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點他的啞穴？”
白九姝不解地看著宗玹昱，她還想多聽聽蒼閔的慘叫聲呢，那聲音聽得她渾身舒坦。
她相信，聶家人的魂魄也會很高興聽到蒼閔的慘叫聲。
“大半夜的，聶宅傳出慘叫聲，被有心人聽到，恐怕會引來禍端。”宗玹昱說道。
他和白九姝對付神凰國的高手，自然不害怕些什么，可如果有白家人在，就得瞻前顧后，放不開手腳。
“是我大意了。”白九姝再次看向蒼閔，攪動著手中的匕首，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蒼閔痛苦的表情。
他越是痛苦，她越是開懷。
門窗響動得更加厲害，似乎聶家“人”也很是興奮。
“皇上，你的兒子都是我殺的呢。”白九姝笑著，順手解了蒼閔的穴道。
蒼閔正深陷痛苦之中，冷不丁聽這句話，身子頓了下，被鮮血染紅的雙眸對著白九姝，疼痛讓他的意識模糊，他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真是假。
“你的幾個兒子都是我殺的。”白九姝再一次說，語氣幽幽，“如今，只剩下你的二皇子了，他也該死，等他死了，你就斷子絕孫了，你的江山就要易主了。”
蒼閔聽清了，渾身顫抖，“莽王不會放過你的，莽王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莽王不會放過你的！
你會死！你白家人全都會死！哈哈哈！
白家不可能奪得朕的江山的！
莽王什么都知道了！知道珞瑛有個女兒！知道白家收養(yǎng)了珞瑛的女兒！是朕告訴他的！哈哈哈！
你們白家人都得死！全都得死！”
蒼閔神色幾近癲狂。
白九姝的目光越來越冷，面色冷然，再次點了蒼閔的啞穴，抽出插在蒼閔胸口的匕首，一個用力，將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蒼閔的肩胛骨。
唔！！唔！！！
蒼閔痛得渾身顫抖。
白九姝抽出匕首，又將匕首刺入了蒼閔的另一邊肩胛骨。
蒼閔痛得大腦一片空白。
白九姝冷著臉，機械般的，一遍又一遍重復(fù)之前的動作，整個人似乎有些麻木。
宗玹昱眉頭緊擰，覺得她有些不太對勁，“姝兒？”
白九姝沒反應(yīng)，手中的匕首無意識地刺著蒼閔，腦中回蕩著那一句話，白家人都得死！全都得死！
前世發(fā)生的一幕幕在腦海閃現(xiàn)，那種失去所有親人的痛苦，如同心口上被刺了一刀又一刀，錐心之痛。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蒼閔害的，都是他害的！
宗玹昱快步上前，彎腰握住了白九姝的手腕，擔憂地看著她，“姝兒！你再刺下去，他就死了！”
白九姝怔怔地看著宗玹昱，理智漸漸回歸，對上男人擔憂的目光，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么，扭頭去看蒼閔。
只見蒼閔肩頭兩個血窟窿，暗黃色的龍袍被鮮血浸濕。
被匕首捅過的地方血肉模糊。
他的臉也被鮮血染紅，皮膚慘白如紙。
他失血過多，以至于很是虛弱，從開始的慘叫，到現(xiàn)在，口中只能發(fā)出微弱的痛吟。
白九姝盯著他看了許久，收起了匕首，拿出一瓶金瘡藥，將藥粉撒在蒼閔的肩胛骨和心口上，幫他止血。
她可不想他死！
他得活著贖罪！
眼看止血了，白九姝又去查看蒼閔的手腕，血依舊一滴一滴的往外流，只是速度很慢。
白九姝估摸著蒼閔死不了，就沒有幫他的手腕止血。
蒼閔被疼痛折磨得意識渙散，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手腕上血液的流失。
雙眼被刺瞎之后，他的別的感官似乎更加敏銳了，連痛感也比平常敏銳。
此刻的他，毫無還手之力，生不如死就是他的處境。
他是怕死的，但是此刻，卻盼著白九姝能夠給他個痛快。
可他知道，這是奢望。
隨著鮮血的一點點流失，蒼閔的意識最終被黑暗一點點吞噬。
白九姝給蒼閔治療眼睛上的傷，又給他的手腕止血，確保他不會死。
最后，搬了一張長凳子，讓宗玹昱扶著蒼閔平躺在長凳上。
白九姝去拎了一個水桶。
水桶上搭了一個架子，架子上放了一件被浸水的冬衣。
衣服上，有水一滴一滴的滴入水桶，就像是鮮血滴入水中的聲音。
白九姝用銀針將蒼閔扎醒。
蒼閔有意識的時候，耳畔傳來了滴答滴答的聲音。
“不知道他的血多久能夠徹底流盡。”白九姝說道。
“可能一兩天吧。”
宗玹昱配合地回答。
蒼閔以為那滴答滴答的聲音就是他的血滴落的聲音，從心底里躥起一股涼意。
他知道白九姝不會讓他死得痛快，卻沒有想到會用這種方式。
知道要死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感覺。
蒼閔第一次覺得活著那么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白九姝要的就是折磨他，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還有心理上的折磨。
這是他應(yīng)該受的！
前世今生，聶家和白家，從主子到仆人，幾百條人命，就算要了蒼閔的性命，也不足以償還他欠下的債！
祠堂外，風聲漸漸小了，門窗也不再哐當作響。
對于白九姝的做法，聶家“人”似乎很滿意，然后怨氣消散了不少。
白九姝拿了三炷香點上，插進了香爐里，面對聶家人的牌位，心里萬千復(fù)雜。
因為有前世白家的經(jīng)歷，對于聶家的遭遇，她雖然沒有經(jīng)歷，卻跟親身經(jīng)歷了差不多。
那種被滅門之后的心境，她完完全全能夠體會，那種痛也能夠體會。
“爹，還有叔伯嬸嬸，祖父祖母，各位親人，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稱呼你們，仇人就在你們眼前，他會一點點受盡折磨而死。
現(xiàn)在還剩下皇子莽，也就是莽王，我會親手殺了他，為你們報仇雪恨。
只盼將來，你們發(fā)泄了心中的怨恨之后，能夠平和地去轉(zhuǎn)世，再世為人。”
白九姝說完這番話，靜靜地注視著聶家人的牌位許久，最后轉(zhuǎn)身離開。
宗玹昱默默地跟著她。
出了祠堂，抬眼就看見了以白老太君為首的白家人。
其實白九姝早就感覺到腳步聲靠近，只是沒有理會而已。
有些事，該說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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