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apr 21 21:00:00 cst 2016
“其實剛才那兄弟說的沒錯,歲月不僅老去了壞人,同樣也會老去好人啊,比如你們看這位大師。”眾人的目光掃向虛木禪師,隨后齊齊點頭:歲月對此人的摧殘真的夠狠,都快沒人樣了。
“而且,對好人的摧殘比對壞人的摧殘更厲害”有人補充。
“什么意思”
“就是好人要比壞人老的快”
“為什么”
“因為好人既要受歲月的摧殘,還要受到壞人的摧殘。”
“可是好人也同樣會摧殘壞人啊”
“你是中原漢人嗎”
被問的人一臉疑惑,“這跟是不是中原漢人有關系嗎?”
“廢話,我大漢子民,凡事都講求一個度字,如果好人摧殘壞人的程度大于或等于壞人做同等事的程度,那好與壞還有何區別。”
“做好人太吃虧了!”
“做好人不僅吃虧,還復雜呢,想我等人物,行走江湖,與人過招處處擊打要害之處,如有利益之爭動輒就取人性命,反觀雷大俠,僅僅是將人武功廢去而已,還要尋找一個好老師幫助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還要安排時間考察每個人改過自新的程度,太不容易了”
“不是說做人要簡單嘛,既然做好人這么復雜,看來我做壞人是選對了”此人剛一說完這句話,就被狠抽一嘴巴,“混蛋,這是選擇的問題嗎?”動手的人同時開始哽咽:“我八歲那年,家里揭不開鍋了,就剩下一塊油餅,我娘流著淚把餅掛在我的脖子上,把我趕出了門讓我從此乞討為生,天殺的,我走了五天,沒有任何人可憐我。那時我就發誓要與這個社會為仇作對。”
眾人一片唏噓:“去,你脖子上都掛著餅,即便有人想給你個窩頭,人也感覺拿不出手啊”“小子,是你媽害了你啊”“兄臺,你不覺得奇怪嗎,那種情況下,這小子的家里居然還能出現油餅?”“是啊,的確是一塊奇怪的餅!”
掛半塊餅八歲就開始闖江湖的那人臉有點紅了。
在這種熱鬧而歡快的氣氛中,南天寒睡著了,睡夢里飄蕩著紅薯的香味。看來今年虛木老頭的紅薯終于獲得了豐收,這幫人還真是趕著了。
南天寒一覺醒來,發現虛木老頭兒就站在自己旁邊,一臉嗔怪。
“大師,早!”
“你早!”
“咦,大師,你怎么一臉倦色,還有,腿怎么在打哆嗦?”
老和尚豎起兩道枯眉毛,欲言又止。
“難道大師昨夜一夜未眠?”
和尚痛苦地點點頭。
“為什么?”
“因為這里唯一可以睡覺的地方被施主占用了”老和尚終于咬牙切齒說道。
南天寒被雷擊似地一挺從供桌上坐了起來。
“罪過,罪過,請大師一定要原諒我。不過雖然如此,大師也可以打坐養神啊,何必一直站在這里?”
“因為這里唯一可以打坐的地方也被施主占用了”老和尚移動了兩步,一副撲上去咬死你的樣子。
南天寒感覺到了無以復加的愧疚,這回也不解釋,飛似地跑了出去。睡別人的床,讓別人失眠去吧,沒想到無意間自己竟做了一件缺德的事情,
外面風物明媚,看身后的清涼寺更覺寒酸破敗。南天寒決定登上山頂,一覽周圍的景致,但只走了幾步,他就改變了主意,肚子在咕咕作響,必須先吃點東西。
環顧四圍,南少爺沒有發現任何可以開飯或者疑似可以開飯的地方,而他又實在不忍心打擾可憐的虛木和尚,當然另一方面,他也不愿再去想白水熬蘿卜的事情了。
原地站了有半個時辰,饑餓的感覺更甚,南少爺決定不能這樣站以待斃了,因為站著實在有點浪費能量。于是,他坐了下來,看時光飛逝,靜待奇跡發生。
早起的鳥兒銜著蟲子都飛了好幾個來回,南天寒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與肚子鬧別扭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尤其是還是自己的肚子。
有很多的人生活在這個世界里,只要你不是宅在家里,每天總會遇到那么幾個的,因為,人類的樣子看似大同小異,都是兩只胳膊兩條腿,沒有尾巴沒翅膀,嘴巴一張哇啦啦的樣子,而內心里卻千差萬別:仁者樂山、智 者樂水;有人狂躁,有人安靜;有人喜歡當禽獸,有人喜歡裝孫子;有人喜歡小妹妹,有人喜歡美婦人。當然,也有人喜歡清晨站在高高的地方唱歌。你看,多復雜。
現在,南天寒就聽見了頭頂上傳來的歌聲,高亢嘹亮,好像自云中傳來,甜潤婉轉,仿佛還帶著朝露的水汽兒。
南天寒蹦了起來:歌聲中氣十足,唱歌的人肯定是吃過了早飯出來的。而且是女聲,根據當時“一般做飯的都是女人”的時代特點,南天寒隱約看見了自己的早飯。
行出數十步,轉過一片荊棘,抬頭望去,一個背著竹簍的婦人坐在一塊青石之上,手里拎著一把小鋤頭,像是一個采藥的人。
婦人像是沒發現南天寒,仍然專注歌唱。歌詞大意“一株楓樹站山腰,再走一里楓樹林,楓樹林里楓葉落,走過楓葉是我家,我家今年好光景,有米下鍋有肉吃。”
南天寒樂壞了。
“大姐,大姐”,他開始呼喊,大姐聲在山谷中回蕩。
“大小子,什么事”,隔著還遠,南天寒已經感覺到了大姐的樂天與豪爽。
“我餓,我,餓”,餓在山谷中回蕩。
他在肚子上比劃著,婦人開始往這邊走來。看去時,她的腳下非常靈活,只片刻就到了南天寒的面前。
“大小子,你剛才說什么啊?”
“我,我,我餓,能否給我口剩飯吃”
看到南天寒細皮嫩肉,又面帶羞怯,大姐噗嗤一聲樂了。
此時南天寒才仔細端詳:大姐粗布短衣襟打扮,鵝蛋臉,皮膚是微微泛紫的健康色,眼角有淺淺的魚尾紋,滿頭烏發,后面扎一根粗辮子,身材勻稱緊致。結論:如果去掉大姐身上“結實”的成分,實可以算一個美婦人。
“大小子,你幾歲了?”
“十八”
“來這么做什么”
“拜師”
“拜誰為師”
南天寒指指清涼寺,他倒的確是被人帶來拜師來的。
婦人笑了。
“我看你不像壞人,這樣吧,從此向西不遠,楓葉林處便是我家,家中有人,可為你熱些剩飯,自己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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