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和吳霽朗都在到處游玩。賭城的確如吳霽朗和繁音所說,有很多好玩的,而且價格出乎意料的便宜。
玩樂確實有改善心情的作用,傍晚時,我的心情便好了許多。
我和吳霽朗一起選了一間餐廳,這間餐廳位于頂樓,用餐的同時可以看到外邊的表演,而且物美價廉。我們再次向林準(zhǔn)易提出邀請,白天時我們也提過,但林準(zhǔn)易都以他需要跟保鏢一起用餐為由拒絕了。晚上他大概是覺得一再拒絕不太好,答應(yīng)了我們的要求。
相處一天下來,我覺得林準(zhǔn)易給人的感覺非常可靠,而且還很健談,對他的印象可以說是非常好。
吃飯時他們兩個相談甚歡,但那些話題對我來說都不太能夠插得上嘴。除了靈魂,我覺得我什么都不懂,不過,聽他們兩個聊天也是很有趣的事。
聊著聊著,窗外突然傳來喧鬧聲,與此同時,餐廳里的一些人也紛紛沖向了窗邊。待我反應(yīng)過來是表演開始時,已經(jīng)搶不到好位置了。
林準(zhǔn)易便說:“我這就安排去清個位置。”
我忙擺手,說:“不要了,表演這樣也不是看不到,太麻煩了。”
“不麻煩的。”他說完便走了。
我冷汗淋漓地問吳霽朗,“等一下警察來的話要怎么說?”
“什么警察?”吳霽朗問。
“他要去清個位置,那么多人,要怎么清?”我小聲說:“是要殺人吧?”
吳霽朗噗嗤一聲笑了。
我有些茫然,“很好笑嗎?”
他笑了好久才止住,“看來你對他們家的生意很有陰影啊。”
“對啊……”雖然李家也是黑道,但是跟繁音完全是兩種概念。
吳霽朗說:“肯定只是給錢開路而已,這么多人,總不會……”
他剛說到這里,人群中林準(zhǔn)易去的那個方向,突然傳來了騷亂。
我和吳霽朗一起站起來,只見人們無頭蒼蠅似的亂跑著,很快便讓出了一個空擋。
那里站著一個女人,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刀,懷里摟著一個看模樣頂多三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穿得整整齊齊,女人也穿得端莊華麗,兩人的面容有七八分相像。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望望女人,又望望騷動的人們,似乎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女人的目光卻很不對勁,時而凌厲,時而恍惚,握著刀子的手不斷顫抖著。
我和吳霽朗對視了一眼,我問:“這好像是母女。”
吳霽朗說:“我也覺得像。那媽媽精神似乎出問題了。”
我正要再說話,林準(zhǔn)易也來了,他已經(jīng)拔出了槍,說:“李太太,咱們先離開這里吧。”
“等等。”我說:“你能阻止她一下嗎?”
林準(zhǔn)易看了那邊一眼,說:“有人已經(jīng)報警了,警方會來處理的。”
我問:“那你知道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他們一家人原本在那桌用餐,但這女人突然開始攻擊她女兒。”林準(zhǔn)易催促道:“李太太,咱們還是先離開這種是非之地,人群已經(jīng)被驚擾了,這么多人,很容易發(fā)生踩踏事故。”
我點了點頭,正要走,就聽那邊又傳來了人群的尖叫騷動聲。
我連忙朝岸邊看過去,發(fā)現(xiàn)刀子已經(jīng)劃開了小女孩的脖頸,有血滲了出來。
我忙說:“不行,得阻止她!”
吳霽朗也說:“我不能走。”
林準(zhǔn)易看看我們,問:“你們想怎么阻止?”
我問:“用槍打她的手可以嗎?”
林準(zhǔn)易說:“那樣容易傷到那孩子,而且,子彈會使她的手巨震,那刀子肯定會切進小孩的氣管里。”
我焦急道:“那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嗎?”
