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情況還不至于如此糟糕,然而上粵基地的前主人已死,如今的掌控者文老爺子又歸隱,聽說實際的掌控者,文老爺子的寶貝小女兒文丹,曾派人秘密運作過,試圖搭上北城戰家的那條線。
至于搭上北城戰家那條線后,如今掌控整個上粵基地的文丹到底要做些什么,是否仍舊會延續文老爺子原先‘文家獨大’的路線不動搖,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越越掃了眼焦急得差不多快要轉圈圈的明浩,吩咐道:“先按兵不動,既然對方往我們的據點里安插了細作,那我們也可以,而且,我們早就做了,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時候。”
話音未落,凜然冷戾的男人陡然起身,轉而看向屋外,暖棚搭建起來了,比原先的規劃多了兩倍的面積,因為打算再弄一個水果田,種些小姑娘愛吃的葡萄、西瓜、菠蘿……秋千的木樁也已經打了一半,剩下的等這陣雪過去后,會繼續做完。
他的承諾,會一點一滴地實現,哪怕讓那些人知道,被他們親手埋葬的那個怪物,已然從地獄回到人間。
越越冷漠的眸子里仿佛圈著屋外漫天的雪花,狂風驟起。
“上粵城只能是我們的。這一仗之后,上粵便不再是上粵,我要它成為華國大陸第一的尸城。”
聞言,明浩激動又興奮,敬了個軍禮,恭敬道:“這才是我的燼爺嘛!得嘞,我現在馬上安排下去,上粵城,咱們志在必得!”
……
這天,談書潤難得有了場安享的午睡,沒有喋喋不休,告訴她婚禮流程和禮儀的司儀;更加不會出現婚禮場地上,那些令人眼花繚亂,被喪尸奇怪審美弄得亂七八糟的布置;正當談書潤美滋滋睡著,想象著除夕那天的夜里,她在紅燭盡頭,等著越越穿過人海,來牽她的手,宣誓再不放開。
一時間,談書潤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種感覺。
“我愿意……”
那時,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這三個字,然后將她的人生與越越從此綁定在一塊兒。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
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將他們分開,沒有。
然而話音未落,談書潤卻赫然發現,自己的夢里竟然會出現搶婚的橋段。
等等,這是她的夢,該是按照她的意愿來進行的,她完全沒有想要折騰的念頭,可以停下來了嗎?!
許許多多裝備精良的軍士沖了進來,將整個婚禮現場團團圍住,而夢境再往后,談書潤更加驚訝,她的夢里竟然出現了所謂的搶婚男主角,高大挺拔的男主角背對著她,信誓旦旦,揚言非她不娶,緊接著便又是大鬧婚禮現場的畫面,而當鮮血滅掉了紅燭,婚紗裙擺濺上溫熱的血液,喜事就快要變成喪事時……
前來搶婚的男主角轉過了身……
清風朗月的男人,五官硬挺,站于屠殺之中,滿手血腥,朝她笑了起來,眼里藏著失而復得的欣喜。
談書潤渾身顫抖,因為她發現,夢境中的搶婚者,竟和戰寰長得一模一樣。
于是乎,在發現了這一點后,所有在一旁看戲的,圍觀的,便都成了拿起刀扛起槍便能沖鋒陷陣的人,兵器交割聲不絕于耳,凄慘的嘶吼和無聲的殺戮對比太過慘烈,談書潤被嚇得直接從夢中醒來。
冷汗直流,眼淚沾濕了枕巾的一大片,她后怕地伸手試圖尋找些許熱源,但最后卻是被反手握住,那人手腕稍微一用力,她便被攬進了他的懷中,結結實實被抱穩。
談書潤循著來撲在她額頭的濕熱呼吸,往上看,待確認了身邊側躺著人是誰時,才猛然大大地松了口氣。
“哪兒不舒服?還是做惡夢了?”越越邊問,邊為談書潤將被子往上提了提,繼而將人裹緊,輕拍著背,哄她道:“不舒服就告訴我,若是做惡夢了,我在這里陪著你,噩夢不敢再來了,你困的話,再睡會兒?”
談書潤搖搖頭,夢里的腥風血雨太過真實,她在猶豫,到底該不該將夢中所見場景告訴越越。
若只是噩夢倒還好,然而若是上天對她難得憐憫,給予她的提示,提示她婚禮上會有人來搗亂的話,那么為了避免即將發生的一切,她該做的便是馬上和越越商量出一個對策,畢竟醫科實驗樓里的這些喪尸,不同。
談書潤也是昨天才知道,不是每次吃掉一只喪尸,便都能從它們體內找到進化所需要的東西,這靠的大部分,是運氣;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是所有的喪尸都有資質能夠繼續進化!
