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沐春閣弄臟了明王衣物的并非眼前這個小太監。八?一中 ? 文網 w?w?w?.?8?1?zw.com
本是那小六子領著二人前來,但是行至一半,突然鬧了肚子,拉著經過的小貴子讓他幫忙帶人往暖閣來。但是又怕他老老實實帶人去了東暖閣壞了上頭吩咐下來的事兒,這才欺小貴子說東暖閣那邊正在修繕,不宜待客,恰好西暖閣沒有人,才讓他帶了人往這邊來,又交代了取衣物之事。故而才有了這番誤會。
小貴子哆哆嗦嗦講完,抬眼看著總管太監:“大人明鑒,奴才不敢有半句欺瞞。”低頭之時,突然指著遠處一個人道:“小六子!”
趙海轉頭,果真看見一個小太監的身影遠遠逃開,登時氣得炸了肺,忙讓人去將那小身影抓了回來。
好小子,當著萬歲爺的面兒也敢就這么逃了,看來脖子上那小腦袋是當真不想要了!
到底是內廷的侍衛,三兩下就將小六子攔擋住,抓了領子像只小雞一樣拎了回來。
那小六子被拎著還不老實,扭著身子撲棱胳膊想要反抗,只是御前侍衛也不是吃素的,當著他那下身就踹了一腳,小六子一下子老實了起來,雙手捂著那命根子齜牙咧嘴的直吸氣。
旁邊眾位官家女眷瞧著這一幕,看著他那猢猻樣兒,都用帕子掩住了嘴巴,各個矜持地低頭悶笑了起來。
那侍衛將小六子扔在小貴子身旁,不言不語的退回皇帝身后。
趙海瞧著這小六子越的晦氣,湊上去又給了他一腳,指著罵道:“小兔崽子,見了圣上還敢這般無禮,定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還敢跑?我讓你跑!我讓你跑!”說著又加了幾腳,心頭這才舒坦了不少。
那小六子如何抵得住這樣的對待,蜷縮著身子硬是在地上滾了幾滾。不過嘴里倒是乖泛地叫著:“奴才知錯了!奴才有罪!陛下饒命!大人饒命。∨胖e了!奴才什么都說!”
“趙海。”晟昭帝擺了擺手,示意夠了。
趙海這才雙手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像是要除去什么臟東西一般。邊拍邊道:“狗奴才!還不快從實招來?!是誰指派了你來做這等豬油蒙了心的缺德事兒來?若是有半句欺瞞,可仔細你的皮!”
“是是!”小六子忙答道。伏跪在地上瞥一眼身后的皇后,心下一狠,橫豎都是一死,怎么都不能做個冤死鬼,說什么榮華富貴,現在他可是連命都快沒了,到頭來這主事兒的人竟連句說清的話都沒有,自己白白落得這般下場,也恁地可惜,不若魚死網破來得痛快!
正要開口,卻聽得左后方輕咳一聲,順著聲音偷眼瞧去,便看見同樣伏跪在地上的祁嬤嬤,祁嬤嬤看他一眼,復又低下頭去老老實實地趴著,只是那右手腕上卻亮出了一個明晃晃的玉鐲子。
小六子登時徹骨冰寒。
他認得那鐲子,那是他們家的傳家之寶,當年鬧災荒老母將那鐲子典了出去給家里買了米,一家人這才不至餓死。只是母親當了鐲子之后心中一直念念,更是為此患上了重病。后來家中日子更難過,迫不得已,他才入宮凈了身,換來的第一筆銀子便是贖了這不值錢的玉鐲子還給老母。
只一眼,他便認出了這鐲子,瞬間如入寒冰之地、心死如灰。
娘......
自己死了不要緊,可是家中體弱的老母怎么辦?落在她們手上哪里還有活的路?!面上多了幾點淚痕,竟是抽噎著不再開口了。
眾人都準備聽聽這小太監會道出什么事兒來,卻見他到嘴的話又不說了,不由有些悻悻然。趙海在一旁等得不耐煩,看著晟昭帝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怒聲道:“混賬東西!瞧著你今兒個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便要動手,那伏跪在地上的人卻開了口:
“小的這就招來!小的該死,沒有人指使奴才,是奴才自個兒壞了心腸,才干出這等讓祖宗蒙羞的陰損事兒來。之前奴才干差了差事被三公主訓斥,是以才懷恨在心,想要伺機報復。剛才又觸怒了明王,怕事后受到責罰,這才想出了這等陰損的事兒來。
“奴才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欺瞞圣聽。奴才自己做的混賬事兒奴才自己當著,不求陛下饒命,只望陛下饒了奴才家中體弱多病的老母。陛下仁慈,還望您成全!闭f著不住的叩頭。
皇后和祁嬤嬤聞此,這才松了口氣兒。到底是個沒用的廢物,好歹最后還算得上機警。
皇帝冷嗤一聲,也不置可否,只冷笑道:“倒是個孝順的!闭f著不再看他,嘴里只吐出兩個字:“杖斃!
