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商隊的車輛,行駛到半夜的時候,坐在秦川身旁的安姨突然睜開雙目,神色凝重異常。
“快!通知所有人停止前進。”安姨焦急得說話語速都自然而然快了三分。
車輛內的副駕駛位置的護衛急忙半邊身子探出車窗外,大聲叫道:“停止前進!”
幾乎在這名護衛叫喊后的下一秒,所有車輛都急剎車停了下來,鐘慶在車隊停下后急匆匆地跑來。
安姨從車上下來后,向巴水城的方向凝視片刻,她體內的元氣幾乎要滲出體外,像是面對一名大敵,隨時需要迎上去搏命般。
距離鐘家車隊還有十來分鐘車程的地方,那名黑衣男子轉過身來,像是感應到了什么,在黑夜下卻異常明亮的雙眸投向一處遠方,那個方向就是安姨站立的位置。
縱然秦川此刻與安姨相距不近,但她無形中散發出的氣勢讓秦川的肌膚都有些刺痛感。
“公子,他們已經到了前路上了,我去牽制住對方的最高戰力,接下來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和鐘慶他們了。”安姨知道她必須前去死死拖住對方的高手,不然整支商隊都會被攔截下來,這是場無法回避的戰斗。
“安姨,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鐘依水笑道。
安姨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面對一臉緊張的鐘慶,用命令的口吻,說:“待會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前面這段路程,就算有護衛受傷掉隊也不能停下,一定要保護好小公子的安全,清楚嗎?”
安姨雖然不清楚前面這段路上,對方到底布置了什么,但唯有讓自家小姐盡快通過那片區域才算上上之選。
鐘慶沒有過多的言語,鄭重地點了下頭,目光堅定地回道:“明白!”
他雖然是這支鐘家商隊的隊長,但他也是鐘家家主這一派系的人,自然知道此次鐘依水趕回家族是為了穩住鐘家家主這一派系內有些搖擺不定的人,為了讓鐘凌云無后顧之憂地爭奪家主之位。所以只要能夠將大小姐鐘依水安全送回家族內,就算要犧牲掉他手下的所有兄弟,乃至是他自己也不會有絲毫的含糊。
安姨交代完后正要離開車隊,去牽制那名她已經感知到的強者,但已經轉過去的身體又轉了回來,望向車內的秦川。
“秦公子,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出身來歷,但這一次若是我家小公子遇到危難,我懇求你到時能夠出手相救,就當是我這條老命欠你的一個人情。”
秦川雖然是二階頂峰的修為,但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安姨反倒覺得就算是鐘慶這位三階老手也未必能夠穩穩戰勝他。
對秦川說完這句話,還不待秦川開口回答,安姨腳下使力,整個人就飛快地進入前方茫茫夜色中,不見身影。但屬于安姨那股氣息卻是節節攀升,這附近修煉者都能感受到這股十階強者正在毫不掩飾地展開她的強大氣場。
坐于車內的秦川好不頭大,隱隱覺得自己是上了鐘家商隊這條賊船了。
在鐘慶的命令下,車隊開始已最大馬力沖向前方看起來像是已經被黑暗吞噬的道路。
安姨此刻的速度要比商隊車輛的速度快上許多,她的衣衫都在夜風中帶起巨大的聲響。黑衣男子感受到遠處安姨那節節攀升的氣息,不由露出猙獰的笑容,“你們在這守株待兔,我去會會她。”
給那十幾名他帶來的手下撂下這句話后,黑衣男子渾身元氣一展,輕輕在地面一跺腳,在落腳處留下一個一米寬的大坑后,整個人向前高高躍起,徹底消失在黑夜中。
黑衣男子很快與安姨遇上,他身上的氣勢不弱一絲,反而有些高過安姨。
安姨見到面前這位黑衣男子的容貌后微微一驚,但臉上的詫異很快被掩蓋住,她冷聲道:“原來是你,鐘林意!”
