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他的呼吸是那樣沉重,“聽我說……”
“我不要跟殺手兇手說話!”伊盼兒想要起來,卻被他禁錮。
“伊盼兒!”黑崎聞奕懊惱地低吼,竟然是如此無力。
他能掌管整個日本黑道,他能操作整個英皇財團(tuán)。
在日本,他是一手遮天的地下皇帝。
怎么偏偏對她無可奈何,甚至總是被她攪亂陣腳。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給我聽好!”黑崎聞奕一個翻身,直接將她壓在了身下。
烏黑的長發(fā)散在地板上,發(fā)絲糾纏著伊盼兒的臉龐,他一雙眼眸鎮(zhèn)住她,狂猛地放話,“你的家人不是我殺的!遠(yuǎn)承的負(fù)責(zé)人也不是我殺的!我會找出真正的殺手兇手!給我一點時間!”
“我不會再相信你!”伊盼兒扭頭,索性不再去看他。
“信不信隨便你!”他氣急敗壞,真是咬牙切齒。
“走開!”伊盼兒抿了抿唇,艱澀地吐出這兩個字。
黑崎聞奕平息了氣息,站起身來,一并將她扶起。
可是倔強(qiáng)如她,又怎么會接受他的出手,他起身的同時,她也立刻起身。
盡管頭發(fā)凌亂,眼神閃爍迷離,她就是倨傲得像是不被馴服的野馬。
“咚咚——”
“進(jìn)來!”黑崎聞奕喝了一聲,立刻有人打開了門。
涼子推門走了進(jìn)來,接著是石井。
但是石井手中拿著槍,似乎是對著什么人。
伊盼兒扭頭瞧見這一幕,心里頓時一驚。
石井退進(jìn)房間,身后的那人終于也走了進(jìn)來。
“江旭?”伊盼兒愕然地喊道,詫異地望著他。
“盼兒!”江旭瞧見了伊盼兒,神色難掩擔(dān)憂,他剛想走向她,卻被另一把手槍頂住了腦袋。
徘徊之間
“不許開槍!”伊盼兒咆哮道,就要跑向他。
因為她的避諱,黑崎聞奕忽然感覺到一陣窒悶。
他急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從自己身邊逃開。
“放開我!”伊盼兒扭頭憤然地喝道,卻甩不開他的手。
“閉嘴!”他瞇起眼眸,對上那個膽敢闖入的男人。
根據(jù)資料上顯示,這個男人叫江旭。
江氏企業(yè)的少東。更是她繼母的侄子。
而且從她回到臺灣后,他們就一直住在一起!
每天成雙入對,他們共同生活!
江旭無畏于前后的槍口,沉靜地望向?qū)Ψ健?br />
那個抓住伊盼兒不放的男人,他一頭飄逸黑發(fā),一雙不羈冷漠的眼眸。
感覺到那強(qiáng)勁的威懾,明顯震住了自己,無形中有一股強(qiáng)烈的壓迫,讓他有些無法喘息。
這是王者的氣息。
敵意……
江旭從這個男人的眼神里讀出了敵意。
他原本放心不下,就一直都沒有睡。
等到伊盼兒偷偷起來離開,他立刻騎了機(jī)車從小道追上。
中途被她甩開了,他只好摸索到這里。
瞧見了車子,他知道她在這里。
直到闖進(jìn)這幢房子,他才知道面對了誰。
只是這樣突然的見面,他就清楚地明白,對方不是普通人。
腦子里莫得跳出一個猜測,不,這已經(jīng)不是猜測,幾乎可以肯定。
這個男人應(yīng)該不是別人。
他就是那個住在伊盼兒心里,讓她傷心痛苦的男人——裴煥。
可是他的身份背景呢?
來歷似乎不小。
野口以及石井的槍口依舊對準(zhǔn)了他,隨時都會按下扳機(jī)殺了他。
“你別亂動!”伊盼兒對著江旭叮嚀了一聲,她又是扭頭望向黑崎聞奕,冷聲說道,“放了他!”
“我讓你住嘴!”黑崎聞奕厲聲喝道,更是不悅。
江旭望了眼伊盼兒,又是望向那個男人,他只是猜測,卻是肯定,于是就這樣開口稱呼,“裴先生,我要和你談一談。”
裴先生?黑崎聞奕聽到這個稱呼,又想到她那天說的話,心里被刺了一下。
他眉宇一凜,冷聲說道,“滾!”
話音落下的同時,野口的手槍再次頂了頂江旭的后腦。
江旭站在原地,沉靜地面對威脅,不急不徐地說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是什么來歷。可是我要告訴你,給不了她幸福的人,才要滾得遠(yuǎn)一點!”