趙海使個眼色,自有人將小六子拖了下去。
眾人都不由得哆嗦一下。
雖是入了夏,到底還是有點暮春的冷意。
皇帝回頭一掃身后的官眷,用手遮了遮頭頂的太陽,悠悠道:“朕與諸位臣工忙忙于國家大事,內廷家事沒那么多時間和精力去看顧,諸位夫人勤勉持家,也要擔得起主母的責任,省得后院失火擾的朝堂之上不得安寧!
說罷,看一眼身邊的皇后,“皇后,你是一國之母,更要擔起表率之責,今日之事朕不再追究,只望日后莫要再有便好。只是那些爛醉的嚼舌之人,終究留不得,免得攪得后/宮不得安寧!
眾人齊道是,皇后面上也有些訕訕。
說著皇帝一掃她身邊的祁嬤嬤,道:
“你是皇后身邊的老人,可誰知連你也這般不懂規矩,朕憐你門主仆情深,便暫且饒你一命!被实垲D了頓。
“謝陛下不殺之恩!謝陛下!謝陛下!”祁嬤嬤聞此喜不自勝,滿心歡喜的磕頭謝恩。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問題既是出在那張爛舌之上,想來留著也沒什么用了,拔了倒也方便,往后需得好生伺候你們家主子。”晟昭帝淡淡道,仿佛和旁人談論今日早膳用了什么一般隨意。
“陛下!”
“陛下!”
皇后主仆二人齊齊出聲,然而皇帝卻并不為所動,繼續道:“后/宮之事甚是繁瑣,朕也憐你日日操持不得安歇,日后便讓珍妃從旁協理吧。你們二人姐妹情深,讓她幫襯著你也能得閑兒養養身子!
皇后聞此面色倏變,心下灰敗非常,也顧不得祁嬤嬤的事:這哪里是體諒,分明是懲罰。
不管前堂**,權力的大小便等同于身份的高低。自古只有皇后統理后/宮的道理,讓人從旁協助可是莫大的侮辱。
如今讓珍妃從旁協理不只是對自己的掣肘,更是對自己的不信任;噬辖袢债斨@么多人的面兒給她難堪,讓她還有什么顏面。
縱是如此,她又如何能說半個不字?看著皇帝淡淡的面色,只能行禮謝恩:“謝陛下體諒恩典!彪S之又道:“臣妾有些乏了,容臣妾先行告退!
皇帝輕嗯一聲,看一眼那依舊緊閉著的暖閣正門,對著噤聲不語的眾人道:“都散了吧!
這一聲讓眾位驚恐不安的官眷如得大赦。
眾人原本都是來賞花品酒,希望借此機會能多結識幾位夫人小姐,多攀幾個高枝兒,誰料最后卻目睹了這一幕,皇帝大怒,連皇后都受了牽累,站在這里如何能不難熬。得了令,一時間都作鳥獸散。
一時間院子里只剩下朱伯和皇帝及其宮人。
就在這時,只聽暖閣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明王從里面懶懶的走出來,打著哈欠伸個懶腰,陽光正打在他穿著的五華錦服上,恁的光彩奪目,愈襯得他風度翩翩宛若仙人。
他睡眼惺忪的看著晟昭帝,笑道:“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陛下到底是個有福之人,這休憩的暖閣都比我齊國好上不知多少!
朱伯道一聲“王爺”,退至一旁站著。
晟昭帝心下冷笑:睡得真好?外面這么大動靜當真聽不見么?這般裝模作樣等到事情處理干凈才不緊不慢的出來,也難為火燒眉毛他還有這樣的耐性。
轉念一想,也怪不得旁人,只怪皇后愚蠢,居然想出這樣拙劣的手段。還真當自己是姜太公,直鉤都有魚兒送上門來么?沒得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丟了皇家顏面。不過倒也好,趁機敲打敲打鄧相,免得他以為自個兒在朝堂之上動的那些花花腸子自己不知道。
腹誹歸腹誹,皇帝仍是笑道:“枕席之舒哪如**山水泛舟五湖來的瀟灑自在,王爺才是真正有福之人。只是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做陪了,王爺自便。”說著,對趙海道,“去沐春閣遣散了眾人,回御書房!
“陛下走好。”明王拱拱手,看晟昭帝頭也不回地離開,消失在院門外。
他嘴角噙著愜意自得的笑容,扭扭脖子,舒展舒展筋骨,徑自走下臺階,邊走邊道:“今兒個太陽倒真不賴,朱伯,想來去觀海殿前的池子里釣兩條魚,吃吃野味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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