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少爺……
白九姝皺眉，抓住旁邊一個婦人詢問，“大姐，剛才那位公子，是聶府的少爺？”
婦人一見白九姝俊美的模樣，又聽她一聲大姐，瞬間羞紅臉，“我都一把年紀了，哪里當得起公子一聲大姐呀？叫我一聲大娘就可以了。”
白九姝勾唇一笑，“大姐當得起，不知剛才那位，可是聶府的少爺？”
婦人嘆氣，“可不就是，這聶少爺……唉……算了……禍從口出……不能說呀。”
“為何不能說？在下是外鄉人，初來乍到，擔心惹禍上身，大姐能不能提點一二？”白九姝湊近了婦人，壓低聲音，“聶家是不是不能招惹？”
婦人左右看了看，同樣壓低了聲音，“公子，聶家可是奸臣之家，壞事做盡，還權傾朝野，惹不得呀。”
白九姝眸色微暗，“聽說聶家的傻小姐被許配給了鎮北王，是否真有此事？”
“當然是真的！只是那鎮北王好像不樂意，被皇上一道賜婚的圣旨給氣暈過去了，暈倒月余都沒能醒來呢。”
白九姝皺眉，堂堂鎮北王，有這么脆弱嗎？民間的傳聞呀，水分太多，當不得真。
“公子，念你是外鄉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在這京城，惹誰也不能惹聶家。聶家出了一國丞相，身后又有聶太后撐腰的，得罪不得。”
白九姝點頭，笑著道，“多謝大姐提醒，我省得了。”
“不客氣。”
婦人離去。
綰青和荊煬都是小地方來的，對于京城聶家完全不了解，只知道聶家是丞相府，卻不知道是奸臣之家，還權傾朝野。
“小姐，咱們……要去聶家嗎？”綰青蹙著眉，心里有些抵觸，聶府那樣的人家，又不重視自家小姐，去了恐怕會吃虧的。
“去！必須得去！先去成衣坊，換身裝束！”
身為聶家的小姐，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回家，怎么著也得用心打扮打扮。
省得有人說她面若夜叉！
找人問了路，進了京城最大的成衣坊。
白九姝選了一套質地上層的大紅色女裝，到后堂去換衣服。
兩刻鐘后，從后堂走了出來，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在她身上。
女子身姿高挑，一襲紅裙明艷妖嬈，面若桃花，眉若遠黛，一雙瀲滟含情的桃花眸，眼尾處淡淡的粉色，且美且妖。
飽滿的朱唇，唇角上揚的弧度，帶動整個面部的神情，慵懶而貴氣，嫵媚撩人。
行走間，裙擺無風自動，飄然若仙，確切的說，翩然若妖。
不光男子看她挪不開眼，就連女子都目不轉睛。
整個成衣坊安靜得可怕，針葉落地可聞。
白九姝輕笑一聲，笑聲輕靈動聽，“青兒，下巴快掉地上了。”
綰青回神，驚嘆，“小姐！您今天也太漂亮了！”
一句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白九姝挑眉，“我哪天不漂亮？”
“小姐自然每天都漂亮，但是今天尤其漂亮，這衣裳把您襯托的太美了。”
“錯了，是我襯托這衣裳，非這衣裳襯托了我。”白九姝輕柔的語氣，說不出的輕狂。
若是別人說出這話，恐怕圍觀的人都要嘲諷幾句，偏生話是白九姝說出來的，莫名的，就沒有人覺得不妥。
確實，衣裳算不得華麗，款式也是簡單的，勝在質地上乘。
若是別人穿上這衣服，恐怕不僅穿不出這衣裳原本的風貌，還會顯得這衣服過于單調。
衣服也挑人，人襯衣裳，衣裳襯人，相得益彰。
“小姐，做人要謙虛。”綰青小聲說道，小姐雖然不傻了，可是太自信了，這樣很容易遭人恨的。
“為什么要謙虛？”白九姝勾唇一笑，“本小姐心里覺得自己美，非要謙虛一下，就顯得虛偽了。這衣服不錯，付錢吧。”
綰青哦了一聲，看向掌柜，“這衣裳多少錢？”
“不貴，兩百兩紋銀，姑娘長得美，穿上小店的衣服，就是小店的活招牌，小老兒給打個折，拉個回頭客，就給一百六十兩就行了。”掌柜笑著道。
綰青傻了，嘴角狠狠抽了抽，懷疑自己幻聽了，“一百六十兩？”
“嗯，只要一百六十兩。”
掌柜始終笑著。
綰青咽了口唾沫，走向白九姝，壓低了聲音，“小姐，這衣服好貴的，咱們不要了，換一件。”
難怪穿著好看，那么貴，能不好看嗎？
離得近的，聽到了綰青的話，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百六十兩銀子都嫌貴呀？還以為不是大家閨秀，也算小家碧玉了，原來……”
“哈哈哈！”
“穿不起就別一進來就讓掌柜拿質地好的。”
“就是！”
“……”
說話嘲諷白九姝的，多是女子。
男子對白九姝的印象也大打折扣，覺得她美則美矣，徒有外表。
太虛榮的人，不討喜。
雖如此，大多數男子倒也不討厭白九姝，男人是不會厭惡美女的，尤其是絕色美女。
“那位姑娘的衣服錢，我給了。”其中一男子說道。
“我給！”
“我來給！”
“……”
幾個男子爭相付錢。
女子們大多面露鄙夷，看白九姝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嘲諷變成輕蔑。
在她們看來，讓陌生男子付錢的女子，大多是出賣色相的。
“真是熱鬧啊，本小姐看戲看得精彩。”
一句悠閑的話語從外邊傳來。
白九姝看了過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約摸十六七歲，中上之姿，眉眼間顯露清冷和高傲。
女子身旁是一俊美男子，面孔白九姝相當熟悉，是另一個世界南齊國的太子公西柘。
“喲！什么風把俞小姐給吹來了？”
掌柜熱情的迎了上去。
俞媚沒有理會掌柜，走向白九姝，睨著她，“我叫俞媚，是聶家的表小姐……”
“噗！”白九姝忍不住笑噴，愚昧？這名字取的，高，實在是高！
俞媚皺眉，臉色沉了幾分，“你那衣服的錢，我替你付了，以后買不起就少惦記，別以為憑著一張臉，就可以買衣服不花錢！本小姐最討厭這種出賣色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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