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指示，老康就跑下去了。

    只不過，臨走前，回頭看殷天的眼神有那么點‘戀戀不舍’。

    這可以理解，因為短暫的接觸下來，誰都會覺得，殷天本身就像是一個傳說故事。

    不光是我，就連高戰(zhàn)本人，也已經(jīng)對殷天心悅誠服：“娘的，做賊的要都這么聰明，那咱‘當(dāng)兵的’趁早都別干了。”

    我雖然也很驚艷于這賊王的手段和盜賊理論，可心底的疑惑卻越發(fā)蔓延。

    最終忍不住說道：“你的推斷或許大部分都對，但肯定有一點出錯了。”

    “錯了？”殷天“哼”了一聲，并沒有問我哪里錯了，但眉眼間卻明顯透著不屑。

    他有一點倒是真沒說錯。

    那就是有真本事的人，難以掩飾的不是本事，而是狂傲。

    即便是賊王，也還是犯了同樣的毛病。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提出了最終的疑問：

    “你說她得手后躲在電梯房上頭我信，從下往上看，有著相當(dāng)一部分視線盲區(qū)，所以她不會被發(fā)現(xiàn)。

    可她是什么時候下去的？”

    “切……”

    殷天嗤之以鼻，壓根就不接我話茬。那半死不活的表情擺明是在說：懶得跟你這低能兒廢口舌。

    我這會兒反倒沒之前那么大心火了，緩緩說道：

    “門鎖打開以前，運輸箱不能夠帶下去。

    門開以后，那段混亂之后，樓頂也沒斷過人。

    或許你會說，‘那姐們兒’是憑本事在混亂中混下去的，可你好像高估了她的本事。”

    “哦。那你說說你的想法唄？”殷天語氣中透著懶洋洋和十足的嘲諷。

    我暗暗搖頭：“我佩服你的能耐，可你偷過器官嗎？”

    殷天愣了一下：“我偷那玩意兒干什么？”

    “那就對了！”我說，“換了是你，這次的偷盜或許會做到接近天衣無縫，可那得是你經(jīng)過事先策劃和了解軟硬環(huán)境，加上隨機應(yīng)變才能做到。

    你沒想過要偷器官，所以你根本不了解我所說的前者。

    人體器官運輸箱，不是車載小冰箱，因為有著精密的電子調(diào)節(jié)元件，所以不光箱體大，更有著相當(dāng)?shù)姆至俊�…�?br />
    “哈哈哈哈哈……”

    我話還沒說完，殷天已經(jīng)大笑起來，“胖隊，你是以什么標(biāo)準(zhǔn)來評判力量的？哈哈哈……”

    我忍不住皺眉：“我沒有你的能耐，可我敢打賭，你推論的過程，就單單是‘調(diào)包計’，你本人都不可能真正實施！”

    殷天前一秒鐘在笑，下一秒，臉色已經(jīng)陰沉下來，再開口時，吐字前所未有的清晰：

    “哦，你說是，那就是吧。”

    “都別賭氣！”老古出來打圓場，“我算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咱當(dāng)下要緊的，是不是得把那腰子找回來？”

    “不急。”

    “不急了！”

    我和殷天同時說道。

    況風(fēng)看看殷天，再看看我，小聲嘟囔：“這還真是對上眼了……”

    實際我和殷天也是真正在互相瞪視。

    殷天道：“你體重應(yīng)該在一百七十斤左右。現(xiàn)在，你下去到電梯里，把自己當(dāng)成死人，只待在里頭不動。五分鐘后，我把你偷到天臺上來。”

    “不用那么麻煩。”

    我舉著碎屏手機沖他晃了晃，“你現(xiàn)在帶著高隊的……帶著我的手機，通過電梯井，下到任何一部電梯里都行，全程錄像為證，十分鐘內(nèi)能原路回到上頭，那就算我輸。”

    “我沒手機嗎？”

    殷天冷冷說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走進(jìn)了電梯房。

    “10，9,8,7，6,5,4，3……”

    我小聲倒計時，‘2’還沒出口，他已經(jīng)黑著臉走了出來。

    “你贏了。”殷天的臉色真的很難看，簡直比他的名字還要‘喪氣’。

    老古詫異地問：“怎么個情況啊？”

    殷天眼睛盯著我，一字一頓道：“就算是電梯停在1樓，我也可以5分鐘打個來回。如果攜帶50公斤以內(nèi)的箱體，那就需要8分鐘。

    但運輸箱不是普通的冰箱，不能夠劇烈碰撞和傾斜、倒置。

    如果是我偷，那至少也得14分鐘。

    所以，是我自大了。

    我輸了。”

    “我擦！”況風(fēng)一臉愕然，忽地轉(zhuǎn)向我說：“你惹了大1麻煩了！”

    我沒接茬。

    殷天認(rèn)輸，我并沒有什么‘成就感’和‘滿足感’。

    我還是更關(guān)心，被盜的‘腰子’的下落。

    ‘橡皮猴子’老古問道：“你這么快就認(rèn)輸？就不親自試試？”

    殷天仰面四十五度角，閉上了眼睛，說道：“他說的沒錯，完美的行動離不開事先的勘察策劃。

    我剛剛手機搜索了一下運輸箱的各項數(shù)據(jù)……

    還有，他也沒跟我說，電梯才他媽保養(yǎng)過，而且還他媽活干的那么糙！

    索道上那么些的油，

    電梯井內(nèi)墻是一體澆灌的水泥，連他媽的磚縫都沒有……”

    “換了你是‘三叉戟’，需要什么條件才能做到？”我打斷他。

    “必須借助工具！”殷天倏地睜開眼，瞪視我道：“冀中一門候的飛天螞蟥最合適，可我剛才看過，房頂和周遭的焊接護(hù)欄沒有被螞蟥‘叮’過的痕跡。”

    我點頭：“所以不是用尋常的工具。”

    “是人！”殷天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我莫名有種后脊梁發(fā)涼的感覺。

    這個貨，氣性也忒大了吧？

    我也沒正經(jīng)跟他打賭啊？

    殷天的臉色已經(jīng)在‘打雷’了：“老式的電梯，轎廂上到最頂，和電梯井口之間也還有零點九米的距離。距離護(hù)欄頂端，是兩米四。

    我看過那個叫曲菲菲的傷勢，她不是被丟進(jìn)去的，應(yīng)該是被人放到轎廂頂上的。”

    我再次點頭：“‘工具人’在上面把迷倒的人放下去，‘三叉戟’站在轎廂頂上接著。”

    殷天忽然走到我面前不到一米的距離，依舊瞪視著我：“我一定替你把那腰子找回來。”

    我說：“那是必須的，你本來就是‘戴罪立功’。”

    “可你也必須替我做一件事！”殷天驟然咬牙切齒，表情變得十分扭曲，“做我的搭檔，和我一起去偷一件東西！”

    “什么情況？”我猝不及防，下意識看向況風(fēng)，同時也想起了他剛才說的那句——你有大1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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