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潤很是著急,“快說吧!”
越越除了無奈,://m./
回憶往往很殘忍,所以,這大概也是為什么,他重新在這個世界醒來時,記憶支離破碎,幾乎將要消失殆盡的原因。
身體自帶的保護機能,會自主地選擇對他好的生存方式。
只是后來所發生的所有一切,尤其是見到當年和他一起浴血奮戰殺敵的兄弟手足,此時卻白發蒼蒼形容枯槁,或者是消瘦蒼白得不成樣子時,腦海中的曾經卻是慢慢回想了起來。
或許,這是上天對他當初所做決定,最狠的懲罰。
……
比如,現在。
他還記得他離開時,染蘇柳也不過是十多歲的孩子,如朝陽下花朵般美好的年紀,會笑著喊他哥哥,追在他后面討糖果吃,那么簡單的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笑容如沁了毒液的殺器,時時刻刻都準備著殺人飲血。
他離開后,究竟發生了些什么,會逼得一個夢想當全世界最偉大表演者的孩子,變成如今這般面目猙獰心思陰暗的女人。
……
談書潤見越越沉默良久,還以為他是不愿意告訴,便也沒有強求,她感激越越出手相幫,至于如何幫助的,怕是不一定要強求知道得徹底。
談書潤正欲開口跟越越說算了,越越卻突然開口解釋道:“沒什么,其實就是嚇唬嚇唬她,讓她知道,你能派人將一封信悄無聲息放置于她的床邊,便能命人輕而易舉地取了她的性命,甚至將她的身世秘密透露出去。”
越越將拿在手里的水杯遞給談書潤,盯著她喝了下去,才繼續道:“潤潤,當一個人在乎的多了,敵人想要抓住你的軟肋,便是易如反掌。”
談書潤很是贊同地點點頭,聽著越越的話,伸手將水杯放回床頭柜上,喃喃自語道:“所以,你的軟肋是什么?戰檬么?”
談書潤的聲音極低,越越的注意力因想起被時光掩埋了許多年的回憶,太過慘烈而有些怔松,恍惚間沒聽清楚談書潤的話,隨意問道:“……你說,什么?”
“啊?啊!”
談書潤擺擺手,示意她只是隨口說說,沒什么其他意思。
若是要她現在與越越,面對面便如此直接地將那個問題問出口——怕是是不可能的,畢竟答案上輩子就知道了。
談書潤搖搖頭,示意越越沒什么,心尖上卻止不住地泛起酸澀,這一趟重新而來的人生,她帶著標準答案,卻依舊活成了這幅又廢又柴還喪到地心的模樣。
“對了,我剛剛跟戰寰說了咱們的計劃,等他們安全從F區外面的石橋逃走后,咱們再想辦法帶上高遙遠,迅速撤退就好了。”談書潤說到這兒,眉頭緊緊地皺成了團,跟個小老婆婆似的,渾身上下寫著一個字——愁。
“越越,你說,從白起那邊套路一下,拿到高遙遠的位置,會不有有點傷了白起的心?”
“不。”
話音落下,談書潤正欲高興,卻又聽越越醇厚的男性荷爾蒙爆棚的嗓音襲來,認真道:“不是有點,是很多很多點,傷到徹底。”
“哦……”
談書潤頓時蔫蔫的了,心底想到等他們無所顧忌地一走了之后,白起會不會很生氣?
其實現在回想和白起見面以來的所有事情,除了白起本身是個死刑犯之外,好像也沒有做什么傷害她,對不起她的事情來,甚至還陪著她從二樓陽臺爬到天臺,嘗試過勸她不要做傻事,還有前些天,還勸過她別將一輩子搭在戰寰身上呢。
倒是她隱瞞欺騙白起,現在還想救走高遙遠,甚至連他喜歡的女人都要一并拐帶走。
談書潤一想到這些,便陷入了無線的循環糾結猶豫中,撓著頭發在被子里縮成了一團。
越越拍拍她的肩膀,替她將絨被拉開了些,生怕她不小心裹在被子里,將自己給憋死,不經意間,一抹淡紅色的指痕印,落入視線之內。
眼眸一暗,壓抑著慍怒,故作隨意地問道:“你手上的傷,誰弄的?”
“不小心弄的,等會兒自己個兒就消下去了,沒事的。”
談書潤反手拉過被子蓋上,笑了笑,將話題轉移開來:“那個,我還得帶上一個小孩兒一起走。至于林家村和其他被強綁過來的平民,我在想,等去了南京軍區,找高軍長要點人,再回來直搗黃龍,勝算才比較大,你覺得……”
談書潤從絨被中抬頭,正準備詢問越越的意見,卻看見越越正緊皺眉頭,神色復雜,渾身上下籠罩陰郁地看著她。
“??越越,你怎么,了,嗎?”
