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姆被楊逍帶到小島高處后,李南方就把孩子交給了艾微兒,密切關注著那邊。
就像艾微兒不喜歡漢姆,卻依舊會喜歡她兒子那樣,李南方雖然不是楊逍的對手,可如果發(fā)現(xiàn)情況稍稍不對勁,就會立即撲上去,和那魔頭拼命。
李南方的擔心,并不是白擔心。
距離太遠,他聽不到那倆人在說什么,卻能看到漢姆忽然爬起來就要逃,卻被楊逍一把抓住了頭發(fā)。
“尼瑪?shù)模偸瞧圬撆怂闶裁垂菲腥耍俊?br />
李南方很憤怒,立即彈身躍起,大喝一聲向那邊撲去。
才跑出七八米,卻又看到漢姆居然掙開了楊逍的手,從斜坡上嘰里咕嚕的向下滾來。
幸好小島上到處都是瑪卡,和茅草,不用擔心漢姆會被摔個鼻青臉腫。
更讓李南方欣慰的是,楊逍居然沒有追趕漢姆,只是呆望著南邊。
顧不得去看背后發(fā)生了哪些異象,最近當男人實在當憋屈了的李南方,唯有用最快的速度向上狂奔,彎腰伸手,把滾葫蘆般的漢姆抄在了懷里。
還沒有來得及安慰她呢,漢姆就從他懷里掙扎出來,指著海面上嘶聲喊叫:“船,船——有船!”
李南方就像被雷劈了下那樣,猛地回頭看去。
他們流落荒島大半年后,也曾經(jīng)看到過幾次船。
可從沒像此時這樣,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過船。
最多,也就是兩三海里左右。
那艘船的輪廓,在月光下看得是那樣的清晰。
包括,船頭那面被海風吹到獵獵作響的旗子。
這艘船,就像是從海底里忽然冒出來那樣的那樣。
不然,怎么就忽然出現(xiàn)在這兒了呢?
小島四周,可都是暗礁。
其實,這艘船早就出現(xiàn)了。
只是島上四個大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海面上,才沒有發(fā)現(xiàn)。
“挖槽,船,果然是船!
李南方真怕是眼花看錯了,連忙抬手用力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時,那艘船還在。
一個人影,從發(fā)呆的李南方面前一閃而過。
卻是楊逍。
楊逍就像瘋了那樣,跑到海邊沙灘上,撮唇長嘯。
更像個猴子那樣,蹦的老高,不住地揮手。
他的長嘯聲雖然響亮,蹦得也足夠高,但誰知道能不能引起那艘船的注意?
“這,這絕對是上帝憐惜我,特意派我來接我的!
因過于激動而臉色蒼白的漢姆,喃喃地說著,忽然醒悟了過來,尖聲大叫:“快,點火,點火!”
唯有點火,才能引起船上人的注意。
聽到她的叫聲后,發(fā)瘋的楊逍,發(fā)傻的李南方,才同時清醒了過來。
楊逍再也顧不上他超然的身份了,好像鬼魅那樣,撲向椰林后面。
那后面,放著半干的茅草。
“點火,點火!”
楊逍抱來一大蓬茅草后,喝令李南方點火的聲音,嘶啞的不像他本人。
他太激動了。
堂堂的軒轅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軒轅王,被困在這個小破島上的時候太久了。
現(xiàn)在,他終于看到了逃離這邊的好機會,能不激動異常嗎?
很快,茅草被點燃了。
鑒于以前看到船只經(jīng)過時,點燃茅草卻被人誤以為是火山爆發(fā),嚇得倉皇逃竄的慘痛教訓,這次李南方他們在點火時,擺出了品字形。
火山爆發(fā)時,不會噴出品字形這么高的逼格吧?
“啊,那邊有火光!”
正在船頭喝酒的一個水手,看到不是太遠的海面上,忽然有火光亮起后,頓時嚇了一跳。
不銹鋼的酒壺都掉甲板上了,卻顧不得去揀,轉(zhuǎn)身大喊大叫著,跑向了指揮室。
黑夜降臨后,白天忙碌一整天的船員們,大都早早的睡了。
聽外面有人大喊大嚷后,齊刷刷的跳了起來:“挖槽,怎么了?”
“又來颶風了嗎?”
“上帝啊,能不能別這樣玩兒我們?”
“是啊,我們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先是被那些海軍追殺,后遇到了颶風,稀里糊涂的跑上了這條死亡航線。上帝,您就發(fā)發(fā)慈悲,饒過您的子民吧。我們這次上岸后,再也不干這沒前途的行業(yè)了!
“是誰說這行業(yè)沒前途了?”
隨著一聲大喝,水手休息室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一個戴著黑色獨眼眼罩,額頭上還系著根黑絲帶,果露上身刺著個美女頭的大漢,右手提著把沙漠之鷹,怒沖沖的走了進來:“都滾起來,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這人的模樣,風采,標準的海盜樣子。
老大發(fā)話,莫敢不從。
十幾個船員紛紛抓起倚在床邊的步槍,向外跑去。
外面的船頭上,也有人把一塊大帆布,從一個凸出甲板的東西上扯了下來。
居然是一尊前蘇時期就淘汰的海軍火箭炮,修長的炮管,正在小頭目的喝令下,迅速下調(diào),對準了遠處的火堆。
一發(fā)炮彈,被推進炮膛里后,炮手再次審核炮擊角度。
“都特么的別慌,我們大風大浪的都闖過來了,大馬的海軍都沒追上我們,難道我們會怕幾堆火焰嗎?”
