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陽等人下車之后,楊成等人自是緊隨而來,幫著卸車收整,舒陽倒也不與他們客氣,甚至還吩咐他們灑掃,自己則悠哉地坐在了院子中。八一中? ?文 網 w?w?w?. 8?1 z?w .?c?om
見楊成等人跟在舒陽旁邊,似是有話要說,鸞歌便兀自往一旁走去,留與他們說事,自己則打量著眼前這座屋舍。
方才在車上看不真切,遠遠地瞧著之如同一般農戶屋舍,可是如今近看,才覺不是那般簡單。
院內四方布置,不管是陳列或是植木,皆以四方八卦位巧妙設立,只要略加改動,便成法陣。如果不是通曉其道者從外先入,或是內里有人于生門先占,只怕便是望見這座屋舍,也并不能入內。
怪不得饒是處于這山間郊野之地,卻能仍全然保存這一處屋舍。
想到這里,再回想起方才所見直挺挺站在大路兩旁的眾人,鸞歌不由望向了在院中門口排列開來和屋內仍在忙著灑掃清潔的人。
只怕因為不得入,不得近,這才出于無奈遠立至此吧……
唇角微翹,鸞歌搖了搖頭,目光隨意一瞥,卻望見另一邊角落里小心挽著云婉雙手的云晴,那容色之中滿是小心緊張,而被扶著的云婉則面色煞白。
若不是地方小,瞧著云婉聳著肩膀瑟縮,全然不是先前落落大方的模樣,鸞歌眼底閃過一絲深思,望了望四周的兵士,略一沉吟,便往二人所在的地方行去。
“楊小將,不知何時到的此處?”
示意站在面前的楊成坐下,舒陽開口問道。
“在下如今不過萌家中蔭蔽只在軍中擔個閑職,舒先生不必客氣,喚我楊成便可。答先生所問,我等僅比先生早到一個時辰。”
沖著舒陽一抱拳,不同于武樑的粗暴狂傲,楊成明顯懂禮地多,為人也更帶有世家子的謙遜恭和。
尤其是在他出時。蘇懿更是在三公子的吩咐之外,還叮囑自己務必要保持謙遜有禮。
當然,武樑那個愣頭青所謂的給舒陽些教訓的提議,他是萬萬不會用的。
“夏日綿熱。辛苦諸位。”
舒陽點點頭,口中說著辛苦,卻并沒有過多的表示。
“不辛苦,倒是先生為了我等趕路歸來,才是辛苦。”楊成笑了笑。然后道:“他們收拾屋子只怕還得一會兒,此處離城鎮甚遠,先生若是不嫌棄,我們還有多出來的行軍棉被,晚間可取與先生。只是那幾位姑娘……男子之物粗糙,怕是不好辦。”
舒陽的眼抬了抬,望著楊成一臉真摯,唇角彎了彎道:“楊小將很有意思。”
說著便斂卻神色,站起了身子,往一旁望去。
正在楊成暗自納悶。聽武樑說這個舒先生脾氣很怪,就是三公子的賬也不買,更加狂傲無禮,也不知自己是否無意中沖撞了他的時候,卻聽到舒陽的聲音傳來:
“楊小將請隨我來,在下與你引薦幾人。”
“他們是晉三公子之人,你不用這樣的慌張。”
原本被那熟悉的服飾驚得慌亂失神的云婉乍一聽這話,不由望向了來處。
瞧著云婉求證似的神色,鸞歌點了點頭:“三公子與二皇子并不對頭,所以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生。”
看著鸞歌認真的神色。云婉不由松了口氣,一直緊繃著的弦頓時松了下來,身子卻也不由一軟,眼見就要跌到。卻被鸞歌上前一步伸手扶住。
“喂!你干嘛!”
瞧著鸞歌那般神神叨叨的模樣,云晴頓時來氣,瞧著鸞歌在另一邊攙扶云婉,不由心生不滿地喊道。
“你若是想讓他們都知道云婉的狀態,想讓你家主子問問你們到底生出何事,那就盡管喊叫好了。”
鸞歌看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你走開!不要你扶!”
云晴還是來氣,可是聲音已經明顯壓低了很多。
“你覺得她如今可以站住,還是你一手抱著阿藍,另一只胳膊能夠撐住云婉?”
鸞歌冷眼看她。
“看在云婉姐的面上,我不與你計較!……誰知道你安沒安好心?!你方才和云婉姐說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誰告訴你的?!”
聽到鸞歌的話,云晴也明顯感覺到自從她分擔之后,肩上的重力明顯減輕,可是嘴上卻依舊不服氣。
“有沒有人說過,在不該吵的時候你總是很吵?”
鸞歌冷冷警告道,微瞇的鳳眼內一片不耐,讓云晴對上時不由打了個冷顫。
“看在云婉姐的面上,我不跟你計較!”
