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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門
第一章 巨變伊始,恍如隔世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也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楚地明悟到,那所謂的,宿命。”當天地開始崩坍,當孤客握住那把劍時如是說道。
九州歷三年初,元宵之夜。
這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夜晚,也是一個非同尋常的開始。
此夜之末,神州中原,有九色神光刺破天穹,而后神州內外有道道強悍無比的魂識橫掃八方,似在搜尋著什么。
此夜之后,神州東南,有兩個少年命定而遇,自此天地之間的無盡風云與之共舞,無數暗流匯成巨浪席卷天下。
而在九色神光出現的那一刻,有幾道極為隱晦的目光始終注視著一處地方,那里是位處神州東南,號稱第二魔域的陵海重山。
只是陵海重山中的魔穴多如繁星,魔威浩蕩十方,那幾道目光的主人雖神威無雙,卻也搜尋無果。
且讓時光倒流,看那九色神光現世之前,臨近夜半的陵海重山。
彼時夜穹之上,有圓月如盤,其色赤紅如血。
那血月妖異,這月色邪迷,血夜之下的大地,散逸著魔性,不似人間,更像魔界!
當血月將至中天之時,有無邊魔云自天際席卷而來,若仔細看去,卻可發覺那非是云朵,而是無數嗜血魔蝠。
在那魔蝠黑云逼近,將血月遮掩的瞬間,陵海重山外圍的一個小山谷里異變頓生。
只見山谷上方的虛空蕩漾起一圈圈波紋,一個猶如黑洞般的通道顫悠悠地張開,之后一道人影極速閃出,而隨著這道人影的出現,山谷四周的魔獸齊齊向山谷呼嘯而去。
不過此處山谷極為玄奇,似是潛藏著神異的力量,使得魔氣難以侵入,魔獸不敢靠近,所有魔獸只能在山谷外不停地嘶吼著。
而魔獸的目標,無疑是自虛空通道中閃出的那道人影,一個頭發枯白,面容清秀,身體略顯削瘦的少年。
少年約摸十七、八歲,此時的面色極為蒼白,似是有傷在身,甫一落地便是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但他轉瞬便挺直了身軀,因為那數百只魔獸。
少年深邃地眼眸中透露出冷冽,雖則看出魔獸似乎不敢進入山谷,但這絲毫不能讓少年放松下來,相反,少年提起了體內最后一絲力量隨時準備搏命。
而就在少年體內的力量被引動之時,山谷的草地之上竟有道道金色紋路顯現,少年的瞳孔驟縮,但隨之放松下來,因為那熟悉的氣息與力量。
瞬息之間,金色紋路化為一座神陣,將少年守護在內,直到此時,他才放松下來,跌坐在地,無暇他顧,盤起雙腿,閉目穩定傷勢,其眉心有紫光閃爍。
半個時辰之后,少年眉心紫光隱沒,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眸深邃猶如夜空,卻有一縷悲苦之意潛藏。
淡淡地望了一眼逼近金色紋路外的魔獸,不予理會,而是跪于草地之上,慢慢地磕了三個頭,口中呢喃道:“爺爺,孫兒回來了。”
話落之時,金色神陣金光四溢,四周魔獸盡化飛灰,同時一個布滿金紋的紫色木盒半懸于空。
少年目光一閃,默然收起木盒,風馳電掣般離去。
疾馳中的少年回望著小山谷,眼中有著深刻的眷戀與懷念。
五年前,那個隱含仙道絕密的村落顯現此處,一位老人帶著一名身患魂疾絕癥的少年進入其中,為了尋那一絲生的希望。
兩年前,魂疾爆發,老人以命換來了少年存活下去的微渺希望,并在最后留下木盒與神陣,他堅信少年會活著回來。
爺爺,孫兒活著,活著回來了!少年心中低語,而后轉過頭,眼中只剩下堅定。
就在少年離去后不久,無邊黑霧涌入山谷,三只自陵海重山深處而來的恐怖魔物攜駭人之勢出現在草地中,只是早已空無一物,三只魔物只能不甘的嘶吼著,互相戒備著離去。
而在山谷東北方十多里外,一個極為隱蔽的石穴里,白發少年布下層層陣紋,徹底隱去氣息后才松了口氣,望了眼木盒卻是直接閉目盤坐,珍重地取出一片光暈繚繞的綠葉吞服。
現如今,最緊要之事是恢復至巔峰狀態,甚至于突破。
蕓蕓修者吞吐靈氣熬煉而出的力量是為靈元,因人不同,道法不同,或機緣所至,靈元屬性不同,五行、陰陽等等,而少年的靈元便極為神異,他稱之為,魂元!
其中一個神異之處便是蘊有極強的生機。
但在下一剎那,少年眉頭緊皺,在其吸引靈氣入體時,有一縷縷似是蘊含毀滅、邪惡等世間一切負面能量的氣體瘋狂涌入,短短數息時間便開始侵蝕其經脈。
少年睜開雙眼,眼眸之中沒有一絲慌張,雙手結印,淡定地引動體內僅剩的魂元,一朵虛幻的紫色蓮花自其眉心飄出,化作巴掌大小,懸于頭頂,灑下一片紫色光華。
紫色光華籠罩之下,少年身體內外的負面能量氣體如冰雪般消融,少年隨之閉目,繼續療傷。
此時的少年猶如一個漩渦,天地間的靈氣洶涌而來,隨其道法流轉,魂元不斷孕生。
一個多時辰后,少年的傷勢在魂元與那片綠葉的治療之下已然盡愈,但他依然閉目盤膝,其眉心紫府內有一顆紫色神珠閃耀著紫光,在柔和與熾烈間變幻。
他在突破!
