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姈彤躲在窗沿下靜靜的聽著屋內的動靜,那溫潤的聲音一字一句,就那樣毫無防備的撞進了蘇姈彤的耳朵里,她目光呆滯,怔怔的望著遠處。
真的是應錄!
可是他怎么在這,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如果他還活著,那被師傅埋在梅花坳的人又是誰呢?
“屬下告退!”
恍惚間,突然聽到這句話,蘇姈彤趕忙慌里慌張的躲了開,靠在假山后,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那道緊閉的門。
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紫菀認出來了,先前在夜市,這人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她們,正當她們疑心的時候,那男子轉頭便走上青蓮湖畔的畫舫,她還以為是自己多想了,沒想到,這人還真是故意跟著她們的。
“小姐……”紫菀扭頭輕喚一聲,似是想說些什么,見蘇姈彤有些失魂落魄般的看著那屋子,她動了動嘴唇卻又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蘇姈彤緊緊的盯著那道虛掩的門,心中百轉千回。
待黑衣人離開,蘇姈彤跌坐在假山后。
當年她學藝未精私自出谷,遇上人販子,險些被賣了出去,好在最后逃了出來,和她一起逃出來的,還有一個小男孩,他說他叫應錄,父母雙亡,是個孤兒,兩人相處倒很融洽,應錄隨她一同回了靈絮谷,應錄一直很想跟著安元忠學醫,可不知為何,安元忠始終不肯收他為徒。
有次,師傅帶著她出谷義診,待他們回來的時候,應錄不見了,任憑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她去問安染,安染避而不答。
應錄對于她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原因無他,那張臉長得太像她哥哥了,不僅是長相,就連名字都是一模一樣。
他中毒身亡,她找到了他的尸身,她親眼看著他下葬,而后不顧大家的勸解,將自己關在地下室近一個月,不言不語。
可如今,他卻真實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寧,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一語入耳,蘇姈彤木訥的抬頭看向屋門處,那人長身玉立站在屋前,周身散發著儒雅之氣。
阿寧……
他叫的是曾經和他一起歷生死共患難的阿寧,恩同再造卻又恨比天高的安寧,愛不能,恨不得……
然而阿寧二字喚起的,不止是他的情感,還有她的回憶。
蘇姈彤甩了甩頭,以手撐地踉蹌的站了起來,斂神色,與紫菀一同走出了假山:“你……還活著?”
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游意遠輕輕笑了笑后,半開玩笑的問道:“阿寧希望我活著嗎?”
他其實想問的是,在知道當年他進入靈絮谷得目的時,她會作何選擇?會讓他活著嗎?
“那是自然!”蘇姈彤想也不想的回答,她自然希望應錄活著,可是當年那具尸身又是怎么回事?應錄當年又為何音訊全無?一個個疑問在她腦海中生成,卻又問不出。
縱然不是心中想問的那個問題,但是蘇姈彤的回答卻是他心里最想要的答案,他笑了,滿院芬芳盡失色。
“謝謝!
“當年找遍了很多地方,卻不想你竟成了游家的三少爺,異地故友相逢,你就沒有話和我說嗎?”蘇姈彤邁步走入屋子,徑直坐于桌前,挑眼看他。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庇我膺h執壺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倒是你,傷了游家的人還敢到游家來,膽子倒是不小,就不怕我抓了你交給父親?”
“你不會!”游意遠這么一說,蘇姈彤想也沒想的回了這么一句。
待回過神來,蘇姈彤方才記起這么一樁事來,歉疚的開口:“先前我在那人身上嗅到了黑棗藤的味道,還以為是……若是知道那是你派來的人,我怎么可能殺了他?”
游意遠意味深長的看了蘇姈彤好一會,執盞把玩,滿不在意的開口:“一個下人而已,殺了便殺了,莫要放在心上!
聞言,蘇姈彤扭頭看向游意遠,看著游意遠那冷漠到近乎無情的摸樣,她眉頭又緊了緊,從前……應錄不會說這樣的話,他善良溫潤。
“這樣看著我作甚?”游意遠溫柔的笑著,目光灼灼的看著蘇姈彤:“你這樣,我可要懷疑你迷上我了。”
“自戀是病,得治!”蘇姈彤白了他一眼。
應錄似乎真的變了,可是時過境遷,誰又能保證自己一塵不變。
屋內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著,對于這些年兩人的經歷改變,以及當年之事,兩人更似有著某種默契一般,閉口不談。
紫菀守在屋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抬頭看看天,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兩人還在屋里聊天,有什么不能以后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叫旁人曉得了可怎生是好?紫菀來到蘇姈彤身邊時,應錄已經不在了,自然不認識應錄,可是見蘇姈彤與應錄這番樣子,想來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只是都這個時候了,小姐性子如斯,本著清者自清的原則,不在意這些有的沒的,他一個大男人難道不該避避嫌嗎?
見紫菀時不時朝屋里張望,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么,游意遠執盞小呷,笑意不減:“夜深了,我書房旁還有個屋子空著,你且先去那里休息一晚!
本來聊得好好的,這紫菀怎么這么不識趣呢,要是在現代,男男女女出去玩一夜都不會怎樣,想到這,不禁輕嘆一口氣:“好吧,你也早點休息。”
起身將蘇姈彤紫菀送去房間,游意遠方才折返回來,見屋內多了一個人,他走上前微一屈身。
“父親!”
暗處之人緩步走出,偉岸絕倫,劍眉星目,可不就是被蘇姈彤稱之為老色鬼的游德壽嗎,只是此刻的他與在外頭的摸樣卻有不同,目光陰郁的看著游意遠。
“這便是那老東西的徒弟?”
“是!安元忠把安染護的很好,輕易不會讓她離開,就算是出谷,也會有不少人守在她身邊,若想做些什么,還得從蘇彤下手才是。”游意遠垂首恭敬說道。
游德壽緊緊的盯著游意遠,這個兒子不過是他一夜風流所得,打從心底從未將他視作自己的骨肉,他的兒子只配由柔兒來生,只是終此一生再無可能了。
“魚兒既已來,也是時候收網了,我要讓安元忠那老東西也感受一下那般錐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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