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信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尷尬一笑,“劉局,安警員還,還沒來……不過是出于公事!您昨天不是交代我,今早有人從其他市過來,我看過那人的資料,曾經和安祈祎是同校的同學,所以我一早便讓她接人去了。”
劉局長目光掃向莫良信,眼神讓人有些發(fā)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就算不是有安排,她安祈祎有幾次準時到過?哪次不是在踩點與遲到之間來回切換?”
“……”莫良信沒有再說話,他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陸澤可,略微尷尬的撓撓后腦勺。
劉局的確沒有冤枉安祈祎,事實就是如此。
人來人往的機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批人走出站口,安祈祎懶懶散散地靠在座位上,整整過去半小時,沒有一個人向她走來,莫良信雖說這個人認識她,讓她別著急,但毫無底氣的坐在這等也不像個事兒啊!
安祈祎面色如土,懊惱地靠向椅背,兩只修長的腿支著身子,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癱倒在椅子上。
“安小姐,抱歉,讓你久等了。”
她正要開始打盹,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不假思索地抬起頭,到底是什么厲害的人物,浪費她這么久的時間!
男人戴著墨鏡,臉上也戴著口罩,手上提著一個黑色包,欣長的身軀十分精瘦,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用來詮釋這個男人似乎并不過分。
安祈祎遲疑了一會兒后站起來,心想這行業(yè)還真是不挑人,這小胳膊小腿的能做什么?腦子開啟了吐槽模式,而一向行動快于大腦的她,不由自主地開了口:“久等算不上,不過占用別人時間的這種行為,我認為還是改一改比較好。”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男人并沒有搭話。
有句歌是這么唱的: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似乎是看出來氣氛的尷尬,男人默默摘下眼鏡和口罩,頹唐中帶著高貴,鬢角的碎發(fā)微微凌亂,白皙的皮膚帶著絲絲陰翳入髓的美感,他拭了一把眉間,殷紅的嘴角就含上了絲絲笑意。
安祈祎摁住暴跳的眉角,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你你……怎么會是你?”
“安祈祎,見到老同學說不出話了?”吳軒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說話時很輕,嗓音干干凈凈,與外貌很是相符。
“我一定是瞎了。”安祈祎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面前的人是她高中同學,名叫吳軒。因為長相出眾在學校里經常會被提及,雖然兩人是同班同學,性格卻是大相徑庭的兩個人,誤打誤撞的有了一番糾葛。
但自從當年學校出了那件事之后,安祈祎也就跟銷聲匿跡一般,再也沒有聯系過從前的人,再次見到曾經相識的面容,心情就跟跌進谷底,撞進深淵有得一拼。
“好久不見,我是這次省局人員調配到云城市公安部刑事偵查局工作的警員,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還請多多關照。”
他說話聲音十分清淡,那平和的眉眼以及沉穩(wěn)的姿態(tài),都帶著絕對的、讓人信服的意味。
安祈祎看著他清澈明朗的笑容,習以為常的諷刺卻生生堵在喉嚨里,一向能言善辯的嘴在此刻一句話都說不上。
“你應該很吃驚對吧?很多人都說我看起來并不像警察,當初也是想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決定下來的,好在父母也都支持我的決定,不過……你成為警察我倒是不怎么驚奇,曾經你不就總是嚷嚷著以后要當警察,以前就是同學,現在又成了同事,相處起來應該也不會太難。”
好在吳軒說話時表情和語氣都十分誠懇,要不然安祈祎甚至都要懷疑,他是來報復她的。
“我的天……”過了很久,安祈祎一股腦地搖著頭,神情呆滯,她故作鎮(zhèn)定地看著面前的人,卻按耐不住心中的風起云涌。
吳軒沒有說話,也沒有不滿,對于安祈祎脾氣臭這件事,在學校時就是是眾所周知的,恰巧他也很不幸地領教過。
兩人互相觀望了許久,安祈祎才深深吸一口氣,提著視死如歸的步子慢慢挪向外面,“麻利點跟上。”
“安祈祎!”
