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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漠歌 正文 第八章 寄情相縱灑千金

作者/李筆余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如果拋開后來的一切因素,給我選擇的機會,讓我從粘罕、金兀術(shù)、訛里朵、以及我接下來所遇見的斡離不等金國宗親里,重新挑選我的夫君,我還是會選擇訛里朵。

    可能從我的口吻里,講述出來的故事,不像桑家瓦子里流傳的話本一樣,讓人覺得新奇,但是看客們都應(yīng)明白,這話本子之外的故事,本就如水一樣平淡,訛里朵給我?guī)淼奶嵏杏X,是誰人也給不了的。

    相比虐殺被俘公主皇妃的粘罕,屠坑契丹士兵降將的斡離不,他的言談舉止、所作所為,完全與金人的殘暴兇狠占不到邊,有的時侯,我竟甚至懷疑,他只是我在這異地孤境里,所幻想出來的人物,不知是否因為對宋煙內(nèi)疚的緣故,訛里朵對我,有一種沒緣由的情感,稱不上是愛,但卻十分的偏執(zhí),在旁人面前,他是堂堂的潞王,雖落魄,卻不失威儀,可與我相處時,又換了另一副模樣,事事都在乎我的想法,極其放低自己的姿態(tài)。

    大抵因為這十一載差距的存在,訛里朵對我,如兄長一般貼心,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也使我覺得,自己除了父皇以外,還會被人視若珍寶。

    我的眼睛的確不太好,幼年時,曾被人下毒至失明,但我一直認為,這件事情我隱藏的很好,就算在臨安的皇宮里,也沒幾個人知道,可訛里朵竟然能夠察覺出來。

    他在乎我的顏面,要遠遠多于他自己,在到達會寧之后的一天,雍兒打傷了粘罕的兒子,我心急如焚,蓬頭露面地去找他,當(dāng)時他正在營里商談軍事,我貿(mào)然闖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霎時驚呆了眾人。

    雖然他最后被金兀術(shù)攔截,沒能前去救完顏雍,但他當(dāng)時的舉動,令我永生難忘,雙膝著地的那一刻,他立即上前,跪著扶我起身道:“夫人何故行此大禮,折煞小王了,有事但管吩咐便是。”

    他真的太愛惜我了,甚至覺得與,我行合巹之歡,都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傷害,從沒有主動提出。

    上京會寧是金國的都城,也是訛里朵的家,就像臨安對于我一樣,那時,完顏亶還沒有下令,仿造汴梁對會寧進行大規(guī)模的擴建,所以我到達會寧時,仍然住的是氈帳,塞北的枯枝孤零零地直入天際,陽光沒有溫度地照在厚厚的積雪上,一切朦朧卻又真實,在那里,訛里朵為我舉辦了一個特殊的儀式,從馬車停下起,我的周圍,便擁上了一群穿著女真服飾的女子,她們唱著歡快的歌謠,排成了一個隊形,簇擁著我向前走,直到訛里朵,在我的視野里出現(xiàn)。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得金國一眾大臣,都出現(xiàn)在了迎接我的隊伍里,這種禮遇,與我之前的經(jīng)歷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別,但我知道,這本就是我應(yīng)該得到的尊重,便坦然接受了,走上前,握住訛里朵向我伸出的手,任他溫情地注視著我,良久,他開口說了一句女真語。

    我不明所云,對他投向疑惑的目光,可他卻笑道:“這是一句承諾,夫人聽不懂沒有關(guān)系,只要本王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就好。”

    冷風(fēng)穿過冰涼的身子,但不刺骨,因為我有心,是熱的。

    “本王已經(jīng)蹉跎了這許多歲月,余生的日子,夫人可愿與本王一起走下去?”

    “榮幸之至。”

    可他似乎對我的回答,并不滿意,搖了搖頭,將我橫抱起來,并且笑得更加開心:“本王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又怎會舍得讓夫人累了雙腳。”

    周圍站著的將領(lǐng)大臣們,都懷揣著什么樣的心思,我不屑理會,那一刻,我躺在訛里朵的懷里,只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祥和起來,他邁著的安穩(wěn)步伐,喚醒了那場,在我記憶里沉睡多年的荷花醉,那個情景里,沒有戰(zhàn)火紛飛,沒有硝煙彌漫滿,沒有兵臨城下,沒有尸山血海,我躺在康王府荷花池里的一艘小船上,嘴里叼著片葉子,藏身于荷花叢里,眼睛透過倒置的花瓣,望著天空白云,享受著船身,隨水波有節(jié)奏的一起一伏,熏風(fēng)拂面,不知是蝴蝶入夢還是夢入蝴蝶。

