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暖暖翻動著每一張照片,我們漸漸看懂了這上面的意思,由于沒有遺體,棺材里不過是鄭小姐的衣冠,想必下葬的也不過是一座衣冠冢。
鄭老夫人還沒有將光盤放映成功,鄭老先生見我們看完了,說:“看了這些照片,你們肯定要想,我女兒明明是自殺,為什么會沒有遺體?”
李暖暖點頭。
鄭老先生卻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片子終于放出來了,是黑白的,且模模糊糊的,從那畫面風格一看便知是監控記錄。
鄭老夫人正要坐下,鄭老先生又叫她去倒茶取點心,她似乎不太情愿,卻還是走了。
鄭老先生去關上門,并將它鎖住。我看向李暖暖,見她神色平靜,心里的緊張便少了一些。
畫面的背景似乎是花園一類的地方,正中央則躺著一個人,雖然人臉有些模糊,卻不難看出這正是鄭小姐。她躺了足足十五分鐘都沒有動彈,畫面里也靜靜的,我想其他人也和我一樣,均感覺到了一陣詭異:有誰會在這樣的草地里睡覺呢?
就在這時,畫面中突然傳出一聲狗吠,一條黑影沖了過來,一口便咬住了鄭小姐的手臂。與此同時,對面相反方向又沖來一條黑影,咬住了鄭小姐的右腿,兩廂誰也不讓誰,撕扯起來。
就在這焦灼之際,畫面左邊突然又沖來一條黑影,咬住了鄭小姐的頭。
我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眼看著一條、再一條狗像約好了一樣沖過來撕扯鄭小姐。其中有古牧這樣的大型犬也有吉娃娃這樣的小型犬,既有德牧這樣較為厲害的狗,也有金毛這樣友善溫和的狗,它們爭先恐后地撕扯著鄭小姐,而我們現在也明白了,剛剛在這里躺了十五分鐘的并不是活著的鄭小姐,而是遺體。
很快,群狗將遺體撕成了碎片,吃完了肉,各自抱著一塊骨頭啃著,有的留下,有的離開,地上散落著零散的骨骼、血肉甚至器官,雖然只是黑白模糊的影子,我卻仍感覺喉嚨里難受得緊,幾乎就要吐出來。
鄭老先生全程都坐在電腦背后,顯然并不想再看一次這種畫面,但這聲音還是令他流淚不止。
這畫面又持續了好一陣子,突然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來,稍久,槍聲傳來,視頻由此結束。
鄭老先生掏出一塊手帕來,抹著臉,關上了電腦。他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看起來便冷靜了不少,聲音雖依舊有些哽咽,但至少可以平穩地說話,“這里是我家的后花園。葬禮的前幾天,我女兒的遺體本來好好地放在棺材里,卻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挪到了這里。”
李暖暖說:“這些狗看起來都像是家養的。”
“全都是鄰居的。”鄭老先生說:“一夜之間全都跑了出來,警察來了,只說是他們沒有看好狗,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
李暖暖說:“這么說并沒有抓住人。”
鄭老先生說:“沒有,可是我們收到了一封信。”
李暖暖拿起照片,說:“就是這些照片,對吧?”
鄭老先生點頭。
我問:“這些照片是有什么意義?”
“每張照片上都有一個年輕男人,想必這位就是鄭公子。同時,照片的主體全部都是空蕩蕩的棺材,”李暖暖說:“我想,寄照片的人是想告訴二位,他們就是毀壞尸體的人,而下一個目標就是令郎。”
鄭老先生點頭,說:“我也是這么認為,那個女鬼的話也確定了這一點。”
我看向宋佳言,并朝那些照片努了努下巴,宋佳言卻搖頭。看來,他們剛剛給他看的葬禮照片里并沒有這些。
李暖暖問:“是尊夫人發現的嗎?”
“是的,”鄭老先生說:“而且經過這件事后,她的精神出了些問題。我也實在難以呆在那個傷心的地方,我們才換了住址。”
李暖暖點頭,說:“這件事確實非常蹊蹺。這些狗全都打理得不錯,應當是有教養的,如果不是有人主動開門并且引誘,不可能全都跑出來。而且您從前的住址也算是不錯的街區,您家里的人既然有槍,安保想必也是不錯,對方是個厲害的人物。警方一點都沒有調查出來嗎?”
鄭老先生搖頭說:“完全沒有結論,他們說狗是自己跑出來的。那個時間,那些主人大多數都說把狗帶進了家里,狗怎么可能自己開門跑出來?我家的保鏢傭人也都說什么都沒看見。我把他們全都解雇了。”
難怪他這么大的房子連個門衛、傭人也沒有。
聊到這里,宋佳言忽然問:“現在可以讓伯母進來了嗎?”