吳軒踱步跟上去,忽然叫住她,“我知道你留在云城市公安,這次我回來也是因為領導提議,如果你覺得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以后會盡量不打擾到你,如果哪里做的不好,還請見諒。”
他話才說完,然后見安祈祎眼底難以掩飾的憤滿與憋屈。
“你就放心吧,我不會不方便的,有傳言說吳先生做事嚴謹,心思細膩,破獲了很多重大案件,讓我欽佩不已,現在見了真人后,果然如傳聞中說的那樣一表人才,這種好的行為風范,請保持住。”安祈祎停住步子,轉頭笑著說。
吳軒:“……”
安祈祎這種不著邊際,開口胡來的習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看著安祈祎走遠了他才慢慢緩過來,他只希望自己出現了幻聽,那一口一個“吳先生”,直叫他滲得慌。
吳軒自認為已經很好的表達出了不予深交的態(tài)度,但人這個生物總是很新奇,安祈祎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人本身就呆,不僅沒有領會,反而在他表示自己可以乘公共汽車去警局后,還用一種誠懇的語氣說:“吳先生,不用跟我客氣,這是我的職責所在,隊長要求我務必完成任務,我必須親歷親為。”
她不等吳軒同意,一把接過當事人手上的包塞進計程車。
望著窗外流逝的樹影,吳軒總有一種被警察綁架的壓迫感……
直到車子一個停頓,吳軒下車看到前面“公安”兩字時,莫名就有種恍若隔世、重見光明的感覺,急忙下車后,正意興闌珊地提著輕快的步子往前邁。
“吳警官,請留步。”
吳軒被這猛然出現的聲音嚇得手上一抖,眼角輕輕掠過說話的人,“怎……怎么了?”
身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七尺男兒,上能查處貪污,下能惡斗歹徒,卻在安祈祎面前閹了氣,說出去恐怕是要鬧出天大的笑話。想到這里,吳軒挺直了后背,猶豫了半晌才開口:“打車的錢,我會還你的。”
安祈祎從計程車里下來,臉上掛著和顏悅色的微笑,相比平時那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她現在的態(tài)度完全稱得上是萬年難得一見,“不急不急,微信或者是支付寶我都可以。”
吳軒:“……”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也知道我們兩個高中時關系還挺……不錯的,對吧?局里那些都是我同事,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我不希望讓同事們引起不好的誤會,所以,曾經關于我們的一些事能包庇還請你包庇一下。”
聽著安祈祎用一種虔誠的語氣把話說完,吳軒似懂非懂點點頭,不懂安祈祎到底是想說自己和她曾經關系“融洽”,還是想說她和局里的同事朝夕相處彼此親密。
說真的,他一點都不清楚安祈祎想表達什么……
安祈祎自認為他是答應了,雀躍地哼著小調往公安局里走去。雖說吳軒的到來對她而言并不是好事,但對于吳軒的實力,她并沒有要去質疑的想法,曾經的他既是每天出于各種不可抗力的因素影響學習,依舊能不負眾望地得到第一,因為這事兒安祈祎不知幽怨了多久。
吳軒看著安祈祎的背影,思索片刻,隨后打量了一番正前方,視線落在“忠誠奉獻,公正廉潔”的字體上,吳軒突然感到,有一股正氣從心底蔓延至頭頂,“不錯……”
在安祈祎的世界里,開會本身就耗費時間和金錢,換而言之即為浪費成本。
當她收到莫良信“催魂奪命”的消息:立刻到會議室開會,不來后果自負。
安祈祎幾乎是咬著牙泄憤似踩著樓梯往上爬,嘴里自顧自的叨叨:“天天有事沒事就開會,沒人覺得這很變態(tài)嗎?還后果自負!拋尸案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一桌子人坐在辦公室嘮嗑,沒人覺得這很喪心病狂嗎?有時候領導再來個不定時旁聽,會議室熱鬧得直接可以吃火鍋了。”她深吸一口氣,沉重得像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太:“安祈祎,忍住!”
就在安祈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吶喊的時候,她的身后突然傳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
“沒錯,我現在正要去開會。”
安祈祎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得一個哆嗦,轉過頭才發(fā)現自己背后站了一個人,俊朗的五官,身姿筆挺,標準的受過專業(yè)訓練才能練出的健碩身形。
“嗯,知道了,有什么問題待會兒我會在會議上提的,畢竟……”說到這里,男人突然抬眸飄了前面那個人一眼,“畢竟,開會可以統(tǒng)一思想,把會議組織者的想法傳達給每一個參會者,不管在位于任何職業(yè),會議都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安祈祎雖然看上去挺中二,但也并不傻。她當然聽懂了那人的話是在說給自己聽,雖然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前這個人估計也有一米八吧……要真打起來的話,她好像不太占優(yōu)勢!
她加快腳下的動作,鞋跟與樓梯發(fā)出的碰撞聲細碎起來。
從來沒覺著自己走路的速度,這么慢。
男人跟在安祈祎身后瞇了瞇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安祈祎?刑偵組的?”
聞言,安祈祎倏地站在原地,吃癟的轉過了頭。心想:她不過就是多看了人家?guī)浉鐜籽郏思揖瓦B名字都知道了!
眼見面前的帥哥一臉的篤定,她面色慘淡,視死如歸的點了點頭。
男人見狀也不多做停留,說話的時候言簡意賅:“快開會了,別浪費大家的時間。”說完腳步快速地掠過安祈祎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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