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組隊員涂影、林庸!到臺上來。”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了臺上。
駱尚在臺前神情威嚴說道:
“涂影,這次西疆的突發.情況中,你英勇頑強,堅持斗爭。在飛機失事、作戰計劃及最后的戰斗中,拯救隊員、擊殺依明、擒獲卡爾,為祖國的防衛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記大功一次!并頒發‘獵人’銀質榮譽勛章。特此鼓勵!”
啪啪啪啪啪啪!臺下響起了劇烈的掌聲,阿信還帶頭吹起了口哨!
“誰吹口哨!”駱尚盯了一眼阿信:“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阿信一頭的黑線,表情像是吃了死蒼蠅一般。
駱尚將目光轉向林庸:“林庸出列!”
“到!”林庸對臺下的阿來肥龍提了提眉。
“林庸,在這次西疆的突發.情況中,你擅自違抗組織的命令,我行我素、目無遵紀,給予記大過一次!服從命令是‘獵人’的第一宗旨,請你記住!”
什么?!!!
林庸被當頭一棒打得有些找不著北,臉紅紅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駱尚話鋒一轉:“但正因為你的果斷決定,救了你的搭檔,救了全村百姓,在最后……也依靠你的特殊能力救了我,順利擒獲卡爾,并且在戰斗之中,舍生忘我,英勇不屈!特此記大功一次,功過相抵,不予嘉獎也不予處分,現在我宣布,林庸訓練成績合格,進入‘獵人’戰斗編制,與C組涂影搭檔。望今后以此為戒,全力報效國家!”
“是!”林庸的神情終于緩了過來。
“行了,解散。”
阿來和肥龍走到林庸旁邊,肥龍大掌拍了拍林庸的肩膀,甕聲甕氣地說道:“沒事。回來就好。”
林庸一臉郁悶:“還被罵了一頓……”
阿來笑道:“行了吧,沒被罰禁閉已經不錯了,但我可提醒你,涂影好像有些不對勁,我勸你……”
林庸悄悄捅了捅阿來的腰。
“嘖!你捅我.干嘛!她是不對勁啊,醒來后就一直板著個臉。”
林庸朝阿來后面努了努嘴。
阿來朝腳下一看,正看見涂影的黑色皮靴就在身后,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她這一板臉,更讓我感覺到一種崇敬!她不為一點兒成績沾沾自喜,而是認真對待接下來的任務和危機,我們都要向她學習呀!是吧肥龍?”
肥龍點點頭:“太對了!”
阿來不露聲色對林庸遞出了一個默契的眼神:“行了,加油!”一回頭:“呦,涂影,我剛看你不是出去了嗎?還沒走?恭喜,我們以你為榮!”
說完拉著肥龍,一大一小一溜煙兒跑了。
涂影用冰冷的語氣說道:“林庸,到房間來,我有事找你!”涂影說完轉身就走。
林庸深呼一口氣,到底是怎么了?
跟著涂影一路回到了D組的房間,剛一進門。
“換鞋。”
林庸聽話地把鞋換了。
“不準抽煙,坐那兒!”
林庸無奈地往沙發上一坐:
“涂教官,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回來后你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涂影冷冷地說道:“有件事我沒有和隊長說,因為我想先和你說完再告訴他,……我想換組。”
林庸這下完全懵了:“我……為什么?”
涂影問:“因為最后時刻,在隊長身陷轟炸之時,在村邊你和我說的話,讓我很矛盾。”
林庸終于知道為什么涂影會如此對待自己了,因為那時的自己,是林天擇。
“涂影,不是你想得那樣……我……”這事林庸還真不知從何說起。
“你曾經奮不顧身地救過我,我很感激,但是當隊長在最危難的時候,你卻只想著自己,語氣腔調神色與平時的你大不相同,說出來的話,也是那么的自私自利。我想,那才是你真實的自己。其實我的期望并不高,我并不奢望你的勇敢,也不強求你的善良,只要是上級的命令,我都盡力去忍耐與完成,最多只工作不交流。然而就算工作,最基本也要有信任與真誠,如果連這一點都達不到,那我……那我無法與你共事。所以,我得和你換組。你放心,我會保留我們的對話內容,我相信隊長也能夠理解。”
林庸聽完,這才對涂影刮目相看,同樣不僅因為她的勇氣和善良,更是因為她的坦然與真誠。
這樣的女孩,現在去哪兒找啊!
“等等,涂影!”
涂影走向門口,卻不敢看林庸的眼睛:“我已經決定了,我說出來……只是想給你一個交代。”
林庸上去一把抓.住涂影的胳膊,擋在了涂影的前面:“難道你就不想我給你一個交代嗎?你就一言否定我所做過的一切嗎!”
