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芝加哥國際機場,一架波音747400大型客機正等待著它的越洋飛行。
這個時候只有紅眼航班還在飛,停機坪上靜悄悄的,一輛擺渡車把乘客們送到了機翼下方。
“沒搞錯吧?為什么讓我們坐擺渡車到這么偏僻的地方登機?”芬格爾大聲地抱怨,“不是出公差么?怎么是經(jīng)濟艙?就算不能坐頭等至少也得是商務啊!我們這可是去為人類捐軀的!”
“據(jù)說其他航班的票已經(jīng)賣完了,所以這是一架夜航包機,能搶到這架飛機的票也不容易了,最后三張經(jīng)濟艙。”楚子航淡淡地說。
“居然沒有優(yōu)先安排給愷撒那一組?”芬格爾有些欣喜,“看來這次我們很受重視啊!”
“聽說愷撒征用了他家里的一架灣流公務機,一個小時前已經(jīng)起飛了。”
“啊嘞?這話不應該是咬著牙花子說出來的么?虧你看起來也是個富二代,你不為自己是個窮富二代而愷撒是個富富二代覺得羞恥么?你甚至沒有一點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的意識!”芬格爾嚴肅地評論,“我看缺乏這種斗志我們這一組要輸。”
“我爸爸只是個幫人開車的。”楚子航面無表情地遞上登機卡。
乘務員淺笑如花,接過登機卡撕開,把一半遞還給楚子航。“歡迎,新面孔啊。”
楚子航隔著墨鏡和她對視一眼,沉默了幾秒鐘,點了點頭。“明白了,你好。”
波音747400巨大的機艙里座無虛席,這好像是個旅行團的包機,乘客們彼此間都很熟悉,有的聊著天,有的逗弄鄰座的孩子,有的則翻閱報刊。
“座位真窄。”芬格爾一邊嘟囔,一邊窺視不遠處發(fā)髻高聳的美女。
路明非似乎沒有任何觸動,上了飛機后話變得很少,默默地環(huán)視了一圈,低頭弄自己的事情,任何外物也干擾不了他。
“這次是直飛,我們會走白令海峽的路線,貼著北極圈,大約十四個小時的航程。”楚子航遞過兩個小包,各是一套眼罩和耳塞,“最好睡一覺,落地就要開始工作。”
“哦哦,真是像奶媽一樣的關懷!”芬格爾很開心。
路明非漫不經(jīng)心地接過來,麻利地戴上眼罩和耳塞。
眼罩和耳塞好像把他隔絕在一片獨立的黑暗里,隱約聽見芬格爾高聲喊。
“喂喂,空姐什么時候供餐啊?你們這里有啤酒么?我可以要雙份飯么?”
“見鬼!這座位真把我脊椎都折斷了。”芬格爾嘟嘟囔囔地摘下眼罩,站起來活動雙肩。
飛機已經(jīng)升到了云層之上,外面是黑沉沉的夜,機艙里燈光調得很暗,楚子航和路明非并排睡得像死尸似的。
喝了雙份啤酒之后難免有些尿意,芬格爾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哼著走調的p,扭動著走向洗手間。
他心滿意足地走進洗手間,一抬頭,瞪大的眼睛幾乎突破眼眶!剛才走向洗手間的時候,他背對那些乘客,現(xiàn)在改為面對,于是他清楚地看見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的金色瞳孔就像是一雙雙并飛的螢火蟲,甚至那昏睡的熊孩子的眼縫里都流動著淡淡的金色。
一個正在看報的老人覺察了芬格爾的注視,冷冷地抬頭瞥了他一眼,一瞥之間瞳孔中金色盛烈如刀劍!
“我一定是發(fā)燒了”芬格爾摸自己的額頭。
“先生找不到座位了么?趕快回到座位上坐好,我們在高速氣流中。”空姐柔和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你還不知道你在帶著一群什么樣的乘客飛往中國吧?無辜的小白兔?”芬格爾哼哼著扭頭,看見那個被他看了好幾眼的漂亮空姐眼里金色濃烈得就像汽燈照射的香檳!
