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色有點不太對的律搖楓和端木璇，端木燁和楚袖都沒有問些什么，只是臉色古怪地看著一旁玩弄著衣角的葉翎和鐘離柔。
端木璇坐在床上，接過楚袖遞過來的一杯暖茶，臉色有些嚴肅。
楚袖道：“即使是到了現在，我還是特別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說真的是云境老帝君病重，小皇儲在廟堂之上想要確立威信，從而將你設計來云境，以此挑起雁陌的邊關之戰，那只能說小皇儲實在是不太明智的。但事實上如阿璇所說，小皇儲處心積慮了三年，這一點，應該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想象得到的才對。”
端木燁在端木璇的一邊，折扇輕輕揮動，說道：“這一點，應該還是得由阿璇出了月境說起。”
說話間，端木燁的手中多了一份灰黃色的地圖，地圖之上條條線線分明，竟是一張詳細無比的云月兩境地圖！
“一切的開端，與其說是阿璇接到云境的一份書信開始，倒不如說是從這里開始的。”
說完這句話，端木燁用他潔白無瑕的食指點在了地圖上的某一個位置。
松開手指，只見地圖上寫著三個字：夜幕鎮。
端木燁輕輕一笑：“從這里開始，小翎最終追上了阿璇，沒有錯吧？”
葉翎點了點小腦袋，表示贊同。
“那個時候我的禁軍還在你們的身后，也正是那個時候，云天和云風兩個人也注意著你們兩個人的一舉一動。”
端木璇點點頭，說道：“這些我也都清楚，而且也正是那個時候，我見到了宇文大叔。”
端木燁笑道：“不止如此，當初在那個地方，你也看到了廖平沙和楚大哥，不是嗎？”
端木璇繼續點頭。
楚袖總是一如既往地儒雅，說道：“那個時候的云家兩個老兒，其實我并沒有真正放在眼里，宇文大叔來的時候，我已知道他們不會真正動手。”
端木璇皺了皺眉頭，輕點自己的嘴唇，說道：“真正想要殺我的，是平沙。這個我也早已經知道了……也是楚大哥幫我攔住了他，當初去到楚伯伯的住處時，這點我已經想通。”
楚袖輕輕一笑：“所以，這件事情的一切，到這個時候，才真正的開始……”
接著，楚袖手指了律搖楓一下，輕輕笑言：“這位小哥叫做律搖楓不錯吧？聽了阿璇的全部陳述，我覺得當初的那一封書箋，應該是梁劍讓你發出去的無疑？”
律搖楓聽得云里霧里，甚至都不知道這些人都在說些什么，也只是連連點頭，看向端木璇。
端木璇沖著律搖楓聳了聳肩，表示很無辜。
端木燁微微一笑：“那么這個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才對。”
楚袖蹙眉：“何出此言？”
端木燁：“也許站在我們的角度來看，或許真的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利害，但是當我們站在云境小皇儲的角度上來看，這件事情的結局，對他就是大有裨益的。”
楚袖和端木璇不語。
良久，楚袖才緩緩說道：“難道，就是為了那一份兵權嗎？”
端木璇也笑了笑，搖了搖頭道：“這里面的道道，或許就不是我們應該摻和的。”
……
楚袖和端木燁找地方休息去了，并沒有在鐘離柔家里過夜，不知到了哪里。
夜里很冷，尤其是涼風吹過，就算是在云境也是特別冷的。
律搖楓看著葉翎攙扶著的端木璇，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露水隨著夜幕的降臨而降臨，在依然綠油油的葉子上蒙上了一層白白的水霧，也許第二天，會變成一點點的小露珠。
端木璇撫摸著葉子上的露珠，臉色依然不太好，也不知是心情的問題，還是因為今天的桂花糕。
輕輕一聲嘆息，打破了這段寂靜。
端木璇：“大哥說的沒錯，梁老大說的也沒錯，或許對于我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勝利與否。”
律搖楓問道：“沒有勝利與否？這是什么意思呢？”
端木璇道：“正如大哥說的，這一切的事，不過是云境小皇儲為了得到宇文大叔手中的兵權而演的一場精心策劃的大戲罷了，再或者說，是云境整個皇室，為宇文大叔演的一場戲。”
律搖楓沒有打斷端木璇，雖然廟堂的事情根本就不管他的事，但是宇文罪、文寒山這樣的架國巨擘，任誰也不可能沒聽說過。
“也許對我們來說，我們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月妖的眼睛，文九鈺的君子館，包括梁老大的很多親信，還有我們這么多時間的謀謀劃劃……”
“甚至連文寒山，文王，還有冷紅月，宇文罪這么樣的大人物都出現在了九巖，可是又有什么不一樣的呢？對我們來說，這些大人物真的是可以隨意左右每一個的戰局，但對于皇室來說，這一點點的小石頭，根本就濺不起來多大的水花……”
“他們才不會在乎這一切都犧牲了什么，他們將三年組建的君子館當成棄子，他們將梁老大的心血當成基礎，這些他們都不在乎，更不要說我們這些小小的蝦米了。”
律搖楓笑笑，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他的心情，說道：“到了最后，他們還是達成了他們的目的，而我們，僅僅是配合他們演好了這一出戲，是這樣嗎？”
端木璇點了點頭。
律搖楓道：“我們，也同樣是完成了我們的目的，是這樣嗎？”
端木璇思考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律搖楓：“我們必須要阻止他們完成這出戲嗎？”
端木璇：“他們籌劃了三年，我們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呢？”
律搖楓“哈哈”一笑，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未變，說道：“那有誰能說我們是失敗的呢？”
端木璇：“……”
愣住了一會兒，端木璇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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