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在那段記憶中,李虞都找上門來了,羅凜卻選擇走了。誠然,李虞背景強大,但這也證明羅凜實在是一個怯懦自私的人。所謂的為了暖暖,也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那份恨意。
不過,我當然沒有說出我的想法,只點頭說:“所以你想了什么辦法?”
“本來我沒有太好的辦法,但一個人突然找上了我。”羅凜說著又搖了搖頭,“準確地說,是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一個人,他問我,愿不愿意跟他做一個交易。他可以為我……趕走李虞,我則給他使用我的身體,等他把我的身體還回來時,會把成為我妻子的暖暖也一并給我。”
呵,果然。
我問:“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說:“他只告訴我,他是神的使者,他很強大,可以滿足一切愿望。”
我問:“然后你就相信了他嗎?”
羅凜說:“當時并沒有,我是在醒來后見到桌上他留給我的東西后才相信的。”
我好奇地問:“是什么東西。”
“是一箱現(xiàn)金。”羅凜說:“你也看到了,床在二樓。我們家雖然不是富貴人家,但也裝有必要的防盜措施。可它根本沒響,門窗也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我點頭,說:“可他不是只能操縱靈嗎?錢是實體呀。”
他說:“是那個曾經(jīng)來過的女人,她告訴我,雖然她的力量并不強,但她可以使物體移動。”
這個聽起來明明很強啊……
他提起這個女人,我才想起來剛剛的疑惑,“剛才你的話有兩處是矛盾的,你既說只有他有能力來,卻又說還有女人和小孩來過。這是怎么回事?”
“女人和小孩來時只走到一樓,女人告訴我,說二層是那人所安排,沒有特許,她們沒有資格進來。”羅凜解釋道:“時至此刻,我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瞞你任何事。我已經(jīng)明白我被騙了,鐵定永遠都離不開這里了。不論你是否能夠放我出去,你都是唯一一個進來的人,我只希望你出去后能夠告訴我媽媽,我對不起她,也希望她能夠遠離那個人。”
我說:“我答應你,你也不必氣餒,只要我出得去,你就肯定出得去。只不過,關于出去,我也沒什么頭緒,我還想多了解一些有關你的事,我覺得這或許可以幫得上忙。”
羅凜點頭,問:“你還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
我說:“有關他的身份你還知道其他什么嗎?另外,他有什么計劃?”
羅凜說:“不知道了,至于計劃我就更不清楚了。他只告訴我,說他覺得這個世界太臟了,有錢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他要改變這一切,他要追求真正的公平,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總之是很有道理的話。”
我無語,“這算哪門子道理?”
“李虞不就是嗎?”羅凜激動起來:“暖暖明明是我的女友,他卻強霸了她!對……你是他的妻子,你也是他家的人,是既得利益者,當然不這么覺得!”
我說:“我不覺得你這句有問題,我也覺得這個世界很臟。但真正的公平恐怕不會有,至少據(jù)我所知他現(xiàn)在所做的事分明是把這個世界變得更臟。”
羅凜搖頭道:“大破之后才有大立,犧牲是難免的。”
我說:“這么說你愿意終生留在這里么?”
羅凜頓時搖頭,激動道:“那是不同的,他使用的身體是我的!”
我不禁搖了搖頭,心里真是為李虞不值。
如果眼前這個羅凜所說的全都是真話,那就是說,李虞竟敗給了這么一個家伙。
我說:“那你至少知道他的長相吧?”
羅凜卻再次搖頭,“在夢里他和我有著同樣的長相,他告訴我,這不是他本來的相貌,但他已經(jīng)可以隨心所欲地將自己變成任何人的模樣,所以他特地變成了我的樣子。”
雖然已經(jīng)知道吳景康很厲害,但羅凜的這句話還是令我心里暗暗驚詫。
我想了想,問:“那你知道,一旦我成功地放你出去了,你要去什么地方嗎?你在這里想必是被這些符咒困住了,但你的身體已經(jīng)被他占了啊。”
羅凜頓時顯得有些萎靡,道:“我不知道。可我不能繼續(xù)待在這里了。”
我看著他迷茫的臉,心里不由得再次嘆息,眼前的羅凜真的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我認識的那個他,聰明睿智,成熟平靜,現(xiàn)在我知道那只是偽裝了,但至少他聰明。可眼前的這個羅凜簡直蠢笨自私,我不知道李暖暖愛他什么,我甚至有些為我愛過一個與他有著同一具身體的羅凜而感到羞恥。
現(xiàn)在,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搞清了情況:羅凜因為李暖暖和李虞的關系而不滿,因此生出了報復的心。而吳景康也可能是萬伯欒則借機與他達成了這項交易,侵占了他的身體。
而吳景康的這一選擇已經(jīng)證明了他為此已經(jīng)做了為時不短的準備,因為羅凜這個身份可以輕易地搞定李暖暖。
李暖暖是李家的養(yǎng)女,那段時間又與李虞的關系很不愉快,其實是很容易被拉攏到羅凜那邊的。不過,李暖暖的實際表現(xiàn)卻理智而清醒。
所以,從李暖暖下手的計劃相當于失敗了,于是他又……轉向了我?
