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 oct 01 22:00:00 cst 2016
“咫尺天涯”這名字聽來仿佛是帶著憂愁和情誼的詩詞,只是誅心知道,這東西,可比它的名字恐怖成千上萬倍。
靈虛族,自從靈虛仙子創族以來,就以善用蠱毒巫術著稱。其中,更是傳下來聞名天下的“靈虛十大靈蠱”。
這十大靈蠱,不僅形態各異,更是有著不同的功效特性。甚至有的因為極其苛刻的飼養條件已經早已滅絕或是再難尋覓。之前誅心曾將“青鸞”和“青璃”分別贈與齊修遠和緗菱,然而,這兩種在外界傳言的神乎其神的靈蠱,卻連十大靈蠱的前五都排不上。可想而知,那排名第一的靈蠱簡直是有著逆天的功效。
只是,被外界傳言的,近乎人間奇跡的“靈虛十大靈蠱”之中,卻沒有“咫尺天涯”的存在,甚至甚少有人聽說過這個名字。
然而,在靈虛族人的眼中,“咫尺天涯”是遠遠高于“十大靈蠱”的存在,或者說,那只是一個神話。“靈虛十大靈蠱”中,大多靈蠱是依據靈虛族靈氣旺盛的環境形成,或是加上靈虛仙子的培養。但這“咫尺天涯”卻是由靈虛仙子親自培育而成。
靈虛族志中曾經記載:“咫尺天涯”乃是一母雙生的雌雄雙蠱蟲。分別取名“咫尺”、“天涯”。“咫尺”為雌,“天涯”為雄。這對雌雄雙蠱,以雌蠱為尊,雄蠱為仆。只有每一代的靈虛靈女才可以培育使用,目的是使得靈女與所選夫婿恩愛纏綿,不離不棄,盡早生下靈虛族下一任的繼承靈女。
若是普通人,聽到這里,也只會道一聲,這“咫尺天涯”的藥性似乎與南疆一般的“情蠱”沒什么兩樣,甚至于在“靈虛十大靈蠱”中的“玄魅”也能起到增進情侶情感的作用。
只是他們卻不知,這“咫尺天涯”不僅僅代表的是這世間的咫尺天涯,更是代表著生死的“咫尺天涯”。
靈虛族靈女因為靈虛仙子的賜予,從出生開始,就帶著神奇的靈力,具有常人所無法企及的至高榮譽。只是隨著靈力的贈與,靈女的出生似乎也帶著詛咒一般。據記載,靈虛族的每一任靈女的壽命都不會超過三十歲。在生下繼承靈女之后,三年之內便會身亡。
“咫尺天涯”的作用在這個時候,就不僅僅體現在靈女活著時的增進情趣了。靈女死后,服下“天涯”的夫婿如果不采取當即自殺的殉葬行為,那么他將遭受萬蠱噬心之痛,習武之人還會功力大減,最后精血耗盡而死,死前更是受到體內蠱蟲反噬,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除此之外,服下雄蠱的男子只能與擁有雌蠱的女子交合,否則不僅自己將會遭受蠱蟲的反噬,還會讓雄蠱同與之交合的女子產生抵抗之力,一旦再次靠近,便會令身負雄蠱的男子遭到反噬,生生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系,真真是應著這對蠱蟲的名字“咫尺天涯”。
看了眼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虹貓,誅心瞧著齊修遠正仔細的用布帛將他身上的污血擦拭干凈。轉眼間,旁邊放置的大半盆溫水都變成了暗沉的紅色。
誅心一時間心底那股不舒服的感覺竟然又涌了上來,這樣的心情,誅心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體內靈力對他的需求,還是自己內心對他的需求。
從第一次在鑄劍城相遇,誅心就記住了這樣一個如同初生朝陽一般的男子。只是當時有雷蜍在旁,又有長老的緊急召令,又或許是感知到兩人日后無法割斷的聯系,誅心并未停留就離開了。再次見面,是在魔閣之外的迷魂陣中。手指下,男子繃緊的身體,讓她再一次清晰的感知到體內靈力的涌動和需求,沒錯,就是他!
靈虛族的每一任靈女天生就帶著尋找伴侶的感知力,然而,能夠真正找到另一半的,卻是寥寥無幾。在感受到虹貓至剛至陽的長虹真氣后,誅心竟然有些無法控制自己體內的靈力,那是一種對對方極其強烈的需要,需要和他在一起!
