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總管正在指揮,他也聽見了玉瑾的話,忙應承道:“公子放心,公子對我們所有下人和家人仁厚,老奴就是肝腦涂地也報答不上。水軍也是人,小意奉承,熱情招待,破財消災。何況我們這里還有幾位貴公子在,他們不敢造次。
公子分析得對,水軍一次不會出來太多人,他還怕人多口雜保不住密,被御史知道上本參奏御下不嚴,當官的沒有事,小兵的腦袋可不夠砍的。有公子發話,用蘆葦和蒲草換錢,老奴一定能辦得妥妥的。再說天冷,蘆葦和蒲草可以用來燒鍋取暖,還可以鋪地上休息,蒲棒也不是全無用處!
長青不相信問道:“這樣能行嗎?“
“不知道,所以要藏些糧食備用。就怕雪下太大,天冷路滑進城也買不到吃食,為防打劫糧食,儲存一些以防萬一,我們只能賭運氣。“玉瑾很無奈,這里不止她一家人,還有幾位不能餓肚子的貴客。
圍在長廊上的板子,只保留正門兩扇板子沒上,亭臺上光線暗下來,外面狂風裹著雪花飛舞。
諸葛站起來有些猶豫,玉瑾看到,“諸葛,你吃過飯回去告訴風馳叔叔,不要硬抗,準備些碎銀子和治凍瘡的藥,告訴他們藥鋪正在整理沒開業,讓他們來這邊院子喝杯熱水。這只是我的猜測,防患于未然!
“謝謝一諾!爸T葛真誠道謝!
溪奴過來請示是否開始用飯,玉瑾微笑看向謝、王兩位老先生,謝老先生說道:“吃飯吧!一諾,我看就在這外面吃,把炕桌搬出來,亭臺上亮堂!
“聽謝老先生的,我們就在外面吃飯。邢際、張躍搬桌子,大哥、二哥你們陪李世子和四位公子一桌用飯,我陪兩位老先生和謝鐸。溪奴,讓人上飯菜!坝耔寖蓮埧蛔擂找黄,大哥他們七人坐拚桌,自己去陪兩位先生。
外院大廚房送的是蒸米飯,豬肉白菜,蔥爆羊肉,炒豆芽,熗綠豆芽。冬天實在是沒有多少新鮮菜,除了冬貯蘿卜就是白菜。內院送來用豆腐乳做的扣碗肉,白菜燉豆腐,汆丸子湯、蛋花湯。
菜和他們任何一家都沒法比,因為他們都是貴而且富的人家,家底厚,廚子都是挑選的名廚,菜品也豐富,玉瑾家不是自謙確實飲食粗陋。
玉瑾先為兩老盛蛋花湯,冬天喝湯暖胃。正吃著飯,“哎呦!耙宦,是湯二公子發出的痛苦聲音。旁邊傳來李世子哧哧悶笑聲,繼而廖大公子也沒忍住笑出聲來。
李世子見兩位老先生聞聲望過來,解釋道:“湯老弟咬住舌頭了!半S即忍不住對吸溜著舌頭的湯不空小聲埋怨,“誰讓你吃這么快的!每一樣你都比我們吃得多,比我們吃得快。吃丸子燙住嘴,吃豆腐你能咬住舌頭。服了…嘖嘖!袄钍雷尤滩蛔K嘖調侃。
湯不空翻白眼搶白,“你們也沒少吃。我平素最不喜歡吃豆腐白菜,一開始見上來的是豆腐燉白菜沒動筷子,見你們吃的歡實,就夾一塊嘗嘗,誰知道這豆腐里面夾有肉餡,湯也好喝,我就再搶一塊豆腐吃,就咬到舌頭。榮華弟就是壞,你吃丸子時知道里面有內容,偏不提醒我,我一口咬下去,誰知道里面有湯汁燙嘴。一諾,這是什么丸子,真好吃,后院送的菜都好吃!
邢際又端上來兩盆小酥肉,里面配有黃花菜、木耳、豆芽。湯二公子先舀一勺到碗中,留著等會吃。邢隱拿來兩個蓋得嚴實的筐子,里面是二十個炕得兩面焦黃的餅子。
長柏、長青忙遞送餅子,李世子先接過咬一口,酥香焦脆內里還有肉餡,忙贊道:“真香!懊淄胂蛲庖煌,直接再拿一餅子放在自己面前,開始優雅慢慢吃。
謝先生終于忍不住,打破食不語規矩,笑罵小孫子,“小鐸,你少吃些,當心積食不消化!
“爺爺,這幾樣都好吃,我能吃三個餅!
“不許多吃,只準吃一個,你現在都吃胖了。“
謝鐸嘟嘴說道:“爺爺,我就吃兩個。言哥哥,你別讓上菜,我吃不下!
玉瑾笑著應允,“行,可能沒有菜了,我朋友剛來準備不出多少菜式!半S即對湯不空剛才問話解釋道:“汆丸子最里面包裹的是雞湯,中間是魚肉,外面是豬肉!
玉瑾話剛落音,再上兩碗菜,一碗鹵雞爪,一碗炸雞翹。
王老笑出聲來,“呵呵,你看小鐸生氣了!
