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們也都出來，在地上撿著鞭炮玩，我買了些糖果辣條給小孩子發(fā)了發(fā)，問他們：“誰家結(jié)婚呀，新娘子漂亮不？”
“老李頭家的傻小子結(jié)婚呀，漂亮！但是媽媽不讓去跟新娘子玩。”小孩子們嘻嘻哈哈的拿了糖果一哄而散。
到了快中午12點(diǎn)，宴席快開始的時候，我跟老宋過去了，老頭早都坐在桌子旁招呼我倆過去跟他一起坐。我指了指包里，老頭嘿嘿的笑著說今天等的看戲吧。
開始了結(jié)婚儀式，跟平時沒什么兩樣，就是這新娘子不笑不樂也不說話。
“老頭，這新娘子咋不說話？”
“老李頭說新娘子是個啞巴所以不說話，啞巴咋演的戲？”我指著新娘子說。
“村里人那有你想的這么多，再說了早些年來也有人販子把人藥啞了賣過來，大家好都是見多了不說，不像你。”老頭只顧著喝酒夾菜，那管新娘子什么樣子。
過了一會兒，新娘子和新郎過來敬酒了，新娘子像是被人逼著硬灌酒一樣，臉上沒有表情沒有動作，我看著脖子上的兩道被粉底遮蔽過的黑手印，這就是呂娜，她那經(jīng)典的悶青色大波浪。我顫抖著接不住新郎倒下的酒。
我看了看老宋，他眼眶里都充釋著淚珠。
我用手掐了掐老宋的腿，讓他保持情緒。保持情緒談何容易，大家一起開心的度過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不能安生的呂娜還做了別人的新娘。
剩下就是老李頭家請的表演隊(duì)，對著沒興趣得我拉著老宋走了，等著晚上過來在吃飯，見呂娜一面。
晚上飯菜沒什么不同，但人們都很興奮，我側(cè)著身子問老頭，“老頭咋人們晚上都這么高興？”
“說你是個呆小子真的呆，晚上要鬧洞房啊，當(dāng)然高興。”
“嘿嘿，不過我看這老李頭家的洞房不好鬧。”老頭嘬了口酒說。
晚上過了8點(diǎn)半大家都喝的差不多，那邊偏房也早早亮起來燈，村里的光棍，混子，好事的都湊了過去。這老李頭跟大嬸在外面攔著，畢竟是個傻兒子，新娘子那么詭異肯定還藏著秘密。
自然是擋不住那么多年輕的后生，一窩蜂沖了進(jìn)去，我往旁邊瞥了一眼，里面雖然開著燈，但還是在角落立著根白蠟燭。
大家進(jìn)去都是心懷鬼胎，想見見這傻兒子的漂亮媳婦，順便揩揩油。
“誒，對了，今天好像忘了點(diǎn)事？”我端起酒杯想了起來。
“對了，女方的親戚呢，那個40歲的中年人呢，怎么沒來。”
“是啊，陳哥，咱們還要找他報(bào)仇呢。”
我們?nèi)苏诰谱郎险f著，偏房那邊出了動靜兒，人們都一窩蜂的往出跑，這偏房本來就又矮門又窄，人們擠成了一團(tuán)粥，差點(diǎn)連門框擠掉了。
大家伙出來的差不多，老頭拉了個人問了問。
“這是咋回事，老六。”
“哎，都進(jìn)去看看那新娘們，想著趁機(jī)摸兩把，瘸子看里面點(diǎn)了根白蠟燭只說晦氣，就給踢到熄滅了。我正趴在新娘子身上，新娘子臉蛋瞬間發(fā)了黑，皮膚也皺了起來，嘴角都流出了黑血，就都嚇的跑了出來。”
“壞事了，我估摸著人死了。”我嘴里念叨著。
老頭拍了拍我的腿。
“死不是正常的么，昨天坑都挖好了。”
我這才猛的一驚，這一切都是老李頭他們設(shè)計(jì)好的，呂娜本就是具尸體，只是有人讓她變成了活死人，屋子角落里擺的是長生燭，燈火不滅，呂娜就能一直以這種似生似死的狀態(tài)活下去，沒成想進(jìn)來鬧洞房的人把燈火給碰滅了。
或許這一切就是設(shè)計(jì)好，嫁禍給眾人的，西國梁村與外邊接觸溝通少，死了人也都是土葬了。
“大爺，我估摸著明天早上你們村還得死兩個人。”我端起了一盅白酒。
喝完了酒吆喝著老宋回了去，里面開始的老李頭夫婦的大哭大喊，哭鬧著幾個老婆娘在旁邊拉扯著。
“陳哥，你咋知道明天還要死兩個人。”老宋走在路上問我。
“你想啊，老頭帶咱們看了墳地，他老李頭明擺著就知道要死人提前挖好了坑。今天瘸子碰掉了長生燭難免被法術(shù)反噬而死，既然新娘都死了，配陰婚能少得了新郎？”
“老李頭年紀(jì)大了，過幾年也照顧不來傻兒子了，給他娶了個媳婦，送他上路，也免的之后生活難啊。”我抽著煙看著月亮，今天月亮很亮，但就是看的心里不舒服。
“陳哥，你這說的太可怕了吧。”
“人心哪有不可怕的。”
第二天早上，嗩吶就吹了起來，昨天還是高高興興的結(jié)婚曲子，今天就變成了喪樂。人們像是商量好的一樣，開始陸續(xù)的走到老李頭家?guī)兔Γ贿^昨天幫的是喜事的忙，人們臉上都掛著笑容，今天幫的是喪事。
我們兩個外地人，站在這里格外的顯眼。
出了村委會路上就碰見了瘸子。
“陳哥，他沒死啊。”
“那是好事啊，你這語氣咋跟盼著人家死一樣。”
“我這不是以為你每次都算的那么準(zhǔn)。”
“瘸子哥，出來遛彎啊，大早上。”我跑了過去，趕緊給瘸子哥上了跟煙，伸手不打笑臉人嘛，瘸子哥抽了煙，也樂意跟我坐著諞會兒。
“瘸子哥，昨天屋里發(fā)生啥事了，我們也沒進(jìn)去，把你們嚇得。”
“哎，我也不知道，我這腿腳不利索，也湊不到前面去，他們湊到前面去的開始嘻嘻哈哈賊好耍。我沒事干就看見，西角擺著個白蠟燭，你說這多晦氣，大喜事的我就好心給他們踢滅了。”
瘸子哥咂了口煙，“你說也奇怪我這踢滅了，里面就開始叫了開，人們都嚇得往外跑，連那傻兒子都嚇得不敢看他婆娘躲在了墻角。”
“哎，也不知道今天咋地，我這瘸腿又開始疼了起來，還有點(diǎn)發(fā)黑了。”說罷了瘸子摸了摸他的瘸腿，用手握著拳頭錘了起來。
“有時間去醫(yī)院看看瘸子哥，來再給你上根煙。”我伸手幫瘸子點(diǎn)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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