“你的膽子很大。”黑崎聞奕嗤之以鼻,心中一緊,仿佛被觸動了心刺。
余光掃了眼三名手下,幾人立刻收了槍,退出了房間。
江旭沉默不語。
黑崎聞奕突然地將她拉進(jìn)自己懷里,而她措手不及,他的手已經(jīng)改而摟住她的腰,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吻住她的唇。
她錯愕地瞪大眼睛,他有力的雙臂緊摟住她。
一吻終了,她的唇已經(jīng)紅腫。
“她是我的,你沒有資格。”他像是宣布所有權(quán),霸道地說道。
伊盼兒只感覺到難堪,他把她當(dāng)什么了?
江旭微微瞇起眼眸,沉聲說道,“真正沒有資格的人是你!”他望著長發(fā)遮了側(cè)臉的伊盼兒,忿忿不平地說道,“讓她傷心難過的人是誰!讓她等了兩年的人是誰!你算是男人嗎?你怎么能這樣對待一個這么愛你的女人!”
“你根本就不知道珍惜,你也根本不值得盼兒這么等你愛你!”
“她是看錯了人,看走了眼!所以才會愛上你!”
“現(xiàn)在你給我放開她!”
江旭大步奔了過去,他要做一件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輪起拳打向了他。
黑崎聞奕將伊盼兒推到了一旁,伊盼兒跌坐在沙發(fā)上。
“不要打了!江旭!”伊盼兒看著兩人大打出手,起身沖了上去想要勸阻。
兩人根本就聽不進(jìn)勸告了,直接拳頭相向。黑崎聞奕的身手明顯勝過江旭,他躲開他的攻勢,彎腰要給他一記重拳。
可是伊盼兒卻用身體護(hù)住了他,黑崎聞奕一愣,拳頭立刻收回。
這個時候,江旭急忙抓住時機(jī),右拳全力地?fù)]向了他的胸口。
黑崎聞奕吐出一口鮮血,沒事一般抬手擦了擦嘴。
她一心護(hù)著的人,竟然不是他?
這個事實讓他一悶,比胸口的拳傷還要悶。
伊盼兒猛地扭頭望向他,只見他的襯衣已經(jīng)沾染了鮮血,殷紅的顏色。
她愣住了,強(qiáng)忍住自己的關(guān)心,他們之間的糾葛讓她望而卻步。
原本還想走向他的步伐,慢慢地后退,離他一步一步地遠(yuǎn)去。
黑崎聞奕只這樣盯著她,心里有個聲音卻在吶喊:盼兒,回來!回到我身邊!
“夠了……”伊盼兒搖了搖頭,一雙眼睛通紅,“我希望這一切可以到此結(jié)束!你走吧!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傷害我身邊的人了!如果你一定要報復(fù),那就請報復(fù)到我一個人頭上!哪怕是要我的命,你一句話,我馬上就給你!”伊盼兒顫聲說完,抓住江旭的手,轉(zhuǎn)身就走。
她走得那么快,走得那么決然,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黑崎聞奕望著他們兩人離去,可是雙腳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地板上,就是邁不開腳步。
房門打開了,伊盼兒與江旭被三人給攔住了去路。
黑崎聞奕轉(zhuǎn)身背對,沉聲命令,“放他們走!”
他真的是要報復(fù)嗎?
報復(fù)那個沒用的弟弟?
一直讓他痛苦徘徊,讓他想要愛卻又不能愛的情緒究竟是什么!
徘徊在該與不該之間……
可是竟然有那么一個可笑的想法。
承認(rèn)吧,黑崎聞奕,你嫉妒得快要發(fā)狂了。
真的結(jié)束
“喀嚓——”燈的開關(guān)按下了。
大廳內(nèi)頓時通明,伊盼兒與江旭兩人回到了自己的小洋房。
伊盼兒急忙走向柜子,拿出了醫(yī)藥箱,一邊走一邊說,“江旭,你先坐一下。我馬上給你上藥。傷口得消炎,不然會腫得很厲害。”江旭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了沙發(fā)上,視線跟隨著她。
伊盼兒拿著醫(yī)藥箱奔回了他身邊,熟練地打開藥箱,拿了酒精以及棉花替他擦拭傷口。
她的手卻突然被他握住,伊盼兒頓時蹙起眉頭,雙眼盯著他紅腫的傷口,輕聲說道,“我在替你消炎,你放手。”
“我沒事。你還好嗎。”江旭將她惶惶的小臉緊鎖,沉聲反問道。
伊盼兒以為江旭會說些什么問些什么,有關(guān)于他的一切。
他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他究竟是誰,他是什么來歷等等,諸如此類。可是他沒有提到只字片語,只這樣問了一句。簡單的一句話,讓她心里的城堡猛然崩塌。
城堡缺了一角,沙礫就這樣流逝。
伊盼兒的沉默不語看在江旭的眼里,讓他感覺更加疼惜。
他伸手將她摟住,抱進(jìn)了懷里,“對不起,我偷偷跟在你身后。”
伊盼兒并不想說話,搖了搖頭。
“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江旭輕撫著她,沉聲保證。
伊盼兒只感覺心里一片荒蕪,漠漠說道,“上藥吧。”
上完藥,兩人各自回到了房間。
伊盼兒沖了個熱水澡,疲憊地躺到了床上。
閉上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睡不著,好不容易強(qiáng)制自己睡著了,沒過多久又醒來了。
她拿起時鐘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了。
放回時鐘,無聲地嘆息。
兩點了。
她怎么一點睡意都沒有。
明知道自己不該去想,不該再去留戀。
但是偏偏不能自己,甚至還擔(dān)心他吐出來的那一口血。
要緊嗎。受的拳傷是不是很嚴(yán)重。
伊盼兒翻了個身,又是閉上了眼睛。
還是算了吧,不能再去想他了。
當(dāng)她轉(zhuǎn)的時候,當(dāng)她和江旭離開的那一刻,當(dāng)他開口說了放他們走開始……
他們之間應(yīng)該真得結(jié)束了。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鈴聲急促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伊盼兒惺忪地醒來,頭疼地瞇起了眼睛。
她伸長手臂,接起電話,沙啞地“喂”了一聲。
電話是負(fù)責(zé)案件的李探員打來的,他沉聲說道,“盼兒嗎?關(guān)于遠(yuǎn)承負(fù)責(zé)人的死,我們有了新的進(jìn)展!”
