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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半浮生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內(nèi)力全失

作者/木魚三舍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鐘常在一手放在孟婆的手腕上,另一只手輕捋著下巴上為數(shù)不多的胡子。她的皮膚不再是蒼白得透明,而是紅潤有了血色。孟婆的呼吸也變得清晰,均勻而有力。

    鐘常在面露驚異,松開了那只正在把脈的手,站起身子,說道:“這怎么可能?”

    凌全非道:“怎么了,鐘大夫?”

    鐘常在搖搖頭道:“這…簡直不可思議!

    凌全非沒有說話,他明白鐘常在的心情,昨天遇到孟婆時鐘常在已經(jīng)斷定她希望渺茫,能讓他如此驚異的除了孟婆已經(jīng)得救這一點之外還能有什么?

    鐘常在轉(zhuǎn)頭問道:“天下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見了不少,疑難雜癥也見過不少,但就這一回……”

    凌全非心中似有些得意道:“鐘大夫,孟婆這病可是好了嗎?”

    鐘常在眼睛忽然一亮,問道:“是誰救了她?”

    凌全非聽他的口氣看來孟婆是得救了,松了口氣笑道:“鐘大夫,來喝杯茶!

    凌全非給鐘常在到了一杯茶,二人坐在桌前,可鐘常在一點喝茶的心情也沒有,他心里只關(guān)心一件事——是誰救了孟婆。

    凌全非沒有立即滿足他的好奇心,因為齊英兒的事情不便讓其他人知道,可以說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凌全非心里猜測,這世上知道齊英兒繼承了十劍門開派祖師尊陽真人絕學的事情恐怕只有三人——無戒大師、自己和齊英兒本人,可能還有另外一個人也知道——齊英兒的師父穆無涯。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鳳凰劍法是遭天下人覬覦的絕學,絕不能隨便暴露在江湖上,否則,齊英兒將麻煩不斷。

    凌全非顯然還不能相信眼前的這個大夫——鐘常在。

    “鐘大夫,依你看,此人功力如何?”

    鐘常在剛要抿茶,聽后立刻又放下了杯子,道:“我就是一介江湖郎中,一身所學盡是醫(yī)術(shù),對于武功高下見解甚淺,不敢妄自評論!

    凌全非笑道:“哦,原來是在下失禮了,一時忘了鐘大夫乃是醫(yī)者天下,抱歉了。那依鐘大夫所見,此人治病如何?”

    鐘常在聽出來他是想試探自己,便冷哼一聲。

    凌全非本無意得罪鐘常在,只是事關(guān)齊英兒,他不得不小心,又見鐘常在似乎生了氣,連忙道:“鐘大夫莫要誤會,凌某沒有故意試探先生,只是此時關(guān)乎非小,我不得不小心為上!

    鐘常在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一看凌全非神色坦誠,知他所言非虛,便道:“凌大俠也不要誤會,我也只是好奇那解蠱之人到底何方神圣。實不相瞞,昨日我見到這個老人家的時候,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我雖然知道至陽至剛內(nèi)力或許可以救她一命,卻也是希望渺茫。因為那只氣蠱在她體內(nèi)成形已久,遇到對自己有威脅的真氣便會躲開,如果沒有五十年深厚功力的高手是很難將其消滅的,反之會讓受害者經(jīng)受更痛苦的折磨……”

    鐘常在頓了頓,見凌全非也是滿臉詫異,他又接著道:“今天我再次給她診脈,發(fā)現(xiàn)氣蠱非但無影無蹤,而且她體內(nèi)似乎有著別人的真氣護住她的心脈、經(jīng)絡(luò),那股真氣一直助她恢復(fù)。我行醫(yī)多年卻未見過有這種本事的人,所以,我才很想知道這位高人到底是誰?”

    聽鐘常在所言要救孟婆不僅要有五十年的功力,而且事后竟能余有真氣在孟婆體內(nèi)祝她恢復(fù),這是一個十二三歲孩子能做到的事情嗎?不可能。凌全非詫異不已,齊英兒身上到底還有什么秘密?他很好奇,但也只限于好奇,齊英兒對于他來說是個沒有被挖出的鉆石,他深深地藏在地下,可凌全非不想要這顆鉆石,只是對他感到驚奇。

    鐘常在見他滿是詫異神色,還以為他是不愿相告,便起身道:“既然如此,凌大俠,在下告辭了!

