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靈色是真的很累的樣子,葉林放下茶杯,“弟妹,謝謝你了。”
“客氣。一家人,不說那些見外的話。”
葉林若是一直這么跟葉承樞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只要能把問題解決了,就行。一家人,哪兒能總這樣相互躲著不見面?
這周家庭聚會,葉承樞以住院的名義應(yīng)付過去了。可下周,下下周呢?葉承樞總不能一直賴在醫(yī)院不走吧?要是葉林跟凌伯升的問題不解決,難道葉承樞就一直不回家嗎?
不可能的。
問題總要解決,能解決就行了。
“那行,我就不謝了。看你也挺累的,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
顧靈色立刻起身,“好。那你慢點,我就不送了。”
“送啥啊,你一個孕婦的。快去休息吧!”
聞言,顧靈色也沒矯情,腦袋一點,道了晚安,多一步都沒有去送葉林,徑自便上了二樓去洗澡睡覺。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每次懷孕,她都感覺累的不行。什么都不干,就躺在床上,她都腰酸背痛!
簡直了,怎么一懷孕就如此嬌氣起來了?
顧靈色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暗腹誹道——
這孩子,以后肯定是個小懶蛋兒!
當(dāng)初她懷著兩個孩子,都沒現(xiàn)在感覺辛苦跟疲倦呢!
兩個孩子……
顧靈色的心,忽然就那么刺痛了一下。但已不復(fù)當(dāng)初那般撕心裂肺的痛,很淡的,卻永遠(yuǎn)都不會消逝的痛。她知道,終她一生,她都要背負(fù)這種刺痛活下去,葉承樞也是一樣。但她卻已經(jīng)能夠平靜的接受與面對。
失去的越多,她就會越珍惜現(xiàn)在擁有的。
然后,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失去的不會再回來。
不管是她,還是葉承樞,都不會把這個孩子,當(dāng)成是當(dāng)年他們失去的兒子的補償,或者是什么替代品。
是的,她跟葉承樞失去了一個兒子。現(xiàn)在他們也重新?lián)碛辛艘粋孩子。
但這個孩子,絕對不是他哥哥的替代品。
這一點,她清楚的知道。
這一刻顧靈色忽然很想念葉承樞。她想聽聽他的聲音,她這么想了,也這么做了。
當(dāng)她將電話撥出去的那一刻,那邊便迅速的接聽。
顧靈色笑了,靠在浴缸里,“這么晚還不睡,抱著手機做什么?”
“在想你。剛想給你打電話問問今天的家庭聚會怎么樣,你的電話就先來了。”
“這算是我們心有靈犀哦?”?“不知道。不過我在想你的時候,你也在想我。我就很滿足。”
“喂,葉特助你今天怎么搞的?好好的就開始說情話。難不成,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兒?”顧靈色笑著開玩笑,卻沒想到,葉承樞壓低了聲音,如此回答她。
“老婆,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跟我建立了一個家庭,還給了我一個那么可愛聰明的女兒。”
嗯?
顧靈色皺了皺眉頭,敏銳的覺察到今兒葉承樞的語氣好像不太對勁,她換了個姿勢,拔下耳機將手機緊緊地貼在臉頰上,“葉承樞,你……喝酒了?”
要不然,他怎么會好端端的忽然說起這些事情了?
“一點點。”
一點點嘛?
以他的酒量,一點點的酒精,可不會讓他說話大舌頭。
“一個人喝悶酒啊?”
“沒,跟權(quán)子墨。”
顧靈色松了口氣,葉承樞胃一直都不好,如果不是必須要喝酒的場合,他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若是葉承樞一個人喝悶酒,她真的會崩潰。既然是權(quán)子墨來找他喝酒,那她真是放心不少。
“嗯。”她應(yīng)了一聲,“權(quán)子墨又是為了什么去找你喝酒的啊?”
“他沒說,我便沒有問。”
“好吧,那你們喝了多少?呃……算了,權(quán)子墨人呢?“”
“在我病床上睡著了。”
“那你呢?”
“我在隔壁空著的病房。”
“……葉承樞,你這么寵權(quán)子墨不好的吧?”
那邊傳來低低的笑聲,“他心情不好。偶爾寵他一次也無妨了。”
“唉……”顧靈色輕嘆一口氣。
心情不好啊。眼下能讓權(quán)老爺心情不好到去找一個病人喝酒,想來想去,她也只想想到那件事兒了啊——?“姜寶貝還沒有解決啊?”
“誰知道他怎么搞的。權(quán)子墨沒管好他下半身的破事兒,我懶得去問。”
“你懶得去問,可我跟波吉卻很關(guān)心啊。你可不能置身事外,抽空了得幫波吉打探打探呢。波吉可不想忽然就多出一個跟他年紀(jì)差不了太多的小媽呢。”
“呵……”那人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用他那很性感的嗓音低笑。
顧靈色便更加確定,她家老公是喝醉了。
因為葉承樞只要一喝多,就特別喜歡傻笑。
“好了,那我也不跟你多聊了,你快點去睡覺。我明天一早也還要回南宮殿去找波吉說些晚宴的事情。”
葉承樞立刻問道,“上臺說兩句話的事兒?”