吳霽朗也焦急地說:“現(xiàn)場人太多了,大家的情緒也都很激動……”他說到這里,窗外的聲音更大了,是表演正式開始,他的聲音幾乎都被蓋過了,我只聽了個大概,意思就是這里的情緒會感染那個女人,她會愈發(fā)失控。
吳霽朗的話很快就被得到了正實,隨著表演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和人群的騷動聲,那個女人開始哇哇大叫,突然間,她握著刀子的手姿勢變了,扎到了小女孩的身上。
我不知道吳霽朗和林準(zhǔn)易是什么反應(yīng),因此與此同時,我已發(fā)現(xiàn)了一個絕好的辦法。在我的包里,放著一面化妝鏡。在她突然捅小女孩之前,我已經(jīng)將它掏了出來,無奈化妝鏡太小,我們的面前也會有人經(jīng)過,我不希望鏡子中有太多的人,便一直如同一個狙擊手似的瞄著。
但我的動作終究太慢了,在她捅下去的同時,我找到了最佳角度,用手一摸,便進入了鏡子中。
可能是受到了物理距離的影響?鏡子中的兩個人離我很遠,我跑了很久才終于跑到兩人面前。
此時這個女人的臉和之前我看到的不太一樣,外面的她面目猙獰,甚至顯得非常痛苦,而里面的她卻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唇邊掛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小孩痛苦地閉著眼睛,雙手捂著腹部。
事實上,吳景康并沒有告訴我,像這種情況我和對方的靈哪個比較強,但這種時候?qū)嵲谌莶坏梦叶嘞耄抑苯記_了過去,到那個女人的跟前,搶走了小女孩。
那女人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推我。出于本能反應(yīng),我也伸手推她,我以為只要推開她就夠了,哪想她突然怪叫了一聲,迅速地縮小,變透明了。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難道這個女人和雅怡她們是一樣的?
顧不得多想,我抱著懷里的小女孩。我不知道現(xiàn)實世界的她怎么樣了,但這里的她看上去很不好,她的靈魂正逐漸地變淡、變透明。雖然這過程十分緩慢,但我仍可以清晰地看到。
我明白這肯定意味著她在現(xiàn)實世界里正在慢慢地死去,可我還是想做點什么,可我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得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這時,我忽然有了一種正在被抽空的感覺。這感覺很奇怪,雖不難受,卻也不好受,就像在流血似的。
我很快就開始變得虛弱了,與此同時,我見到小女孩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我自然已經(jīng)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松開了手。
之前同吳景康回過“家”后,我的精神就非常好,這是因為靈魂被充滿了能量。現(xiàn)在小女孩的身體顯然已經(jīng)瀕臨死亡或是已經(jīng)死亡,所以她的靈也開始消亡,但我無意間將自己的能量給了她一部分,所以現(xiàn)在我感到有些虛弱,但她卻好多了。
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總不能把我的所有力量都給她,那樣我就活不成了。
我已經(jīng)在這里耽擱了夠久了,搞不好我的身體都爛一半了。我自然不能再耽擱,便將小女孩放到地上,找到入口的鏡子,摸了它。
還沒有睜開眼,我便聞到了一股腐臭的氣味。那味道就像放壞了的肉,臭得人直反胃,而且哪次都濃郁。
似乎過了好久,我的眼皮才終于有了力量,讓我得以張開眼睛。
眼前……是天花板。
我無暇思考此刻我在哪里,因為從我醒來開始,我就開始覺痛,痛由弱到強,如同燃料充足的大火一般,迅速地蔓延到身體的各處,從頭到腳,從內(nèi)到外,無一處幸免。
我經(jīng)歷過很多種痛,有被槍擊中時子彈在體內(nèi)爆炸時形成的灼痛,當(dāng)場被踢到流產(chǎn)的,劇痛也有手術(shù)后等待刀口(事實上還有更換心臟)后那種鈍鈍的,綿綿的痛。
但無論哪一種,都比不上此刻,此時此刻,我的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只有痛。我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人在痛到極致時,聽覺、視覺、嗅覺全都會失靈,只有痛,它如同一個巨大的鐵錘,不斷地砸著我的身體,仿佛已經(jīng)將它砸成了一塊人形的肉餅。
我也不知這痛究竟持續(xù)了多久,這期間我無數(shù)次地想要死,如果此時有一個人愿意立刻幫我結(jié)束我的生命,我愿意生生世世地感激他。
終于,這痛結(jié)束了。
奇異的是,我并沒有劇痛過后的虛脫感,而是感覺自己的身體重新有了力量,與此同時,我也感覺有些冷。
嗅覺也恢復(fù)了,鼻尖依然是那腐臭的味道,濃濃的,令人作嘔。
我明白自己剛剛肯定是精力了一場身體的腐爛,以前我并不覺得很痛,當(dāng)然,以前的臭味也沒有這么強烈,想必是因為這次身體爛得比較多吧?
我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頓時訝異,這里氣溫很低,有幾張床,挨著我的還有幾具由白布蓋著遺體,赫然是停尸間。
我低頭看看自己,只見我的身上也蓋著白布。掀開白布,我的身體顯然是完好的,衣服上卻凈是污漬,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身體腐爛過程中沾上的。我的包不在了,可能是吳霽朗幫我收著呢吧?或是其他什么人?
想不到。
雖然我是一個“死而復(fù)生”的人,不過和尸體共處一個房間還是很別扭,于是我從床上跳下來,打算先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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