    凌全非慌忙道:“鐘大夫且慢!彼麌@了口氣又道:“鐘大夫,我信得過你,請隨我來。”

    鐘常在也很是不解凌全非為何變了主意,他現(xiàn)在是要領(lǐng)自己去見那個高人嗎?如果鐘常在知道那位高人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娃娃,會不會連下巴都要驚掉呢?

    凌全非臨出房前又看了看孟婆一眼,見她氣息沉穩(wěn)均勻,便放下心來,但他轉(zhuǎn)而又有焦慮上了心頭——齊英兒耗費如此大量真氣,不知道有無大礙啊……

    鐘常在緊跟凌全非身后二人穿過一長廊,走到一間房前。

    鐘常在問道:“那個人就在里面?”

    凌全非點了點頭,他輕輕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被從里面栓死了,根本推不開。他記得自己將齊英兒抱回屋中之后又立即關(guān)門出來去照看孟婆,門怎么會被栓死呢?莫非是有人趁機偷進了齊英兒的房間?難道是有人看到了齊英兒施救于孟婆?

    凌全非叫道:“糟了!”

    鐘常在道:“凌大俠不要著急,是他自己在里面拴上了吧!

    凌全非知道這絕無可能,如果真的是齊英兒,他關(guān)上門的目的又是什么,更不用說他消耗了很多真氣,一時根本難以醒過來。所以他才想讓鐘常在見見他,有無方法給他調(diào)理。

    但現(xiàn)在怎么會連門也開不了?到底是誰做的?

    凌全非不敢貿(mào)然破門而入,如果里面真的有人,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那他留下的痕跡則是至關(guān)重要的可循蹤跡,絕不能破壞了。他掏出一把匕首,纖薄鋒利,他從門縫里插進去,一點一點地撥動里面的門栓,片刻功夫,門被打開了。

    可凌全非和鐘常在看到的卻是齊英兒安然地躺在床上,凌全非快步走上前去,見他好像一直都在熟睡中。

    凌全非暗想道:難道屋里沒有人?不屋里確實有人來過,而且這個人故作聰明,原本打開的窗戶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合上,他又走到窗戶前,讓他吃驚的是窗戶不僅合上了,而且還被從里面關(guān)上了。凌全非正思忖之際,鐘常在卻走到齊英兒旁,給他診脈。

    凌全非道:“鐘大夫?”

    鐘大夫迷上雙眼,嘴里微微有詞,忽然說道:“難道他就是……”

    凌全非點點頭道:“沒錯,是他。鐘大夫,他現(xiàn)在如何?”

    鐘常在站起身子來嘆氣道:“我活了大半輩子,知道世上能人異士數(shù)不勝數(shù),卻沒想到這十二三歲的孩子竟有那種回天之力,救得了瀕死之人……”

    凌全非見他欲言又止,便著急問道:“那他現(xiàn)在有無大礙?”

    鐘常在目光中透露出惋惜之色:“保命尚可矣!

    他這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下,正中凌全非天靈,臉色驟然煞白,道:“怎么會這樣?”

    “他氣力微弱,體內(nèi)氣尚未真正成形,就消耗許多,現(xiàn)在虛弱至極,一條腿已經(jīng)邁進了鬼門關(guān)了!

    凌全非看著齊英兒,怔怔說不出話來。

    鐘常在又道:“這樣的情況,他竟能活下來,真是奇跡。我感覺在他體內(nèi)有種東西在保護著他的經(jīng)脈,讓他殘余的真氣不停地游走,以留住心神,不過那種東西我也不知道是為何物,看來是有人救了他。”

    “你是說,剛才門關(guān)著是因為有人在向他施救?”

    “這我并不清楚,如果剛才真的有另一個人在這屋里,不管那人意欲何為,都沒有傷害他!

    凌全非稍稍松口氣,但仍然十分擔心——那個人到底是誰?和齊英兒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看了看齊英兒便先放下疑慮:“鐘大夫,他現(xiàn)在該如何照料調(diào)理?”

    鐘常在搖了搖頭:“唉,沒想到我行走江湖數(shù)十年,竟接連碰到從未遇見過的棘手事情,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連鐘大夫都不知該怎么辦嗎?”

    鐘常在略帶愧疚之色道:“他現(xiàn)在雖無性命之憂,不過元氣虧損過多,內(nèi)力消散殆盡,恐怕日后再也沒辦法習武了!

