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jun 02 16:13:49 cst 2016
四人進屋,各自坐著,誰也不再說一句話。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南天寒感覺已經非常餓了,可是看雷行安等卻還是在閉目養神,安詳的神態看去仿佛已與人間無關。要不是能看到他們的胸膛在微微起伏,南天寒還真的會擔心他們已經坐化過去了。
此時開口向人要吃的無疑是非常不禮貌的,同時也會顯得自己很沒出息,所以南天寒只有忍著。這雅靜的木屋此時覺來是如此的凄涼,因為沒有飯菜的香味。秀色可餐,說到底只是一種心靈的滿足,畢竟無法戰勝固執的肉體,在南天寒心中,再無人比葉子姑娘更溫柔更美麗了,但他現在卻有些恨她:明明會做飯,卻不給自己弄些吃的。
忍無可忍,南天寒決定唐突行動一下,他來到了隔壁的房間,昨天,葉子姑娘就是從這里把好吃的飯菜端出來的。但他立刻就失望了,只有一眼冷灶,柴米盡無,像是久已未動火薪。
好吧,出去打些野味吧,他心想,印象中武林人士在饑餓的時候都是這么干的。他走了出去,順著小路走進一片溝壑,那里的樹木較為茂密,是小動物們理想的棲身場所。
但在那里,南天寒連麻雀都沒看見一只,更別提野兔。或許是南天寒因為極度的饑餓,眼睛里早已不自覺得露出了兇光,而動物們都是很警覺的,發覺來者不善,自然早已溜之大吉。
既無所獲,南天寒悻悻然朝著山下走去。
山腳零落著幾戶人家,南天寒決定去碰碰運氣。他鼓起勇氣在一扇木門上敲了敲,許久之后,院子里響起了腳步聲,來人是個樵夫模樣的人,一見南天寒的樣子,他顯得非常害怕,還沒等南天寒開口就直呼:“大俠,饒命!”。
南天寒哭笑不得,連忙作揖,剛想說點吃飯的事情,那漢子已奪門而出,沿著一條小路狂奔而去,明顯是感覺到南天寒是個壞人。
第一回合就這樣以失敗告終,南天寒想可能是自己背了一把劍,身上又有傷痕的緣故,以致被人認作壞人。
南天寒決定把自己的討飯行為做得專業一點。他找了個地方,把寶劍藏了起來,又抓了把土在臉上胡亂抹了抹,在確定自己已經夠落魄、夠邋遢后,他又去敲另一戶的門。
這一次稍顯成功,但開門的人也只是嘟囔了一句:“年紀輕輕,手腳靈便,干什么不吃口飯,卻來搶叫花子生意。”完了扔給南天寒一個白眼,關門轉身回去了,南少爺還是一無所獲。
南天寒很沮喪,此時他才理解當年風不求到處流浪討飯的難處,心中不由地對此人又生出十二分的敬意。沮喪歸沮喪,南少爺并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他決定在討飯的行業里徹底升華一下自己的演技。
他脫下自己的長衫,用其將頭罩住,又撿來一根木棍拄著,作耄耋老人狀,顫巍巍朝著最后一家人的門口走去,此次南少爺的心中是志在必得。
這家人的門口躺著一只小狗,沒精打采的樣子,看到南天寒走過來,只是懶懶地瞟了一眼,連一聲汪汪都沒叫,南少爺心中罵到:真是一只傻狗。
正欲敲門,院子里想起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開了,同時有一個聲音喊道:“旺才,來給你的”,說完,那個人就欲將手中的半塊窩頭丟給那傻狗,但此時,他也看到了南天寒,此人頓了頓,終于硬生生收住自己的胳膊,轉而將窩頭塞進了南天寒懷里。
這是一次連當事人都不明就里的成功,南天寒也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的扮相為自己贏得了同情,還是人權總是大于狗權的原因導致自己最終得到了這半塊窩頭。但成功就是成功,成功總是伴隨著喜悅激動的心情,南天寒已經興奮地跳起來,朝著山上跑去。
旺財眼巴巴看著這個怪人挾著自己的窩頭如風而去,它一下子似乎又恢復了活力,終于發出了汪汪的聲討聲,這聲音是歡快的。人生需要有各種各樣的插曲才會五彩繽紛,狗也一樣,尤其對于一只生活千篇一律的看門狗,南天寒今天無疑為它創造了這個插曲。
剛來到木屋的外面,南天寒就聞到一陣飯香,推開門,虛木、雷行安、葉子三人正圍坐在一起吃飯,一副熱氣騰騰的場面,南天寒手中的窩頭悶聲掉在了地上。
他已氣得說不過話來,“你,你們……”,言下之意自然是:你們明知道會有飯吃,居然不叫我,讓我為了半個窩頭費這么大勁。
雷行安和葉子都努力不讓臉上的笑容過于綻放。
“小伙子,別生氣,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虛木和尚卻很嚴肅地道。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蹦咸旌畾夂艉舻氐。
“我決定收你為徒!碧撃镜。
“教我怎么做乞丐?”南天寒快哭了。
“哈哈,非也,做乞丐你不是學會了嗎,我要教你高深的武功!碧撃镜。
“真的?”南天寒把快掉下來的眼淚努力收回眼窩。