黑衣男子正是安姨口中的鐘林意,他雖也是姓鐘,曾經也得確是鐘家人,只不過數年前為了一些利益殺害同族人,因此被鐘家家主逐出鐘家。安姨詫異的不是出現在她面前的是鐘林意,而是這鐘林意當初被逐出鐘家不過五階修為,此時依然是十階。
黑衣之下的鐘林意肆意狂笑,伸手指著安姨道:“怎么老女人,沒想到來阻攔你們的是我鐘林意吧。實話告訴你吧,鐘家有人出了好價錢,只要順利完成這次任務,我到時就能重回鐘家。看來鐘家還是和我相的一樣嘛,都是些表面光鮮暗里虛偽的人。我們敬愛的家主大人已經死了,到時誰還能反對我回到鐘家,哈哈哈。”
安姨臉色漸冷,這個鐘林意以前就是個瘋子,為了得到他想要的,不惜殘害同族。現如今以他十階修為,若是回到了鐘家,能夠得到權力必然不小,到時還不知道要出多大事情。
她右手在腰間一抹,一把細長軟劍隨心展直,湛藍光華流轉的劍身喻示著這把劍的不凡。軟劍在手,安姨整個人的氣質隨之一變,冰冷刺骨的氣息以她為中心擴散向四周。
不再與鐘林意多說廢話,安姨直接催動體內如山如海般的磅礴元氣灌入手中軟劍,隨后心念動間,長劍直指鐘林意。
安姨長劍一出,周身十丈以內像是迎來了凜冬,吹過的風都變得冷如霜刀,地面瞬間鋪上了一層白霜。
鐘林意體表元氣翻滾,將這股寒意盡數阻攔在外。面對安姨氣勢逼人的一招,鐘林意不緊不慢地給雙手戴上了一雙薄如蟬翼的透明手套,譏笑道:“看來你這個老女人這些年也沒精進多少,還是那幾招水寒劍式使來使去。”
鐘林意言語間滿是不屑,面對臨近的長劍,陡然元氣一盛,那雙透明手套亮起瑩瑩光芒。下一刻,鐘林意雙手出人意料,直接握上了安姨的長劍。
兩股分屬不同強大元氣相撞,一聲驚響,夜色中如響起了這個時節少有的旱雷之聲。
驚雷之聲的源頭處,鐘林意與安姨身上的衣袍都被勁風拉得繃緊。此時鐘林意靠著手上那雙透明手套竟然強行握住安姨的長劍劍鋒,將剛才的凌厲一擊未曾施展便強行打斷。
安姨眉頭緊皺,鐘林意的這雙手套此時看來不是普通之物,沒相當竟然還能像防具一般擋住她的劍鋒。
鐘林意紋絲不動抓住長劍劍身,顯然是不打算撒手,還有幾分想要將長劍搶奪到手的意思。這把品相不凡的長劍在手,安姨能夠多出好幾分戰力,哪能這般讓他奪走。
安姨體內元氣一沉,氣勢再次一變,十丈范圍內的冷意再降數層。本是盛夏剛過,漸入早秋的時候,但這片區域卻飄起了片片細雪。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的細雪快速轉換成鵝毛大雪,原本白日光照過后還留有熱度的地面,短短片刻時間就已經開始起了冰凍現象。
鐘林意立身在這片冰雪世界中,任憑他元氣如何強悍,黑衣上還是漸漸起了白霜冰渣。安姨畢竟也是老牌的十階強者,全力出手時的威力讓人不能小覷。鐘林意感受到風雪中傳來的壓力,再不能強行抓住長劍,保持那種隨意態度。
長劍擺脫鉗制后,下一刻那漫天風雪在安姨的牽引下圍繞著長劍飛旋,那些被卷入其中的枯枝碎石瞬間被冰凍,墜落地面后碎成一塊塊細小的冰渣自,十階之威,強悍如斯。
作為新晉十階的鐘林意,面對安姨這風雪繞長劍,毫不示弱,全身元氣盡數涌起,雙拳一震,雷鳴陣陣。鐘林意的拳一看便知走的是剛猛一道,道道直沖而上的拳影沖進漫天風雪。
鐘林意在被逐出鐘家后,失去資源的情況下還能修煉至十階,可見天資不低。他的拳并非普通的揮拳,每一拳上的氣勢和威力都是不同,高低有序。有的拳影落入安姨的風雪之中,轉瞬之間便會被風雪吞噬,而偶爾也會有上一兩拳氣勢凌人,沖破風雪阻隔,與安姨的長劍相撼,讓那漫天風雪都是略微停滯。
看似不穩定的拳勢,卻在無形之中悄然影響著戰斗的節奏,當整個戰斗隨著鐘林意的戰斗節奏時,那他的元氣消耗也會大大減小,處于上風。
安姨經驗豐富,幾次鐘林意的拳影突破風雪碰到她的長劍時,她便察覺到了鐘林意的意圖。隨即風雪之勢一轉,將鐘林意裹挾進入其中,由原本的向外攻伐變為向內絞殺。
就在安姨與鐘林意戰斗愈發激烈,無暇分神之時,鐘林意留下攔截商隊的那十幾名手下的視野內,鐘家商隊的車輛已經能夠模糊地在夜色中看到輪廓。
在這群手下身后,架著兩臺小型聚元炮,炮口已經在炮手的操控下對準了車隊的方向。這兩臺小型聚元炮正是與帝國軍隊中裝甲戰車上的一模一樣,威力強勁但較為沉重,不易拆卸搬運。這樣兩臺小型聚元炮布置在這,說明鐘林意等人早早就開始準備了。
鐘家商隊車輛內,秦川體表外像是被冰塊劃過一般,這是他殺手的明銳直覺感知到了前方的危險。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靠近黑鳥最近的位置,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遠處安姨與鐘林意的戰斗聲勢駭人,可是鐘家商隊的所有護衛現在都無暇關心那里,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必是一場惡戰。
車輛飛奔著,陡然前方亮起兩團不算刺眼的光彩,所有的修煉者都認得,那是元氣濃縮后的表現。而有過接觸的秦川等人見到這兩團光,便能一眼認出,那是小型聚元炮的聚元炮彈!
兩聲響徹夜空的巨大轟鳴一前一后響起,這兩團光將深沉的夜幕撕扯開了兩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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