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爺就要和洛白蘇那個小雜種成親了,洛白蘇就快要當(dāng)上寧王妃了,任誰來了也沒用,不見!”
洛清婉閉著眼,伸手扯過被子,仰身再一次裹成一團(tuán)。
突然,洛清婉雙眼一睜,愣了三秒,翻身爬起拉住江氏的胳膊,欣喜道,“母親,你剛剛說什么,三王爺來了?是三王爺來了嗎?”
在京中,三王爺雖無封號,但一身功績卓越,威名遠(yuǎn)播,這是許多王爺皇子也比不了的,加之容貌俊秀無雙,在整個天虞,也再難找出第二個人來與之聘美。
洛清婉是庶出,雖然經(jīng)常聽聞三王爺?shù)耐瑢嶋H上,連三王爺?shù)拿嬉矝]見到過幾次,眼下三王爺剛剛班師回京,府中又無正妃,為示嘉獎,皇上定然會先考慮他的婚事。
若是能順利成為三王妃,她洛清婉還用在乎區(qū)區(qū)寧王妃的位置,去與洛白蘇那個小雜種爭?
“是啊,趕快梳洗打扮一下,三王爺這次,可是專門為你而來,可莫要給洛府失了顏面。”
“為我而來?”
江氏伸手輕敲一下她的腦門,失笑道,“不是你還能有誰?三王爺可是帶著禮物來的,斷不會是來與你父親談?wù)碌摹!?br />
小妹洛芙嵐陪祖母上廟里祈福還未回來,而洛白蘇如今已和寧王定下婚約,也絕不可能是為她而來,那洛府之中,剩下的就只有她洛清婉一人而已。
“是,女兒這就梳洗打扮,絕不給父親母親丟臉。”
……
前堂,蕭承越坐在上首,手中端著一杯熱茶淡淡地呡著。
今日的他只著了一身寬松的白色袍子,一頭黑發(fā)用玉帶簡單地束于身后,只留鬢角兩系,輕垂于胸前,劍眉如墨,眸色清瀝,姿態(tài)慵懶卻又不失威嚴(yán)。
此刻,他一言不發(fā)地靜坐喝茶,但滿身的氣場卻宛如神祇,不禁讓屈身立在一旁的洛亭安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丞相大人不必緊張,本王今日前來,只為謝禮,不為其他。”蕭承越指尖輕撫著手中的白玉杯,揚眸朝洛亭安的方向掃了過去。
“聽聞洛三小姐才聰慧穎,一身醫(yī)術(shù)竟連宮中御醫(yī)也比不得,皇上也是贊嘆有加,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不知三小姐是師從何人,如此了得?”
從在垂楊縣見到林杳開始,蕭承越便一直在懷疑她的身份,如今回到京中,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想要證實她的身份。
知女莫若父,此為蕭承越今日登門造訪洛府的原因之一。
“王爺說笑了,小女雖自幼喜愛花草,但談及醫(yī)術(shù)還所研甚少。”
洛亭安眸色一頓,對于洛白蘇突然的轉(zhuǎn)變,他也是很驚奇,洛白蘇消失了幾個月時間,一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這怎會讓人不生疑。
“不過,蘇兒幼時曾有段時間因體弱,寄養(yǎng)在金溪老人處,這三腳貓的功夫,應(yīng)是從那兒學(xué)來的。”
“果真如此?難道洛丞相就不覺得您這個女兒,與之前……不一樣了嗎?”他故意一頓,加重了語氣。
洛白蘇自幼養(yǎng)在深閨,雖然江氏苛待,但好在頭腦聰明,琴棋書畫無師自通。
這也是為何這么多年過去了,皇上從來沒有要解除與洛府婚約的原因,算起來,洛白蘇好歹也是實打?qū)嵉拇蠹议|秀。
而眼下這人,男扮女裝,比武招親,還曾在戰(zhàn)地沙場里,指兵派馬,生生用幾千兵士打倒敵軍上萬人,如此心計,豈是一個深閨女子該展露出來的?
