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怔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總統閣下讓她幫他穿衣服？這是什么要求？這不像他的作風。

    雖說以前的帝王會讓小太監或者妃子給自己更衣，但她既不是小太監也不是妃子，她是一名特工啊。

    不過皇命難為，她不敢有二話，反正她是“男人”。

    “好的，總統閣下。”她拿起襯衫走到他身后。心中默念淡定，不要臉紅，盡管……那很難。

    強壯的背脊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比言隊身上的還多，觸目驚心。她忍不住有些心疼。

    霍夜行將毛巾扔到一旁，張開雙臂，將手伸進袖子。陽光浸透了他的臉，勾勒出一道暗影，年輕的臉純凈性感，五官俊朗。

    套上襯衫后，凌一走到他身前，幫他系衣扣。他的胸膛也好不了多少，到處都是傷。左側胸肌上，有兩個子彈疤痕。

    那里離心臟僅有一毫米的距離，總統閣下能活下來真是奇跡。

    “在越南的時候遇到暗殺。”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輕描淡寫，但她能夠想象出他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痛苦。

    “下面那一塊疤是爆炸時被火燒的。很丑，對嗎？”

    凌一忙搖頭。“不，很偉大。”

    他身上每一道傷都是為國家而受，是英雄的勛章。

    總統這個位子位高權重，所有人只看到它的顯赫和榮耀，卻沒有人能體會到背后的危險、苦難以及寂寞。高處不勝寒，只有內心強大的人才能經受住這種考驗。她對他更加敬畏。

    霍夜行眸光一漾，心頭流過一陣暖意。他不知道自己偉不偉大，也不在意在別人眼里是否為偉大。但是，他希望成為她的英雄。

    他愿意拼盡全力保護這個國家，保護民眾。

    ……保護她。

    據說每個男人心里都有一個想保護的女人，而他心里，現在有一個想要保護的……男人？

    無論她是男是女，此刻他心中的柔情不變。

    百煉鋼頃刻間化作繞指柔，渴望輕撫她的小臉。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凝視著她白皙的小手一顆一顆系好衣扣。她目光專注，猶如一只溫柔乖巧的小萌寵，讓他渴望圈養起來。讓她陪在他身邊，只屬于他。

    這感覺既然陌生又奇妙。多年以來，他所有的努力的都是為了這個國家，自己無欲無求，這是第一次渴望擁有并且獨占一個人。血液加速流淌。

    她的發絲掠過他鼻間，心里癢癢的，怎么都止不住那種癢，唯獨她能。

    時間似乎凝固了，窗外清晨的陽光很好，空氣芳香，成全的鳥兒從藍天飛過，一切他過去不曾注意的都變得美好起來，他開始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美。皆因為她。

    陽光灑在霍夜行心間，暖暖的，渴望時間過得慢一點。

    系上最后一顆扣子，凌一松口氣。“好了。”

    “你是打算讓我穿著襯衫出去？”霍夜行的語氣多了一絲戲謔，嘴角隱隱可見笑意。鏡中，他的眼神溫柔如水，瞳孔中央一點亮色。

    凌一為難地看著他腰間的浴巾，實在鼓不起勇氣解開。

    “你不是男人？”他問。

    “當然是。”

    “既然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我……我沒有害羞。”凌一的聲音有點心虛，臉也在發燙，結巴的聲音非常沒有底氣。

    “那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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