    “再也沒法……”凌全非的話哽在了喉頭,再也沒法習武意味著齊英兒再也沒辦法拿起劍了。凌全非滿心愧疚,后悔當初讓齊英兒去救孟婆,讓齊英兒險些喪命,而如今他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這又和要了他的命有何區(qū)別。

    凌全非的心里像是在流血,一把自責的刀子狠狠扎了上去,然后一遍遍拔出來,一遍遍扎上去,直到它變得千瘡百孔。

    鐘常在看出了凌全非內(nèi)心的自我譴責,但他能說什么,安慰他嗎?不,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安慰齊英兒,這也是他作為一名大夫的本分。

    “無論如何,都要照料好他,如果他活不成,空要一身內(nèi)力又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對他的調(diào)理,待他痊愈時候,再告訴這個消息……那時候,總好過這個時候。”

    凌全非心里明白,但就算在那個時候告訴他,他能承受得住打擊嗎?他是被自己給毀了的!他詰問著自己:你難道不知道不該讓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去冒險的嗎?他怕齊英兒接受不了這種后果,更多原因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承受不住這種后果了。

    凌全非如鯁在喉,他的內(nèi)心現(xiàn)在被道德、責任、懊悔、內(nèi)疚瘋狂地席卷著。該怎么辦?這是他第一次失去了冷靜,失去了理智。

    他從未傷害過別人,現(xiàn)在卻毀了一個孩子的一生。

    鐘常在見凌全非如同失了魂一樣呆呆站在那里,也是不住地嘆息,他也沒辦法說清誰對誰錯。凌全非有錯嗎?不,他可能是在幫助齊英兒救孟婆。他本意是幫人,現(xiàn)在齊英兒內(nèi)力全失,怪他嗎?如果凌全非攔住齊英兒,不讓他救人一命,結(jié)果又會如何?

    人之所以會懊悔,總是來自于結(jié)果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幻想。一旦得到了結(jié)果,人們就會幻想另外一種結(jié)果是否更好。

    鐘常在雖然不解其中原由,可是現(xiàn)在冷靜如初的他最能看清問題,理清現(xiàn)狀。

    鐘常在道:“凌大俠,你先莫要焦慮,這位小兄弟能夠活命是因為有人幫助他護住心脈,可見那人不管是醫(yī)術(shù)或是功力都非同小可,如果他也是大夫,我得承認鐘某遠遠不及他的本事,如果他是位武林高手就更不擔心那人有沒有辦法讓他重新獲得內(nèi)力,因為就我所知,我的見識與醫(yī)術(shù)都遠不如那個人高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留神照顧這位小兄弟,還有小兄弟拼盡性命救下來的那位婆婆。”

    凌全非不得不承認自己失了控,鐘常在說得沒錯,就算現(xiàn)在再是后悔也于事無補,就算把自己的性命交上去也挽回不了現(xiàn)狀,現(xiàn)在要做的是穩(wěn)住現(xiàn)狀。

    凌全非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多謝鐘大夫!

    鐘常在道:“何必言謝,凌大俠,近幾日我也會經(jīng)常過來看看這位小兄弟的情況如何,鐘某盡自己所能讓事情有所挽回,這小兄弟雖然年紀不大,卻心懷大仁大義之心,若是江湖上少了這么一個人,才是一大憾事!所以我定會極力挽救他的!

    凌全非感動極了,他第一次那么無助,也是第二次感到有人相助的感覺——第一次是他在一線天借著姜川海留下來的劍得以逃生的時候——那種感覺如此簡單干脆,卻能讓自己感動涕零。

    “多謝鐘大夫!”

    兩天之后。

    一陣車鸞鈴響,遠處的一個黑點慢慢變大,變成一輛馬車,“吁——”,一個精鐵壯漢勒著馬韁,兩匹馬立刻停下,就像釘在了地上。

    那精鐵壯漢生得濃眉大眼,說話前總是樂呵呵一笑,笑中冒著傻氣。

    精鐵壯漢傻笑道:“姑娘,到了,就是這兒了吧。”

    隨后一個扎著花辮兒的女孩掀開了車簾,先探出頭,看了客棧上的牌匾,嘴里念道:“云湖客!獙,就是這了!”

    隨后,她跳下馬車,原來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啊,一雙大大的眼睛左瞧瞧又看看,好不水靈動人,一只秀氣的鼻子就像手藝最好的泥人張捏出來的一樣,鼻子下面小巧的嘴巴粉粉嫩嫩,精靈可愛。她活蹦亂跳的樣子就像一只小兔子,她的聲音像百靈鳥一樣悅耳,誰家要是有這么個閨女,簡直比掌上明珠還要珍貴還要寶貝。

    她朝著客棧里喊著:“白先生?白先生?您在哪兒。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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