“言哥哥,我剛吃完兩個餅,怎么又上菜!爸x鐸撅著嘴,瞪眼生氣,他真真吃飽了。
玉瑾微笑認錯,“是哥哥的錯,溪奴,問問還有菜嗎?“
“沒有了,還有一個甜湯!跋⑿胤A。
“為什么要最后才上甜湯呢?我也想喝!爸x鐸伏在桌上哀嘆。
王先生跟著哀嘆,“我也吃撐了,這后上的菜一個比一個好吃,謝兄,你呢?“
“我晚上是不吃飯了,再吃一鳳爪,一鳳翅。甜湯我喝不下,王賢弟,你一樣拿一個,一諾不吃,給他們吃吧!別放在這里讓我看著眼饞。“謝老把餅、雞爪、雞翅全部傳給另一桌。
那一桌全是正能吃的年輕人,方榮華終于忍不住笑起來。原來湯二公子舌頭咬得當真不輕,可他輕傷不下火線,吸溜著舌頭歪頭利用另一邊正啃雞翅。
湯二公子不以為然笑著說:“每樣菜看著普通,都比城里酒樓廚子做的好吃,那用腐乳做的扣碗肉入口就化我就不說了,就說這蛋花湯,就是雞蛋加上蔥花,其他什么都沒有,怎么就那么鮮,那么好喝呢!“
李世子心思猛然一動,似一道光劃過腦際,快得讓他抓不住。
諸葛笑著解釋,“那蛋花湯里的材料,可都是中藥材,沒想到做成調料很美味!
甜湯上來,玉瑾舀一勺放進碗中,其他全被那桌七人喝光。
“湯中有藕、有桂花香味,甜而不膩。一諾,你的大廚真不錯,開個酒樓肯定爆滿!爸T葛無意中贊道。
李世子激動一掌拍在桌上,他終于想起來剛才閃過的念頭是什么,和言公子合作開個酒樓,肯定行。
“嗯,算我一個!傲未蠊右恢睕]說話,此時沒抬頭說道。
方榮華漂亮的鳳眸閃了閃沒言聲,繼而唇角上翹,心道能合作做生意,就說明那人心思不在這些人身上。
諸葛愣了愣,他們一個拍桌子一個附和。他說什么了嗎?…開酒樓,不會吧!難道一諾想在此處開酒樓,還真有可能,那藥鋪開的正是時候。
“一諾,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我可以參與嗎?“諸葛試探著問道。
“能躲過這次雪災在說吧!你們看外面雪已經到膝蓋。李世子、湯二公子你們身份高貴,確定要留在此處嗎?“
“不走,現在有正事要辦,我是不走。在家能悶死!袄钍雷尤涡哉f道。
湯二公子悶悶說道:“辦正事怎么可以少了我。這里暖和,還有人相陪,此時回去在路上凍個半死,不走。“
“一諾,你最好不要來回跑,你身體受不了大寒。我回去看看就回來住,這里安全交給我,你放心去設計酒樓就是!爸T葛關心說道。
長柏看到外面天已是半下午,叫道:“溪奴,這里你別收拾了,有邢際和張躍收拾就行。一諾,你和溪奴趁著這會雪下得小,你先去看看我爹找你有什么事,這里有我和二弟陪著就行!
“就是,有我和大哥在這里,還有兩位先生可出主意。你放心回去,有事我會讓邢隱通知你的。“長青跟著勸玉瑾,兩位兄長見玉瑾忙里忙外很心疼,聽到諸葛的話,正好讓玉瑾回去休息。
兩位先生開口讓玉瑾去忙,玉瑾告辭回到自己院子。她知道父親就是為了讓她脫身,才說有事找她的,讓溪奴告訴父母一聲,不讓父母擔心。
白昭和冷卉一直沒閑著,她們不停清理院中積雪,全部運送到外面堆起來,院中顯得很干凈。
玉瑾說道:“雪不停,掃不干凈。你們長途跋涉回來,安心去歇息。不用再清理積雪。等雪停以后,我們一起清掃出去!
雪一直不停,外面很冷。玉瑾開始設計酒樓、客棧、大賣場、茶館平面圖,為了給李世子、湯二公子找些事做,玉瑾派溪奴把平面效果圖送了過去。她則在屋內開始測算蓋房費用,以及合股經營股東責、權、利等條款,天天忙得不亦樂乎。
斷斷續續雪下了足有三尺多厚,天氣冷得邪乎。進入臘月初,外面正象玉瑾擔心的那樣。西汴橋官道建的晚,路兩邊除了岳府并無人家,因此路上積雪很厚,沒有人選擇走這條道路。岳府原來住的梧集正有另一條官道穿莊而過,那條官道上依路建了不少村莊,城防衛兵、京兆府兵、羽林衛等來回從那里過,路兩邊人家沒少被禍害。
誰出門又不背著鍋,天冷走到這里,去你家吃些喝些暖暖身子,面對強權官兵你能怎樣,總不能不給吃喝。關鍵是天冷家家存糧都不多,這忙幫得窩囊,不幫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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