“我們調(diào)查到遠(yuǎn)承負(fù)責(zé)人王大的秘密情人,從她提供的口供上看,王大只愛大麻,對杜冷丁沒有興趣。所以王大不會自己去注射杜冷丁尋求刺激,排除了意外死亡的可能。而且那女人還提到,王大那幾天心情好象很高興。”
“那么她知道不知道原因?”伊盼兒抓緊了話筒,蹙眉問道。
“王大最后一通電話,應(yīng)該是說漏了嘴。提到了一個女人的名字,綺華。”
“綺華?”伊盼兒在腦子里迅速地搜索著這個名字,卻發(fā)現(xiàn)一頭霧水。
“我們正在繼續(xù)調(diào)查。你先來警署,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李探員深知伊盼兒是電腦的黑客高手,徐徐說道。
伊盼兒一口答應(yīng),“好!我馬上就來!”
掛斷了電話,伊盼兒匆忙地?fù)Q了衣服,洗梳一番。
十幾分鐘之后,她抓起背包,打開房門就要下樓。
她剛走到樓梯口,低頭卻瞧見樓下的大廳里,江旭穿著襯衣西褲,獨(dú)自坐在沙發(fā)上。
今天是周四吧?他怎么沒去臺北的公司?
伊盼兒以為他在擔(dān)心自己,所以不放心她一個人。
她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我沒事,不是三歲孩子。你去公司吧,我也得馬上去警署。”
“盼兒。”江旭開口喊道,抬起頭徐徐望向了她。伊盼兒與他對望良久,他又是說道,“他在外面。”伊盼兒一愣,狐疑著他口中的“他”是誰。
江旭默然不語,不再說話。
伊盼兒一下子明白那個是誰,她扭頭望向大門的方向,猛地邁開腳步,沖了過去。
江旭也站起身來,抓住了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我一個人可以!”伊盼兒回頭望向他,搖頭拒絕了,“這是我的事,你讓我自己解決好嗎?”
江旭聽見她這么說,雖然心里遲疑猶豫,可還是松開了手。
伊盼兒再次邁開腳步,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隔了一條馬路,一輛黑色房車熄了引擎停靠。
伊盼兒推開了柵欄,站在馬路這一頭,望著那一頭的房車。
幾乎是同時,有人下車?yán)@過車身將車門打開了。
一道高大身影從車內(nèi)鉆了出來,黑色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飛揚(yáng)起絢爛姿態(tài),他回頭,漆黑的雙眼對上了她。
只是幾米的距離,他與她面對面而站。
他西裝筆挺,英氣不凡,有車有私人助理。
她簡單襯衣,泛白的牛仔褲,幾乎是一無所有,惟獨(dú)背上的背包。
一輛面包車駛過,阻隔了視線,他與她同樣落寞隱匿著無止盡糾纏的雙眼。
當(dāng)面包車駛過,黑崎聞奕終于走向了她,一步又一步。
伊盼兒原本以為他不會再出現(xiàn),至少短時間內(nèi),可是他竟然再第二天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甚至還這樣堂而皇之地等在她家外邊。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不等她開口,她沖沖地質(zhì)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只是來告訴一聲,我要走了。”黑崎聞奕沉聲說道,緊盯著她的小臉。
心是雙城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持續(xù)很久的緘默。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而過,伊盼兒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忽然就停止的感覺。
他真的要走了,選擇離開。
也許以后再也不會見面,也許以后他們真的連陌生人都不是了。
日本,臺灣,那么近的距離。
每個人都是一座城,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卻是雙城。
伊盼兒倔強(qiáng)地抿緊了唇,突然開口說道,“黑崎先生沒必要親自來告訴我這件事。不過既然來了,那么我祝你一路順風(fēng)。”怎么說到最后一個字,就忍不住顫抖了聲音。
黑崎聞奕深深地凝望著她,眼底隱匿著千般滋味,只將她的容顏鎖住,沉聲說道,“記得好好吃飯。”話音落下,他徑自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但是伊盼兒卻因為他突兀的關(guān)心,整顆心被揪起。
她惶惶抬頭,瞧見他離她越來越遠(yuǎn)。
像是要抓住些什么,她朝前邁了一步,沖著他的背影大吼,“我一定會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再也不會那么傻了!再見!”到底是在對誰說,是對他,還是對自己。