原以為自己看上的東西,定然都是囊中之物。只是等到后來的雪山再見,卻發現他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這樣誅心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更加深了對心中對他的征服欲。等到發現他一心護著身邊的那個叫做“藍兔”的女子之后,她的內心竟然會有種莫名的痛意,原以為只是一時的不適,卻在這一次又生生證實。
看到他流血,看到他受傷,看到他昏迷不醒,命陷危境,心中的那陣痛意越發明顯。她確切的知道這不是愛,也不是所謂的男女之情。只是,他對自己而言,似乎已經成為一個獨特的存在。不同于從前喜歡的那些東西,想得到,便可以得到。
原以為輕而易舉的事情,卻發現一次又一次無法成功。雖然誅心從內心拒絕對虹貓種下“咫尺天涯”,在她看來,掌握一個男人的心,對自己來說根本不是難事。只要她稍加施展手段,假以時日,虹貓定會乖乖拜倒在自己的身下。等到那時,讓他心甘情愿的種下“天煞孤星”,那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現在的情況,長老似乎已經不耐煩了。如果不讓虹貓種下“咫尺天涯”,難保下一次長老見到他時,就是他的命喪之時。
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得,誅心默默地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虹貓的床邊。
坐在一旁的齊修遠察覺到誅心的靠近,微微一愣,繼而慢慢開口說道:“心兒,我看他傷的比較重,除了上身的皮外傷,雙腿似乎也受了刑。要不你出去等等吧,等我把他上完藥你再進來吧。”
聽到這句話的誅心似乎松了一口氣,出乎齊修遠的意料,她沒有說什么,幾乎是逃一般的轉身離開。
快步離開房間,等到誅心看到屋外漆黑的天空,才發現這么幾經折騰,竟然又到了晚上。齊修遠的話,似乎給了她一個離開的理由,剛剛鼓起的勇氣,在聽到他的話之后消失殆盡,最后只有逃離。
夜色深沉,迷霧籠月。這樣的月夜下,心思百結的除了誅心,還有同樣身在魔閣的“跳美人”。
自從接到虹貓的來信,跳跳便一直靜候虹貓的到來。只是早已過了預定的時間卻遲遲不見虹貓現身,跳跳這幾天不由擔心起來。
這短時間,跳跳一直以擔憂緗菱再次遇襲的緣由,每夜都在為緗菱守夜,同時趁著夜色,打探魔閣之內的情況。
正思考著,跳跳只覺得窗外閃過一道黑影,不多考慮,早已換了一身夜行衣的跳跳也隨身追了上去。
只是片刻,跳跳便看出前面的黑衣人并不是什么高手,輕功也只是一般,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準備離開魔閣。
不再拖延,跳跳暗自提氣,幾個飛躍便來到了黑衣人身前。
“你是誰?竟然敢攔我的路!”一看到前面的路被人攔住,黑衣人竟然不怕死的停下來詢問。瞧著他的語氣,似乎還是魔閣里面的小官。
“你半夜離開魔閣,又意欲何為?”跳跳有些好笑的瞧著眼前的黑衣人,也裝模作樣的停下來和他對話。
“我是奉了齊大人的命令,離開魔閣辦事情。你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耽誤了爺的事,你擔得起嗎?”黑衣人倒是不怕死的對著跳跳撂狠話。
“齊大人?齊修遠?”跳跳微微皺眉,一時間,沒轉過神來。
“大膽,竟然敢直呼齊大人的名諱!”見跳跳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黑衣人一怒,就要來抓跳跳。
五爪襲來,跳跳輕易的就避開了,一個“擒拿手”,轉身將黑衣人擒在手上。
“說,齊修遠叫你去做什么?”直覺此事與虹貓有關,跳跳也不做過多糾纏,一只手威脅性的抓住了黑衣人的脖頸,緊逼出聲。
“我,我說,我說,齊,齊大人讓我去通知六劍,說,說虹貓,已經被我們魔閣捉到了……”黑衣人一看跳跳下了死手,急急忙忙把齊修遠吩咐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么!虹貓被魔閣捉住了?!”跳跳聞言一驚,卻又很快讓自己鎮定下來。瞥了一眼手中的黑衣人,一個手刀砍下,直接讓他陷入昏睡。
不待停留,跳跳借著夜色的掩蓋,奔到一處更為幽閉的無人之地,吹了幾聲口哨。不一會兒,一只頭上長著青色羽毛的鴿子便咕咕咕的出現在夜色之中。
跳跳從白色的里衣中扯出一塊布條,也顧不得其他,咬了手指便開始寫信。
“小二,快點飛,快點把這個帶給藍兔。”快速的寫好信件,跳跳將血書塞進小二腿上的竹筒之中。直到看著那一抹帶著青色的白色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跳跳緊皺的眉頭也未曾松開。
黑影一閃,迅速隱滅在夜色中。
等到齊修遠走出房門之時,天邊已經慢慢泛出了淡青色。
