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找著您了,云大人!
云游將將整理好衣襟,就見不遠處跑來了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說道。
原是方才放他們進來的那個不識自己的小侍衛,想來這約摸都有一炷香的時辰找不到他們兩人了,這小侍衛看著滿頭大汗,怕是要急死了。
他扶清婉起來,丫頭剛被灌了真氣,方才清醒,如今卻又是搖搖晃晃的快要站不住了。
原本她的筋骨就是錯亂的,血脈也是倒流……現下也不見有多少好轉,只求著不惡化便是最好不過了。
“說來奴才眼拙……還不識這位是……”
小侍衛瞅著蘇清婉,有些陌生的臉孔。
原先在皇城門前時,他還以為這位姑娘是云大人的妻室,可這位青年才俊似乎未曾聽說取過妻啊……所以這姑娘是誰呢?
云游略微施術,從袖口里拽出來了一方玉絲帕,輕輕的掛在了蘇清婉的耳后。
不是說南越圣女不露真容的嗎?那遮住便是了。
“這是家妹,也是南越來的圣女,來給皇后娘娘獻禮的!
“哦……原始如此。云大人,皇后娘娘壽宴差不多到時辰了,咱們也該進去了!
蘇清婉聽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將手中裝有駐顏丹的盒子緊握了幾分。待會兒就跟在云游后頭,千萬不能多看不能多說……免得給云游招來禍端。
“待會兒別慌,你帶著面紗應當不會被認出來……不過令桓宇認得你……怕是也不好解釋……總之萬事你都別搶著說話,交給我來!
云游安撫著蘇清婉的情緒,好容易穩定下來的,可千萬不能讓她再暴躁起來。
昭陽殿。
陳公公見他們來了,忙趕著進去通報,大門敞開,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云游在外頭候著,瞧見里頭的陣勢,比楚凝那日來時還要熱鬧一些。
“云大人,這幾日在隴南住著還習慣吧?”
正是等候時百無聊賴之際,一個小公公朝著云游走近了幾分,笑著問道。
“皇上賜的,自然都是好的!
他并不是很想搭理這個公公,畢竟自己也沒有想過要在宮里多待,沒必要去和太監們有聯系,他又不需要知道宮里的事情。
宮里的事情……
云游眼珠子一轉,瞧見了大氣兒都不敢一喘的清婉,忽而想起來了一件事兒。
以后是一定要將清婉給送進登云閣的,也就是說,是一定要將清婉送到宮里來的。
如果這樣的話,倒不如先探探這些奴才的底,看看有沒有人是能為他所用,等成功將清婉送進去后,能幫他不時打探一下清婉的情況的。
于是云游正了正身子,看著那小太監,“敢問公公怎么稱呼……”
“富貴,干什么呢?”
那小太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急匆匆趕來的陳公公把話頭給壓了下去。
原來是叫富貴。
云游心下了然,看著陳公公,微微笑著說,“公公莫要急著斥責,他也只是略表關心而已。”
算是草草解了圍,富貴松了口氣兒。想不到如今還能見著肯為奴才說話的大人……想來在這宮中,就數奴才的命最不值錢,惹到誰不開心了,一句話的事兒就能斬了頭……這位云大人也真真是好心,否則他是定少不了師父一頓好罵啊。
“沒有叨擾到大人便好,大人請隨我來,宴席馬上就開始了。”
陳公公諂媚在前頭的引著路,還不忘停下來回頭多問了一句,“不知這位是……”
面紗遮了面,陳公公還真是認不出來,“雖說云大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兒,可咱也不能帶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人過來是不是?還請云大人道明身份,也方便奴才辦事兒。”
云游將蘇清婉給拉到了自己身后,有意護著,而后開口說道,“公公記性真是不好,這位你應當見過的,是那日冒冒失失闖了昭陽殿的女子,也是恒王的準王妃,江袖染江姑娘。”
哦?
江姑娘?
“可奴才分明記得,江姑娘是江南人氏,怎么穿起了南越人的衣服?還遮住面容,如此神秘?”
話可真多。
云游在心里暗暗不爽著,可明面兒上也不好說什么,便只好應了下來,“她啊,是我的表妹。我姨母自南越而來,她也是從小在南越長大的。公公若還有什么事,待到壽宴結束之后云游再說與您聽罷,免得讓皇上等急了,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
“哦,是是是,云大人這邊請!
……
令桓宇第一眼便瞧見了異域裝扮的蘇清婉。
雖也帶著面紗,但比起楚凝,少了一份穩重,多了一絲俏皮可愛。
有點意思。
“云大人,這是帶的哪位?”
