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都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朦朦朧朧的光暈中,一個人坐在窗邊,一身軍裝,微低著頭,手里捧著本雜志。
她想起來當日許甜受傷住院時的情形。
那時候,他在病房守候,守在病床邊,雙眸不錯開的看著床上的人。
現在跟那時候不同。現在,他離的遠,也沒看她。
但是不知為何,他就坐在那,也能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顧大哥”
安好艱難的爬了起來。
顧長卿聽見她喊才抬頭,合上了走廊上隨手取來的雜志。
“你醒了?”
他走過來。安好撫了撫還有些昏脹的額頭。
“我怎么了?”
“你在派出所里昏倒了。他們把你送來的。沒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醫生給的結論是受了刺激導致的昏厥,顧長卿沒有細說。安好聽到這里,心里也差不多明白。
“那季東明呢?”
她最關心的是季東明的生死。
“他也沒事。失血過多但是沒有生命危險,手術已經結束了。就在樓上病房。”
“他沒死?”
安好喃喃說了聲。
顧長卿的目光捕捉到她眼底的那點失望情緒,微微一怔,并沒有多說,只道。
“我問過民警了,你們這種情況,他的錯處更大,你可以考慮告他。當然,也可以考慮跟他協商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安好看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顧大哥,我我不知道怎么辦。我好怕,怕他再來糾纏我。”
她臉色越發的蒼白,聲音都在顫抖,畏懼寫滿了整張臉。
“那去就告他。你刺傷他也屬于正當防衛,再說他有前科,法院也會酌情處理的。”
“我能告的贏嗎?”
安好很怕。
畢竟,她是動過要季東明死的念頭的。
而且她對著季東明說了那些話。季東明一定會在法庭上說的。
她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該不該把她那一瞬間的惡念告訴他。
她的糾結,都寫在臉上。
顧長卿看著她,眉心微微一蹙。
“如果事實真如你對警察所說的那樣,是肯定可以告的贏的。”
他看的出來,安好有事瞞著他。
安好被他這么一說,臉色僵了僵,眉眼低了低。
過了一會,她又猛地抬起,急切的盯著顧長卿。
“顧大哥,你能幫我嗎?”
顧長卿眉眼微微凝沉。
“你總要實話實說。”
“”
安好沉默了一會,最后鼓足勇氣說道。
“我說的是真的。他跟蹤我,突然闖到我家里,意圖不軌,我拿了刀刺傷了他。這都是真的。
只是后來,他受傷了,我沒有立即救他,我我還氣昏了頭,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我怕他到時候在法庭上把這些話說出來,他們會認為我是故意想殺了他。那怎么辦?”
剛才,她眼底那點點失望的原因大概就在這里。
她真的動過希望季東明死的念頭。
顧長卿看著眼前這張焦急而蒼白的臉,沒再多問,只沉思了一會,才道。
“這個事確實有點麻煩。不過你若真想走法律途徑,我可以幫你去找找人。
畢竟,當時情況混亂,口不擇言也情有可原。
而且,也沒有第三人在場,他的話也不一定會被采信。你自己想一想,是要告還是私了。”
“你肯幫我?”
安好大喜,她明白找找人的含義。
“你是小甜的朋友。應該的。”
沒有什么溫度的話。她的驚喜,他絲毫不以為然。
安好微微有些尷尬:“那還是要謝謝你顧大哥。這事我想想,還是應該走法律途徑。否則,他以后再來糾纏我,怎么辦?”
她看著顧長卿,顧長卿心里也覺得對,只點了點頭,沒吭聲。
又過了一會,他才告知了另外一件事。
“我聽說他們已經聯系了季東明的父母。他們可能今天就會到港城。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他們要來?”
安好吃了一驚,雙眉隨即鎖緊,擔心的低喃。
“他們最看重兒子,我刺傷了他,他們會跟我拼命的。”
“身為父母,發泄一下情緒在所難免。不過你不用太擔心,派出所那邊,我打好招呼了,季東明脫離危險了,你也不用在去派出所了,暫時沒什么事你可以回家了。我要離開幾天,這幾天你可以先住到我們家。那里他們進不去,不會有人為難你。”
“你要出差?”
心莫名的有些失望。
“嗯。有點事。”
顧長卿沒有多說。
安好知道,自己也不好多問,便只點了點頭。
兩天后,延城。
“許經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嗎?就差了一公分而已。你瞧瞧,這批貨已經做了這么多了,這又不是長一公分,長一公分還能裁掉,這短一公分的讓我們怎么辦?難道都浪費了?”
新廠的廠長扯著臺面上的樣衣直嚷嚷。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
這件事,來的那天許甜就發現了,溝通了兩天,對方還是這個態度。
他嗓門極大,說急了那聲音就跟打雷似的。炸的許甜腦仁都疼。
“張廠長,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做外單不像做內單一樣隨意,什么時候都可以商量,外單就是這樣一板一眼的,一點點都不能錯了。
你看,我給你的資料和樣衣都是沒有問題的。
你送來的樣衣也是沒問題的。誰知道做大貨的時候反倒沒有人盯了,這個你現在讓我接受,有點說不過去吧?”
許甜這么一說,張廠長臉上就有些不自然,說話的聲音也降低了一點。
“話是這樣說,確實是我們工作疏漏。但是這東西已經做出來了。這損失可不小啊。”
他抱著一摞衣服訴苦。
許甜看了一眼那些衣服,唇角微微揚了揚。
“張廠長,你是不是看我年輕,欺負我不懂成本啊?你現在這些成品做出來的不到000件。我給你的單價是一回事,你自己的成本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點損失,你完全可以承擔。而且,這做出來的這一批也不是完全沒用,你還可以拿到市場上按照你的成本價賣掉。
這樣一來,你幾乎沒有什么損失。反倒是我,損失了時間。”
許甜鎮定自若的模樣噎的張廠長啞口無言。
許甜看看他,沒等他說話又道:
“你要是執意不肯返工,我就只能按照合同辦事了。責任在你,你還要付我違約金。咱們第一次合作,對我來說,其實也沒什么,頂多就是以后不能做了,我再找別的廠。
對你可就不一樣了。別的不說,違約金可是貨款的雙倍,不是你的成本價啊,是貨款。”
許甜提醒,這話她是這幾天來第一次說。之前她還本著好言相勸的態度。誰知道不湊效。
張廠長沒料到她這么較真,臉色一陣難看。
低頭看了看那堆衣服,他才抓緊了眉毛不情不愿的說道:
“你別急嘛,我只是說說。”
“我沒有著急,我也只是提醒你。”
許甜笑笑。
這天,從這廠里出來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她沒住他們安排的地方,在附近找了個旅社住的。
正準備朝那邊去,遠遠的一個人影拽住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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