蕭承越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洛家三小姐會醫(yī)術(shù)的傳聞,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疑點,連他這個外人都會起疑,更何況洛亭安這個親生父親。
誰料,洛亭安卻一口咬定,“下官自己的女兒,自己怎會不清楚,她就是下官的女兒洛白蘇,沒有錯,關(guān)于醫(yī)術(shù)方面,王爺若是不信,可以去竹苑問問金溪老人,一問便知。”
蕭承越表面上是關(guān)心,實際上字字不離洛白蘇的身份,難道……是被他查出了什么?
洛亭安眼睛不時地在蕭承越和門口之間來回巡望,手中緊著一把汗,不知他此來為何。
“讓王爺久等了,姑娘家梳洗打扮時間花得久了些,王爺莫怪,來,婉兒快進(jìn)來,王爺?shù)饶憧傻鹊煤每喟 !?br />
門外,江氏笑臉盈盈地將洛清婉拉了進(jìn)來,也沒來得及行禮,直接就將洛清婉往蕭承越跟前送。
洛亭安一見,心臟瞬時一抖,臉色立馬暗了下去。
伸手拉過江氏,“你怎么來了?還將婉兒帶來,你可知婉兒是庶女,不得召見不能出來,若是驚擾了王爺,這罪責(zé)她如何擔(dān)待得起?”
“老爺,您說什么呢,庶女怎么了,王爺來,不就是來見咱家婉兒的嗎?”
聞言,洛清婉雙頰一紅,抬眸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蕭承越,抿嘴笑著低下頭,害羞地喚了一聲,“娘,王爺在呢。”
“王爺是來找蘇兒的,誰說是為了婉兒而來?”洛亭安撫著心口,恨不得立馬沖上去將洛清婉和江氏拉出門外。
本來洛白蘇就已經(jīng)讓他夠提心吊膽了,現(xiàn)在還又多出來倆兒,這不是存心找死嗎!
誰知,洛清婉一聽,登時氣得雙手一甩,眥眉怒目揚聲喊道,“又是洛白蘇那個小雜種,怎么事事都有她,什么都跟我作對。”
“你說什么!”堂上,蕭承越聽到這句話,頓時雙眼微瞇,眉頭極為不悅地皺起,語氣中泛著凜冽的寒意。
“我說都是因為洛白蘇那個小雜種,不然本小姐早就……”
“放肆!”
砰噠……一聲,白玉杯應(yīng)聲碎地,連著蕭承越怒吼的聲音,頓時將洛清婉的后半句話堵在喉口。
孔凌風(fēng)站在他身側(cè),心中暗道不妙。
他記得上次蕭承越為了找尋林杳,接連五日不眠不休,林杳在蕭承越心中,幾乎是心頭肉一般的存在。
敢當(dāng)著蕭承越的面罵林杳,他確定這人今日是要遭殃了,而且非死即傷……
“洛丞相,你堂堂丞相府嫡出千金,被人這樣污辱,你丞相府的家教,就是這樣管束的嗎?!”蕭承越立身站起,眸中盛滿怒意。
見狀,洛亭安霎時雙腿一抖跪了下來。
“王爺息怒,小女心直口快一時失言,都是下官管教無方……”
“王爺息怒啊,婉兒也是因為太在意王爺,所以……所以才會失了分寸,求王爺不要同她計較……”江氏也見狀況不妙,連忙跪下來為洛清婉求情。
看著堂上那個煞氣騰騰的男人,傲然自立,滿身白衣此時卻猶如赤焰,戰(zhàn)神的威嚴(yán)側(cè)漏而出,將洛清婉心中的怒氣瞬時打散。
洛清婉立馬顫抖著跪下來,眼中含著淚,邊磕頭邊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清婉心中一直惦念著王爺,一時糊涂,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清婉知錯了,求王爺高抬貴手,饒了清婉吧。”
“你一個小小庶女,也敢妄念本王?來人,將她拖出去,杖責(zé)一百。”蕭承越一聲令下,身旁立馬出現(xiàn)兩個護(hù)衛(wèi)。
當(dāng)著他的面也敢如此欺負(fù)洛白蘇,一想便知這些年洛白蘇在洛府,受到的是怎樣的苛待。
難怪洛亭安看不出洛白蘇的變化,敢情這些年,他根本就沒有將這個女兒放在心上。
那個女人,只能他來欺負(fù),別人,絕不可以!
