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熏爐中飄飄裊裊的浮起青煙,在相府的書房中縈縈繞繞,蔓延開來。夏伯遠的聲音沉重而悠遠,似隔著萬水千山,劃破重重迷霧,緩聲道來。講述了一段東楚皇室的驚天秘聞……
二十多年前,當今的楚帝宋容德還只是晉王殿下,彼時大楚并未立儲君,皇位之爭異常激烈。宋容德有一次不慎遭人暗算,險些喪命,幸好有一個俊俏的小公子碰巧路過,出手將他救了。他的傷勢頗重,昏迷不醒,那小公子不忍心丟下他不管,便將他帶到了一個破廟中,悉心照料了他三天三夜,直至他脫險醒來。
宋容德醒來后,十分感激這位小公子的救命之恩,又見他爽朗仗義,身手不凡,遂起了結交之意。但彼時時局太過混亂,宋容德為了自保不敢言明自己的身份,便捏造了一個落難公子的身份與那位小公子結拜成為了異性兄弟。
哪知一別之后,他的這位義弟就再也不見蹤影,宋容德暗中派人將楚京翻了個遍,就是尋不到他義弟的蹤跡。此后數年,晉王宋容德逐漸得勢,最終擊敗了一眾皇位競爭者順利的登了基,坐上了皇位。
宋容德成為楚帝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昭告天下,尋找這位對他有救命之恩的義弟。然而找來找去都毫無消息,他的這位義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半點線索也沒有。他甚至想過,莫非他的這位義弟并不是楚國人?于是他又暗中派人去西圖國尋找,仍是無果。
就在他逐漸心灰意冷之時,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
新帝登基之后,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選妃充實后宮了。結果,在選妃那日,宋容德竟然在一眾候選的秀女之中,看見了他的那位義弟。
哦不,是義妹。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那位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小公子,竟然會是一個扮做男裝的女子。是楚京的名門貴女,驃騎大將軍謝世寧的掌上明珠,謝馨云。
為什么他能一眼將她認出來呢?
只因謝馨云站在一眾嬌花嫩蕊般的世家小姐之中,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她的容貌并不算出眾,但眉宇之間英氣十足,即使是身著女裝,還是透著颯爽的英姿。
謝馨云從小便被謝大將軍當成男孩子養,自幼習武不說,還常年女扮男裝混在軍營中,跟隨謝大將軍一起駐守在邊關,鮮少回楚京。那一次,她隨謝大將軍回京述職,一時貪玩扮做男裝偷溜出府,恰好趕上宋容德被殺手追殺,便順手救了他一命,還稀里糊涂的認了個義兄。不久,謝大將軍啟程回邊關,她便也跟著一起回去了,將此事連同她的那位便宜義兄忘得一干二凈。
她自在邊關逍遙快活,殊不知千里之遙的楚京,有人翻天覆地的尋她,尋得快要發瘋了。
可想而知宋容德看到她時內心有多么的激動,當場就將謝馨云封了妃,賜了攬月殿給她居住。
眾人嘩然,以謝馨云的出身,直接封為妃子也是擔得起的。但那攬月殿,可是貴妃的居所啊,足以看出這位大將軍的嫡女有多么的受新帝喜愛了。
但謝馨云卻傻了眼,怎的隨手救了一個被人打成狗的落難公子,稀里糊涂的認了個義兄,搖身一變竟然還成了新帝了?而且……她來參加選秀只不過是答應了她爹來走個過場而已……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被選中,更沒想過會入宮為妃啊……
一入宮門深似海,深宮之中都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事事都要謹言慎行,循規蹈矩,哪里還有半點自由可言?她的性子灑脫,最喜歡暢快自由的人生,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夏桃芝聽到這里,心中默默的認同,這位謝大小姐倒是與她頗為投緣,想到一處去了……
然而縱使謝馨云再有千般萬般的不甘愿,身為一個世家小姐,她的身后還背負著整個謝氏家族的興衰榮辱,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抗旨,只得認命入了宮,成了宋容德的妃子。
也就是后來寵冠后宮的嫻妃娘娘。
“所以,這位嫻妃娘娘對皇上并沒有情意是嗎?”夏桃芝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宋元熙的生母是這樣入宮為妃的。她很能理解這位謝大小姐的想法,換做是她,她也不愿意入宮。千金難買自由身,活得自由自在,過得無拘無束,才是神仙都羨慕的生活。
夏伯遠卻道:“并不是,他們后來是兩情相悅的。”
兩情相悅?
