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 may 11 23:57:00 cst 2016
端木燁和文寒山并沒有太過于糾結那件事情,只是閑聊。
文寒山跟著端木燁的目光,一塊看著河水。
“快要年底了呢……”文寒山略微有些感嘆的意味。
端木燁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嘆了一口氣道:“是啊。”
這是一聲長嘆,只是不知道在嘆些什么,將著萬點燈火,微寒西風,嘆得有些凄涼。
誰都聽不出端木燁在嘆息著什么,就算是文寒山,也不能。
于是文寒山很不客氣地問了出來:“在嘆什么?”
端木燁合上了折扇,笑著,笑得有些微苦的感覺:“我也不知道……”
文寒山可以聽得出來,也可以看得出來,端木燁沒有說謊。真的,是真的,他也不知道在嘆些什么。
文寒山:“有心事?”
端木燁:“是。”
文寒山:“女人……”
端木燁:“是。”
兩個人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似乎說這話的,并不是他們兩個。
靜默許久,文寒山說道:“能說說?”
端木燁回復道:“能聽么?”
文寒山:“能。”
……
在那個叫做月境的地方,秋風,吹落了很多黃葉。
枯葉一點點地落下,速度很慢,我知道,那是風不舍得讓陪了自己很久的葉子回到根的地方。
我還知道,這是真的枯葉,不是那種枯葉蝶。
枯葉蝶無法過冬,現在,已經見不到當初在樹上的枯葉蝶了。
不,還是能見到的。
至少,在我的書卷的書頁里,還有一只。
我打開書頁的時候,便看到了這只美麗的蝴蝶,一動不動,很靜謐。
它已經干枯,但是美麗的它,死后卻依然保持著美麗的姿態,在這里,除了沒有生命的氣息,我看不出它和活著有什么區別。
我把它的身軀對著秋天的太陽,已經不炎熱的太陽,很溫暖的太陽。
它的雙翼在風中微微顫動,就像是要飛走的樣子。
金色的華麗鱗片,讓它顯得更美麗,美麗的,就像是面前的那一叢叢只在秋天開放的菊花。
她出現了,走了過來,和這秋菊一樣美麗,和著太陽下蝴蝶一樣絢麗。
她說話,眼中含著笑意。
“你這樣是殘忍的……”
我很驚訝,看著她,也看著手中的蝴蝶。
本來,一場秋雨之前,我發現了這只蝴蝶,那時的它,已經是奄奄一息,我看到,它是一只已經產過籽的蝴蝶。
就算沒有那場秋雨,它也沒有太長時間了……
于是,我毫不費力地撿起了它,比夏日捉它的時候不知要容易多少。
然后,它便出現在了我的書頁中,以它美麗的姿態,存在于我的書頁里。
我沒有說些什么,因為,不管你如何說,總是不錯的,對,我真的,真的是殘忍的。
我沒有再看著這只蝴蝶,我看著她。
我說:“你知道么?認真的時候的你,真的很漂亮。”
她笑了,眉毛都有些抖動,眼睛已然彎成了兩輪新月,眼前的睫毛長長,讓她的笑靨散出了整個秋色。
“那么,是我漂亮呢,還是這菊花漂亮呢?”她還是彎著笑意中的眼睛,問我。
我思索一陣,卻沒給她答案。
這本就不需要答案的……我知道,我想她也知道。
所以我沒有說話,不過,她笑得更開心了。
我也笑了,那是很久都沒過有的笑容,笑得像一個小孩子。
果然她懂了,我笑,是因為,懂了就好。
我們再沒有提起那只蝴蝶的事情,我眼中,有這整個秋色,也有她。
她的眼中,我看得到。
只有我……
同樣是一個秋天,我的那只枯葉蝶還在。
風和落葉也都還在,它們依然一個飄落,一個不舍,有時,還訴說著“嗚嗚”的聲音。
菊花還在,她,自然還在。
只是我看不到她,至少,在眼中是看不到她。
至于她看不看得到我,這個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身上的黃土,土上的菊花,是我親手移上去的,到了今天,嬌艷無比。
我笑著看著這些菊花,就像是看著當初的她一樣……我發現,當初沒有回答她那一個問題,雖然有些遺憾,但真的還是很明智的。
就像我現在看著這些花一樣,這些花,真的就像是她的臉。
然后,然后我又拿出了書頁中的那一只枯葉蝶,把它映向太陽。
黃金色的,耀眼的鱗片,并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褪色,反而,更像極了枯葉。
我明白了為什么她說我是殘忍的。
就算我把美留下,但是,我奪去的,是一個生命。
為什么?為什么她比一只夾在書中的枯葉蝶還要脆弱?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笑我自己了,幸好沒有別人聽到。
有生命的東西和沒有生命的東西,真的是可以比較的么?
時間,真的是個有趣的東西……它確實是有無限的可能性,可能到,讓我猝不及防。
我看著她墳前的那些菊花,笑著,手中有一把折扇。
扇面上什么都沒有,兩面空白。
我笑著,之后添上了兩個字,讓這個折扇顯得還有些看頭。
怨天。
怨天又啟人世禍,朽骨枯木亂菊間。
好花,你是否有情?若是有情,為何還在這令人悲傷的地方開出如此嬌艷的花朵?
我又笑我自己……
花開即開,這怎會因為我的事情而悲傷?
那么,好花,,沒有蝶的陪伴的你,是否孤單?
我將我手中反映著太陽光芒的枯葉蝶放在了花朵上,看著,就像是蝶兒在吸食花蜜,順帶著,將花的種子粘在身上。
只是,沒有了生命的蝶,卻被西風無情地卷走。
無情?誰是真無情?
好花,我能送給你一片落葉,一片美麗的落葉……
無奈西風指責我殘忍,帶走了它……
好花,如果還會重來,你當初還會說我是殘忍的么?
莫言花不語,聽,她就在訴說著。
跟我訴說著。
……
這是端木燁說的一個故事,七零八落。
文寒山讀了一輩子書,也沒有聽到過這么零碎的故事。
但是他沒有笑,他沒有心情笑。
端木燁知道,作為云境文神,文寒山一定還是猜出了些什么。
果然,文寒山開了口:“是戰爭?”
端木燁點頭,笑著:“是戰爭。”
文寒山深呼了一口氣,因為,他現在發現,他根本就沒有看懂過這個年輕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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