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罡城到玄藏學院,一路上都是楊琪、鹿源幫忙在沿途的靈塔‘開光’,否則即便丁乙在學校的靈塔激活玉符,還是無法和天罡城聯系的。這個所謂的科研院修真科技,需要隔著幾百公里一路接力式的‘開光’,其實算不得有多先進。
帝國有沒有更高級的通訊方式呢?當然還是有的,只不過這種所謂的更高級,其實還是最原始的手段。那就是通過特殊的修真者來實現,這種人被稱為‘通冥者’。
這種修士屁用沒有,和凡人沒差,唯一的作用就是作為信使,實現超遠距離的通訊。
有研究者說,這些‘通冥者’應該是最長壽的人,而事實上這些人,大都早夭,他們的壽命一般還不及凡人。他們是這個世間最悲催的修真者。他們燃燒生命,透支生命,他們的一生都是被拘禁著的,沒有自由,活得不如一介凡人。擁有這種資質的修真者,一旦被發現,就注定成為一個悲劇。錦衣玉食,卻只是一只籠中的小鳥,無法改變他們悲催的命運
宗孝身邊就有一個這樣的人。
西南十萬大山,很多山嶺有著現代文明,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千里傳音’、‘萬里符’會在這里失靈,信鴿、鷹鷂會亂飛一氣找不著方向。而這里又是毒瘴遍地,妖獸橫行的蠻荒之地。實現與外界的聯系就更難了。
宗孝作為帝國負責戡亂的總指揮,他的壓力非常的大。帝國傾全國之力,征召了數十萬的修士,圍剿莽古教、真理會、巫教這些帝國渣滓。畢其功于一役,想要將莽古教、真理會這些帝國的敵人,徹底從這個世上抹去。這其中的難度是非比尋常的。
西南的十萬大山,廣袤的土地,復雜惡劣的生態環境,這些情況都還可以克服?墒菍映霾桓F的突襲,暗殺,埋伏則是像擺脫不了的影子。
自從踏上西南的這片土地,這些騷擾就從來沒有間斷過。投毒、散播瘟疫、釋放蠱蟲……種種惡劣下作的手段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更為可怕的是藏躲在人群中的恐怖分子,你無從區分他到底是平民,還是危險分子。在前一刻,他可能還是人畜無害的原住民,下一刻他就能化身恐怖魔王,瘋狂的發動突然襲擊。
男女老少每一個,都可能是莽古教和真理會的人。而事實上,據內線的消息,這些極端教派他們至少派了不下一萬的這種危險分子,混跡在人群中。他們有的是修真者,有的是制造出來的變異者,還有一些就是最平凡不過的原住民。也許是狂熱的宗教信徒,也許是威逼利誘的可憐人,說不清楚,講不明白;燠E在人群中,如果不異動,誰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呢?
宗孝制定了數個計劃。
以夷制夷的分化策略,利用原先居住在西南,心向帝國的世家大族作為戡亂平叛的先鋒,利用他們本地人的優勢,熟悉當地的山川地理環境,對莽古教和真理會、巫教這些邪惡教派實施第一重打擊。
對原住民采取連環包夾的連坐方式,相互監督,最大限度的保障各個地方的安全穩定。
采取層層推進的方式,在漫長的省郡沿線,設置層層阻礙,斷絕交通。拉網式的齊頭并進,壓縮這些叛亂分子的活動空間。
采取成立特戰部隊,將一個個特戰小分隊,投放到敵占區,開展特戰行動,對莽古教、真理會、巫教這些叛亂分子可能出現的地點實施精準打擊。
對那些不同的教派,采取不同的對待方式,分化這些叛軍。投放了無數的傳單,進行心理戰。
投放、安置了數以萬計的靈符攝像法陣,調動帝國最精銳的科研院‘雷神小組’,采用帝國最新的修真科技,對這些叛軍實行史無前例的科技戰。
……
能想到的法子都想到了,能用的手段也都用到了。不過效果并不是很好。西南十三個省,已經確保收復的四個省,還是不能完全確保里面沒有那些叛亂分子的存在,帝國的戡亂平叛行動,每天都還是有激烈的戰事發
生,傷亡情況也一直居高不下。
對手打運動戰、消耗戰、游擊戰非常有心得。神出鬼沒的騷擾、破壞、暗殺事件防不勝防。事實上開戰以來,并沒有對那些叛亂分子取得大的勝利,殺死,捕獲的也都只是一些小魚小蝦。