只是……
說了再見,那就再也不要見面了。
黑崎聞奕沒有回頭,挺拔的身影在伊盼兒的視線里模糊,他與那幾名手下紛紛坐入房車。
而后發(fā)動引擎,徐徐駛動,駛過她面前。
一剎那,奔向大道的盡頭,在她的視線里變成一抹黑色的小點。
她甚至都來不及最后看上一眼他的容顏,車窗完全阻隔了視線。
她也不知道,他離去的最后一秒,有沒有對她停留。
碧藍(lán)天空,大好的天氣,伊盼兒孤單單站在原地,突然就感覺漫天的寒意,透徹心扉的悲涼,一下子涌向了她,瞬間將她淹沒。
可是空氣里似乎還能感覺到他特有的溫度,那么懾人。
她應(yīng)該高興,這下真得解放了。
但是……
傷心、痛苦、失落……
她不舍得。
不舍得他就這樣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不舍得不舍得不舍得。
“盼兒。”江旭瞧見他們走了,這才走了出來。門一打開,她落寞的背影讓他一悸。
“我沒事,我去警署。”伊盼兒輕聲說道,奔向了車庫。
江旭放心不下,想要追上去,“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去公司。你不要找我,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伊盼兒堅決的女聲從前方傳來,她已經(jīng)拿鑰匙開了車門。
江旭來不及再說些什么,她就鉆進(jìn)車去,迅速地駕車駛離。
坐在車內(nèi)的伊盼兒,早就淚眼婆娑,視線一片迷離。
“盼兒,你總算來了!”
“不好意思,被一點事情耽擱了!”伊盼兒抱歉地致意,立刻投入到南部警署的調(diào)查中去。
根據(jù)深入調(diào)查,他們終于對案件有了些眉目。
但是調(diào)查結(jié)果卻讓伊盼兒愕然驚訝,原來這個叫綺華的女人,原來她……
不是別人,竟然就是她在日本夜御館時,曾經(jīng)醫(yī)護(hù)過自己的女醫(yī)師——千葉。
千葉綺華的入境時間與遠(yuǎn)承負(fù)責(zé)人的死亡時間十分符合。
那么情況表明,他們很有可能在之前就取得了聯(lián)系。
碰面的時候,以杜冷丁過量為幌子,想要蒙騙過警方的視線。
千葉綺華在日本是比較有名的醫(yī)師,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要去虧空一家小型公司。
而且,千葉綺華在遠(yuǎn)承的負(fù)責(zé)人死后,并沒有回到日本的航班記錄,也沒有任何出入境記錄。
所以也就是說,她本人現(xiàn)在還在臺灣,沒有離開。
伊盼兒發(fā)現(xiàn)自己一團(tuán)亂。
她沒有告訴負(fù)責(zé)案件的警員,千葉的另一個身份。
千葉綺華明里只是有名的醫(yī)師,其實是日本黑道天皇的專用醫(yī)師,更是天皇的手下。
如果是她做的,那么更能肯定的是,害死她家人的兇手果然是他。
整個日本,能夠讓她去辦事的人也只有他了。
但是,為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你都給我聽好!”
“你的家人不是我殺的!遠(yuǎn)承的負(fù)責(zé)人也不是我殺的!我會找出真正的殺手兇手!給我一點時間!”
“信不信隨便你!”他憤怒的低吼聲還在耳邊盤旋,伊盼兒盡管在逃避,可是她的心就是不能自己,就是要偏向他。
她只想找到千葉,問個清楚。
伊盼兒抬頭望向正在埋頭思索的警員,視線對上了李探員,“李Sir,如果找到千葉綺華,請馬上和我聯(lián)系。”
“一定。”李探員一口允諾。
天色漸漸黑了,不知不覺的時候。
伊盼兒走出警署,一天下來都沒吃什么東西,已經(jīng)餓得沒有感覺了。
突然就那么可笑,想起自己方才對他的保證,什么好好吃飯,什么好好照顧自己……
而她又為什么保證,像個傻瓜一樣。
簡直是多此一舉。
伊盼兒自嘲地笑笑,徒步走去取車。
車子響了“嘟嘟”兩聲,她打開車門,疲憊地坐了進(jìn)去。
車門剛關(guān)上,卻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思念、懾人的男性氣息猛得躥了過來。
打起十二萬分警惕,伊盼兒立刻扭頭,望向了車后座的人。
“你……”伊盼兒瞧見了他,不敢置信地張口結(jié)舌。
黑崎聞奕半躺起身,就坐在后車座。
他似乎已經(jīng)等很久了,所以小睡了一會兒。
可是為什么呢。
不是走了嗎?不是離開了嗎?不是……
伊盼兒愕然地望著他,久久沒有回神。
他卻伸出手臂,摟住她的脖子,將她拽入懷里,一個熱吻就吻地她天昏地暗。
愛上你了
伊盼兒悶了,呼吸像是被抽空了,只能攀附著他。
他不斷地深吻,像是要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糾纏著她的氣息,不斷不斷地索要。
忽然,嘴角嘗到一絲咸澀的味道,黑崎聞奕莫得停了動作,神色也已慌張。
“盼兒……”他又把她惹哭了?真是該死!
