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上有傷?
難怪,前世到后來那幾年,一到冬天就覺得他走路姿勢奇怪,右邊半邊肩膀就不怎么動,她隨口問過,他什么也沒說,她也沒多想,以為就是個人走路姿勢問題。
沒想到,竟是有舊傷。
“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沒跟你說啊?”
蘇媛瞅著走神的許甜,一聲驚呼聲將許甜的思緒拉了過來。
“哦,怎么能呢?他是我丈夫啊。我當然知道。只不過這兩年他都沒怎么回家,我對他照顧的也少。剛剛你提起來,我覺得有些內疚。剛好他這陣子在家,我可要多關心他才是。”
許甜接了那塑料袋說道,看著蘇媛。果然她臉上微微閃過一陣僵色,沒有激怒自己,她大概是挺失望的。
“那謝謝你啊蘇醫生。你有心了。”
許甜揚了揚手里的袋子,道謝。蘇媛這才扯了扯唇,干巴巴的笑了笑。
“沒關系。這是應該的。我們是老鄉嘛,平時在部隊里多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
這話,許甜沒接。只微笑的點了下頭。
過了一會,她才道:“那我走了。有空去家里吃飯。”
“好的。上次太倉促了,改天我再去看你和伯母。”
蘇媛爽脆的應了,自己卻沒跟著下來,說還有事要去找她爸,又折回了醫院。
提著兩盒藥膏回廠,一路上許甜都在想顧長卿那肩上的傷,當然也不免想到蘇媛。
前世,她與蘇媛其實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她們后來的關系還不錯。剛一開始,當她知道蘇媛對顧長卿有意之后,一度還撮合過他們。只是,她那時根本不知道顧長卿心里的人是她。他拒絕了,她也沒有勉強,后來便不提了,只當朋友相處。
而現在,她那記憶中的友誼,是怎么都沒辦法延續過來了。
走到路邊她本想把手里的藥膏給扔了。但又想到顧長卿肩膀上的傷,又忍住了。回家,她也沒多說什么,只說自己在醫院探望朋友碰到了蘇媛,蘇媛給了這個。
她本想看看顧長卿的反應,奈何這人什么反應都沒有。只是平靜的接受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心無漣漪還是習慣了蘇媛這種貼心的照顧。
這天是周五。因為這盒藥膏,接下來兩天,許甜這心里都是悶悶的。
新的周一,早上十一點的時候,她正在制版室里忙一個新樣,廠辦的王秘書突然來叫,說程東河叫他們都去廠長辦公室。
她本來以為程東河有什么新任務布置,卻沒想到一進門就看程東河拉著臉,滿臉怒容。
“程廠,您這是……”
魏師傅先開了口,望了望程東河面前桌上放的幾件樣衣又道:“這不是前兩天給市一中送去的校服衣嗎?怎么了?要改?”
市一中要換新的校服,之前就說了,許甜剛來那兩天就剛好設計了春夏兩套新的校服,這樣衣昨天才做出來,給送過去的。
這又出什么問題了?看程東河這般表情,這問題還不小啊。
許甜琢磨著,沒貿然開口,只是看著程東河。
程東河掃了他們一眼,一巴掌拍在了那衣服上:“你們這個樣衣是怎么做的?袖子短了兩公分,衣服長了兩公分,你這叫人家孩子怎么穿?最小號的都能給最大的孩子穿了,袖子又成了半截袖,這到底算什么東西?”
程東河氣的連連拍桌,那砰砰的悶響聲震的人鼓膜都疼。
許甜和魏師傅一聽都愣住了。如果按照程東河說的這樣,這衣服做的那就太離譜了,難怪程東河氣成這樣。
不過這怎么可能呢?這版子是她親手畫的,后來做樣衣那幾天她忙著在宇成盯紅星廠繡花的事,這樣衣是魏師傅打的。
魏師傅可是干了十幾年制版的老師傅了,她設計這個款式,只是稍稍改進,也沒大變,怎么會出這么離譜的事?