    典禮一直持續(xù)到天黑還沒有結(jié)束,場地周圍,已經(jīng)升起了幾堆篝火,往回走的道路被人清理的很整潔,由于訛里朵還需應(yīng)酬,我便先行回賬,我繞過正門,準(zhǔn)備從里帳進入,但令我驚訝的是,帳簾掀開的那一刻,一些平整鋪在地上的氈毯,映入了我的眼簾,它們的顏色深淺不一,在搖曳的燭光里,泛著溫暖的光。

    我疑惑地看著身旁的金國侍女,不忍落腳,但她們卻笑著伸手,將我推了進去,我小心地踩著腳下的皮毛,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屬于我的物品都被有致地擺好,角落里放置的箜篌,泛著幽幽的光,使我的腦袋有些眩暈。

    我百般無聊,在賬內(nèi)隨意走動,卻無意間在桌前,看到了一個簡漆的盒子,好奇心驅(qū)使我打開了它,發(fā)現(xiàn)里面放著的,都是些女子的首飾,但樣式十分平常,并不多么名貴值錢,在首飾的下面,還壓著一條手帕,上面繡的不知是什么東西,歪歪扭扭,毫無章法。

    看樣子,這個手帕的主人在繡這條手帕?xí)r,才剛學(xué)刺繡不久吧,再想想自己初學(xué)女紅時的繡品,還不見得比她好,便覺得好笑。

    身后的帳門突然打開,竄進了一股冷風(fēng),我惶然轉(zhuǎn)身,手里拿著的盒子,掉在了鋪滿氈毯的地上,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我尷尬地面對著訛里朵,不敢看著他的眼睛,但他卻沒有在意我的舉動,彎下腰,從地上拾起散落的飾品,重新裝進盒子里,笑道:“這些東西,都是宋煙留下的,夫人若是喜歡就拿走吧,我一個男人,留著這些也沒有什么用。”

    我沒有伸手去接,對他道:“既是有念想的東西,王爺自當(dāng)好好地珍藏。”

    “也好,本就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我想給公主的,都是最好的。”

    說罷,他從懷里拿出了一根精美的金簪,我懷疑他誤會了我的意思,后退一步,想要向他解釋,但他卻在我開口之前道:“本王明白,公主其實并不在乎這些,尤其是這‘饑不可食,寒不可衣’的金銀物什,但是這根簪子,是我父親阿骨打,迎娶我母親時送給她的,金,女真之國號,在我們女真人的心里,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他將金簪插進了我的發(fā)髻里,就在這時,一個侍女從門外走進,她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然后退下。

    那是一件雪白的裘袍,純潔到令我不敢相信,這世間,竟會有擁有此等皮毛的野獸,袍領(lǐng)之上,還盤著一條狐貍形狀的裝飾,它眼睛上鑲嵌的紅寶石,仿佛還在滴著鮮血,我驚嘆地看著那雙憤怒和哀怨的眸子,輕輕撫摸,手心于不知不覺中沁上了汗水。

    訛里朵抖開裘袍,將它披在我身上:“有些大,不過也好,你身子冷。”

    他走到我的身后,將我壓在袍子里面的頭發(fā),輕輕地拿了出來,細心地整理著。

    “本王看你彈奏箜篌的時候,總喜歡席地跪坐,這樣可對身子不好,如今,本王將這座帳篷里鋪滿了氈毯,你想在哪里彈,就在哪里彈。”

    “王爺如此恩情,寒漪感激不盡。”

    他笑了笑:“談什么感不感激的,都是本王應(yīng)該做的。”

    然后,他將臉輕輕靠在我的耳邊道:“寒漪,我說過的,定會給你這世間最熾熱的溫暖,這北國的風(fēng)雪是烈了點,但還有我在。”

    我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但他似有心事,眼里明光閃爍,猶豫了半天,才再次開口。

    “寒漪……本王一直想要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不姓完顏……不是女真人……你是否會接納我?”

    “王爺何出此言,臣妾已是王爺?shù)摹?br />
    他搖了搖頭,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沒有讓我說完:“我說的是這里,寒漪,你這里可曾有本王的位置?”