空姐拍了拍芬格爾的臉,捏捏他合不攏的嘴,微笑:“帥哥,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在一架什么飛機上?沒有血統(tǒng)的人可是上不了這架飛機的哦。”
這是一個飛行的龍巢!
愷撒在床上醒來,舷窗外一片漆黑。
這架灣流公務機上恰好有三張全尺寸的大床,足夠他們三個人休息。
他看了一眼腕表,還有四個小時到達目的地,他們正在北極圈上空。
愷撒很喜歡這架公務機,睡床的軟硬是按照他的要求調整過的,但是這一覺睡得并不好,夢里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什么東西在逼近。
他向舷窗外看了很久,機翼上一閃一滅的紅燈照亮了下方的云層,紅光像一層潑上去的血。
他估計自己再也睡不著了,打開隨身的箱子,家族給了自己屠龍用的賢者之石,那個能讓所有煉金術士的石頭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去了。
他帶著傲慢、嫉妒和貪婪這個由龍王諾頓親手打造的屠龍利器比起子彈,他更喜歡真刀真槍的干一場,手持著利刃,親手割下龍王的頭顱,高舉著,宣誓自己的偉岸!
他從箱子里拿出筆記本接入絡,從收藏夾中調出了經(jīng)常訪問的一個站,“獵人市場”。
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愷撒加圖索的另外一個身份,他是個獵人。
他在進入卡塞爾學院之前就是個獵人,十五歲有了“獵人市場”的。他當然無需為了賞金而工作,即使最優(yōu)厚的賞金,也不過能打平他私人飛機的油錢以及隨手撒出去的小費。
他只是喜歡做點冒險的事,而且獵人里有很多很好玩的人。
他的是“高盧總督”,歷史上那個獨裁者愷撒曾經(jīng)征服高盧。
懸賞龍王的帖子被置頂了,數(shù)千個回帖,大約很多混血種都在這里有,以前只是潛水,現(xiàn)在都浮上來了。
有的人表示驚訝,有的人表示對謠言的淡定,有的人猜測會有多少人會奔赴北京爭取這份高額的賞金,也有人混在人群里說爛話。熱鬧得就像是個堂會,看起來混血種們至少從人類那里遺傳了吧了,在這里打游戲會影響你干活兒。師弟我們可都靠你了,人家那一組都是精銳,你還得拖著我們這倆油瓶。”
“你大概誤解了這個詞的意思,中文里把女人離婚后跟前夫生的孩子叫拖油瓶,”楚子航糾正,“比如我就是個拖油瓶。”
楚子航按下回車鍵,數(shù)據(jù)被載入到他剛剛完成的數(shù)學模型。
墻上的投影地圖上,一瞬間無數(shù)漣漪濺開,好像那是平靜的湖面,楚子航剛剛灑了一把細沙進去。
“你在搗鼓些什么?”芬格爾看不明白,“我們不是來屠龍的么?可是我們三個各有各的宅法,瘋子師弟是個游戲宅,你是個科學宅,我是個我是個吃貨。我們不該是帶著設備滿北京城找龍么?”
“如果你說的設備是單反相機的話,那個唐森和他的朋友們正這么做,他們昨天已經(jīng)游覽了故宮,今天的目標是去頤和園。”楚子航淡淡地說,“他們之所以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旅行團,是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里滿是龍的痕跡。地理上有龍脈,皇家石雕上有龍鳳呈祥,大殿四角趴著龍的子孫,連馱石碑的烏龜都是龍種,根本無從找起。這里是以龍為圖騰,遺留的龍族信息本該是最多的,但是,太多雜亂的信息卻把我們要找的核心信息隱藏起來了。”
楚子航用鉛筆指著地圖上的片片漣漪,“我現(xiàn)在拿到的雜亂信息是北京城區(qū)和周邊今年以來的地動數(shù)據(jù)。”
“地動數(shù)據(jù)?”