“沒什么,還有三天時間,一切都來得及。”
越越極快地收拾好了所有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情緒,安撫性地揉揉談書潤的腦袋,囑咐她好好休息后,便如同來時那邊悄無聲息,消失在走廊的暗處。
躲過所有的明崗暗哨,男人這才放輕松了點,林護,那個小孩子,怕是不能再讓談書潤見到,不管是前些時候林護所遭受的一切會讓談書潤那個女人失去理智,還是隱藏在南京監獄更深處一層的秘密會被揭開,到時候,哪怕是他,也救不了她。
想到那個孩子,越越側身翻過圍欄,朝地宮中最中央的那棵榕樹奔去,動作趕緊利落,猶如鬼魅在黑夜中穿梭,風似的飄過守衛的頭頂,無人發現。
……
手術室內,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混合著令人作嘔的腥臭,血跡斑斑的手術臺上,瘦猴似的小男孩兒渾身上下都插著針管,寬大的白色布料之下,蓋著一副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好肉,青紫青紫的身體。
小男孩兒聽見聲響,睜開了眼睛,剛做完手術的瞳仁還不是很能適應光線的照射,林護眨眨眼睛,一片模糊之中,看見了前些天來找他的那個奇怪的叔叔。
“又是你啊?”
越越訝然,林護被當做活人體試驗了不下五十種的試劑,竟然還沒死,真算得上奇跡。
只是,染蘇柳手底下潛心研究許久的試劑,是否真的會在這個小孩子身上成功?
林護用余光打量這個奇怪的男人,他連續來了很多天了,每次都會問他身體狀況如何,還會拿他的病歷單看來看去,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今天,這個奇怪的男人似乎有點不一樣,林護忍著喉嚨每說一次話都跟將血肉狠狠撕裂開的疼痛,嗚嗚小聲地問:“你是誰啊?”
“上次你說,你姐姐會來救你的?”
“嗯!我姐姐很厲害的!還有寰叔叔,姐姐讓我相信寰叔叔,寰叔叔一定會來救我爸爸媽媽,還有我們全村的叔叔伯伯的!”
越越心底冷笑,‘相信戰寰’?
所以,戰檬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談書潤那個女人,一直默默地喜歡了戰寰很多年?
“你姐姐,和你個寰叔叔,關系很好?”
“嗯!書潤姐姐和寰叔叔,就跟我媽媽和我爸爸一樣的!那個漂亮的阿姨說,他們是男朋友和女朋友,以后要結婚,還會有很多孩子!”想到這兒,林護眼睛紅紅的,眼淚忍不住掉了出來,“漂亮阿姨說,書潤姐姐和寰叔叔結婚生孩子以后,就不會管我了!我才不信!”
林護想起了談書潤給他的糖果,草莓味道的,甜甜酸酸的,很好吃,他很想很想書潤姐姐了,為什么,這么久了,還不來找他?
他全身都很難受,難受得要死了。
“看來,這一路,倒是玩兒得很開心。”
既然如此,這回從慶城到南京城的這一路上,假扮情侶,是很隨談書潤那個女人的心思了,很般配?會在一起?
越越的雙眸逐漸變得猩紅,一雙赤紅的眼睛,看著像是個怪物。
越越心中薄怒漸起,他絕不會允許談書潤的人生少了他的存在,更加不會同意談書潤離開他的掌控范圍內,去一個他看不見她過得好或者不好的地方。
……
大抵是越越的寬慰起了效果,談書潤準備自救計劃的過程中,很是順利,一切如有神助,順順當當,平平穩穩地,來到了第三天。
但是若說這其中有什么缺憾和不完美的話,那就是林護的下落,至今沒有找到。
她雖說和染蘇柳的權力一樣大,但畢竟監獄地宮的這些巡邏員不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論起來衷心程度,總會是對染蘇柳更加不一般些,越越竭盡所能幫她去找了,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林護這個小孩子,好像是完全消失了那般。
談書潤也嘗試過偷偷問醫生,護士,路過的巡邏員,無一例外,回答不是說不清楚,就是說不知道,沒有一個講得清楚的,活生生要把人氣死的節奏!
越是臨近逃離計劃開始的時間,便越是緊張擔憂,談書潤開始做惡夢,夢見林護那個小孩兒,哭著問他為什么要丟下他獨自一人,為什么他等了那么久,卻等不來她帶他回家。
“書潤姐姐!你騙人!”
“不是的!不是的!林護!不是!!!”
談書潤尖叫著,猛然睜開眼睛,鬢角被汗水沾濕,黏黏膩膩,還有滿臉淚痕,無一不是在訴說對夢境里所發生的一切有多難過和痛苦。
談書潤猶豫著,是不是該去找染蘇柳旁敲側擊,試試看能否問出點林護有關的下落。
但今天晚上的聚餐,談書潤又擔心節外生枝,會影響到最后的結果,若是戰寰和戰檬無法按時按計劃離開,大抵接下來,他們所有人都會折在這所南京監獄地宮里。
晚餐如期來臨,染蘇柳派人送了件小禮服來,寶藍色抹胸短裙帶著成熟女人的風韻,腰間蝴蝶結又有小姑娘的少女嬌俏,染蘇柳派來的那人興奮地說,今天晚上,阿柳姐還準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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