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朝的郡主禮服卻是比縣主的顏色鮮亮多了。縣主那絳紅色有點暗,而郡主禮服卻是亮眼的橘紅色。
云初皮膚白,穿上這橘紅色滾著金邊的禮服顯得更加的明媚活潑又不失華貴大方。
“都好看,都漂亮,都是本王的好閨女!”秦王得意的一手牽著云初,一手又將云文錦拉住,“走啦走啦,若是去晚了就不美了。”
晚上的壽宴是設(shè)在太掖池邊的。
才入冬不久,太掖池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薄冰,冰上落了雪,遠遠的看去,清亮的一片。宮里的太監(jiān)們在冰面上放了一盞盞蓮花造型的水燈,瑩瑩的一片將整面太掖池都點綴了起來,宮女們川流不息的走在水面的九曲橋上,宛若行走在一片群星璀璨之中。
雪還在下,不過比下午的時候已經(jīng)小了很多。
數(shù)十個巨大的火龍柱子樹立在太掖池的悠然閣外,熊熊燃燒的火焰將這里烘的暖融融的一片,外面又圍起了厚氈子緯帳用來遮擋夜晚的寒風,上面也搭建了棚子,用來遮擋雪花,這讓整個室外也變得不那么寒冷刺骨,反而會帶著一種暖暖的氣息。
悠然閣的大門全數(shù)打開,里外都擺滿矮桌,桌子上已經(jīng)擺了一些精美的糕點還有金色的桔子和青紅的冬棗。
此番宮宴因為有外臣攜家眷入宮,所以是按照男女分開坐的。女眷們都被安排在悠然閣里面,男人們則在外面席地而坐,因為地上已經(jīng)鋪了厚實的地氈,又墊了羊毛毯子,所以也不會感覺到冷。
陛下還沒來,各家也就自然的分開男女分別在悠然閣內(nèi)外說這話。
大人說話小孩子肯定是覺得無聊。
云文錦第一次入宮,對什么都覺得新鮮,不時的看看這個,摸摸那個。
“長姐,這個是什么?好漂亮。”她拉著云初的手時不時的指著閣內(nèi)一個個物件問道。
礙于很多外人在,自己這個笨蛋妹妹又實在太無知,云初只能耐著性子一一解釋。
“哪里來的土包子?”一個略帶不屑的聲音傳來,云初和云文錦轉(zhuǎn)眸,就見一名穿著郡主禮服的少女輕盈走來,環(huán)佩叮咚。
云文錦本是想反唇相譏的,但是一看她身上的服飾,頓時就有點慫了,母妃在來之間就教育過她們,進宮來赴宴千萬不可和人起爭執(zhí),遇到事情先忍一忍。
這少女雖然與自己的長姐穿著的是一樣的祖制的禮服,但是她身上那身衣裙無論是從紋飾還是從點綴上面來說都要比自己的長姐那套好太多了。
文錦垂下了頭,有點悶悶不樂的緊緊的握住自己長姐的手,將自己的臉微微的藏在長姐如流云一樣垂下的寬大袖子后面。
“我當是誰呢,原來就是那家拿小兔子當賀禮的長安縣主啊。”那少女見云文錦怕她,有點得意的抬袖掩嘴笑道。
隨后她將目光落在云初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與她穿著一樣制式的禮服,不過一看就是匆忙趕制出來的,一點刺繡紋飾都沒有,半點的點綴也沒有,只能算是一件半成品。
就是她中午的時候不將鐘霖放在眼中的?也沒見有什么特別之處啊,瘦巴巴的,臉還有點圓圓的。居然敢下她男神的面子!
午宴的時候,她坐的離親王府一家近,看得分明,她不光不甩鐘霖,還當眾給了鐘霖一個大大的難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作為鐘霖粉絲會的副會長,她覺得自己必須,一定,絕對有必要站出來給秦王府家兩個姑娘點顏色看看,這里可是京城,不是房山郡那破地方,輪三輪四也輪不到她們到這里來囂張。
云水心!宜安郡主!大伯父太子的小女兒!
大爺?shù)模?br />
云初默默的在心底暗罵了一句。
上一世自己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想不到重新投胎,她都已經(jīng)對鐘霖退避三舍了,還是惹到了她了。那眼中挑釁的眼神,哪里是針對自己那個傻乎乎的妹子的,分明是看向自己的。
你得意個蛋啊!
云初也不理她,直接低頭對云文錦說道,“走,長姐帶你去花園里看看去,那里更漂亮,今天可是有花燈的呢。”說完拽著云文錦就朝外走,在經(jīng)過云水心的時候云初故意一皺眉,“大冬天的,哪里來的蒼蠅,嗡嗡翁的惹人厭。”
云初的聲音小,但是卻是一字不落的傳入云水心和云文錦的耳朵里。
見長姐替自己出頭,云文錦也壯起了膽子朝云水心一扒拉眼,做了一個鬼臉,隨后邁開步子跟上長姐的步伐。
云水心呆在了當場。
土包子的姐姐居然敢當面罵她蒼蠅!她可是太子之女。
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那一對姐妹已經(jīng)攜手走出了悠然閣,朝花園的方向進發(fā)了。
昌平你等著!