“地震局在這座城市里設置了很多小型監(jiān)測設備。這里處在華北燕山地震帶上,每年有多達幾百次小規(guī)模的地震,只是震級和烈度太低,甚至無法覺察。但監(jiān)測設備會忠實地記錄每一次地動。地動可能是地殼變動,也可能是地殼里藏著什么東西。但是今年的地動頻率忽然增加了十倍,我建構了一個簡單的數(shù)學模型,把這些數(shù)據(jù)代進去,采用各種計算方法和篩濾條件,這樣我們也許能找到那個震源,大地與山之王。”
芬格爾呆呆地聽了半天,點頭。“好神奇!”
“你不理解很正常,我的科目偏向科學,你的科目偏向龍族譜系學。”楚子航淡淡地說,“也就是說我是理科,你是文科。”
“媽的上了九年大學才知道自己是個文科生!”芬格爾灌了一口紅酒,“就是說這個暴躁的龍王總在一個地方發(fā)功啰,如果他是一邊發(fā)功一邊移動怎么辦?”
“龍王為什么要移動?他上班么?”
“也是,他應該藏在什么地方養(yǎng)精蓄銳,力量徹底復原之后把我們全部人干翻。”芬格爾點頭,“有了這些數(shù)據(jù)我們就能領先愷撒那組啰?”
“很難說。城市里能引起地面震動的因素太多,譬如重型卡車經(jīng)過、地鐵經(jīng)過、施工機械、甚至節(jié)日放禮花,這些也都會被記錄下來。也就是說地動數(shù)據(jù)中混雜著幾百倍的無效數(shù)據(jù),要剔除它們不知需要多久,而我們的時間有限。”楚子航盯著投影屏幕,“師兄,你以前有女朋友么?”
“喂這是什么神轉折?前言后語之間不需要一點銜接么?你們理科的果然都是些愣貨!”芬格爾吃了一驚。
“對不起,忽然想起,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有什么不方便?那是我輝煌的戰(zhàn)史!情場不朽的豐碑!”芬格爾猛地坐起,“我也曾是人見人愛的級!在我入學的頭幾年,我也是你這種游戲花叢無往而不利的好漢!傾慕我的女生在情人節(jié)排隊送巧克力給我,多到我不得不把它們拿來做成巧克力醬,夠我抹一年的早餐面包!”
“所以是有女友的?后來分手了?”楚子航認真地看著他。
“傷口被你戳到了!”芬格爾捂胸。
“抱歉,我只是想咨詢一下,如果你喜歡一個女孩,從來沒有表白過,她就要嫁人了,你會跟他說么?”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芬格爾驚奇的看著楚子航,“沒想到堂堂獅心會會長也有得不到女孩的芳心的一天,快說說那女孩是誰,我要記錄下來!”
“沒有。”楚子航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你會怎么做?”
“我為什么要跟她說?”芬格爾一瞪眼,隨后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我會選擇先爆掉新郎!”
楚子航沉思了幾秒鐘。“如果他不說,被隱瞞下來的感情就一錢不值。有一天他會帶著這種感情死掉,甚至沒有人知道。那為什么不說?”
芬格爾又仰天栽倒在床上。“感情這個東西,有的人的很值錢,有的人的就很垃圾。比如舔狗的付出就一錢不值,只是人家女孩的不設密碼的銀行卡。感情是個神圣的字眼兒,但不是硬通貨,不能用來換吃的。別因為喜歡誰就覺得自己的感情很珍貴啊朋友,他那種沒用的感情,還是盡早忘掉比較好吧。”
“可你剛才說你會爆掉新郎。”
“每個人不同啰。比如你這種神經(jīng)病,你一旦喜歡上了什么女孩必然驚天動地,如果她要嫁人,就算花車已經(jīng)出發(fā),你也會一槍轟掉車軸去搶人。”芬格爾說,“這是每個人的性格不同,如果路明非聽到零要嫁給其他人,我都不敢想象婚禮的慘狀,以我所知他的脾氣,恐怕那會是一場末日!”
“不發(fā)瘋的感情沒有價值?”
“可以這么理解。”芬格爾搖頭嘆息,“一個只會討好,不敢明說的默默付出的慫蛋,他的感情就很廉價啊!不,不是廉價,是傻逼透頂!”