戡亂變成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宗孝想了無數的辦法,目前還是進展不大。
小紋走了過來,她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她有著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她本應該是父母捧在手心的瑰寶,不過她卻是一個‘通冥人’,她的命運就像這個孩子蒼白的嘴唇一樣。她注定就是一個要被帝國消耗掉的‘祭品’。
她扯了扯宗孝的衣服,宗孝回身看了看這個讓人心生憐惜的女孩子。
“小紋,你功課做完了嗎?不要亂跑,回你屋里去……”宗孝輕聲說道。
小紋睜著大眼睛看著宗孝說道:“宗孝,平叛以來,戡亂大軍組織散亂、松懈,遲鈍,大軍進剿作戰不力。數十萬修士進駐西南以來,耗費國家公帑、資源無數,卻一直未聞一次像樣的戰績。相反大軍時有傷亡情勢發生,這是帝國建國以來聞所未聞的異事!你督導不力,全無章法,以至西南戰事糜爛至今。議會責成你,盡快打破僵局,剿滅殘匪,兩個月內必須要要新的起色,年內必須要有重大斬獲,否則你將以貽誤戰機,怠惰之罪予以懲戒,望你好自為之。”
宗孝大驚,原來這是議會議長,發來的申誡。
一直以來,軍部為首的幾大部門和議會就不怎么融洽。議會主管預算,審批、報備以及監督、審查的權利,一直對幾大部會多有不滿。沒想到這一次,議會竟然繞過軍部,直接向他發號施令,這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事。
這戰事最忌諱事出多頭!議長在背后指指點點,這算什么?
如果議會覺得自己不勝任,大可以撤換自己,安排議會信得過的人來領軍就是了。
空談誤國,這些在議院,整天耍嘴皮子,爭吵不休的家伙,只會紙上談兵,又有幾個是真正做實事的人?又有幾個是有實務經驗?不要以為玩了幾局‘魂斗羅’,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個軍事家!現實面可不比一場游戲,要考慮的東西太多,這是戡亂,不同于一般的作戰。這些家伙除了扯后腿,說大話,還能干什么?
宗孝臉上青氣上涌,不過又很快他又將這股怨氣壓下了。
“議長,西南剿匪,形勢詭譎,莽古教、真理會這些奸邪之輩,本來就是西南的土著,這邊地理環境復雜,平民、鄉民為數眾多,多受其蒙蔽蠱惑,邪教遺毒不是短時間就能清除的,邪匪多藏身山林,利用地利之便,對我軍開撥,作戰多有不利,這邊的鄉黨和邪匪也多有聯系,甄別核查工作繁重,不能一蹴而就……”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這是國家大事,不是菜市場討價還價,你只有兩個月時間,記住,兩個月時間,議會必須要看到成果。”小紋厲聲說道。
“議長……”宗孝還待解釋。小紋已經軟綿綿的倒了下來。
“華生,華生,小紋昏倒了,快點過來!弊谛⑾蛭萃夂霸。他的醫護專家華生,連忙從屋外沖了進來,接過小女孩開始救治。
宗孝嘆了一口氣,走出他的房間。這是升龍寨的一戶大戶人家的住宅,是戡亂平叛的前沿指揮部。望著峰巒疊嶂,天地氤氳一籠統,宗孝倍感疲憊。
丁乙也很疲憊,身體上的困乏,還有精神上的疲倦,讓他異常的困頓。只想吃過飯后早點躺下。
帶蔣玉菡去了玉山的食堂,丁乙作為青蓮爭霸賽的參賽隊手,他當然不會再回到藏谷洞,去吃‘小草’。玉山這邊有炒菜,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裝那份清高。
現在才下午三四點,方鶯她們都還沒有過來。食堂這邊,只有兩個還在賺學分的師兄在這邊。丁乙是他們都認識的,蔣玉菡則是第一次見到。
因為蔣玉菡毒靈資質的原因,其實她每天都是由鳳儀宮的師姐,
帶飯回去吃的。