她喚來了自己身邊的侍女,耳語了幾句,侍女點頭,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尾隨著云初姐妹走了出去。
花園里面果然是有花燈的。
將整個花園映的五彩繽紛的,雖然已經(jīng)到了冬季,萬物凋零,但是花園之中的紅梅卻是開的異常扎眼,芬芳撲鼻。
到處有各色的宮燈點綴,再加上白色的積雪映襯,這花園里倒也有一番冬季的美感。
云初帶著云文錦來的時候,花園里面也有不少貴女在這里游園賞燈,反正陛下還沒來,若是他要來,自會先有人前來通傳的。
云文錦畢竟年紀還小,一看到這里這么漂亮馬上就丟開了適才低落的情緒,又笑又跳的跑來跑去玩了起來。
云初就抄手站在一邊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妹妹那笑的有點發(fā)紅的小臉蛋。
云文錦玩的興起,抓起了一坨子雪朝云初扔了過去,正好打在了云初的裙擺上。
“反了你了。是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云初一掐腰,俯身也拿了一捧雪起來,作勢要朝云文錦身上扔,惹的云文錦轉(zhuǎn)身就跑。
她轉(zhuǎn)身跑了兩步就撞在了從一處假山后拐出來的一個人身上。
“哎呦!”
云文錦見闖禍了,剛要道歉,抬眸一看見被她撞的那個侍女模樣打扮的人身后跟著剛才罵她土包子的那位郡主,她當時就不樂意了,她朝這兩個人做了一個鬼臉,轉(zhuǎn)身就朝云初這邊跑。
她還沒跑出兩步,云水心就裙裾一動,一腳踏住了云文錦的裙擺,云文錦頓時站立不穩(wěn),小身子朝前趴去。
“文錦!”云初一見忙三步并成兩步的跑了過來,扶起了摔倒在雪地上的妹妹。
云文錦傻呆呆的被云初扶起來,用手摸了一下自己有點冷颼颼的嘴唇,好痛!
手上一片溫熱,她一看就嚇的大哭了起來。“長姐,出血了!”她一邊哭一邊抱住了云初的腿。“痛。”
真的出血了,雖然地上有雪,但是小孩子的嘴唇柔嫩,磕下去的時候被自己牙齒給碰了,可不是就破了。
云初飛快的給云文錦檢查了一下,還好只是破了一點,并無大礙,只要好好的養(yǎng)連疤都不會留下,懸著心放了下來。她抽出絲帕給文錦讓她按住,隨后站起來揮手就給了云水心一巴掌,那一巴掌清脆響亮,瞬間將云水心給打愣了。
她剛才看的分明,若不是云水心那神來的一腳,云文錦又怎么會自己摔倒。
“你你你!你敢打我!”云秋水捂住自己的臉頰,又驚又氣的看著云初。
“打你怎么了!”云初的眼睛一瞪。
好笑了,她連殺神都敢打,打一個云水心又算得了什么。
“你個土包子!鄉(xiāng)下來的狗東西!小婦養(yǎng)的玩意兒!”云水心口不擇言的罵道,其實她罵人的技巧也是有限,畢竟是養(yǎng)在太子東宮的,接觸不到市井,平日里只是聽太子妃身邊的嬤嬤是這么罵人的。她就有樣學樣。將她能想到的所有罵人伎倆全數(shù)用了出來。
“小婦養(yǎng)的?”云初略帶了幾分不屑的斜了云水心一眼,“我父王只我母妃一人,不好意思,我與妹妹都是正妃所出,倒是你,生母為太子良悌,算起來不算是太子妃吧,究竟誰是小婦養(yǎng)的?你罵我的狗東西?當今陛下是我皇爺爺,你將他置于何地?”隨后云初又很惡劣的一笑,提醒道,“你父親可是我大伯父。”
原來小婦養(yǎng)的是這個意思。。。。云水心頓時傻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還有她罵云初是狗東西可不是就將自己也一并罵進去了。
這時候花園里其他的貴女聽到這邊的爭執(zhí)和響動,已經(jīng)紛紛的朝這邊靠攏,聽了云初和云水心的對話,懂得小婦是什么意思的不由得掩唇輕笑了起來。
不過兩位郡主拌嘴,其他人可是不敢來趟渾水的,只是悄悄的站在一邊看熱鬧。
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云水心從沒這么丟臉過,又氣又羞之下,她氣朝上撞,用力就朝云初和云文錦撞了過去,云初要護著云文錦,先是將云文錦退了出去,不小心就被云水心給撞倒在了地上,不過云初也不甘示弱,在摔倒的瞬間一把揪住了云水心的頭發(fā),她倒下也要拉一個墊背的,這樣才不虧。
她可是連殺神的頭發(fā)都敢扯的人,眼前的云水心與殺神慕容千觴比起來算個蛋啊!
云水心就在一陣驚呼之中被云初揪著頭發(fā)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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