失了,“但是,我感覺到小彌的精神波動沒有變得更加虛弱的跡象!不對,應該說,她的波動正在增強——雖然這個過程很緩慢,但是這么下去的話,她會好起來的!”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的心亮堂了起來:
之前這段時間里,小彌的精神體一直在衰弱,哪怕是處于理應可以修復受創精神體的精神海深處,維系了幾乎全部力量進行修復,那個初初誕生的孩子依然在變得越發虛弱。
唯一一個能夠準確感知到其他人精神波動強弱變化的米爾堤幾乎是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那不斷衰弱、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的波動。
最近幾天,幾乎已經到了他不用心去感受就會錯失掉小彌的波動的地步。
但如今,在小彌陷入沉睡之后,他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覺到了小彌的精神波!
“太好了!”西爾維婭大大地松了口氣,幾乎有種全身脫力的虛脫感,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是沒有像她這么外露而已。
等大家的心情都平復了點之后,蘭西看看周圍,慢吞吞地把心里的疑惑問出口:“不過,為什么會忽然增強?”
雖說小彌的精神波動變強了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忘記她險些瀕死的過去,是什么維系了她的存在?
眾人想來想去,想著想著,視線就都集中到了某個人身上。
現實里,感覺到來自身側的視線,方以唯木著臉轉頭:“有事?”
主持海德拉身體的亞歷克斯連忙搖頭。
蒙著面紗的人面無表情地把視線重新放回到前方。
精神海中。
“感覺……很有可能啊……”伊恩若有所思道。
希曼煞有其事地點頭:“對呀,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算是小彌的母親,孩子還小,不能離了娘啊!”
娘……
同時聯想到某個畫面的眾人臉色頓時都不好了:“……希曼你閉嘴!”
“那爹是誰?”蘭西好奇問。
“……蘭西你也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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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里,方以唯面癱著臉,努力克制踩死旁邊那家伙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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