“貧僧從不打誑語,來,徒兒,去把那半塊窩頭給為師拿過來。”虛木道。
南天寒撿起窩頭給虛木遞了過去。
虛木接過,狼吞虎咽香噴噴吃下。
南天寒驚呆了。雖說桌子上的食物并非什么珍饈美食,但畢竟出自美人之手,美人有慧心,美人有巧手,美人烹調出的食物自然也就更吸引人,而虛木竟然可以置旁邊的熱湯熱飯與不顧,而去專心啃一個討來的窩頭。這讓南天寒很不理解。
“你為什么要收我為徒?”,南天寒問道。
“因為你學會了忍!碧撃镜馈
“我不明白”南天寒道。
“你今天一直在忍耐著饑餓,這我都看到了。”虛木道。
“可我并沒能完全忍住”南天寒道。
“關鍵就在這里,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再忍下去,結果只有餓死,哈哈”虛木道。
“就憑這些?”南天寒問。
“一部分,你的武功已不算低,在你饑餓的時候,你沒有去打家劫舍搶饅頭,而甘愿去裝一個乞丐,這對于一個年少輕狂的少年人來說已并非易事”虛木道。
“你知道,現在的武林人士都太好面子了,太好面子的人是不容易做好事情的”虛木接著說道。
南天寒在認真的聽,內心里滿是通過某種考驗的激動心情。
“徒兒拜見師傅!”南天寒跪倒在虛木和尚面前,能夠拜當年擊敗浩劫天魔的風不求為師,當然是一中榮耀,另外,拋開名利的虛浮,這位師傅畢竟還有一個如花似玉、溫婉可人的女兒。
南天寒跪倒的瞬間已經在偷著樂了。
“乖徒兒,快快起來”虛木把南天寒扶了起來。
“師傅準備教我什么武功?”南天寒問。
“為師準備教你一套天御劍法!碧撃镜。
南天寒與雷行安同時大驚。
“天御劍法是前武林盟主歐陽慕天的成名絕技,師傅你也會?”南天寒問。
“為師的博學是不是超出你的想象”虛木道。
“是”南天寒道。
“這都是應該的,我幾十年討飯如一日,見多識廣,不必奇怪!碧撃镜。
“您什么時候可以教我,可有秘笈圖本先讓徒兒觀摩一下!蹦咸旌畣枴
“有,天御劍法的武功招式都刻在英雄山的英雄崖上,怎么,你們不知道嗎?”虛木道。
“可據說那都是騙人的,徒兒想在師傅這里求一本真的!蹦咸旌馈
“我的跟那些也是同一本!碧撃镜。
“那我還何必要拜你為師?”南天寒發覺自己又上當受騙了,要不是看虛木和尚已經耄耋花甲,他真恨不得在他的臉上狠狠啐一口。
“阿彌陀佛,拜師禮行過,一切已無法更改,你注定要做我的徒弟。”虛木道。
“你為什么總是騙我?”南天寒恨恨道。
“別把話說那么難聽,一切都在于緣分。”虛木道。
“師傅,那你也總該對我說幾句有用的話吧!”南天寒道。
“阿彌陀佛,為師正要說,但還沒說就被你問到,可見我們師徒真是心靈相通,哈哈!”虛木笑道。
“打住,說正事!蹦咸旌а狼旋X道。
“現在無人做到的事情不代表以后無人做到,現在無人練成天御劍法,不代表以后就無人練成,萬事萬物都有一個節點,武林中總會有新的英雄崛起。記住:你將會成為一個開創未來的人物。為師說完了!碧撃緡烂C道。
聽了這些話,南天寒心里美滋滋的,少年人總是希望能夠得到別人的夸贊。一個人在成長時,他對于自己身上的優點與缺點的感覺是模糊的,慢慢地,這種感覺會越來越清晰,從而支撐一個人走得更遠。南天寒無疑就處于這個階段。
“師傅,下一步我該怎么辦?”南天寒又變得信心十足,這也看出,年輕人有時候是很好哄的。
“去英雄山,學習天御劍法!碧撃镜馈
“你怎么辦?”南天寒問。
“阿彌陀佛,為師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重新安個家,開始新生活。”虛木道。
“你怎能置武林的安危于不顧?”南天寒道。
“為師已經拯救過一次武林,這一次機會就留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吧!”虛木道。
“可是你的武功這么高,這樣把自己雪藏了,是不是有點可惜?”南天寒問。
“閉嘴,你難道不考慮為師的安危?再提此事,你就是大逆不道。”虛木有點激動。
南天寒無語。
“葉子妹妹和雷行安怎么辦?”他又問道。
“阿彌陀佛,你只管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少管別人,還有男女之間,不要亂叫“妹妹”,這讓老衲聽來有些肉麻,你既已拜我為師,你就管她叫師姐吧”虛木道。
“你怎知道她就不是我師妹?”南天寒不服氣地問。
“讓你叫師姐,你就叫師姐,哪那么多廢話”虛木道。
葉子姑娘笑了,南天寒一肚子委屈。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快下山去吧”虛木催促道。
南天寒看看心愛的姑娘,再瞅瞅自己的小哥們兒雷行安,與他們告別。然后,一臉沮喪,跌跌撞撞地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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