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面前并不是平等的。”

    “人類總是用盡各種手段方式來延長生命的倒計時，就比如剛才。”

    “你和你的同胞都面臨死亡的威脅，他卻用盡手段逃避，對于他來說，這一切都合理，對于你來說，這不平等。”

    “不過不要緊，無論如何結局都是一樣的。”

    黑漆漆的隧道中傳來沃克不屑與輕視的聲音，他看著如一條死狗躺在地上的封塵，更加的不屑。

    封塵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面對比野獸還殘暴的沃克，他的心以如死灰，兩顆眼珠子空洞洞的，毫無光芒，亦如這隧道的黑暗。

    沃克覺得有些煩躁，封塵表現出來的死氣沉沉的樣子像一塊兒腐爛的肉，這讓他很是不滿。

    “咔嚓！”

    沃克一腳攆碎封塵的腳骨，突如其來的劇痛使得封塵臉上終于有了表情。

    痛苦而又扭曲。

    “這樣就很不錯，繼續！”沃克沒有抬起腳，反而變本加厲反復攆碎封塵的腳骨，一時間空白性的劇痛讓封塵像只魚兒努拼命的掙脫沃克這張死亡之網。

    “狗……東西……有本事殺了老子！！”封塵撕心裂肺的喊道。

    “骨頭要經過時間的熬制才能更加可口！”沃克帶著獰笑再次踩斷封塵另一只腳踝。

    “啊！！”封塵因劇烈痛苦而凄厲的哀嚎，涕淚齊流，左手猛然掏出冥語的銀色手槍，瘋狂開槍。

    一連串的槍聲后，封塵用盡全力砸向沃克卻被沃克提著脖子拽了起來。

    “你這條……老狗！！”

    “看來你還沒有吸取教訓，”沃克一只手拉住封塵的胳膊，突然用力扯斷。

    隧道內再次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封塵整個人像是被人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沃克的折磨讓他精神逐漸崩潰。

    這時沃克突然道：“我們玩個游戲怎么樣？”

    “什么……游戲？”封塵口齒不清的說道，他突然體會到冥語的感覺，原來是這么痛苦。

    “人類，你能冒著生命危險回來，除了那個黑色風衣的女人我想沒有什么能讓你付出如此代價，”黑暗中沃克殘忍一笑，“我們就用那個女人作為賭注，玩一個游戲。”

    “不要懷疑，她的腳踝處有重傷，我變身狼人之后的嗅覺是你們人類的百倍，不用十分鐘我就會找到她。”

    “游戲很簡單，就是等價交換，用你的命交換她的命，如果你放棄，我會放了你，去取她的命。”

    封塵垂下頭顱，如果此時有人便能看到封塵那張糾結和掙扎的臉。

    放棄冥語，自己可活，放棄自己，冥語可活。

    “我要怎么相信你說的話！”封塵抬頭看向沃克，沃克嗤笑一聲，身子消失在黑暗中，不出十分鐘，一個足足高四米左右的狼人出現在封塵身邊，將手里的東西扔給封塵。

    入懷的是一具柔軟的身軀，這時一只手電亮了起來，封塵看到懷里的人兒大驚失色。

    “冥語！！”

    冥語現在的狀態糟糕極了，她不住的流汗，一張紅唇蒼白無力的死死抿著，昏迷中時不時蹙眉，一臉痛苦之色。

    一摸她額頭，滾燙無比。

    “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沃克不緊不慢的說道，他有的是時間炮烙兩人。

    一時間封塵呆在原地，他看著不斷忍受痛苦的冥語，目露無比掙扎的神色，他不經想起冥語多次的救他，而后封塵整個人像是做出某種巨大的決定，他將手顫顫巍巍的從冥語額頭移開，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我選擇……冥語！”

    封塵像是卸下某種包袱，他像一位迷失在無盡沙漠的旅者一樣，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走出那片沙漠，求生的意志徹底死絕。

    “我……拒絕。”想不到的是從封塵懷里傳出一陣虛弱至極的聲音，冥語睜開眼睛，她在這一刻醒來后，仿佛和封塵有著多年默契一般，瞬間知曉發生了什么，語氣柔弱但無比堅定。

    “真是一對好隊友！”沃克認真的說道，但眼神中的不屑不言而喻，在他眼里人類永遠處于最底層。

    “冥語……你！”

    “我說過，我拒絕。”冥語平淡的掃了一眼封塵，黑暗中封塵并沒有看到冥語暗金色的豎瞳深處一閃而過的怒火，冥語看到封塵的雙腳被踩到碎，露出森森白骨。

    “那么我們換一個游戲，我數三聲，你們同時喊出一個名字，被喊出的那個人我會放他走，只限于你們兩個人之間。”

    封塵看了一眼冥語，他心理已有決斷。

    “一！”沃克冰冷的讀出最后一秒，封塵毫不猶豫的喊出冥語的名字，而冥語同樣說出封塵的名字。

    沃克張狂笑起來，“這樣可不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不能喊彼此的名字，同樣結束后只能有一個人存活！我以我身為狼族的驕傲起誓會遵守游戲規則！若不然，”沃克輕佻的挑起冥語的下頜，看著封塵殘忍的說道：“我就當著你的面一點一點撕碎她的身體！”

    沃克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封塵和冥語兩個人其中一個主動放棄生命來成全另一個，同伴放棄生命給你換來一線生機，這樣活下來的那個人才能在面對死亡時更加絕望，更加不甘，并且這種方法他總是放到人類身上，尤其是像眼前兩人的這種關系，用來游戲屢試不爽。

    封塵和冥語又不是傻子，他們心里很清楚，死的那個人很簡單，一死罷了，而活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

    “三！”沃克重新開始倒計時，他已經迫不及待想欣賞兩人的絕望。

    “二！”

    封塵垂下腦袋，他的雙手攥緊，“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若沒有冥語的幫助早就像一只老鼠一樣死在骯臟的下水道中，主神空間有無窮無盡的機遇，現在只有一個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應該給冥語，畢竟，這里才是她的舞臺啊，而我，跳梁小丑罷了，現在小丑也該落幕了……”

    “一！”

    剎那間，封塵從冥語手里奪下槍，他果斷的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噙著淚花朝著冥語歉意一笑，再也沒有多說什么，瞬間扣下扳機。

    黑暗中跳出一朵妖冶的血蓮花，它在空中唯美綻放，最后凋零，那倒下的身子和那血色刺入冥語的眸子，短短的一瞬，冥語伸出手去像抓住什么，只有一股熱血灑在她蒼白無力的臉上。

    冥語整個人身上原來遇到封塵沾染的一絲人情消失不見，她靜靜凝視者封塵的尸體，臉上全是淡漠之色，而后她摩挲著封塵的臉龐，眼神淡漠猶如一座孤城。

    她喃喃自語道：

    “終究還是……沒有護你到最后……”

    沃克很不滿意冥語的表現，這和他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他這一刻感覺像吃了屎一樣難受，因為冥語的臉上沒有多余表情。

    只有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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