看丁乙帶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小女孩過來,兩人都有些奇怪。丁乙這個小家伙,就是玄藏學院的一個傳奇,這小家伙身上,總是發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先是得到前玄藏學院退休的那些老前輩們的青睞,為他成立了玄機社。后來又到外面晃了一圈回來,成為了靈級中階傀儡師。最神奇的他現在還成為了青蓮爭霸賽玄藏學院的主將,連‘木龍’龍炎都被他打敗了。這次拐一個小女孩過來,本來也不足為奇。
“小丁乙,聽說你上午是被抬過來的是不是?”大胖子師兄笑嘻嘻的戲謔問道。
“聽說,中午吃飯都是鳳儀宮的小師妹喂的,丁師弟,你真是好福氣啊!”瘦子師兄接力道。
丁乙能說什么呢,他只能羞澀的低下頭。
“這位師妹,很眼拙?干嘛出行還蒙著面呢?”瘦子師兄隨意問道。
“這是鳳儀宮的蔣玉菡師妹,我帶她過來吃點東西……”
丁乙話還沒說完,胖子師兄和瘦子師兄臉上勃然色變,連忙后退幾步,大聲叫道:“趕快出去,趕快出去,丁師弟你可以留下,這個丑八怪趕緊快出去。”
丁乙一愣,這好好的,怎么這兩個師兄會說出這么過激的話呢。
蔣玉菡心知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過她心里還是異常難過,眼眶泛淚,轉身就要離開。
丁乙這時也反應過來,他也不好因為這件事責怪兩位師兄,畢竟他們這是指責所在,他輕聲對蔣玉菡道:“師妹暫時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來!
待蔣玉菡離開食堂,瘦子師兄不免責怪丁乙道:“丁師弟,這丫頭可是毒靈資質,你不要命了,別人躲她都來不及,你還和她在一起,你不要看她身形姣好,說話如銀鈴一般,這丫頭其實就是一個丑八怪……”
胖子師兄道:“毒靈資質的修真者,渾身自帶毒素,更是不自覺的將外界的毒素吸附過來,同時也異化周圍的環境。呆在她的身邊,難免會受到她的影響,受到一定程度的毒害。時間久了甚至小命都不保。這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們在食堂工作,這食品安全的事可非同兒戲,這里要是鬧出什么事故出來,我們兩個可擔當不起!
丁乙皺起了眉頭道:“蔣師妹,是我玄機社的人,為人最是善良不過,因為自身資質的原因,有些敗相,這又不怪她,誰也沒有選擇自己資質的能力,她本來是一個漂亮端莊的女孩,臉上這樣,已經是難過萬分,師兄們說這樣的話,對蔣師妹是一種傷害……”
丁乙也知道這兩位師兄并沒有歹意,又說道:“師兄對師弟的呵護之心,師弟銘感五內,不過對蔣師妹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請給我三個大肉包,還有給我幾條香酥魚干。”
胖子師兄道:“師弟也是一個良善的人,多余的話咱也不多說了,你稍待一會兒!
說罷和瘦子師兄一同進入廚房,不大一會兒用一張油紙包了三個大肉包子,又拿一片紫蘇葉子包著幾條魚干遞給丁乙。
丁乙道謝后,這才離開食堂。
蔣玉菡孤零零的站在路口上,看來又是哭過一場了。丁乙走過去遞出油紙包。
“師妹不要難過了,你現在應該趕緊提高自己的修真水平,早日成為靈級修真者,這樣就能夠收放自如,師兄們就不會再胡說了。趕緊的趁熱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師兄,要是我一輩子都成不了靈級修真者怎么辦?”蔣玉菡沒有動,幽幽的說道。事實上也的確有不少修真者終其一生也只在羽級的階位停留,升不了級。
丁乙楞了一下道:“要是真這樣的話,那你就只能跟著我混了。怎么著也要把你培養成為一個靈級傀儡師。”
蔣玉菡破涕而笑道:“師兄說話算數,你可不能反悔!币话呀舆^油紙包。
丁乙本身也具有毒靈資質,并不害怕蔣玉菡,從蔣玉菡手里拿過一個肉包大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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