“傻逼透頂?”楚子航咀嚼著這四個字的意味,“什么人能算作傻逼透頂?我知道這四個字是罵人用的,可是好像什么人都能罵,沒有具體涵義么?”
他是個有語言潔癖的人,基本上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都能毫無刪節(jié)地寫進中學課本,而且是理科課本,純粹陳述事實的口吻,語氣沒有半分起伏。
“這個”芬格爾撓了撓亂蓬蓬的腦袋,“一個中國人問一個德國人如何解釋傻逼透頂本身就很傻這個詞基本上可以概括一切讓人煩又看不起的廢柴,用在師弟身上大概是那種明知道什么事情不可能,還非要揣著希望,一直慫一直慫,有時候卻會為這種事熱血上腦,跟瘋子似的,可是該到自己勇一把的時候又怯了就是那種什么都不懂的死小孩,還他媽的超固執(zhí),還是個軟蛋,我靠!一切的缺點他都有了,你看他不是傻逼透頂么?”
楚子航沉默了很久,微微點頭。“我明白了,確實傻逼透頂。那師兄你當初是怎么分手的?”
“我靠!又來神轉折,你這好比咨詢專家整容的事情,可專家忽然問你的闌尾還在不在!”芬格爾嘟噥,“好吧,是因為我那時候也傻逼透頂”
“每個人都有傻逼透頂?shù)臅r候吧?”楚子航淡淡地說。
敲門聲傳來,跟著是捏著嗓子的聲音。“鼴鼠鼴鼠,我是地瓜!”
楚子航起身開門,扛著大包小包的夏彌探頭進來跟芬格爾打手勢:“哇噻,真亂誒!傳說中的男生宿舍么?養(yǎng)蟑螂當寵物的男生宿舍么?我可以進來么?能不能先讓你們的寵物閃開,我怕會踩到那些可愛的小動物”
她穿著波西米亞風的格子長裙和直筒鹿皮靴子,還有一件酒紅色的羊皮小夾克,脖子上纏著紫色的長圍巾。
誰也摸不清她穿衣的風格,反正每次看到她都會讓人眼前一亮,大概是家里有整整一個步入式更衣間的衣服,讓她對比搭配。
“師妹太漂亮了!來讓師兄看看你的腰圍長沒長”芬格爾張大懷抱。
夏彌把一塊奶酪蛋糕砸到他臉上:“是怕你們餓死給你們送吃的來了!誒?怎么不見路明非?”
“你路師兄出外修行去了,有陣子不會回來,兩年之后會跟我們在香波地群島重逢。吃的給我們分了就好,是小吃嗎?”芬格爾雙眼發(fā)亮。
“嗯吶嗯吶,”夏彌坐下,在大包小包里摸索,“我是本地人嘛,今天要回家看爹媽啰,就去買了一圈東西,順便給你們買了點吃的,雖說你們這組有兩個中國人,但是看起來芬格爾師兄你的自理能力反而是最好的誒。”
“過獎過獎,就是走到哪里都能找到食物的求生本能,天生的。”芬格爾很得意。
“稻香村的點心、蜜餞、十八街的麻花這是天津的還有天福號的肘子,”夏彌一件一件往外拿,“夠你們吃幾天了。”
芬格爾按胸。“啊!這洶涌的幸福感,你果然是我們組派去臥底的吧?就知道師妹你心里還是向著我們的。”
“因為芬格爾師兄你最英俊嘛。”夏彌齜牙笑。
芬格爾轉向楚子航,用力拍胸脯。“看!師弟,你們還是得靠師兄我的色相才能擺脫終日吃垃圾食品的悲慘生活!”