直至血月臨近西山時,少年終于睜開了雙眼,身后有一片鴻蒙閃逝,一股猶若皓月般的煌煌氣勢一放即收,隨之歸于平靜。
“這便是我的紫府本相嗎?以道源魂珠為本相道基竟然還未能完全顯化,而缺乏海量的靈氣無力鑄就源陣,只能止步于半步明月境,不過也應該有幾分自保之力了。”
少年自語,而后拿出那個紫色木盒,帶著一絲期待,以幼時習練無數次的印法打開。
盒子不大,里面只有一塊殘玉,一枚戒指,以及一顆閃著柔和白光的珠子,而少年緊盯著白珠,有些激動地注入魂元。
隨著魂元淌入,珠子之上白光聚攏,化為一個面容雋古的老者,眼神平靜而慈愛地望著少年。
少年的淚水奪眶而出,就算歷練再多,此時望見本以為故去的爺爺終是再難壓抑內心的情緒。
老者微笑,聲音有些飄渺:“孫兒莫哭,留影珠的這絲分魂猶可感受到主魂的存在,說明爺爺當初不曾魂飛魄散,你我爺孫還有再見之日。”
少年畢竟經歷過煉獄般的生死歷練,而今知道爺爺依然在世,自是悲哀略減,只是激動依舊:“爺爺,您在哪,孫兒去找您。”
聞言老者感嘆道:“當日劫數之下,肉身化為飛灰,而元神借助一件秘寶遁離,但是具體遁至何處卻是無從知曉。”
少年語帶悲傷:“都是為了孫兒您才......”
話未說完便被老者打斷道:“傻小子,為了孫兒,爺爺就算豁出命去又如何。好了,風逝小子,爺爺這一絲分魂撐不了太長時間,有些事情你需知曉。”
聞言,少年肅然,老者則抬手并指點在其眉心,一段段訊息在其腦海烙印下。
做完這些,似是消耗了老者極大的能量,其身影變的相當模糊,老人微笑,聲音有些飄渺地道:“風逝小子,照顧好自己,我們一家終有團聚之日。現在離開這魔域,往東北方去。”
留影珠碎,化為齏粉。
風逝伸手,粉末在手心飄散,郁結于心中兩年之久的悲苦,一朝消散,前所未有的輕松。
仰天呼氣,眉心紫光晶瑩,猶如一片鴻蒙天地在開辟。
至此,風逝的紫府本相終于徹底顯化,境界升華使得由于透支命元而枯白的頭發轉瞬變黑,只是因魂疾先天體弱,少年依然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看了眼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八戒”,這名字,風逝咧咧嘴角,將存放殘玉的木盒以及身上所有身家財產收進蘊有須彌空間的八戒里,而后起身向石縫外眺望。
也就是在此時,天地之間一聲轟然巨響,無數雷霆充塞九天,中原之地有九色神光刺破蒼穹,蕩開層層魔云,直抵那冥冥未知處。
而本已隱沒的血月竟是違逆了天地運行規則,由西升空,道道血月光暈激蕩,似要將那道神光斬斷。
但在東方,熾耀的炎日躍出地平線,赤金光芒遍灑大地,與血暈針鋒相對,相觸無聲歸于虛無。
日月爭輝,分割天地,神光如劍,直射九天,此間天地異象令蒼生為之顫栗。然日出月隱本是天地規則,血月終是敗退,九色神光也隨之消散,只余一聲似是從血月里傳出的吼聲隱隱回蕩在人間。
沐浴在朝陽下,風逝心中震動,為那神光,也為那吼聲,讓風逝憶起在虛空通道中驚鴻一瞥的血月魔影。
深吸一口氣,身上的氣息愈發沉靜,少年不再多想,展開身法,向東北方急掠而去,依然小心翼翼,因為這個天地已然發生了巨變。
而風逝與世人不知道遠在神州中原的茫茫天穹之上,隱匿著一片似是埋藏有終極隱秘的仙闕,更不知這里便是九色神光的源頭。
仙闕中央,有一座混沌色的殿堂,猶如一尊荒古巨獸般匍匐著。
殿內空蕩蕩的,唯有一座灰石祭壇坐落在中央,上面有一張古樸獸皮靜靜的懸浮著,仿若飄蕩在萬千時空。
此時,祭壇周遭有十二道浩渺如淵獄的身影,雖無言,但激烈震蕩的氣息,顯示著內心的不平靜。
“九相既出,九州當立。那門已然有了縫隙,而那條萬古之路也終將再現,一切順其自然便可,莫要為此壞了道心。”一個略顯佝僂,無絲毫神威的老人出現在殿堂中。
十二道身影的氣勢驟斂,其中一人道:“多謝大兄點醒,后面該如何行事。”
佝僂身影凝視著獸皮良久才沉聲道:“既然所有的契機都已出現,按照最初的計劃,你們各司其職,謹慎行事便可,另外值此驚變,魔修必然會有大動作,甚至重新開戰,你們做好準備。”
老人言罷,望著神州東南,面容沉靜。
與此同時,在一個神秘的黑暗空間中,忽而有璀璨星空浮現,一個朦朧的身影盤坐在一具水晶棺前,似對話又像自語:“他回來了。”
話音落下時,水晶棺內,一雙如夢幻般的眼眸緩緩張開。
而遠去不久的風逝此時卻是與一名奇怪的少年相對而立,這是命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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