黑崎聞奕雙手捧著她的小臉,手指替她擦拭眼淚,呢喃哄道,“不哭了,不要哭了好嗎?不哭!你一哭,我感覺我的心好象都要碎了。”
伊盼兒哽咽地抽噎,一把推開了他,“你下車!”不是說要離開嗎?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為什么!
可是她為什么又突然感覺有了一絲希望,整個人似乎又有了力量。
黑崎聞奕緊緊地?fù)е嗡p手胡亂地捶打自己,他就是不松手,只是怕一松手,就會后悔一輩子。
直到她哭到哽咽,漸漸停止了掙扎,他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撫著她,想要讓她靜下心來。
車外的世界似乎與他們無關(guān)。
只剩下她斷斷續(xù)續(xù)地抽噎,還有他沉穩(wěn)的呼吸聲,交錯而起。
伊盼兒在他的懷里平息了心情,她的淚水順著臉頰,統(tǒng)統(tǒng)流進(jìn)了他的頸項,濕了襯衣。
她的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cè),抵著他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就這樣充斥在鼻間,一下子躥入心里,讓她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樣。
“為什么……”
“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伊盼兒喃喃質(zhì)問,聲音沙啞惶惶。
黑崎聞奕松開了手,低頭抵著她的額頭,他深邃的雙眸對上了她哭到紅腫迷離的雙眼,無聲嘆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會想起你!總是放不下你!第一眼看見你,我就想要你,連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你的出現(xiàn)徹底打破了我的寧靜!我告訴自己,我對你只是一場游戲!”
“可是……”
“可是我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樣。”
“你中了病毒,我擔(dān)心你緊張你。你回到臺灣,我知道你和那個男人同出同進(jìn),我發(fā)現(xiàn)我嫉妒得就要發(fā)瘋了。我和你才剛剛認(rèn)識,從前都沒有見過你。我有春日,我不能辜負(fù)她,我要信守諾言。”
“該死的,我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
“腦海里總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不能背棄春日,我要對她負(fù)責(zé)!可我又想著你!這兒也不對,那兒也不對,哪里都不對!我也很想問這是為什么,可是又有誰來給我答案?”
“我甚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盼兒……”他低沉地喊,痛苦以及煎熬糾結(jié)了他太久太久,“你告訴我……”
伊盼兒聽見他這么說,瞧見他一張俊容從未有過的迷茫以及彷徨,頓時傷心不已。
她顫顫地伸手,撫向他的臉龐。
突然之間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是天涯淪落人,同樣的折磨,同樣的無法逃脫。
難道這是宿命。
也許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這樣不斷被牽系。誰陪伴誰,誰需要誰,早就無法分個仔細(xì)。
“伊盼兒……”黑崎聞奕突然沉靜了下來,許久沒有說話。
他們相擁在一起,寂靜無聲的時候,伊盼兒聽見耳邊響起他沉而有力的男聲。
她不禁睜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
剛剛哭過的雙眼又紅了起來,只好拼命將酸澀咽了回去,不準(zhǔn)自己再繼續(xù)哭泣。
“我愛上你了。”他這樣說,竟然是松了口氣,“我愛你。”
伊盼兒猛地將他緊緊地?fù)ё。冗@一句話,她等得太久了,久到連自己都以為再也不可能了。
但是當(dāng)她決定放棄,決定再也不見面的時候,他就這樣說了出來。
最后的時刻,他終于承認(rèn)了她。
“不管你是誰……”伊盼兒哽咽地說道,思念的情感爆發(fā),那樣任性地說道,“我全都不想管……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黑崎聞奕閉上了眼睛,吻著她的頭發(fā),“改簽了機(jī)票,但是我還是要回去。”
伊盼兒的雙手一緊,直覺地不想放開他。
“你知道我必須要去解決。”黑崎聞奕沉聲說道,瞇起了眼眸。
他身邊的叛徒,必須要揪出來。
還有春日,他們的婚期,他必須要去面對。
伊盼兒知道他不是為了自己自私的愛就可以拋下一切的男人,她也知道這個世上,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
想到千葉的事情,她抬起頭凝望著他,輕聲說道,“千葉從日本來到臺灣,而且還與遠(yuǎn)承的負(fù)責(zé)人有接觸。”
“不是我的命令。”黑崎聞奕眉宇一凜,難道“叛徒”是千葉?