她糊涂了,既然兩情相悅了,那為什么宋元熙不是楚帝的親生骨肉呢?
夏伯遠嘆了一口氣,道:“壞就壞在,大婚之夜,嫻妃娘娘被人擄走了……”
“擄走了?!”夏桃芝一驚,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入宮擄人。
“不對啊,這位嫻妃娘娘的身手也不弱啊,什么人能將她擄走?”
夏伯遠又嘆了一口氣:“一般人確實不是她的對手,但擄走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蟬聯三屆“東楚武神”桂冠的裴仁清裴大人了。”
“裴仁清?”夏桃芝覺得這個名字很熟,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可是這位裴仁清不是明昭長公主的駙馬嗎?”
夏伯遠道:“他那時還不是長公主的駙馬,他是大將軍的養子,也是嫻妃娘娘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夏桃芝:“……”怎么又是青梅竹馬……她現在一聽到這四個字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為什么要擄走嫻妃娘娘?”
“因為他……不愿自己心愛的人嫁作他人婦。”
“……”
果然,她就知道,又是這種戲碼。
“那后來呢?”
“后來皇上追了出去,暗中派人尋了半夜,才尋到了嫻妃娘娘,他雷霆大怒,要將裴仁清處死,若不是嫻妃求情他才答應先把裴仁清關入天牢,聽候發落。”
“再后來,明昭長公主也出面替裴仁清求情,再再后來,裴仁清不知怎的就成了明昭長公主的駙馬了。”
夏桃芝:“……”什么亂七八糟的?
夏伯遠有些尷尬,咳了幾聲:“對于這一段往事,為父知道的也不甚清楚,約摸著就是如此。總之,后來做妃子的做妃子,做駙馬的做駙馬,彼此相安無事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天,后宮之中不知何時開始流傳起一些謠言,說嫻妃娘娘大婚之夜被人擄走,失了貞,是個不潔的女人。”
“什么?!”夏桃芝聞言怒道:“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怎可如此胡言亂語惡語中傷?”
夏伯遠道:“皇上盛寵嫻妃,自然有人眼紅要用流言蜚語中傷她了。”
“那皇上相信了嗎?”
“皇上一開始并不相信,甚至下令嚴懲傳播流言之人。后宮也確實太平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不久后嫻妃有孕了,宮中不知為何又開始流傳此事,且越演越烈,屢禁不止。甚至有人在皇上的耳邊嚼舌根,說嫻妃懷孕的月數不對……”夏伯遠的語氣有些無奈:“那一段時間,皇上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時常大發脾氣,嫻妃與他之間也出現了嫌隙。偏偏這時,裴駙馬還在夜里偷偷潛入宮中,到攬月殿去看過嫻妃幾次。被皇上撞了個正著……”
夏桃芝的心中涼了涼,如此看來,裴駙馬才是宋元熙的生父了?難怪滴血驗親時,他與楚帝的血不能融合。但她又覺得哪里不太對,她雖然沒有見過嫻妃,但總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才對。
夏伯遠接著道:“后來嫻妃提早生產更是應證了月數不對的謠言,嫻妃生產時難產,剛剛誕下陵王殿下便咽了氣。皇上連她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嫻妃死后,皇上悲痛欲絕,裴駙馬也一起失了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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