    我立時噎在當(dāng)場,不知該如何作答,因為我不確定,他這句話,到底是對趙寒漪,還是對宋煙說的,只得低頭保持緊張而又尷尬的沉默。

    他看著我,繼而一笑:“不該這么問的,已經(jīng)得到了你的人,又怎能再奢求你的心,是本王失禮了。”

    我心亂成團,看著他臉上露出的笑容,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良久,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對他說:“訛里朵……”

    “嗯?”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我叫他的名字,臉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這幾天,我認真地思考了好多事情,想我來到女真這么久,但真正從心里對我好的人,就只有你了。”

    “可是受到什么欺負了了,本王給你做主。”

    他的態(tài)度立刻轉(zhuǎn)變,以為我受到了什么委屈,想要向他傾訴,我搖頭,將腦袋靠在了他衣領(lǐng)前的裘絨上。

    “我寒漪生性頑劣,不可救藥,處在皇室枉長至今,有時說話做事難免任性,你年長我許多,一定要多包涵,我不知道我能在金國,以什么樣的方式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里活多久,但是訛里朵,你若對我有意的話,從今往后,我們就做一對恩愛夫妻,好不好?”

    可他卻遲遲沒有回應(yīng),只是任我靠著,一動不動,待我從自己的情緒里走出來時,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一直都在看著我,一滴淚,竟然順著他的脖頸,流進了他的衣領(lǐng)里。

    “王爺,你……”

    他使勁地眨了眨眼:“沒什么,我開心,我只是太開心了,寒漪,你說的這些話,可是認真的?”

    “可要我將它寫下來,立個契約,然后蓋個章?”我笑道。

    他嚴肅而又正經(jīng)地對我說:“不用了,你說的這些話,我已經(jīng)一字不落地印在了心里,寒漪,你可知,此刻我就是死了,也會笑醒的。”

    “誰讓你死了……”我小聲嘟囔道,但是他卻以為我是在和他說話,便低頭湊道:“你說什么?”

    氣氛就在那一刻凝結(jié)了,他呼出的熱氣,喚醒了我臉頰的緋紅,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沒有節(jié)奏地響著。

    然后,我閉上眼睛,輕輕地將嘴唇覆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胭脂,睜開眼,裘袍順著我的身子滑落。

    他驚訝于我這個舉動,愣愣地看著我,待到我低頭去解自己的衣結(jié)時,他才反應(yīng)過來,按住了我的手。

    “寒漪……能讓我來嗎?”他道。

    于是我放下了雙手,任他來解我衣前的系帶,但我系的結(jié)十分復(fù)雜,一時沒有解開,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卻仍然很耐心,直到褪下我的外衣,抱著我走向床榻。

    可是,當(dāng)身子被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我的腦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一股沒由來的恐慌向我襲來,使我的身子不住地顫抖,連話都說不出。

    訛里朵感受到了我的異樣,用他寬厚的手掌撫摸著我的頭,聲音溫和道:“寒漪,不必強求,本王其實不在乎這個的。”

    然后,他停下了動作,將我攬在懷里,我靠著他古銅色的胸脯,直到心跳逐漸恢復(fù)平靜,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再往下僭越。

    “我跟你說會話吧。”

    他打破了寂靜,緊緊地摟著我,仰頭望著頂篷,便開始自顧自語,從他的父親阿骨打,說到他的表兄粘罕,從他的母親灘渠大妃,說到金兀術(shù)的妹妹珠蘭,讓我很佩服的是,他似乎對世事看得很開,對自己所遭受的悲傷經(jīng)歷,也能釋懷,或許這是因為,他有著年長于我的成熟,我靜靜地聽著他的話,最后突然插了句:“我若早知,珠蘭公主對我種種所為,只因愛慕你卻被你拒絕,還不如認了這個妹妹,也少受了這許多罪。”

    聞言,他卻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我道:“是否因為,你是大宋公主的緣故,為何本王覺得你,似乎永遠也不會吃醋。”

    “吃醋?跟珠蘭嗎?還是那個已經(jīng)去世多年的宋煙?”

    我支著身子,故作妖嬈之姿,手指在他胸前的刺青上挑逗:“本宮可不是小肚雞腸的女人,雖然身為和親公主,嫁給了你潞王,可屬于自己的日子,還是要過好,哪個男人能沒經(jīng)歷過幾個女人,所以什么金煙宋煙的,本宮并不在乎,如今你我算是情投意合,兩廂情愿,他日你若嫌寒漪年老色衰,卻也無妨,你只消得與本宮說明白,我們一別兩寬,也是各生歡喜。”

    聽我此言,他突然翻身覆在了我的身上,我下意識驚笑一聲,紅燭帳暖度春宵,纏綿入骨,我逐漸沉醉在訛里朵的溫存里,耳畔響起他的聲音,字字清楚而又堅定:“本王敢跟你打賭,永遠也不會有那么一天,要是輸了,我把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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