他好奇的問道,不知是不是云游獻給自己的女人呢?
不過若是如此,那云游也頗不識抬舉了些。本就是皇后的壽宴,不給皇后送禮,倒給自己送起女人來了。那不是給方韻直直的添堵嗎?
“回皇上的話,奴才攜家妹袖染,前來為皇后娘娘祝壽!
誰?
袖染?
江袖染?
令桓宇眼兒一瞪,眉兒一挑,那不是胞弟的準王妃嗎?
怎么被帶到這里來了。
不過他并未明說,而是等云游自己說,因為這事兒發展到現在,似乎更有意思了。
“起來吧,大人說給本宮祝壽,帶的是什么禮呢?”
“回皇后娘娘的話,家妹帶的是她親手為娘娘研制的駐顏丹。”
“怎么都是你在說,這位江姑娘不會說話嗎?”
她心里清楚,這便是令桓宇給令逸安賜婚的女子了。聽說那日在昭陽殿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令桓宇腦袋都疼,如今怎么變得如此安靜了。
噗嗤。
方韻這一問,差點兒沒把令桓宇嘴中的酒都給笑了出來。自己這結發妻子還真是有什么說什么,一如入宮前那般不喜歡勾心斗角,猜忌心思。
云游卻是被問的腦袋發虛,給蘇清婉使了個眼色,讓她上去,起碼回了這句。
“皇后娘娘,民女雖隨父親是江南人氏,可因為母親是南越人,我便也是在南越長大的。略會些粗淺的醫術,此番這顆駐顏丹,民女也是獻丑了!
“哦,原是南越來的,”方韻點點頭,而后將目光投向了身側正襟危坐的科爾鈺,“今日南越王子遠道而來,你們可曾打過照面?”
她如此般說著,并不是因為傻,什么都要問。而是故意想給眼前這女子難堪,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前腳說是江南織戶出身,剛被封了恒王妃,后腳又說是什么南越人,不奇怪嗎?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科爾鈺自幼便在宮中長大,對南越民間之事所知甚少,所以與江姑娘并不相識。不過,科爾鈺確曾聽說,南越有一民間圣女,妙手仁心,施救于人,醫術高超,想必,就是江姑娘了!
蘇清婉聽了稍稍松了口氣兒,這個男人還算是守信,確實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
“原是民間女子,本宮還以為是南越宮中所養圣女呢。快,勞煩圣女上前,本宮倒是好奇,這駐顏丹究竟是什么模樣!
方韻半信半疑的讓蘇清婉走上前來,她實在是懷疑這圣女的真假,就算是有科爾鈺的掩飾,她也還是不甚相信。
蘇清婉和云游對視了一眼,瞧見云游眼里是允諾的神色之后,她才搖搖晃晃的向前走。第一次穿這鞋子,她走的著實很慢,一步一步向前挪著,前方還是比她身子還要高的臺階,她好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鬧出了笑話。
總不能說,一個自南越長大的女人,連南越的鞋子都穿不好吧。
“朕瞅著,圣女許是遠途奔波,累了。還不上去接過來!
令桓宇對著陳公公說著,瞪了他一眼,嚇得陳公公趕緊上前去接了蘇清婉手中的盒子,呈了上去之后,趕緊引他們二人坐了下來。
方韻不滿的白了一眼,皇上這未免也太給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面子了。若是昭陽殿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那天朗的皇威何在?
“今日,朕不僅是要為皇后設宴,還有一件事!
令桓宇酒過半盞,面色微醺的說道。
還有一件事?
云游倒吸了一口氣,還以為今夜如此便能結束了呢,也不知這皇帝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北疆公主楚凝正值妙齡,今夜,朕要為她挑選良婿。”
為楚凝選婿。
不是說好……等到清婉和令逸安成婚的時候,直接來個偷梁換柱,把楚凝給塞到恒王府里去嗎?
怎么現在又變卦了?
云游眨巴著眼睛,忽而想到玉華宮走水的那夜,令桓宇把自己叫到他的寢殿,對他說的那些話。
他不禁覺著自己無形中已經被令桓宇給套牢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是怎么也分不開了。
這個男人,果真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還未等自己反應過來,樂師就開始了演奏。蘇清婉面紗上頭的一雙眼睛清透的瞅著這一派繁華的景象。云游看著她,心里隱隱有了擔憂。他總是覺得,今夜不僅是賀壽那么簡單的事情,不知道還有什么在等著他們……可是無論如何,清婉,你可千萬不要被這些污濁的東西,玷了眼睛……對你的保護,是師父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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