許甜眉心跳了跳,沒說話,直接走上前拿起了程東河掌心下的那件衣服,抖開了。
還沒量,肉眼可見,就覺得這衣服比例不是很協調。袖子短,衣服長。
“這個活還是我朋友給我介紹的。現在做成了這個樣子,我朋友還特地來找我,問我怎么回事,你們讓我怎么說?這么離譜錯誤都會犯,以后誰還能相信我們廠做的衣服?那還做什么做?趁早關門。”
程東河這一怒非同小可,臉色極其難看,話也說的極重。
許甜還在盯著衣服看,魏師傅就急著說道:
“我都是按照小許給我的尺寸打的,新款式是她設計的,我干了這么多年,照版子打樣衣,這點小事不會搞錯的。”
言下之意,她的設計稿和紙樣出問題了。
其實魏師傅沒開口,許甜就覺得是紙樣出問題的幾率大。就如魏師傅自己說的那樣,他是個老打版師了,這種離譜的事情不會發生。
退一萬步講,就算不是老師傅,換做是她這種新手,一般情況也不會出問題。
最大的可能就是版子本身的尺寸錯了。他照這樣子做,當然就做錯了。
其實就算是因為版子本身錯了,負責打版的魏師傅也是有責任的。樣衣是他做的,做好了卻沒發現這比例不協調就直接交付給了客戶,當然是有責任。
只是現在,說這些沒用。還會得罪魏師傅,自己以后在廠里也難做。所以許甜沒說什么,只抓著衣服對程東河道:
“程廠,我現在去看一下我的紙樣再說。”
說完,看了看程東河,她就抱著衣服急匆匆的走了。
沒一會,魏師傅也追了出來,怕擔責,魏師傅一出來就指責:“小許啊,你這是怎么搞的?我可是完全按照你給我的尺寸做的。搞成這樣,跟我可沒關系。”
“魏師傅你放心,我看一下版子就知道了。是我的責任,我一定不會推脫的。”
別的她也說不了什么。
兩人前后進了制版室,許甜從存放物料柜子里翻了半天才把那圖稿和紙樣都給翻出來。
“這……這怎么可能?”
看到圖稿上那涂改很明顯的數字,她也愣住了。
魏師傅對那些數字其實不敏感,一眼看著就不知道正確的該是多少,但是一看她這反應,他就樂了。
“我說吧,我就說不是我的問題吧。我做了這么多年的制版和樣衣,怎么可能出錯?”
他那腰背都挺直了不少。許甜顧不上回應,看完了圖稿之后,又將裁剪好的紙樣都翻了出來,然后拿了工作臺上的卷尺過來。
雙袖確實比她原來的尺寸各短了兩公分,衣襟也確實長了兩公分,這紙樣跟圖稿的尺寸是一致的。
但問題是,圖稿上的尺寸是改過的,袖子上的尺寸更改的還不明顯,在原正確的尺寸基礎上瞄了錯的上去,而前襟那個就明顯了,直接涂成了墨點,在旁邊另寫了一個尺寸。
這才沒幾天,她自己做的圖,改沒改過她心里有數。這兩個地方很明顯就是別人動了手腳。
不只是動了圖稿的手腳,連同紙樣也一并的裁剪過了。所以,魏師傅拿著紙樣去打版,毫無疑問就制出了錯誤的尺寸來。
“這不是我設定的尺寸。這個有人改了。”
許甜低著頭道,耳旁卻飄來一句很有些幸災樂禍的話:“這個你要跟程廠說了。跟我說沒用。”
她抬頭看了看魏師傅,眉心緊蹙,想了一下,便拿著圖稿和紙樣連同那件錯誤的衣服又返回了廠長室。
進門,發現張鵬也在,就坐在程東河的對面,兩人臉色都不好。
“程廠。”
許甜喊了一聲,看了張鵬一眼就把衣服和圖稿一起放在了桌上。
“我看了我的圖稿,上面的尺寸確實錯了。但是這個錯誤卻不是我造成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剛承認又說不是你。”
張鵬虎著臉道,程東河臉也黑著,眉毛抓的緊緊的,雖沒說話,但那質問和責備的目光卻已經直直的射向了許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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