楚子航懶得搭理這兩個活寶,沖夏彌點頭打招呼之后,他一直盯著墻上的地圖思索。
“地區(qū)的地動數(shù)據(jù)?”夏彌走到他身邊。
她的專業(yè)偏理科,一眼就明白了。
楚子航點點頭。“但垃圾數(shù)據(jù)太多,干擾太大。就像風吹開湖面,湖面上都是水波,我們就找不到那條魚吐出的泡泡。”
他拍了拍那張地圖,“那條魚就在湖面下藏著,它徹底蘇醒的那一天,會以龍的形態(tài)忽然擊破水面,那時候就來不及了。”
“他目前還是人類形態(tài),為了徹底蘇醒,他應該正在異化為龍類的軀體。”夏彌說。
“是的,否則他不能制造火車南站和六旗游樂園的兩起事件。他總不能以龍類形態(tài)飛到美國去。”楚子航說,“但人類形態(tài)的龍,能力會被制約,這在龍王諾頓身上已經(jīng)被證明了。”
夏彌盯著地圖。“異化為徹底的龍類需要時間,等于再進行一次孵化。我跟爹娘說師兄你很照顧我,他們說想請你去家里吃個飯。”
楚子航一愣,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芬格爾的大嗓門。“又是你們理科生的神轉折么?喂喂,這就是傳說中的見父母么?”
芬格爾捂臉,“可恥地萌了!”
“萌你妹啊!”夏彌扭頭惡狠狠地說,“只是請吃飯而已!”
“那為什么沒有我?”芬格爾跳起來質問。
夏彌一愣。
“顯然沒有我吧?分明就是沒準備叫我嘛!心虛了臉紅了!我靠!我就知道你們小女孩覺得師兄我是大叔了!說什么師兄最英俊都是騙我的!”芬格爾滿臉憤怒。“我不認識你”
夏彌捂臉扭頭。
楚子航咳嗽了一聲,遲疑了幾秒鐘。“你也看到了,這里已經(jīng)忙成一團了,大概沒時間過去,謝謝你父母的好意吧。”
“吃飯而已嘛,幾個小時總是有的,我哥哥聽說之后很想見你的,”夏彌捂住耳朵,“在電話里大聲說什么姐姐姐姐我要大哥哥陪我一起玩什么的,吵死人吵死人吵死人,我也是沒辦法才來邀請你的嘛!”
夏彌把臉湊到楚子航面前,“賞個臉賞個臉賞個臉?”晃著腦袋眼珠子骨碌碌轉。
“我”楚子航語塞了,“我不太會陪人玩”
“他不是你哥哥么?為什么叫你姐姐?而且你以前說是你弟弟?”芬格爾很好奇。
“是御姐的姐!”夏彌吐吐舌頭,“他生來有點發(fā)育緩慢,智力就像小孩啦,所以他總覺得我是他姐姐。”
“說起來幫助未成年人就是我們卡塞爾學院的傳統(tǒng)美德啊!”芬格爾挺胸,“我責無旁貸!楚子航你也責無旁貸!”
楚子航無可奈何:“什么時候?”
“大后天中午吧,包餃子你看如何?”
“好的。”楚子航點了點頭。
“呀嘞?可是大后天中午我有安排了。”芬格爾忽然說,“雖然我很想陪你去,但實在不巧,你自己去師妹家吃飯吧。”
楚子航傻眼了。“你有什么安排。”
芬格爾抖了抖自己蓬松的長發(fā),讓它顯得有點特立獨行的感覺,一整衣襟,昂頭。“參觀798藝術中心。”
“你耍我的吧?”楚子航在心里說。
“啊,師兄你要去798么?那里有幾個不錯的美術館,我給你畫個地圖”夏彌已經(jīng)坐到床上去了,在一張白紙上給芬格爾畫地圖,完全沒有人再理睬楚子航,好像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很自然很合理。
大后天中午,責無旁貸的楚子航將代表卡塞爾學院這個具備優(yōu)良美德傳統(tǒng)的貴族學院去夏彌家吃飯,并且?guī)母绺缤妗?br />
楚子航忽然明白“摔”這個字為什么老被人用在上。就是那種很想把鍵盤摔這兩人臉上的感覺啊!
從一開始就是騙局啊!什么時候卡塞爾學院有幫助未成年人的傳統(tǒng)了?那幫殺胚什么時候管過未成年人啊?
“喂,臥底師妹,愷撒在干什么?”芬格爾忽然問。
“好像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喝茶、洗芬蘭浴、做什么的,今天好像去逛琉璃廠了。”夏彌眼睛第轉了一圈,“我猜應該給他未婚妻一個驚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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