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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姬 正文 第175章 陰謀現(xiàn)

作者/林家成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陰謀現(xiàn)

    不一會,書房中便濟(jì)濟(jì)一堂。

    在座的,都是負(fù)責(zé)各國交際,細(xì)作安排的賢士。

    公子涇陵跪坐在塌幾上的身姿,威嚴(yán)而沉穩(wěn),這使得擔(dān)了一夜心的賢士們心情大好。

    半晌,他抬起頭來,厲目掃了一眼眾人,道:“說罷。”

    “諾。”

    負(fù)責(zé)聯(lián)系秦國諸般事宜的賢士站了起來,朝著公子涇陵雙手一叉,朗聲道:“二月前,秦侯染恙,公子衍日夜侍疾。”

    這賢士說了他自以為重要的話后,便坐了下來。

    這時的消息傳遞慢,而且對安在異國的細(xì)作和刺探,也沒有如后世那么重視。一個國家有什么舉動,最快也要一個月才能傳達(dá)回來。

    而且,時人講究貴族風(fēng)范,就算要攻擊對方,也會先致禮,先容你從容準(zhǔn)備。然后雙方才會擺下戰(zhàn)車,準(zhǔn)備交戰(zhàn)地點,以堂堂正正的方式交鋒。

    這個情況,要到戰(zhàn)國時,到戰(zhàn)爭不再由貴族主持后才會改變。

    上一次,涇陵公子對秦之戰(zhàn),可以說是突然襲擊。他是在致禮的同時發(fā)兵的。不過上次他是遇了刺,算是含恨出擊,所以世人還是可以理解的。

    可以說,在這一點上,出身卑賤的義信君的做法,便有點另類了。因為他在各國密布細(xì)作,像一只警惕的狼,時刻都在盯視著各國的風(fēng)吹草動。

    這時,負(fù)責(zé)齊國的賢士站了起來,道:“楚使于一月前到達(dá)臨淄,賀齊公子秩回國。齊人以為,楚使此行詭秘,恐有所圖。”

    涇陵公子手指在幾上叩了叩,他的五指都有點僵直,因此這動作便顯得很不自然。

    不一會,他沉沉地說道:“義信君之姬,死于兩月前?”

    那賢士一怔,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對他來說,一個婦人死了,實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此,他想也沒有想到加以關(guān)注。

    公子涇陵對上這賢士愕然的表情,搖了搖頭,心中有點煩躁,隱隱覺得這種稟事方式實有不妥。

    他把目光從眾臣身上收回,手指開始規(guī)律地‘叩叩’起來。

    低而弱的叩擊聲中,眾賢士見他一臉沉思,便都住了嘴。

    直過了好一會,公子涇陵才抬頭目視那負(fù)責(zé)楚國的賢士。

    那賢士站了起來,他大步走到公子涇陵的身前,雙手一叉,朗聲說道:“四月前,楚王曾問嬖人懷勿,道:‘齊可攻否。’當(dāng)時有臣言,‘晉剛與秦戰(zhàn),國疲而民勞,君何舍晉而取齊。’楚王怒,道‘公子不離方賀于晉,又再攻之,君欲令孤成無信之人否?’”

    公子涇陵垂下眉眼,聽到這里點了點頭。這些話,這賢士曾經(jīng)向他報告過。

    那賢士說到這里,略頓了頓,道:“至此,楚無異動,直到此番楚使于齊。”

    公子涇陵叩擊著幾面的手指驀地一僵。

    他揮了揮手,示意那賢士退回。

    眾人看到他一臉沉思,再次安靜下來。

    半晌半晌,公子涇陵叩擊幾面的聲音再次響起。

    響聲中,他緩緩說道:“楚王欲攻齊,知其因否?”

    那楚國賢士怔了怔,連忙說道:“言是蔡使被辱一事。”

    公子涇陵聽到這里,薄唇微勾,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

    冷笑中,他的聲音沉沉地傳來,“鵒!”

    “然!”

    “以后楚王所言,無論大小都需傳于我。”

    鵒聞言一怔,這,這可不是一個小任務(wù)啊。

    公子涇陵抬起頭來,雙目如刀,森寒地盯了他一眼,沉喝道:“若有所需,盡管說來。”

    鵒馬上明白過來了,公子涇陵這話不是說假,連忙應(yīng)諾。

    這時,公子涇陵的聲音再次沉沉傳來,“此事立刻著手!”

    “諾。”

    公子涇陵抬起頭來,看向其余諸臣,說道:“你等也是如此。以后諸國君侯,執(zhí)政所言,大小都傳于我知。”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也頗有點勞民傷財?shù)拿睿娰t士雖然不解,還是同時朗聲應(yīng)諾。

    公子涇陵的手指依然在幾面上叩擊著,在‘叩叩叩’的脆響中,他有點冰寒的聲音沉沉傳來,“蔡人何德?一使被辱竟令楚王遷怒?哼,分明是另有所求!此番楚使前往齊國,居然是賀庶公子秩歸國?何其可笑也!鵒,你的細(xì)作安在楚國,實是無能之極!連普通齊人都知道楚王另有所求,這四月間,你所安插之人卻茫然無知,無片字回復(fù)!”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那種冰寒,卻令得眾賢士齊刷刷地一凜。

    鵒臉色一白,他走上前來,朝著公子涇陵一跪,顫聲道:“是臣無能。”

    公子涇陵揮了揮手,示意他起身后,聲音轉(zhuǎn)為和緩,“我亦有錯,從不曾對此種事深責(zé)。下去吧,日后不可再犯。”

    “諾。”

    聽到鵒的應(yīng)諾聲,不知為什么,公子涇陵的腦海中,卻出現(xiàn)了半年前的那一場宴會上,那小兒曾經(jīng)說過什么,“明君者,只需令臣下各守其位,各忠其職!財賦出入,列軍排陣,應(yīng)對諸國,處理爭斗,自有專事之臣。而統(tǒng)率群臣,協(xié)調(diào)內(nèi)外,責(zé)之丞相!”