然而杖責(zé)一百,以洛清婉那樣的弱女子,這一百杖下去,哪兒還能活命。
“不要啊王爺,婉兒已經(jīng)知錯了,求求您放過她吧……”洛亭安和江氏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聲頓時響徹于耳。
“王爺好大的火氣,不知是我丞相府的茶不夠純粹,還是近日王爺舊疾發(fā)作,沒吃藥就跑出來了?”卻那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外泠然而起,緊接著,一襲白色身影著步而入。
同蕭承越一樣,林杳今日亦著了一身白衣。
交領(lǐng)窄袖,里面腰身素裹,將她原本就有幾分瘦弱的身體緊緊包住,她今日粉黛未施,裝飾又極其簡單,與洛清婉的金釵玉飾相比更是顯得云泥之差。
然而在一堪金玉之中卻甚顯素凈清雅,讓人一看便覺舒心,仔細(xì)觀察,更是顯得林杳小巧精煉。
林杳走進(jìn)門,孔凌風(fēng)一見,連忙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蕭承越正在氣頭上。
再低頭看看蕭承越,這兩人,今日分明是穿的情侶裝啊!
見此,蕭承越心中的火氣頓時消減不少,嘴角淡淡地一勾,隨即消失無影,轉(zhuǎn)身坐下。
“聽說王爺今日是專門來找我的?有什么事就直說了吧,王爺這尊大佛,我丞相府怕是招待不起。”林杳冷冷地望著他,一臉平靜,眼中沒有一絲懼意,更無一絲要討好的意味。
于她而言,人死不能復(fù)生,怨恨不可消。
今日若不是洛亭安派人來請,說要是她不去,洛府全家人都得跟著死,她才不愿意來見這個男人。
聞言,洛亭安,江氏,洛清婉三人更是緊張了,洛白蘇是有幾個膽子,竟敢這樣跟三王爺說話,這不是火上澆油,把他們?nèi)胰硕纪揽永锿茊幔?br />
然而就在洛清婉暗自得意,以為洛白蘇終于也要遭殃的時候,卻見蕭承越像沒聽見一般,絲毫沒有生氣。
他接過侍衛(wèi)遞過來的新茶,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三小姐昨日妙手圣醫(yī),救治了皇上,所以本王今日特意備禮,親自上門感謝。”
孔凌風(fēng)會意,走上前將禮盒一一打開,里面除了些金銀首飾綾羅錦緞,還有不少珍貴藥材,全部都是一等一的佳品,比昨日皇上賜下的還要精貴。
“這些,是主子特意為三小姐準(zhǔn)備的。”
打探洛白蘇的虛實是真,但這送藥材,更是蕭承越此來最大的目的,相信這藥箱里的東西,她一定會感興趣。
林杳略微瞥了一眼,輕笑著看向他,“救治皇上,不過是巧合罷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況且昨日皇上已經(jīng)賜下了不少恩賞,三王爺這些太貴重了,白蘇要不起,還是帶回去留著自己用吧。”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洛清婉驚呆了,江氏也驚呆了。
三王爺親自上門送禮,洛白蘇這小雜種居然不領(lǐng)情?還要退回去?
莫不是腦袋撞門上了吧?
“既然如此,那將這個以下犯上的庶女,也給本王一同帶走。”兩人冷眸相對,蕭承越有些不悅,說罷,拂袖便欲離開。
經(jīng)過林杳身側(cè),他突然頓下步子,“以下犯上,其罪當(dāng)誅,你可考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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