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薔卻是皺眉，“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得了好處又不聽話，衛貴妃會不會對我們下手？”

    “哎呀，這有什么。”蕭如意聽來聽去總算是聽明白了，她從位置上站起身子不甚在意地道：“我算是明白了媚娘的意思。卻也沒錯，反正咱們跟媚娘交好，衛貴妃與媚娘交惡，總會算計到咱們倆頭上，不過是早是晚的事兒罷了。”蕭如意這一點倒是看得通透。

    反正跟溫青梧對著干的，她看著也礙眼。

    她們與溫青梧那般要好，總是會被與她交惡的人盯上，不過早晚的問題罷了。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溫青梧點點頭，“你們跟我交好，衛貴妃總有一天會將主意打到你們頭上，不如現在就攤在明面上來，我還能護著你們一二。順便討個好處何樂不為呢。”

    “就是說”徐薔有些不確定，“得了她的好，翻臉不認人？”還能這樣做？

    那衛貴妃不得氣b嗎？

    溫青梧回得一點兒不畏怯，點點頭，“我的意思便是如此。”她說著，看了眼蕭如意和徐薔，“就看你們敢不敢了。若是不敢，到時候就推脫便可，敢的話，就按我說的去做。”

    “有什么不敢。”蕭如意說著剜了一眼溫青梧。“反正跟你也是蛇鼠一窩了，不應下，別人就不盯我了？只要跟你關系好，總能惹到人，不如放手搏一搏。”

    說著，她長嘆一聲，“我入宮這么多年，一直在才人分位上沒有動過。蕭家族中幾乎都快忘記了還有我這個女兒。”

    蕭如意背著手，在屋子里轉悠一圈，喃喃道：“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我不能放手。”說著她轉頭看向徐薔，“大姐呢？”

    徐薔抿著唇，在思襯。

    便聽蕭如意道，“大姐不用太過于糾結，其實只要我去的話，有了一個人，衛貴妃就不會將主意打到你頭上了。”她是真心如此這樣想。

    有自己在前頭擋著，蕭如意若是選擇偏居一隅，她也會跟媚娘一般擋在她前頭不讓她受傷。

    徐薔聽的這話，抬頭嗔了一眼蕭如意，“你以為我是猶豫去還是不去？”

    我是在擔憂，若是一旦如此。衛貴妃對媚娘的憎恨跟往日就不同了。且咱們咱們就是捉弄過她背叛過她的，跟普通因為媚娘交好而產生的討厭可是不同的。”

    說著，徐薔長嘆一聲，在蕭如意開口之前截話道：“既然你也都決定去了，我不跟你一起？”若是不跟蕭如意一起，她還真就沒法放下心。

    徐薔心中微沉，衛貴妃那樣的性子，要真是惹到了，還不知往后會怎么算計了。

    她們都只是才人，跟她一個執掌后宮實權的貴妃天淵之別。

    似乎知曉徐薔擔憂著什么，溫青梧抬手拍了拍徐薔的身子，“大姐就放心好了，我既能將你們推出去，就能想法子將你們保住。只要你們按著我說的做。”

    徐薔點了點頭，面上的憂愁卻是半點兒不減，“罷了，只能如此了。如意都說了要去，也只能這樣了。”

    比起徐薔的擔憂，蕭如意倒是快活了許多，坐回了椅子上看著溫青梧，又問道，“媚娘，你確定要這樣嘛？耍了衛貴妃翻臉就不認人？”

    “反正憑著你們跟我的關系也不見得會放過你們，我尋思著不如多撈點兒好處。”溫青梧回道。

    蕭如意聽得“咯咯”笑起來，清脆的聲音像山間的銀鈴一般，“媚娘你看著那么溫和一個人，怎么就那么壞呢？”

    衛貴妃若是知曉了，肯定是會氣炸的。

    蕭如意想著就忍不住發笑，這樣壞又膽子大的，后宮里頭大概也就媚娘這一個了。

    溫青梧從徐薔屋子里頭出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怒氣。猛地推開門，然后“砰”得關上，面上是難以壓抑的沉郁之色。

    橫眉掃過去，外頭那些看著熱鬧的所有人趕緊紛紛收回目光做自己該做的事兒，也不敢與她對視。

    沒想到這溫媚娘平日瞧著溫溫和和的，一冷下臉竟這般駭人。

    臘快要到之前，宮中又下了一場大雪。

    這樣的日子，其實樂坊的姑姑已經開始排舞了。就連挑上去獻舞的婕妤和美人都定好了，這里頭一個才人也無。

    在臘月初十，在溫青梧離開去了紫宸殿之后，大福宮來了個宮女，是衛貴妃身邊的宮人，前來請走了蕭如意和徐薔。

    這下大福宮里頭的人倒是看起了熱鬧。

    而蕭如意和徐薔從跟著大宮女離開大福宮之洲，面色就不太好。到了綾倚殿中，通稟的奴婢出來請她們倆兒進去，中途也是一句話沒敢多說，便跟著奴婢進了殿中。

    這樣大冷的天兒，綾倚殿里頭都點著地龍，這個殿落都暖烘烘的。

    蕭如意和徐薔從外頭走進來，帶了滿身的寒氣，乍見暖意都打了個寒顫。

    衛貴妃坐在主位上逗著趴兒狗。

    白得就跟外頭的雪團子似的。在衛貴妃的腳邊跳來跳去捉著她手中桿子上吊著的孔雀毛。

    見到人來了，抬起眼皮瞧了眼來人，復而低下頭，手中的桿子收起，遞給了旁邊的宮女。

    在蕭如意和徐薔跪著端正地行完禮后，一邊接過宮女遞來的帕子，一邊緩聲道：“都起罷。賜座。”

    “謝娘娘恩典。”徐薔和蕭如意起了身子，態度恭敬極了。

    這態度讓衛貴妃很是受用，面上也更溫和了，“聽說你們倆兒最近在尚服局管緙絲？”

    宮中的嬪妃都有對應負責的事情，除了溫青梧這種被調到圣上跟前的特例，一般宮妃都會按照分位領取宮中相應事務。

    “回”

    徐薔剛張嘴唇就被蕭如意給打斷了，“回娘娘的話，正是。”

    衛貴妃看著底下貌合神離的兩人，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派慈和，“這么冷的天兒，讓你們從大福宮來這兒，可有怨言？”

    “沒”

    “自然沒有！”蕭如意又一次打斷了徐薔的話，“能被娘娘傳喚來，是臣妾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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