按照李昂的分析,早在二十多年前,吳景康集團就已經(jīng)動了我的父母,但如果說那時他們的目的只是培養(yǎng)一個我來殺李虞,那也未免太愚蠢了。所以,那件事肯定有別的目的,但后來吳景康順勢給了我毒藥……
不,還是有些不對勁,我覺得似乎缺了些什么,一時間卻想不到,看來是得到的信息還不夠全面。
不過……對于我以前喜歡上的那個羅凜原來就是吳景康這件事,我真的感覺好難接受。
想到這里,我有點難過,但這里不是難過的地方,于是我定了定心神,問:“你想好了嗎?想出去嗎?”
羅凜繼續(xù)沉默了一會兒,囁嚅著說:“我想出去,但我怕自己會消失。”
我說:“所以你想留在這里?”
他點頭。
我不由得發(fā)笑。
他立刻問:“你笑什么?”
我說:“笑你是個孬種。你待在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守著這么幾本破書,而你媽媽卻在外面,隨時都會受到來自自己親生兒子的傷害。你卻選擇待在這里。”
羅凜搖頭說:“可我出去后并不是立刻就能回到我的身體里,我有可能會消失。”
我說:“消失就消失,你這樣待在這里和消失有什么區(qū)別?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李暖暖至始至終也沒有愛過鯉魚,她之所以離開羅凜,是因為對羅凜失望。如果那時你身體中的人仍是你而不是他,那她肯定就不會離開你了,畢竟她最初愛上的人是你。”
羅凜這才咬咬牙,道:“那就聽你的。我也聽出來了,你什么都不懂。那就讓我先告訴你,我認為打碎鏡子是唯一的出路。”
我說:“我也這么認為。而且,我覺得這些鏡子就是我所聽說過能夠將靈困住的封印。”
羅凜又說:“但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打碎它。可能咱們需要一些特別的工具,但你我都沒有,所以,這是一條死路。”
我說:“別急著說,也許我能打碎也說不定。畢竟我身上有他的力量,而他應該就是設置這個封印的人。”
羅凜驚喜道:“你這么說也沒有錯!”
于是我拿起了那根手杖,它看上去金燦燦的,似乎很沉重,但握在手中卻絲毫感覺不到重量,如同空無一物。
與此同時,羅凜提醒說:“它很重,你小心。”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說:“多謝提醒。”
就像同一塊磚頭不同力氣的人拿著會有不同的體驗一樣,我的靈要比羅凜的有力量得多。
接下來,我提醒羅凜小心后,便抄起它砸向鏡子,然而鏡子卻紋絲不動,連一根裂紋也沒有,白費了一番功夫。
砸了一會兒后,我放棄了這個舉動,因為我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這里面一共有七面鏡子,其中六面兩兩相對,一面則是單獨的。六面鏡子均無法反射出對面的鏡子,同時也無法反射我。但那一面單獨的卻可以。
于是我停留在那面特殊的鏡子對面,羅凜問:“你在看什么?”
輪到我疑惑了,“你看不到這面鏡子與別的不同嗎?”
“有什么不同?”他問。
看來只有我能看到?
這面鏡子里的我就是我熟悉的那個,我每天照鏡子時看到的那個我。
我看著里面的自己,忍不住伸出了手,摸向了它。
耳邊傳來羅凜的聲音,我卻聽不清,因為它太短促了。幾乎是一瞬間,我的耳邊突然便傳來了好多人說話的聲音,非常嘈雜。
我在那許許多多的聲音中分辨出了李虞的聲音,明白自己肯定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好想睜開眼睛說說話,眼皮卻酸澀疼痛,疲憊得一下也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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