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 “大哥,我喜歡你。”
蘇永安: “大哥知道。”
蘇長安: “大哥不喜歡長安嗎?”
蘇永安: “大哥像你喜歡大哥一樣喜歡你。”
蘇長安: “那大哥為什么不說?”
蘇永安: “莞莞想聽嗎?”
蘇長安: “恩,很想聽。”
蘇永安蹲著身子,干燥溫暖的手掌有力地握住她的肩膀。他琥珀色的眸子被清晨的陽光灑進(jìn)耀眼的金黃色光澤,他的眼睛深邃迷人,他認(rèn)真地看著女孩兒,一字一頓道:“大哥非常非常愛你,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和大哥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我對莞莞的感情,是永恒的。”
這樣的景象,這樣的話,直到多年以后,蘇長安每每午夜夢回時想起,都還是心臟抽搐地疼。只是當(dāng)時的莞莞只記得兄長英俊的面容,只記得自己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以致于這樣問——
“永恒是多遠(yuǎn)?是很遠(yuǎn)很遠(yuǎn)嗎?很遠(yuǎn)很遠(yuǎn)又是多遠(yuǎn)?”
——永恒是多遠(yuǎn)?
是很遠(yuǎn)很遠(yuǎn)嗎?
很遠(yuǎn)很遠(yuǎn)又是多遠(yuǎn)?
“有生之年......”
兩年后。
黑色條紋、灰色案底的西裝,圓形老人鏡,干凈利落的亞麻色齊耳短發(fā)。
“嘖嘖,粉雕玉琢的正太。”明昭從臥室走出。
未及明昭腿長的小正太回過身,出口就是清脆的聲音:“二哥,我?guī)泦幔俊?br />
明昭一臉惋惜,不知道他人見人愛的小妹怎么允許自己成這副模樣。蘇永安蹲下身子給蘇長安系蝴蝶結(jié):“顏值高,怎么打扮都好看。隨我。”
明昭嘴角一抽:“真是搞不懂為什么會認(rèn)識你們兩個,一個胡鬧就算了,另外一個竟然還傻乎乎地配合。有必要這樣嗎?”
“男孩子,只有欺負(fù)別人的份,不可以被欺負(fù)。”蘇永安頭也不回地回答,半晌,歪了歪腦袋:“臉是不是太白了?”
明昭一個健步竄過來:“皇上,公主該起駕了。”
蘇永安點(diǎn)點(diǎn)頭:“教你的防身術(shù)都記住了?”
“是,兄長!”蘇長安響亮的聲音逗笑了在場的幾位。
“不要大聲說話,記住了?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要悄悄地,切忌進(jìn)了男衛(wèi)生間。恩...是不是喉結(jié)不太突出?”蘇永安一臉嚴(yán)肅。
一旁的明昭端著張笑臉:“大哥,她是去上學(xué),不是去搞間諜。您高抬貴手行嗎您呢?再說,你見過這么大的孩子有幾個有喉結(jié)?”
蘇永安贊賞得點(diǎn)頭:“起駕吧。”
自從出現(xiàn)了上次的突發(fā)事件,蘇永安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緊繃的狀態(tài)。不僅要小公主學(xué)習(xí)防身術(shù),還要她男扮女裝。有時候這大哥發(fā)起神經(jīng)來,真是比女人還厲害。
對此,“小正太”歪了歪腦袋:“什么樣的女人比大哥還厲害?”
明昭:“......等長安長大了就會比你大哥厲害了。”
蘇長安:“你大哥?他不是你大哥么?”
明昭直接汗顏:“你上課時也這么多問題嗎?”
蘇長安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明昭曾經(jīng)的樣子:“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綰綰乖。”
明昭無語抬頭望青天。
{長安篇}。
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愛上他。那不是對兄長的愛,那是男女之情。在我還沒有知道什么是愛情的時候,我就愛上了。我以為那不是愛情。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有或多或少的重中之重的人,那是被放在心尖上的人,那是無法取代的人。
可我,就只有這一個,他是我的大哥。我的血緣至親。
我甚至不明白為什么妹妹不可以對哥哥有這樣的感情,為什么這被視為天理難容大逆不道。我只是喜歡上了自己的哥哥。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從小到大,他都在我身邊照顧我保護(hù)我,給我好的生活,好的教育。他從未對我發(fā)過脾氣,我們相依為命。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愛上他,有錯嗎?