鄭老先生這才說:“哎呀,我去給她開門。”
他說著便起身,宋佳言則先他一步站起來跑去開門,門口卻并沒有人。
鄭老先生嚇壞了,宋佳言也跑去幫他。我也想過去,卻被李暖暖拉住,她一邊操作著電腦跟自己的手機,一邊說:“讓他們去找吧,你來給我把這些照片全都拍下來。”
我便用手機拍照,吳霽朗在一旁說:“對方毀壞的或許并不是鄭小姐的尸體。”
李暖暖說:“這得看警察那邊是怎么確認她身份的,但我想,尸體已經這么面目全非,想必是采取了dna鑒定這一類的方式。”
吳霽朗訝異道:“你的意思是……那活著的那個又是誰?”
李暖暖說:“興許也是鄭小姐呢。不過那個就比較容易造假了。”
我問:“你們兩個都不覺得很難受嗎?”
李暖暖疑惑道:“難受什么?”
“剛剛那個視頻,我……”我捂住嘴巴,竭力按耐想吐的沖動,許久才總算略有恢復,“我現在想到就覺得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再也無法面對狗這種動物了。”
這下,不光李暖暖笑了,連吳霽朗也笑了起來,說:“你別忘了你還有puto。”
我說:“puto肯定不會做這種事。”
吳霽朗說:“按理說金毛拉布拉多也不會呀。”
李暖暖說:“是這里面絕大多數狗都不會才對。”
吳霽朗點頭,“我也認為它們的精神出了問題,咱們應該找到它們看看。”
李暖暖道:“不必去找了,如果是我做這件事,就一定會在時候給它們注射點病毒,以掩蓋這件事。”
我說:“你的意思是,這些狗在跑來毀壞遺體時,并沒有瘋?”
吳霽朗說:“瘋了的話就做不成這件事了。”
的確,這開門、躲保鏢都是一般狗做不到的事,更別提瘋狗了。
討論到這會兒,照片我已經拍完了,李暖暖也拷好了視頻。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宋佳言。
我接起來,宋佳言說:“姐,鄭老夫人暈倒了。”
我們按照他說得地方而去,原來他們在花園大門口。茶水托盤平穩地放在地上,看來是她自己過來的。郵箱開著,她靠著大門的墻壁坐著,閉著眼睛,手里捏著一個半拆開的包裹。
吳霽朗見狀,連忙過去為她做檢查,鄭老先生見他專業,便呆在一旁。
雖然包裹還是半拆開,我們卻還是輕易地看清了它:里面有一只手。
看形狀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手指修長,指甲整齊,很是漂亮,虎口處有一塊不合時宜的長疤。被截斷的手腕上還戴著一只名牌腕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沒錯,整只手都非常得干凈,就像是被人特地清洗過,連表盤都是亮的。
我之所以能夠將細節都看得這么清楚,是因為李暖暖第一時間將郵包從鄭老夫人的手中拿了出來,并掏出來,檢視了一番。
郵包里面并沒有卡片,外面卻蓋著郵戳,我詫異地問:“這竟然是真郵包?郵政局難道都不做檢查嗎?”
“做啊。”李暖暖忽然把那只手朝我一伸,見我打了個激靈,頓時笑道:“是假的。”
我不相信。
她又將那手朝我臉上懟了懟,“摸摸看,真的是假的。”
我吞了吞因為恐懼而浸入口腔的口水,摸了那手一下,誰知它忽然抖了起來,我忍不住尖叫一聲,李暖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鄭老先生怒道:“不要笑了!那是我兒子的手!”
李暖暖瞥了那邊一眼,吳霽朗溫言道:“不要擔心,鄭老夫人沒有大礙,休息一下就會醒了。”說罷,側了側臉,冷冷地瞟了李暖暖一眼,像是十分厭惡。
李暖暖的角度恰好看不到他,我的余光卻恰好看到,心里不由得一陣別扭。但待我扭頭看向他時,他又正無奈地看著她,對上我的目光時,笑了一下。
看來是我看錯了。唉,一定是因為我今天被各種刺激,出現了幻覺。
不過,剛剛摸了一下,那觸感令我明白這手的確不是人手,而且相比它高度仿真的外表,它的觸感可謂做工粗糙,絲毫沒有肉的感覺。
大概是見我神色輕松了,宋佳言立刻問:“這不是鄭公子的手嗎?”
我說:“是假手。”
宋佳言忙告訴鄭老先生,“伯父,是假手!”
(. = )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