“我覺得她一定受人指使。”伊盼兒直覺地說道,心里瞬間想到了那個日本黑道舉足輕重的女人,前任天皇的女兒,藤原春日。
現(xiàn)在的日本,除了他能夠調(diào)動夜御館的人馬,也只有藤原春日了。
但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這樣費(fèi)盡心思?
如果是因為他,那么她大可以派人殺了自己,一了百了。
“千葉回日本了嗎?”黑崎聞奕問道,也想到了春日。
“沒有相關(guān)的出入境記錄!”
“我馬上回日本,徹底調(diào)查這件事情!你等我的消息!還有,如果找到千葉就聯(lián)系我!”
“恩!”黑崎聞奕捧住她的小臉,狠狠地親了下。
伊盼兒望著他打開車門徑自離去,他的身影漲滿了眼底。
只是突然有種不安感覺,讓她那樣心神不寧,只能坐在車內(nèi)注視著他消失不見,卻不能動彈。
懇求答應(yīng)
日本,天氣十分陰沉。
四月的日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入春轉(zhuǎn)暖,可是卻遭到了強(qiáng)冷的寒流襲擊,寒風(fēng)刺骨,眼看著還要下雪。
剛剛換上春裝的人們只好將大衣拿了出來,再次應(yīng)對隨時而來的寒流。
這恐怕是這幾年內(nèi)都沒有的事情。
英皇財團(tuán)大廈,某一高層的辦公室,有人正站在百葉窗前。
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雙眼注目著窗外,一眨不眨。
手機(jī)平放在桌面上,遲遲沒有響起。
城源望瞇起眼眸,心里浮起不祥的感覺。
已經(jīng)好幾天了,為什么沒有消息?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城源望轉(zhuǎn)身坐回大班椅,拿出煙抽了一根,煩躁地打開火機(jī)點煙。
他猛抽了一口香煙,吐出白色的渾濁煙霧。
雙眼盯著辦公桌上的手機(jī),視線一直都沒有轉(zhuǎn)移。
突然,手機(jī)亮了起一閃一閃的燈。
進(jìn)來一通電話。
城源望瞧見屏幕上顯示的是陌生號碼,他急忙按了接通鍵。
手機(jī)拿在耳邊,他“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沉默無聲,過了一會兒才響起輕柔的女聲,“望,是我。”
城源望聽見這熟悉的女聲,頓時松了口氣。
下一秒又是憤怒地瞪目,沉聲喝道,“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千葉綺華輕聲回應(yīng),對于他的怒氣,她似乎很平靜。
“為什么那么久才聯(lián)系我?”城源望又是質(zhì)問,那份擔(dān)心不難察覺,催促她回日本,“既然事情辦完了,馬上幾回來!你還留在那里做什么?”千葉綺華又突然沒聲了。
“千葉?”城源望握緊了手機(jī),再次喊道。
“恩?”千葉綺華幽幽的女聲透過電話聽筒傳來,像是沒有睡醒一樣。
“我讓你馬上回來,你沒有聽見嗎!”
城源望將只抽了一口的煙狠狠恰滅在煙灰缸內(nèi),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千葉綺華突兀地說道,“望,我現(xiàn)在住在臺灣的小鎮(zhèn)上。這幾天我過得很平靜。每天早上起來,一個人去散散步。等到傍晚的時候,我就去海邊吹吹風(fēng)。有些涼,但是我很喜歡。望,你記得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嗎?我好想再看一次。”
“你現(xiàn)在回來,我們再去一次。”城源望沉聲說道,焦躁的心被她這番話慢慢平復(fù)。
“不回來了。”千葉綺華卻拒絕了,幽幽說道,“如果知道有今天,我應(yīng)該再和你去一次。只是可惜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千葉!”
“你知道天皇不會放過你的,總該有一個人要出面。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決定留下來,不回去了。我只怕天皇到最后還是追查到你,不肯放過你。望,你一向?qū)μ旎市е遥瑸槭裁匆@么做。”千葉綺華困惑地問道。
城源望的視線瞬間茫然,恍惚起來。
許久,誰也沒有說話。
他的默然換來千葉綺華一聲嘆息,“算了,我不勉強(qiáng)你了。”
“千葉,你回來,我不會讓你有事。”城源望的視線漸漸有了焦距,下了保證。
“望。”千葉綺華溫柔地喊他的名字,像是沒有聽見他說什么,那語氣隱匿著深深愛戀,那樣卑微的懇求,“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仔細(xì)想一下,你好象一次也沒有叫我的名字,一次也沒有。”那落寞的口吻,那份小小的乞求像是從泥土里開出的花。
城源望整個人一怔,斑駁的記憶開始鮮明,一點一滴,歷歷在目。
他一向知道她對他的好,也明白她對他的愛意,但是……
但是他是個自私的人,只會利用愛他的人,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她又為什么這么傻?