醫科實驗樓內的進化喪尸很多,且都達到了能夠聽懂命令,甚至能夠克制身體嗜血本能欲望的程度,難以想象,如今她在醫科實驗樓內見到的這些喪尸,是經過了多艱難的殺人、淘汰,才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
這座歷史悠久的上粵大學,滿校園的曲徑通幽,綠蔭成傘,建筑雄偉,小橋精致,而這些曾經全部布滿了喪尸,它們啃噬著同伴的尸體,隨著時間推移,神智增長,記憶逐漸恢復,為了進化完全,往‘人’的方向努力,卻依舊得毫無知覺,無所畏懼地,繼續吃掉那些惡心的喪尸。
這些已然擁有神智的喪尸,不該平白無故地,因為她的婚禮便丟掉了性命。
……
“我做惡夢了,有人來搶婚。”
話音未落,談書潤便聽越越憋不住地笑了出來,氣得她直接小拳拳捶越越的胸口,氣呼呼道:“怎么,阿越你是覺得,我的魅力不足以令狂蜂浪蝶,洶涌而上,挑戰你的武力和威壓,是嗎?”
“不,我從來相信這樣的事實”
越越低頭,親了親談書潤的額頭,笑著看她,眼底的光,溫存又寵溺。
“這輩子我的愛人只有你,但你的選擇,永遠可以有很多。”
——
兩天后,除夕當天,婚禮照舊,但若是想仔細找尋不一樣的地方,仔細瞧也是能發現的。
比如,本該是婚禮伴郎的明浩不見了,醫科實驗樓內,目前進化等級最高的那些喪尸亦悄然消失。
談書潤換上婚紗,站在鏡子前,淺淺地笑了笑。
“爺爺,爸爸,媽媽,今天,我要結婚了。”
“今天,你們的孫女兒,女兒,很漂亮呢,因為幸福,所以全身都在發光。”
“但我不會忘記,尋找談家滅門的真相,我會親手讓那個人,付出對等的代價,血債血償。”
——
上粵大學附近,戰寰布置完進攻路線,走向一邊,高演揣摩人心的本事已然到了一定境界,這次戰寰沒有讓他領隊沖鋒,便是不信任他的一種表現,他開始審度自己,究竟是哪兒露出了破綻。
“寰少,醫科實驗樓的情況危險,要不然,還是我來進行第一輪的清掃?”
“你什么時候見過我仗未開始,便臨陣退縮?”
高演噎住,視線飄向別處,扯開話題:“那我聽您的,在后方替您守住大本營。不過,您為什么要讓軍士們和三合幫幫眾,找出戴面紗的女人?難道您懷疑,談小姐在這座上粵大學里?”
“不是懷疑。”戰寰燃了煙,卻并未動它,只是任由它在寒風肆虐中,火星點點,很快便燒了大半。
“她就在那里。”……而且還是今天婚禮的女主角……
高演陡然心驚,‘白虎號’抵達上粵基地后,戰檬在閑聊中,曾說漏了嘴,談書潤已然被她丟給了喪尸,怕是連骨頭渣滓都不會剩下,但那個女人真是詭異到恐怖,這樣都沒死成?
高演詫異之下,脫口而出:“可,不是說,談小姐已經沒了呼吸?”
“醫學上有種‘假死’現象,或許那時候便是。”
戰寰握緊了拳,燒得正旺的煙頭被卷進了掌心,他卻毫無感覺。
戰檬說回到機艙上時,手術室內便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身影,他實在好奇,那天晚上,她從死境中回來后便急匆匆離開,究竟是為了什么?
與那名黑衣人有關?察覺到了黑衣人的出現,所以不顧一切地奔向他,隨他走?亦或者,會不會有哪怕一點點的可能,她是被黑衣人脅迫的,她原本只是找他不見,便想著到處再找找看,然后被黑衣人發現帶走……
沒關系,很快,答案便能水落石出。
若是前者,他會殺了她,從此他們兩人糾纏小半生的恩怨就此了結,之間再無背叛。
高演瞧著戰寰的臉色不好,殺機太濃,忙寬慰道:“幸好,談小姐還活著。”
“或許。”
或許,那個女人并沒有那么心狠,對他還有稍微的惻隱之心。
若是那樣,他們的交易便還算數。
——
醫科實驗樓,談書潤的臥室內,隨著關門聲響起,談書潤側身看去。
她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正經的越越。
西裝革履,雖只是普通商場里的廉價西裝,但上了眼前男人的身,瞬時成了高定,奢華又精致。
他站在那里,像極了正準備做一件頂頂重要的大事,臉上竟是嚴肅,活像個小老頭。
談書潤望著他,他回望,靜謐的室內,兩人不約而同,忍不住笑了出來。
越越抱歉:“對不起,婚禮儀式,竟是這幅模樣。”
談書潤無所謂,笑得花枝亂顫:“如果注定我的婚禮上只能有一樣完美,那我選新郎。”
越越緩步走向他的新娘,單膝跪地,舉起戒盒,低沉沙啞,極蠱惑人心的磁性嗓音,鄭重道:“談書潤小姐,你愿意嫁予越燼先生為妻,受他永世的疼寵愛護嗎?”
談書潤點點頭,憋著眼眶里打轉的液體:“我愿意。”
戒指戴上了屬于它的位置,男人起身,將他的妻子擁入懷中,談書潤的眼淚砸下來,無聲沒入男人的肩膀。
“越夫人,越先生可以吻你了嗎?”
“嗯,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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