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審判
這是一座無比龐大的哥特式教堂，浮于頭頂?shù)膼耗c天使雕刻無比精美，不僅如此，整個周圍的墻壁上都是浮雕的壁刻，就連那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也散發(fā)著莊嚴(yán)肅穆的氣氛。
這是一座經(jīng)歷歲月洗禮的教堂，而原本代表光明的教堂內(nèi)卻一片黑暗，從遠(yuǎn)處看去，那敞開的大門宛如一只龐大的巨獸，它張開血盆大口，正等待著罪人送到口中。
封塵被兩名男血族推搡著進(jìn)入審判之所，他面無表情站在大理石鑄成的高臺上，而后下面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來血族的成員，很意外，封塵居然看到當(dāng)初在酒吧內(nèi)初擁盛宴時那名高貴冷艷的女血族，此時她穿著一身黑色緞絲長裙，那充滿流線型的黑色長裙將她的身材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封塵是掃了一眼便不再關(guān)注，如過今天沒有意外，他只能再次屈辱的活著等待時機(jī)，畢竟自己的虎皮有點(diǎn)大，沒有哪個血族敢動自己。
“聽說瑟琳娜大人和狼族勾結(jié)……”
“天哪！這是真的嗎？”
“我還聽說阿米利亞夫人的死亡和瑟琳娜有關(guān)系……”
這時底下參加審判的血族小聲議論起來。
“誰還記得維克多大人親生女兒索尼婭，她不知廉恥勾結(jié)骯臟的奴隸盧錫安釀下大禍……”
“如果真是這樣，瑟琳娜今天難逃審判！”
“那名人類是怎么回事？”
“好像和瑟琳娜大人是朋友，瑟琳娜大人的罪行中那名人類是同伙！”
“真想不到瑟琳娜大人會和一名人類做朋友，真是個怪胎……”
聲音嘈嘈雜雜，等臺下坐滿后整個審判之所大概有兩百多名血族，幾百只眼睛盯著臺上的封塵，而封塵垂著頭顱不知在想什么。
“肅靜！”八名身穿銀色中世紀(jì)盔甲的血族精銳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走進(jìn)審判之所，齊齊的腳步聲像踏在在場所有血族心里一樣，所有血族噤若寒蟬，然后八名血族精銳走上大理石鋪成的高臺之上，占據(jù)著八個角，手里的雙手重劍的劍尖一同落在地上，發(fā)出尖銳的碰撞聲，頓時整個審判之所圍上一股肅殺之氣。
維克多慢慢走上高臺，他冷冷掃了一眼封塵，然后登上審判之臺俯瞰整個審判之所，目光所能看到之處，所有血族都微微俯首表示尊敬。
“血族是一個偉大的種族，于戰(zhàn)火中崛起，于黑暗中復(fù)蘇，傳承千萬年經(jīng)久不衰，這是我們的榮光。”
“給人類帶來文明，將野獸驅(qū)逐荒野，血族走到今天這一步離不開所有血族的努力，按照古老的復(fù)蘇盟約和統(tǒng)治規(guī)則，我本不該蘇醒，但現(xiàn)在血族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jī)，就在不久前黑暗議會成員，我的好部下，阿米利亞夫人被慘遭狼族毒手�！�
“同時，我的養(yǎng)女，瑟琳娜觸犯血族最古老的底線，與狼族為伍！還有這名人類！”
維克多端坐審判之位，他面無表情的看向封塵，而封塵則此刻無懼。
“盡管這名人類身后有傳說之人，但必須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懲罰��！”
“懲罰��！”
臺下響起一片高呼聲，封塵冷冷掃視著這群血族，心中不屑道：“血族，洗腦的手段果然高明，這千百年來什么都不做，只會做洗腦這種惡心的東西！”
維克多說的一番話全是謊言，他本身就是人類的領(lǐng)主，后來貪圖不死讓馬庫斯轉(zhuǎn)化成血族，他幫馬庫斯監(jiān)禁他的兄弟威廉，那頭兇殘毫無人性的怪物，當(dāng)然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只有那幾名從他那個年代存活下來的老血族，所以在血族內(nèi)，尋找過去是不允許，會受到嚴(yán)懲。
“執(zhí)行懲罰！”
維克多的話音剛落，站在東南角的銀甲精銳將雙手重劍插在大理石上的凹槽內(nèi)，隨著一陣機(jī)關(guān)齒輪的轉(zhuǎn)動，在他身前的那塊大理石地磚深陷下去，從里面推出一把古老的黑色弩箭，上面還帶著兩根寒光閃爍的弩箭，封塵心頭一緊他已經(jīng)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兩根寒光四射的弩箭刺入封塵的雙肩胛骨，封塵慘痛一聲，心里將維克多咒罵的不得好死，銀甲精銳無情的將露在外面的箭翎折斷，留下深深刺入血肉中的兩根箭簇。