已經(jīng)有一個死了,他不想再有第二個了。
不想再有……
“我不值得你這么做。”城源望冷聲呵斥,想要阻止她的念頭,“我不值得!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只是要利用你,你懂不懂?你明不明白?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更不會愛上你!不管是以前、現(xiàn)在還是將來!”他沒這個能力,他的確是愛不起她。
千葉綺華執(zhí)著地說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利用我也沒關(guān)系,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愛我,我只希望你……你喊一次我的名字好嗎。”
她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盡管還忍著抽噎,不發(fā)出一點異樣。
“你如果要聽,就回到日本。否則,我不會喊。”城源望揚(yáng)起唇角,笑得森然。
電話那頭,突然一片寂靜,只剩下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似有若無。
城源望眉宇微蹙,將手機(jī)從耳畔挪開,按了掛斷鍵。
他閉上了眼睛,眼前黑暗一片。
但是千葉的臉龐卻隱隱浮現(xiàn),陽光下有些模糊,他看得不是很清晰。
但是她的聲音,所說的那個故事,他聽得清楚。
“城源醫(yī)生,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
“有一只黑色的小貓叫阿貍,他把自己夾在晾衣繩上,想把耳朵拉長。據(jù)說是因為他愛上了那只兔子。”
“但是,那只兔子并不愛他。”
“兔子喝咖啡,聽搖滾歌,幾天幾夜地不睡覺。據(jù)說是因為他愛上了那只熊貓。”
“但是,熊貓一點也不在意他。熊貓把五彩的油彩涂在身上。據(jù)說他愛上了五彩的鸚鵡。但是,鸚鵡覺得熊貓一點兒也沒品位。鸚鵡學(xué)游泳,爭取每天憋氣能多一分鐘。據(jù)說鸚鵡愛上了小魚。但是,小魚特別時髦,小魚整天戴著頭套,吹泡泡。”
“很明顯,他愛上了阿貍。”
“……”
十天期限
城源望沉靜地坐在大班椅上,回想過往種種。
很多從前不明白的事情,在此刻突然之間明了。
原來人生就像是一場不可預(yù)料的追逐游戲,他追逐著誰,而那個又追逐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個圈子,到了最后,又有誰追逐著自己。
就像是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生物鏈,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
即便是知道最后結(jié)果,卻還是固執(zhí)地死死追逐。
寂靜的辦公室內(nèi)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那樣急促。
城源望瞥向座機(jī),瞧見了顯示的直線來電。
他頓時愕然,眼底躥過一道光芒。
伸手接起電話,他笑著打招呼,“奕總,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到公司。你來辦公室。”黑崎聞奕沉聲說道,掛斷了電話。
城源望握著話筒,只聽見電話那頭一陣盲音。
心里隱隱得察覺到不對勁,他放下話筒,徑自站起身來,沉著從容地走出了辦公間。
坐著電梯來到頂樓,他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諾大的辦公室,黑崎聞奕端坐在大班椅上,他抬起頭望向他。
“這么突然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城源望瞇起眼睛,調(diào)侃地說道。
他走向辦公桌,與他面地面而坐。
黑崎聞奕一雙鷹眸深邃地凝望他,徐徐說道,“出了點事情,所以我要趕回日本查查。”
“什么事情?”城源望狐疑地問道,一臉好奇。
黑崎聞奕緊盯著他,想要找出蛛絲馬跡,可他沒有絲毫異樣。
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偽裝得太好,自己卻不知道了。
只是心里有個自私的想法,希望他沒有背叛自己出賣自己。
黑崎聞奕站起身來,走向了酒柜。
“一點小事。”他隨口說道,一句話簡單帶過。
“和她有關(guān)嗎。”城源望沉聲問道,注視著落地窗外的陰郁天空,“你這次去臺灣,應(yīng)該是去找她。難道是她出什么事了。”黑崎聞奕倒了兩杯酒,走回到他身邊,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他。
城源望伸手接過,仰頭喝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很少在公司喝酒,這次的事情很嚴(yán)重?”黑崎聞奕握著酒杯坐回到大班椅,微微晃動著酒杯,那液體就沿著杯壁灑動。
他望著褐色的液體,徐徐說道,“我的身邊有叛徒。”
“叛徒?”城源望心里一窒,不動聲色地呢喃。
“暫時不知道只誰。但是我一定要將那個人找出來。”黑崎聞奕堅決說道,不容人抗拒,“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這個人很有原則,如果主動站出來承認(rèn),那么我興許會放他一條生路,或者讓他死得痛快點。”
“不過這次的叛徒是我親信的人。我更想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城源望又怎么會不知道他一貫的原則,又聽見他后半句話,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你覺得叛徒是誰?”