我甚至都不明白為什么這種事情都羞于出口,我沒有錯啊。感情不是沒有規(guī)律的嗎,我根本就不知道它何時出現(xiàn)的,卻成了我最大的困擾。就算眾人把我們分開,將我們隔離,就算哥哥疏遠(yuǎn)我讓我反省,就算在他們的眼里這就是錯,可我還是喜歡,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也不是人力可以阻攔的。
可為什么就不行呢?我實(shí)在不能明白。
然而我最不能明白的是,明昭哥哥說我的大哥他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情,他依然愛我,可是他決不能逾越作為一個兄長的職責(zé)。
決不能。
我以前一直以為,只要我不說,即使哥哥對我沒有那種感情,我只要看著他,只要他日日陪在我身邊,我就不會露出來一絲馬腳,就不會讓我們之間有這樣他認(rèn)為的尷尬的存在。我就默默地看著他就好了,反正他也會以為我對他的好是出于妹妹吧。
在沒有遇到愛情之前,我不懂,它出現(xiàn)之后,我逐漸明白,你原先設(shè)想的所有事情,你想要埋葬在心底的所有欲望都會在另一個女人出現(xiàn)后而洶涌膨脹,最終,爆發(fā)。
那時的我尚小,在他名義上的第一個女朋友出現(xiàn)之前我的生活里只有我們兄妹三人,我不能允許有除了我之外我的大哥會對另外一個人好。我不能允許。于是家里開始不太平,我潛伏著趕走他一個又一個女友甚至未婚妻。可是我忽略了一點(diǎn),愛情的來去自如搖擺不定,當(dāng)年的我都沒有幸免,我的哥哥又不是圣人,他又怎么控制得了。
在這之前,都是小打小鬧,在她出現(xiàn)之后,我看著大哥眼睛里的亮光,我深深明白,以前的我有多么幼稚可笑。我們都是愛情的失敗者,我們被它奴役,屈服于它,無力反抗。只要是凡人,只要你有七情六欲,都不得幸免。終生愉悅,終生痛苦。
可我生而為人,又生來極端,我最不愿意屈服的就是命運(yùn),我最蔑視的就是權(quán)威。
十五歲那年,我做了這輩子最瘋狂的舉動。
后來的我,站在歲月長河的盡頭望去,那一年,不過是我們漸行漸遠(yuǎn)的開始。
因?yàn)橛行┦虑椋行┛鞓罚钦娴闹荒芡A粼诤⑼瘯r期的。比如,他的寵愛。
八年后。
“大哥我回來了。”清亮的嗓音后,是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從客廳飄進(jìn)來。
蘇長安的笑臉尚未斂去,愣愣地定在了原地。
蘇永安回頭:“回來了。”
蘇長安看著他旁邊的氣質(zhì)美女,笑:“今天家里有客人啊。”
“來,介紹一下。這呢,是梁雪,你未來的大嫂,你哥哥我的未婚妻。”蘇永安手搭在那女人的肩膀上,滿臉溫柔,他繼續(xù)道:“舍妹長安。”
“長安,叫我姐姐就好了。”溫柔的聲音,盡管哥哥剛剛的介紹有些露骨,這女子竟沒有絲毫的扭捏作秀的姿態(tài),落落大方的讓人稱贊。
蘇長安一邊朝自己喉嚨里狂灌水,一邊伸出手打招呼。
“慢點(diǎn)喝。”看著自家小妹著急的樣子,兄長的姿態(tài)又被端了出來。
“長安真的很有個性呢,像個男孩子一樣。”梁雪笑著。
未等蘇永安說話,這邊蘇長安大咧咧地?cái)[擺手,努力咽下口中的水,道:“你不知道,我哥管我可嚴(yán)了,小時候因?yàn)橐淮我馔馑驮僖膊蛔屛易稣H肆耍刻於及盐掖虬绲孟駛男孩兒,就怕我出什么事情。其實(shí)什么事也沒有,我還不是好好活到十四了。”
“綰綰。”蘇永安嗔怪道:“說話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此時更震驚的是梁雪,她實(shí)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蘇家這樣的名門望族養(yǎng)出來的女孩子竟是這般張揚(yáng)放肆,蘇長安說的那些話又豈止是沒有規(guī)矩,而更不可思議的是,蘇永安嘴上怪她,可其實(shí)誰聽不出來話里面的寵溺。是對她都罕見的寵溺。這樣想著,梁雪已經(jīng)大方一笑:“你的妹妹果然可愛,實(shí)在與我想的不同。”
“你想我什么樣?”蘇長安挑起一邊眉毛。
梁雪笑著沉默。
蘇長安暗自冷笑,口中不客氣道:“大家閨秀又怎樣?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結(jié)果只是得到別人的口頭贊揚(yáng)而已,說不定她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我哥說了,活就要活得自然簡單,只知道不用家族觀念束縛女子跟古代女子又有什么區(qū)別?難道這么多年只解放身體思想都不用解放嗎?”
她的話綿里藏針針針見血梁雪不是聽不出來,她仍是笑著,面色沒有一點(diǎn)不爽。
“這只是知書達(dá)理的一種涵養(yǎng)的體現(xiàn),哪里就沒有解放思想了?難道大家閨秀就活得不簡單不自然了么?年級輕輕的不要思想走極端嘛。”梁雪笑得溫和。
“什么叫知書達(dá)理?難道笑不露齒喜怒不形于色就叫知書達(dá)理,那是束縛本性,自己的天性得不到釋放而作的秀罷了。你說說看,是放聲大笑舒服還是想笑不能笑憋到心里舒服?我們來到這世上,就是為了縱情歡笑,肆意生活的,如果該笑得時候不笑,該哭的時候不哭,只是為了家族為了所謂的面子而去留給別人一個乖乖淑女的印象,那你是為別人活還是為自己活?!”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你這么隨性地活著的,有些人生來就不能為自己活,因?yàn)樗牡缆肥潜贿x好的,是沒有第二個選擇的。你之所以能這樣任性地過每一天,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付出了太多才能換來你的笑容。”梁雪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逝了,她仿佛有些感慨,又有些傷神。她的視線再次落在蘇長安身上時,沒有了方才的疏離。
她看著這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心里很是羨慕:“你之所以能說出這樣的話,就是因?yàn)橛腥颂婺愠袚?dān)著一切。是他們給了你說這些話的機(jī)會。”
蘇長安看著面前這位知性溫婉的女子,撥了撥自己的短發(fā),她好像沒那么討厭眼前這個人了。
直到多年以后,再次回想起她們初次見面的這番談話,蘇長安仍然受益匪淺。
一個人的歡樂無虞一定是另一個人在背后付出更大的代價換來的。
世間萬物,有因必有果。是他們替你承擔(dān)了一切,以你知道或是不知道的方式。默默承擔(dān)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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