推開門,看到的便是一身藏藍色衣裙的誅心。她的背影有些僵硬,看起來似乎是站了一夜的樣子。入秋后的白霜落在她的肩上,白的有些刺眼。
“心兒……”一夜未眠的嗓子有些干澀,齊修遠緩緩叫了一聲,看到誅心轉過身來。
少女的面容有些憔悴,看向齊修遠的眼睛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你真的要給虹貓種‘咫尺天涯’?”在魔閣也呆了不少日子,陪著的不是誅心就是巫祝,齊修遠多少也聽說過“咫尺天涯”的傳說。
看著眼前心愛的女孩,雖然有些艱澀,但齊修遠還是將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只見面前的女孩緩慢卻不容置疑的點頭,齊修遠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出接下來的話。
他的身子微微一頓,最后轉身離開,讓出了進入房間的道路。
誅心邁著步子走進房間,眼角只看見一抹紫色的衣角,毫無停留,轉瞬而逝。
進了屋子,誅心不消幾步便來到了虹貓躺著的床邊。
經過一夜的修養,男子的面容終于不再慘白無光。白凈的衣衫遮擋了男子身上的累累傷痕,看著被齊修遠重新穿戴一新的虹貓,誅心幽幽嘆了一口氣。
“虹貓,不是我想給你種下‘天煞孤星’,只是,我更不想你就這樣死去。”伸出手輕輕撫上男子依舊昏睡的面容,誅心慢慢收回手,探向自己的腰帶。
很快,一只暗紅色的瓷盅出現在她的掌心。
握著手中還帶著體溫的瓷盅,誅心沒有猶豫,打開封蓋,將瓶口對準自己的掌心。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只通體鮮紅的小蟲子從里面慢慢爬了出來。
面對趴在手心的蠱蟲,誅心似乎格外的喜愛。這條蠱蟲約莫只有一顆紅豆的大小,通身鮮紅,若不是仔細看去,還真像是一顆落在掌心的紅豆。不過遇到空氣片刻,小蟲子的身體就迅速發生了變化,身子瞬間膨脹了數倍,長到了小指般粗細,身體表面的鮮紅也漸漸暗沉下來,一股黑氣籠罩在蠱身,說不出的鬼魅奇譎。
“天煞孤星”,雌雄雙蠱,雌蠱“咫尺”早在靈女出生之日就被種入其體內,能夠起到驅邪護體的神效,對于靈力的增長也大有益處。而雄蠱“天涯”則是由靈女貼身培育,等到適當時機,種入另一半體內。如今,誅心手中的這只蠱蟲,正是屬于她體內“咫尺”的另一半“天涯”。
眼看著“天涯”迅速膨脹的身形,誅心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迅速伸手扯開虹貓胸口的衣襟,露出男子帶著傷痕的胸膛。
不知何時,一柄極細極薄的匕首出現在誅心的右手上。她的動作快的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匕首便已經陷入了虹貓心口最中心的位置。等到誅心抽出匕首,卻沒有看到虹貓刺破的心口流出一絲血跡。
誅心的面容看起來十分凝重,她快速將“天涯”放到虹貓剛剛刺破的心口處。
接近男子身體的“天涯”顯得格外的興奮,竟然發出一陣如同嬰兒啼哭的叫聲,聞者心驚。
黑紅色的蟲子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可以讓它莫名興奮的東西,一邊咿咿呀呀的叫著,一邊從虹貓心口刺破的傷口往里鉆。明明有將近小指般大小的身體,竟然眨眼間就消失在男子光裸的胸膛上,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著“天涯”消失在虹貓的心口處,誅心凝重的面色終于放松了少許。她再次伸手將虹貓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轉身離開。
雄蠱進入男子身體之中,將會有五天的適應時間,在這五天里,它會隨著人體里的血液在宿主的身體里巡游,適應新的生活環境,同時也將控制宿主周身的感官,最后回到心臟的位置,以心血為生。
魔閣的白日,總是來得遲,去的早。
誅心自從離開了虹貓的房間以后,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一整天都沒有再次出現。
等到天色漸漸濃重起來,魔閣在夜色的籠罩下更加的暗沉。
大紅色的燈籠滲出鮮紅色的光芒,風蛛和雨蛇還守在房門外,一切似乎和平時別無二致。
誅心臥室的床榻上,藏藍色的床帳隨著從窗口吹來的風,微微搖晃。床榻上,一身白衣的男子昏睡其中,失去了對周圍事物的一切感知。
一個修長的黑色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床前,伸手緩緩揭開了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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