“你說呢?”黑崎聞奕不急不徐地反問道,鷹眸對上了他。
城源望硬是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沉聲說道,“我知道了,我會馬上徹查。”
“十天之內(nèi),我一定要將那個叛徒揪出來!”黑崎聞奕放下酒杯,眼底迸發(fā)出一絲光芒,慢慢隱去,“這么晚了,你還在公司,我離開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要不要一起去夜御館吃飯?春日看見你應(yīng)該會很高興。”
“不了,我還約了人。”城源望回絕了黑崎聞奕的邀請,兩人一起坐著電梯下樓,各自離開。
城源望自己駕車,行駛在東京街頭。
耳邊,響起他的話語。
“不過這次的叛徒是我親信的人。我更想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要這么做……
呵呵,那是他永遠(yuǎn)也不想告訴他的原因。
“春日小姐,少爺回來了!”
“聞奕回來了?”藤原春日聽見嬤嬤這么說,高興地扭頭,果然瞧見他挺拔偉岸的身影,雙眼立刻綻放光芒,她急忙起身,奔到了他身前,親密地?fù)ё∷氖滞螅谷幌袷撬闪丝跉猓欠莶话矎乃霈F(xiàn)的那一刻起徹底煙消云散了。
“聞奕,你吃飯了嗎?餓不餓?還是先洗個澡吧?我去給你放水!”藤原春日宛如等待丈夫出差回來的妻子,熱切地張羅著飲食起居,“美代嬤嬤,馬上去準(zhǔn)備吃的。”
“是!”
藤原春日摟著黑崎聞奕走到沙發(fā)坐下,雙手捧住他的臉,笑著說道,“我去給你放水。你先坐著休息休息。”她說著,作勢就要轉(zhuǎn)身。
黑崎聞奕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藤原春日回頭望向他,無奈地笑道,“怎么啦?真是的,快點放手,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春日。”黑崎聞奕喊她的名字,想要說些什么。
藤原春日被他這么一喊,怎么突然有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她的笑容微僵,喃喃地“恩”了一聲。
他的大手,那么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卻是欲言又止。
藤原春日拍了拍他的手,受不了地說道,“怎么了嘛,像個小孩子。”
黑崎聞奕握著她的手,松了松,雙眼注視著她。
他想要說什么,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只是淡淡一句,“有點累。”
“所以我讓你先休息下。”藤原春日親了親他的臉,松開了開他的手。
洗了個熱水澡,又吃了點東西。
兩人回到臥房一起躺在床上,藤原春日選了個片子,兩人靜靜地觀賞。
黑崎聞奕不經(jīng)意間扭頭望向藤原春日,終于忍不住問道,“春日,最近有沒有定期檢查身體。”
愛的種類
“這周還沒到時間檢查。”藤原春日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影,瞧見屏幕里的畫面,忍不住嚷嚷道,“聞奕,你快點看!這里可是最精彩的地方呢!”
黑崎聞奕將視線轉(zhuǎn)向屏幕,瞥了一眼,沉聲問道,“你最近沒有和千葉聯(lián)系嗎。”
“她給我打過電話,好象是有些私人事情要辦。”
藤原春日沒有多想,他這么問了,她就如實回答了。
忽然,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異樣,收回視線轉(zhuǎn)而望向了他,“怎么突然問起千葉了?”
黑崎聞奕伸手輕撫她的秀發(fā),徐徐說道,“因為我收到消息,她去了臺灣。”
什么?千葉去了臺灣?這怎么可能?
藤原春日眼底閃爍過一瞬詫異,突得怔住了。
她回過神來,一股深深的怒氣沖上了頭頂,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揮開了他的手,冷聲問道,“你現(xiàn)在對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質(zhì)問我懷疑我嗎?”
“你覺得千葉是我派去跟蹤你的?我怕你一去不回來,所以找個人監(jiān)視你。又或者我派千葉直接去殺了伊盼兒嗎!”藤原春日變得十分激動,一張蒼白的小臉也漲紅。
她壓制著自己的怒氣,卻發(fā)現(xiàn)難以平息。
等待的日子,多么煎熬。
他只了短短幾天,可是對于她而言,卻有幾年那么長。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她是那樣高興。
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來責(zé)問她的。
“春日,你聽我說……”黑崎聞奕試圖想要安撫她,伸手去擁抱她,不想她病發(fā)。
藤原春日推拒著他伸出來的雙手,受傷的雙眸像是利刃刺向了他,強(qiáng)忍下酸澀,哽咽地說道,“你不信我,是不是。”之前因為伊盼兒家人的死,他就曾經(jīng)質(zhì)問過她一次。
現(xiàn)在又是一次。
“整個日本,除了我,只有你能命令千葉。”黑崎聞奕深邃的眼眸望著她,沉聲說道。
“所以呢?”藤原春日輕笑出聲,只覺得可笑,女聲也越來越激烈,“呵呵,所以你沒有命令千葉,就是我命令她去的,是嗎?她去將伊盼兒殺了?還是殺人未遂?你這次回來是向我興師問罪?那么我告訴你,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黑崎聞奕單手摟住她,將她抱入懷里,像是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安撫著她,幽幽說道,“我沒有懷疑你。我相信你不會那么做。傷害家人這種事情,你不會做的。”
盡管她嬌縱任性,但是有個強(qiáng)烈的念頭告訴自己,她不會那樣做。
“為什么不會!我討厭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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