涂影忍不住抬頭,悄悄看了看林庸清澈的眼神,抿嘴說道:“給你一分鐘,說吧。”
林庸苦笑了一下:“要真說起來,一分鐘可不夠。”
涂影微怒:“那你要說多久?”
林庸咧嘴傻傻一笑:“起碼要說一個小時~反正我拉著你的胳膊,你就是把我打死了,我也要把它說完,不能讓你跑了。”
涂影掙了一下林庸的手,沒有掙開。氣得一腳踢在林庸的腳背上!
林庸忍著疼:“嘶~你還真打啊,我可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啊!”
涂影扭過頭去:“流氓無賴!松開我……”
林庸突然坦然正色道:“你答應我耐心聽我說完,如果說完后你依舊想走,不用你去和駱尚說,我直接申請退.隊!”
涂影一怔:“你說吧……”
林庸深吸一口氣:“這個秘密,十幾年來我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包括我的父親和我最好的兄弟蔣義。但是現在,我把它告訴你!那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有一次我和同村的孩童一起進入大山……”
林庸將自己和林天擇的來龍去脈,認真而細致地對涂影娓娓道來。涂影聽得入神,這一說起來,就是半個小時。
“……沒錯,這就是我,一半是水,一半是火,我是懦弱的,無能的,但我有我自己的堅持,相信終有一天,會融化掉我心中的邪惡。我說完了,這就是我所有的解釋,你是憐憫也好,不屑也罷,我只想證明自己是堂堂正正,并非表里不一。”
說完后,林庸心中打鼓,涂影久久沒有說話,他偷偷瞄了涂影兩眼。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卻見她起身欲走。
“你去哪兒?”林庸急道。
“甘你什么事!”
林庸無奈,看來她還是要去申請換組:“涂教官!……我去說吧!”
涂影走到門前,卻突然扭頭說道:“林庸,你并不懦弱,你其實比很多人都要勇敢,你也并非無能,你已經做到了很多人無法想象的事。這次的事情,我不怪你,以后我也會和你一起面對你的困境。還有,你現在已經加入了戰斗編制,不用叫我涂教官,以后叫我涂影。”
林庸面色一喜,沖到涂影面前:“你不換組啦?那以后我們就是搭檔啦?”
距離太近,涂影臉紅退了一步:“嗯。”
林庸拍了拍涂影的肩膀:“哈哈~涂教……喔不,涂影小妹!你放心,以后我會保護你!”
涂影反手一扭將林庸摔翻在地:“什么涂影小妹,誰要你保護~”
林庸也不掙扎,任憑涂影將自己制住:“好~涂影,你去哪兒?”
“要你管。”涂影起身欲走。
林庸起身跟上了涂影:“搭檔就應該形影不離,電影上都是這么演的,你看阿來和肥龍,在哪兒都是兩個人,我現在就是阿來,你是肥龍……”
涂影沖著林庸就是一拳:“你才是肥龍~”臉上卻忍不住帶著笑。
噗!
林庸捂著眼睛:“對,我是肥龍,你是阿來……哎喲!行了我不說了,你到底去哪兒?”
“我去給卡爾錄供。”
“卡爾?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過真人長什么樣子,正好去看看。”
“你別跟著我!”
“我哪有跟著你,我要去看卡爾,是你跟著我!”
“你!”
“別動手!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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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地下六層。
林庸和涂影在門口取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電子設備,一直穿過了重重疊疊的電磁絕緣墻壁后,來到了最深處的一間玻璃牢房。
透過緊鎖的鋼化玻璃門林庸看到,牢房非常簡單,除了一張竹席和一個便池之外,只剩下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躺在竹席上。
涂影幾下將玻璃門打開,走了進去:“卡爾,起來!”
那男人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一天要來八次,該說的我都說了,能不能不要打攪我睡覺。”
“卡爾,起來!”這次換成了林庸說出這句話。
卡爾一聽,竟然輕輕轉過頭來,長長的黑發遮住了他半邊的眼睛:“你是誰?”
“我是把你逮到這個監獄里的人。”林庸走到竹席旁,輕輕地蹲下了身子。
卡爾笑道:“是你?那天的所有事,我都能想明白,可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衛星信號已經被我屏蔽,我又藏在一公里多外的山丘里,你們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庸問道:“想知道嗎?”
卡爾點了點頭:“想知道。”
林庸輕輕伸手在卡爾的囚衣里翻找,最后從內縫線里抽.出一根竹簽,笑著豎在卡爾的面前:“你剛才沒有在睡覺,而是在用這根竹簽嘗試開鎖,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我聽到了玻璃門鎖頭撥動的聲音。”
卡爾呆呆地看著林庸手里的竹簽,久久沒有說話。
“現在,你的問題我回答了,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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