“嗯。”顧靈色連忙說道:“不用你操心,我跟波吉可以搞定的。”
“大舅那邊,我會適當(dāng)?shù)膸湍阒苄幌隆D氵@邊,盡管放手去做。只要你認(rèn)為是對的,就不用顧及別人。尤其是大舅,他是個明事理的人。只要是為了秦氏集團(tuán)的發(fā)展好,他不會特別偏袒誰。”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掛了,你早點睡。”
“晚安。”?“晚安。”
畢竟是老夫老妻,沒有那么多膩膩歪歪的舍不得。很爽快的掛斷了電話之后,顧靈色將修長的脖子深深的仰后,望著天花板,有點愣神。
不會特別的偏袒誰,那也就是說明,秦武還是會偏袒一起跟他打江山的老人們了!她做事情,還得有所顧忌呢!
好在葉承樞會幫她跟大舅周旋,唐棣跟波吉這兩員大將也會在旁邊幫助她。
這么一想,顧靈色的擔(dān)憂情緒總算是緩和了不少。
唉——!
權(quán)子墨,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到底得多心煩,他才會去找葉承樞喝酒?
不行,明天有時間的話,她得去跟權(quán)子墨碰個頭問問情況。
不過是一個姜寶貝,怎么能搞得權(quán)子墨如此焦頭爛額?不應(yīng)該啊!
顧靈色皺了皺眉頭……難不成……姜寶貝不是一個權(quán)子墨普通的酒后亂性的女人?
一想到這兒,顧靈色就有些坐不住了。
沒時間再慢慢泡澡了,她得趕快上床睡覺,明天一早回南宮殿,除了要跟波吉談?wù)勍硌绲氖虑椋槺氵得把姜寶貝的事情跟波吉通通氣兒!
不管怎么說,她總覺得,姜寶貝跟權(quán)子墨以前其他一夜風(fēng)流的女人,不一樣!
匆匆的從浴缸爬出來,卸去了一身疲憊的顧靈色,腦袋一沾上枕頭邊呼呼大睡。可這一晚上,她睡的極不安穩(wěn),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的做。反反復(fù)復(fù),卻都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人和事。
其中,肖奈的身影,總是會在她眼前縈繞。
凌晨五點多還不到六點,顧靈色就醒來了。
看了看床頭柜上的鐘表,她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fā)。
她這才睡了不到六個小時啊!
真是要死。
從床上爬起來,顧靈色站在鏡子前刷牙,她睡眼朦朧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刷牙的動作停滯——她想起來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肖奈的忌日。
既然今天是肖奈的忌日,那么,距離姚筱晗的忌日,也就不遠(yuǎn)了。
難怪昨天晚上葉特助也沒了分寸,喝多了酒。
原來,快到那兩個人的忌日了啊……
畢竟愛過一場,不管當(dāng)年姚筱晗做了多少讓人對她恨之入骨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再多的怨、仇、恨,現(xiàn)在也只剩下了懷念。
她對肖奈是如此,想來葉承樞對姚筱晗也是如此。
人生中第一個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
她一點都不會因為葉承樞懷念姚筱晗而有任何的不滿或者吃醋。且不說她每年都還會去祭拜肖奈,姚筱晗……對葉承樞來說,到底還是不同的。
想來昨天權(quán)子墨會去找葉承樞喝酒,恐怕也跟姚筱晗有些些許許的關(guān)系吧?
別看他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朋友跟往來伙伴,但他們的朋友圈,也是小的可憐。
顧靈色眨了眨眼睛,加快了手中洗漱的速度。
今天,快點把要解決的事情都解決掉,把明天一整天空出來,跟葉承樞一起去祭拜一下肖奈與姚筱晗吧!
打定了主意,顧靈色迅速的洗漱完畢。時間還早,她沒有叫醒女兒。只是給葉家的主宅打了電話,讓黑嬸過來幫她守著女兒。等女兒醒來了,再讓黑嬸派人送她女兒回南宮殿。
“沒關(guān)系,既然老爺子想讓柚子多陪陪他,那就不送柚子回南宮殿了。反正這些天我們也比較忙,就讓柚子多在葉家住幾天。這些都沒關(guān)系的。”
“好的,少夫人。那你開車小心,我就掛電話了。”?“嗯。”
隨后,顧靈色又給波吉打了電話——
“唔干媽……”波吉的聲音一聽就是還沒睡醒的樣子,“你出發(fā)了?”
“已經(jīng)幫你把榮記的豆腐腦買好了。還沒起床啊?”
“這就起了。你走到哪兒了?”?報了個地址,顧靈色笑著道:“還有二十多分鐘我就能到家了。你快點起床洗漱了。”
“干媽,這才七點,你要不要這么早!”
“別撒嬌。你爸感情的動態(tài),不想知道了?”
“什么!?”波吉一下子清醒了,“干媽,你有新消息了?”
“差不多吧。昨天你爸去找你葉叔喝酒了。我估計跟姜寶貝有點關(guān)系的。具體的我還沒問,不過你葉叔等會是要回南宮殿的。我們可以直接去問他。”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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