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apr 19 13:52:46 cst 2016
律搖楓跟著端木璇走到院子前的花園旁,兩個人一直在思考著什么。
律搖楓問道:“話說,你覺得他們下一步的做法會是什么呢?”
端木璇看了看雖然沒有了花,卻葉子還在翠綠的一棵棵植物,說道:“如果你是他們。你會怎么想?”
律搖楓笑著,輕撫著這些植物,彈了彈葉子上的露水,說:“如果是我,我會覺得此事必定有些蹊蹺……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可能比較好一點。”
端木璇點了點頭,然后用右手心搓了搓左手臂,說道:“下計。”
律搖楓皺一下眉頭,沉默了一會,看著端木璇道:“嗯,也確實,地龍王一死,就說明了有人可能知道了他們的計劃,而殺地龍王的人又以律搖楓的身份出現,是他們更加確定自己的事情已經敗露,所以,這個時候,是不可以等的。”
端木璇又一次點了點頭。
律搖楓手指輕點太陽穴,回想起當初端木璇的思考方式,又說道:“那么,如果說分析現狀,合理騷擾,是不是又顯得太過于瑣碎了呢?”
端木璇嘆了口氣,說道:“可能是有點冒進,但是,不失為一個中計。”
律搖楓:“是了,只要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這種情況確實也不至于如此難做。”
手指放下,律搖楓問道:“那,何為上計呢?”
聽到律搖楓說這一句,端木璇久久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走著,端木璇沒有說話,律搖楓也沒有再問。
很久,端木璇才輕輕地說:“搖楓,你要知道,很多時候,你能想到的,別人也很可能想得到,所以,你的敵人是不會給你留有上計的……”
“當初我剛剛來到的時候,他們打草驚蛇,然后撥草尋蛇,也許會是一條上計,然而,當我讓大哥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注定已經沒有所謂的上計了。”
“這個時候如果再敢來,這條蛇,就是會致命的。”
律搖楓好像很是無奈,皺眉苦笑了兩下,表情像是很無奈:“我說,這江湖留給你鬧騰好了……若是到了營帳里,絕對是天下不寧……”
……
端木璇給律搖楓推薦了一本書,不讓他看,只讓他從書名上去體悟做事方法。
《中庸》。
不偏之為中,不易之為庸。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
不要處處去想占盡先機,當你能做到計劃之中的中等,就不能再過于苛求什么了。
最起碼,在做事前,首先不能因為急功近利而撤掉自己的后路,就算自己想到的,別人都能想到,至少,先保證自己可以自如脫身再說。
至于所謂的“不成功,則成仁”這句話,那是避無可避的庸才說出的。
走著聊著,當律搖楓和端木璇走了七八圈的時候,看到了上街買菜回來的葉翎和鐘離柔。
葉翎歪了歪小腦袋,說道:“我說,阿璇,律大哥,你別給我們說你們兩個就這樣走到了現在……”
律搖楓:“……”
端木璇:“……”
一手掂著炒菜鏟,一手向鍋里倒水的律搖楓看著給他打下手的端木璇,撇了撇嘴,埋怨道:“你不是很厲害么?頭幾年里也沒見過你這么聽誰的話過啊?”
端木璇斜瞪了一下律搖楓:“嘿,我告訴你啊,就是這樣,才能說明我這幾年又成長了,懂不?”
律搖楓把水瓢放下,笑道:“反正啊,什么都是你有理……不過很可惜的是,你還不是跟我在這里做飯?”
端木璇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哪像你啊?你自己就會做飯,柔姑娘做的更是美味……我這個小郡主做的飯,保管你吃一遍這輩子就忘不了……我再不學著做點飯,兩個人在江湖里可不就只能亂花錢了?”
律搖楓笑,沒有說話。
常說走江湖的大俠豪杰,個個都是那么灑脫不羈,又可知囊中的錢來之不易?
江湖中人多如過江之鯽,可沒有什么金錢來源,當真就是有這么多灑脫之人?
端木璇不是迂腐的書生,他雖說也曾是錦衣玉食,但他當然也知道金錢的價值。
尤其像他這樣,出門在外,沒有收入的情況下,身上所帶的錢財自然是用一文少一文的。
這個世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這個世界,也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活在那么美好的夢里的。
無情,卻是真理。
當律搖楓摘下圍裙,和端木璇一起出去廚房的時候,抬頭望,看到了天空中有一只蒼鷹。
只不過不是端木璇的那只殺鷹。
那是用油布紙做的。
紙鳶。
這個時候,端木璇才發覺得到,今天,已經是立春了。
好日子啊,確是一個好日子。
二十四個節氣過去了,又是一個循環啊……
臨近春節,還能看得到天空的風箏。
端木璇和律搖楓并排走著,朝著兩個嬌俏的小丫頭看去。
紙鳶啊,紙鳶。
不管飛得多高,心中總會有一絲牽掛讓自己永不離開,是么?
端木璇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
自己也曾經讓端木玉宇給自己扎風箏,也要把風箏放到天上去。
然而雁陌的風卻從不如自己的意。
雁陌沒有像是云境吹到人骨頭都酥了的和風,就連京都的風都比不上。
那里的風就像那里的民俗,豪放得就像是說話都帶著沙子。
那里的風是山風,而且有很多都是一股一股盤旋而上的勁風。
那里的天空,能煉出最好的鷹,卻容不下一只被人牽著的紙鳶。
端木璇鬧著,讓端木玉宇很是頭疼。
當初的端木玉宇,雖說已經修武道,但是離改變天象,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于是端木玉宇帶著小小的端木璇去了帝都。
一年吧,也可能是兩年,年輕卻有著不一樣成熟的小端木璇不再放風箏,當時的他,已經覺得那很幼稚,是小孩子的東西。
當時的他,還真的認為自己已經成長了。
幾年來,端木玉宇的容貌根本就沒有變過,所以端木璇認為,端木玉宇不會老的。
其實現在想想,就算端木玉宇在這幾年里慢慢變老,自己能看得出來么?
父輩的衰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是皺紋從一根變成兩根,再變成三根;還是無意間才發現他們的頭上悄然多出了幾根白發?
端木玉宇對端木璇說過,端木璇長得很像他的母親。
端木璇也曾經細細地想過,端木玉宇除了在母親的墓之前才有過一些悲傷,其他時候,連一次負面表情都沒有流露過。
沒有急躁,沒有惱怒,始終是那么溫文爾雅,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儒教圣人。
尤其是,端木璇從記事起到現在,從沒有見過端木玉宇落過一滴淚。
于是端木璇看著天上的紙鳶,不覺出神。
端木璇心中想:是不是天下的每個父親,都是最堅強的人呢?
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問佛:
“佛啊,我總認為,在我的生命里,是不是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過客?為何無論如何,自己總有面對離別?”
佛點點頭,說道:“沒錯,不管別人有多么輝煌,不論自己是多么默默無聞,在自己的生命里,自己總是自己的主角,正如你所說的,其他的人,都是自己的過客罷了。”
我默然,等待著佛給的下一個回答。
佛:“至于為什么總是要面對離別這個問題,也很容易,自己唯一離別不了的,就只有自己本身而已。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都會走,與多少人相知,就有多少離別,能做到的,只有不抗拒,不貪戀。”
我思思量量,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再一次開口問道:“那,佛啊,作為我的心,你也會和我有個離別么?”
佛笑了,這一次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是這樣的,其實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也不會太多,什么時候當你有心能知,什么時候就是我們離別之日。”
我:“那樣,我寧愿我一生懵懂。”
佛:“遲早有個盡頭的。”
我沒再說話,也不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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