冷哼一聲,云晴轉過頭去,似是不屑與鸞歌相對,實則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心中竟然莫名生出一種畏懼來。
可是轉瞬,她便跺了跺腳,可氣,她怎么會害怕那個小姑娘!
然而饒是如是作想,她卻也不敢再與鸞歌對視。
“多謝。”
雖與云晴有著同樣的疑問,甚至比起疑問更多的是惶恐,但云婉還是出口道謝,沒有開口相問。
因為她知道,比起弄清楚鸞歌為什么知道自己的來歷,當下更重要的是如何不讓舒陽注意到她的異常,不讓那些士兵留意到這樣普通的她。
“去那邊樹下。”
看著手邊不遠處的大樹,鸞歌低聲道,然后與云晴一左一右攙著云婉往那邊走去,從背后望去,不過是小姐妹相互挽著手的親密模樣。
走到樹下,借著樹干遮擋,鸞歌伸指在云婉身上幾處輕點,看也不看云晴狐疑的神色,只對云婉道:
“試試看,身上可有力氣?”
試著活動肢體,云婉慢慢站直了身子,這才現自己竟然在霎時間有了氣力,正待她向鸞歌開口致謝,順便問問一些事的時候,卻聽背后恰有聲音傳來:
“你們怎得跑到此處來了?”
“自然是因為外男太多,想著避上一避了。”
正在云婉與云晴二人怔怔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鸞歌從一旁走出來,抱著懷中的六兩自然道。
先時但凡大家閨秀。及笄之后莫說外男,便是家中父兄相見都要隔著屏障,可是今時不必往日,民風開化。楚有女帝臨朝,晉有蘇妃問診,早已沒了這樣的講究。
因此鸞歌口中雖說著要避上一避,可是從她那渾不在意的俏皮模樣望去,卻哪里有避的意思?
也正因此。惹得舒陽與楊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而無暇顧及一旁安靜不語的云婉與云晴。
“你呀……”
舒陽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寵溺斜了她一眼,然后指指頭頂:“若你知道避險了,只怕這株鐵樹便要開花了。”
聽他這話,鸞歌這才留意到,身邊這株大樹竟然是傳說中百年才開一次花的鐵樹。
鸞歌抬眼一看,不由咋舌,沒想到這屋子瞧著不起眼,內里卻不僅有陣法還有好東西。
也不知屋里還放著什么。也得虧他敢讓那些粗手粗腳的男子進去灑掃。
她這樣想著,一旁的楊成倒先開口了:“先生這株鐵樹倒是比我家中盆植的長得好多了,這般高大繁茂,可是一直長在此處?”
“非也,這是我從北地移植而來,南地偏濕暖,適合盆植,卻不好生長。”
“原來如是,就說那鐵樹怎不如書上瞧看的那般繁茂,小子還以為是花農誆騙呢。”
聽著楊成這話。舒陽笑了笑:“楊小將說笑了。”
哪有什么下階花農敢隨意欺騙晉都中稍有身份的人?
“你們二人原是為了賞看這株鐵樹?既如此,我們幾人便換個地方?”
瞧著二人言笑晏晏,鸞歌生怕云婉一會兒再出身邊變故,因此有意作辭。卻聽舒陽歉意道:
“是我疏忽了,原是想為你們互相引薦的,偏生岔了話題。”
說著指著身邊的楊成道:“這位是晉三公子身邊的楊成,楊小將,此行我們前往晉都,需得勞他一路相送。”
“見過幾位姑娘。”
朝著鸞歌等人拱了拱手。楊成客氣道:“小將之稱,乃是先生客氣,幾位喊我的名字便可,若是路上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盡管吩咐。”
“如是,我們便不客氣了。”鸞歌送了聳肩。
舒陽淺笑不語,只怕楊成這樣客氣知禮,慣于官場客套的人,遇上鸞歌這樣說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定是要吃虧了。
這樣想著,他指著眼前的鸞歌道:“這位是在下的師妹,鸞歌。”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鸞歌自己,就連一旁的云晴和云婉也沒有料到。
鸞歌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舒陽口中竟然會成為他的師妹,真是……
但轉念一想,自己如今修習的是云陽的術法,當年更曾得過檀越的指點,因此也算得上是半個云陽弟子吧?
這般作想,她便不覺有異,面色沒有露出太大的變化來。
然而云婉與云晴卻并沒有這般認識,或言之,與知情的鸞歌所詫異的不同,她們二人詫異的是,這么久以來,她們一直不明白舒陽和鸞歌之間有什么過往,不知道舒陽為何對鸞歌不一樣,此刻聽他一說才知道,二人竟然是師兄妹的關系。
“先生的師妹?”