    當(dāng)時,因為自己知道她是婦人,雖然覺得有道理,卻也不曾重視。現(xiàn)在看來,這話實是大有道理啊。不過是一些細(xì)作收集信息的事,自己不說出來,這些人便一副放任的姿態(tài)。

    這事無巨細(xì),樣樣都要自己過問,怎可能做得周全?

    想著想著,不知為什么,他的胸口又是一陣悶痛難當(dāng)。這悶痛,令得他又喘不過氣來。

    他狠狠壓下那股令他痛恨的情緒,迅速地抬起頭來,聲音一提,目視著眾賢士,突然問道:“楚王好色乎?”

    眾賢士只是一怔,鵒首先反應(yīng)過來,他雙手一叉,朗聲回道:“楚王好色!他后宮中美人近千。”

    “楚王好色之名,天下皆知。”

    “楚王老矣,心思全在美色之上。聞其于國事上多有懈怠。”

    ……

    也許是剛才公子涇陵的不滿,令得他們有點惶惑。現(xiàn)在眾賢士都爭先恐后地回答著。

    公子涇陵靜靜地聽著,聽著。半晌后,他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來。

    這笑容,有點無奈,有點傷感,也有點嘆息和歡喜。這種種情緒太復(fù)雜了,眾賢士從來不曾想過,公子涇陵也有這么豐富的表情。不由一個個都收了聲音,面面相覷。

    直過了半晌后,公子涇陵才幽幽嘆道:“然也。楚王好色,世人皆知。他欲攻齊,使便突然至齊。然到得臨淄,卻說為庶公子秩歸國而賀。在此之前,齊義信君之姬卒!此間種種,只有一說。楚王之所以攻齊,乃其欲得此美姬,或,還有那義信君。派使前去,只為求姬。使聞姬卒,臨時而變辭,故漏洞百出。”

    在眾賢士都在沉思的時候,公子涇陵說到這里,卻是一頓。

    他盯著前方,深如子夜的雙眸漸漸凌厲起來:衛(wèi)洛小兒居然在楚使到達(dá)前的一個月便假死,這說明什么?這說明那義信君早就知道了楚使出使齊國的用意!真沒有想到,那個卑賤童男出身的義信君,竟然有著如此準(zhǔn)確的消息!此子,果然不可小看啊!

    他實在對衛(wèi)洛太了解了,因此現(xiàn)在的他,已完全肯定衛(wèi)洛的死是假死。這種肯定,令得那顆壓在他胸口,幾乎令得他窒息的巨石,終于完全放下了。

    他想著想著,開始在房中轉(zhuǎn)悠起來。

    轉(zhuǎn)了一會后,他腳步一剎,俊臉一沉。

    他嗖地轉(zhuǎn)過身來,盯視著鵒,問道:“曾有臣向楚王言,或可攻晉?”

    鵒連忙應(yīng)道:“然。”

    公子涇陵沉著臉,又問道:“此言由何人道來?”

    鵒回道:“似是楚大夫共。”

    公子涇陵聽到這個回答后,在殿中走動的腳步更加急促了。

    他走著走著,突然腳步一剎,低喝道:“事有不妙!”

    眾賢士連忙向他看去。

    公子涇陵薄唇緊緊抿成一線,道:“如楚王有意攻齊,此次出使之時,國內(nèi)或已備戰(zhàn)!楚使自齊無功而返時,備戰(zhàn)之令必然已發(fā)放各地領(lǐng)主。此令一收,對楚王威信有害。齊即不可攻,晉危矣!”

    ‘晉危矣’三個字清清朗朗的在殿中傳蕩開來。

    眾賢士面面相覷,他們看向公子涇陵,直覺得他有點大驚小怪了。

    鵒上前一步,嚴(yán)肅地說道:“公子何出此言?楚若攻我,必會致表!再則,晉姬深為楚王所寵,執(zhí)政子范亦是晉人。公子過慮矣。”

    公子涇陵大步走到幾前,他持起毛筆,在竹簡上書寫起來。

    眾賢士都知道他的習(xí)慣,也沒有吭聲。

    書房當(dāng)中,只聽得他‘沙沙’的筆尖摩擦聲傳來。

    一陣安靜中,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匆匆而來,轉(zhuǎn)眼便來到了書房外。緊接著,一個劍客有點急促的朗叫聲傳來,“公子,有急事相稟!”

    “說!”

    “楚王致表周天子和君侯,言晉姬私通巫盅,欲謀害于楚王。晉姬之子公子吾房中,搜出公子涇陵與公子吾之密信。信上言,楚王年老,然偏信公子及。恐百年后傳位于公子及。公子及為人性毒而狹,難以容人,需先下手為強(qiáng)!待楚王一死,外有公子涇陵,內(nèi)有執(zhí)政子范,楚王位非公子吾莫屬。”

    一片鴉雀無聲中,那劍客緩了一口氣,道:“公子涇陵與公子吾所通之私信,楚王已呈交周筆綽綽,確實是公子涇陵所書!茲事體大,君侯已震怒,令公子速速回宮。”

    第一百七十五章陰謀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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