科拉松大聲罵著,掄起左手里的皮鞭,在半空中甩的咣咣響。
他雖然喝罵手下是驚弓之鳥,可對手下的快速反應卻很滿意。
尤其想到被大馬海軍追殺,眼看就要全軍覆沒時,居然來了一場大颶風,在把他們吹上這條死亡航線的同時,也甩掉了追兵后,心里就得意的不行。
雖說死了三五個兄弟,不過能夠把號稱是南韓商界小公主的沈云在,成功綁架,那三五個兄弟的死——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南韓商界的小公主啊,僅僅聽這名頭,就知道她能價值多少錢。
南韓人不給個三五億美金的,是別想把她贖回去。
為了確保沈云在的物有所值,科拉松嚴令手下,任何人都不許打她的壞主意。
必須得讓她好吃好喝,不能跌膘——等船到非洲好望角的新大本營后,再和南韓人談判,用綁架沈云在得來的贖金,重振美杜莎王朝。
又想到英三島近海一役,組織里的精銳幾近全覆,科拉松這個被漢姆留守非洲新大本營的戰(zhàn)將,心里就苦的想掉淚。
但他絕不會因為組織精銳盡喪,就放棄這門有前途的好職業(yè)。
他作為美杜莎王朝的僅存火種,一定要高舉漢姆的大旗,繼續(xù)偉大的事業(yè)。
同時,忠于漢姆的科拉松,還是不相信老大也死在英三島一戰(zhàn)中的。
理由很簡單,沒誰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漢姆。
科拉松通過長達數(shù)月的打探,倒是得知昔日的好兄弟李斯特,自稱是漢姆的,結果卻死在菲爵爺?shù)挠屋喩稀?br />
但他對李斯特就是老大表示深刻的懷疑。
因為李斯特并沒有亮出代表權力的金盾,也沒有在綁架成功后,在第一時間就給科拉松發(fā)信息。
那個信息,是老大和科拉松倆人才知道的秘密。
只有短短的四個字,開業(yè)大吉。
開業(yè)大吉的意思呢,代表著漢姆已經(jīng)得手,正在向非洲那邊撤退。
就因為沒收到開業(yè)大吉的信號,所以科拉松才不相信老大會輕易死去。
指不定哪一天,就手持金盾,高喊著開業(yè)大吉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為預防老大忽然出現(xiàn),急需資金來東山再起,科拉松經(jīng)過再三考慮后,決定先干一票大的,用來做再起的資金。
他們用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才鎖定了最佳人選——年后經(jīng)常去大馬公干的沈云在。
毫無疑問,任何人要想綁架被數(shù)名高手保護的沈云在,都不是件容易事。
科拉松也不容易。
為此,他們可是在大馬等了足足一個月,才終于抓到機會,在一家酒吧內(nèi),用藥酒放倒了她,又用三個兄弟的犧牲,換來成功逃到了海上。
大馬的反應也不慢,馬上就派人追趕,甚至還動用了海軍。
幸好科拉松準備充分,在逃亡過程中接連換船,在登上這艘對漁船有威力,可在軍艦面前就是豆腐渣存在的武裝船上后,又有上帝保佑——一場大颶風,橫掃了公海。
讓本來就不敢擅自開炮的大馬軍艦,唯有倉皇躲避。
任由這艘武裝船,被颶風夾裹著駛上了這條死亡航線。
雖說是死亡航線,但總比被軍艦追著要好些。
這也是前往非洲最近的一條航線。
眼看再航行半月,就能成功抵達非洲了,今晚卻有人在大海上看到了火光。
船只行駛在這條死亡航線上,最怕的是什么呀?
當然是火光。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從去年深秋到現(xiàn)在,這條航線上已經(jīng)有九次火山爆發(fā),十九次橙色以上的颶風出現(xiàn)過了。
有火光,就有可能是火山爆發(fā),就有可能引發(fā)毀滅性的颶風。
“愿上帝保佑,那不是火山爆發(fā)!
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后,科拉松從手下手里接過望遠鏡,向那邊看去時,也沒忘記囑咐:“卡卡,再加派兩個人去看管咱們的尊貴公主。成功在望,千萬不能出差錯了!
“是!
卡卡答應了一聲,轉(zhuǎn)身去安排人了。
“不是火山爆發(fā),是有人在求救。有人在點火,向我們求救!
高舉著望遠鏡,仔細看了片刻后,科拉松愉快的笑了:“這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禮物啊,這些人,就算再不值錢,每人十萬美金,還是不在話下的!
“老大,至少得二十萬美金才行!”
聽老大用肯定的語氣,說那邊不是火山爆發(fā),而是有人在點火求救后,如臨大敵的手下們,立即歡呼了起來。
“換上咱們的旗子,先讓即將上船的貴賓們,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也免得,到時候讓他們拿錢時,他們會覺得委屈!
科拉松抬頭,看著旗桿上那面為迷惑追兵,才升起的星條旗,說:“這旗子,真丑。比起咱們的美女旗來說,差了不止一點啊!
“那是,那是。”
眾手下的恭維聲中,星條旗被降下,隨手扔在甲板上。
很快,一面黑底上繡著蛇發(fā)美女頭的旗子,撲啦啦的在夜風中飄揚起來。
左舷,傳來水手下放小船的命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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