楊成的眼睛亮了亮。
舒陽的真實身份他自然知道,所以才那般恭敬,而眼前這個小姑娘竟然是云陽山主的同門師妹,那是否意味著,眼前這個小姑娘也有著舒陽的能耐?
此行師兄妹二人同時下山,共同輔佐公子,不得不說是一個意外之喜!
早在方才下車之時,他便被兩樣物事吸引,一者是鸞歌這個小姑娘鬢角的兩縷白,另一者則是那兩只被擁在二人懷中的狐貍,尤其是云晴懷中的阿藍。
不得不說,任何阿藍與六兩同時出現的場合中,阿藍總是比六兩更耀眼,更能吸引人的目光,哪怕實際上六兩的聰慧與靈性遠勝阿藍。
當然,這是后話,重要的是,這個瞧上去明顯與另外兩個女子的不同之處。
如果是云陽山的女弟子,那么奇怪些。反倒不奇怪了……
這樣想著,楊成對著鸞歌認真拱了拱手。
鸞歌懷中抱著六兩,自然騰不出手來與他見禮,也懶得與他見禮。因此只隨意的點了點頭,好在楊成并沒有計較。
“這兩位是在下……”
“小羊羔!是我!”
輪到云婉和云晴的時候,舒陽剛一開口,便被人打斷。
云晴望著眼前的人,面露意料之外的驚喜。似是怕楊成記不起來,還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我是寶珠!就是袁記玉鋪的袁寶珠!將你母親的玉鐲還你的那個袁寶珠!你還記得我嗎?”
“是你?!”
記憶中一道光亮似是被人乍然推門引入,楊成一拍腦門,想起當初那個小姑娘,也霎時間滿面驚喜。
當初母親故去后,父親扶正了如夫人趙氏,仗著父親的寵愛,趙氏不僅將母親的故居占據,更是以補給公中為由,將母親陪嫁的飾全部拿到玉鋪賣掉。甚至是母親最喜歡的玉鐲,也被賣給了當時的袁記玉鋪。
那時他求過父親,可是父親卻對此并不在意,只道家里有什么大小事找趙氏做主便可,可是趙氏既然鐵了心的要將母親的印記全部剔除,又哪里會答應?可是那玉鐲太過貴重,他又買不起,于是他只能想到一個法子。
那就是偷。
當時他以侍郎公子的身份假意前去買玉飾,以沒有中意的為由,讓店里的伙計去后面找掌柜拿更好的。本想趁著沒人留意的時候。將那放在展柜正中的玉鐲拿到手,誰知竟有個小姑娘突然跳出來指著他說是小偷,害得他差點摔碎了玉鐲,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后來他一次次的在玉器店外徘徊。等那小姑娘望見他便又跑開,如是好幾次,在他又一次落跑的時候,被那小姑娘截在了街口。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自己這樣做的理由道與她聽,本想只盼著她不要將此事告訴父親。誰知那小姑娘竟然提出要將母親的玉鐲還給他。
開始他還不相信,直到第二天那小姑娘真的拿著玉鐲遞給自己,他才相信這一切。
當時他欣喜過望,完全沒有想過小姑娘這樣做的后果是什么,直到接連幾天他在店外都見不到那小姑娘,鼓起勇氣問了店鋪里的伙計的時候,才知道那小姑娘是袁記的小姐,因為貪玩弄丟了店里極貴重的玉鐲,被老板娘狠狠地教訓還禁了足。
再往后,他們二人便成了好朋友,他才知道那姑娘叫袁寶珠。
寶珠性子活潑跳脫,而他那時還是一個呆楞膽小的男孩子,因此寶珠總取笑他,叫他小羊羔。
可是之后寶珠漸漸長大,他又被父親在京畿衛中掛了個閑職,后來遇到了三公子,鼓起了他的欣欣,見面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后來,聽到袁記老板與老板娘被山賊截殺的消息,他前去尋找寶珠,卻聽聞她已然不知所蹤,辛苦找過一段日子,可是終究沒有任何訊息……
而現在,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甚至比之前更加精靈可愛的寶珠,那種似是失而復得的喜悅霎時間充斥著他的內心,也讓他不由出聲詢問:
“你怎么會在這里?又如何會跟著舒先生?那時候聽聞你失蹤,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你,還以為你……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可是你要走也不告訴我,可是太不仗義了!”(未完待續。)
ps: 今天的狀態不太好,三個小時才寫了1q不到,所以更新一直拖到這會,故事在腦海,卻覺得怎樣的表述都有問題,這種感覺真的蠻難受。好在這會寫的差不多了,后面的應該會順很多。先把今天的貼出來,這個是還沒修改過的,怕大家等得及,完之后我再重新修改下,過會兒大家刷新后再看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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