鮮血灑落順著雙肩灑落在地上，封塵輕輕動下雙手就傳來無比劇烈的疼痛，他大汗淋淋，幾乎站立不穩(wěn)，只得咬著牙強(qiáng)撐住。
“冥語，你在不來我可就要掛了！！”
“罪人已審判完畢，將瑟琳娜帶上來�！本S克多沉聲道，克萊因出現(xiàn)在維克多身側(cè)，他看著封塵的樣子露出陰沉的笑容。
門再次被打開，同時還有一串鐵鏈墜地的聲音，封塵抬頭看去，瑟琳娜的一身皮衣已被脫下，只穿著一件黑色囚服，她的頭顱不再抬起，只是路過封塵的時候微微抬起腦袋，封塵能看到她那淡藍(lán)色光暈般的眸子微微一縮，然后她不再多言。
“我的孩子，”維克多輕嘆一聲，盡管這不是他親生的，但畢竟從小養(yǎng)大，一天天看著她成長，“你的路走錯了�！�
克萊因向前邁出一步，他目光看著瑟琳娜透出一股決然，這被封塵看在眼里，他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被告罪名，謀逆！”
臺下一陣嘩然，就連那名從為失態(tài)的高貴冷艷女血族也微微驚愕，謀逆是大罪，如果以國家來說，謀逆就是叛國！
“既然得不到，我就毀掉她！！”克萊因心里咬牙切齒道，他卻表現(xiàn)出一抹悲痛在臉上，以及難過之色。
“瑟琳娜，中階血族，罪名一，越權(quán)！瑟琳娜沒有資格舉行復(fù)蘇盛宴！
罪名二：謀逆！以狼族為伍，幫助它們逃跑，和這個人類狼狽為奸，串通狼族！”
瑟琳娜抬頭目光越過高臺，看到審判之位上的老人，那一張無情的神態(tài)讓她的心跌入十八層地獄，事到如今她目光中露出堅定此刻仰首高聲道：
“我沒有！”
“狡辯！”
臺下的血族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克萊因暗自點(diǎn)點(diǎn)頭，自己安排進(jìn)去的血族在關(guān)鍵時刻起到聚攏眾口的作用。
“我沒有私通狼族！我為血族出生入死！我沒有做錯什么！我不該得到審判！”
“你也殺死過許多同胞！”克萊因冷笑一聲，瑟琳娜特立獨(dú)行的性格讓他省去很多麻煩，“而且誰也不知道你的身上是否還有其他的血脈，比如和野獸茍且，和人類茍且，比如體內(nèi)還有某個雜種？”
“滾！”封塵擋在瑟琳娜身前，他氣的七竅生煙，“欲加其罪！何患無辭！”
克萊因冷冷掃了封塵一眼，他振臂高聲道：“瑟琳娜，我不否認(rèn)你的榮耀，但你往日的榮耀無法洗刷你現(xiàn)在的罪過，哪怕你身為維克多大人議會成員第一位序列，這些罪過都是，”克萊因語言一頓，他此時無比舒暢，高呼道：“死罪！！”
封塵死死咬著牙，他從來沒有將一個人恨到如此地步，賀軒不行，中學(xué)生不行，就連逼他自我了解的金發(fā)沃克也不行，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無比劇烈想轟殺某人。
“下面，請表決！”
“贊成，死罪！附議！立即執(zhí)行！”
說話的是一名高階男性血族，在龐大的黑暗議會作為主導(dǎo)下面還有一個小議會作為血族日常處理各種事務(wù)的組織。
“贊成，死罪！附議！立即執(zhí)行！”一名臉上有疤的男性血族沉聲道。
“贊成，死罪！附議！立即執(zhí)行！”一名高等女血族仰著頭顱說道，她冷冷注視著跪在地上的瑟琳娜。
“贊成，死罪！附議！立即執(zhí)行！”
臺下血族還在小聲議論什么，克萊因朝里面幾個人使了一個眼色，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騷動，參加審判的兩百多名血族中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陣高呼。
“同意！死罪！”
“死罪！”
……
封塵一個個掃視過那張張說出死罪的嘴臉，以及那四名小議會成員，他目光盯著高臺上的維克多，維克多蒼白的面容上青筋暴起，他的心里不可反抗的浮現(xiàn)出當(dāng)初審判自己女兒索尼婭的情形，封塵見他搖擺不定，擁擠全身力氣吼道：“維克多！她可是你的養(yǎng)女！你最忠實(shí)的手下！！”
良久，維克多看著瑟琳娜那張渴求著什么的臉，他嘴唇蠕動，哆哆嗦嗦的吐出幾個字，雖然瞬間湮滅在臺下嘈雜的高呼聲中可封塵還是聽到了。
“贊成……”
封塵聽后搖搖欲墜，他扭頭看向身后的瑟琳娜，對上的是那雙失了魂且毫無焦距的瞳孔，曾幾何時封塵見到瑟琳娜，那是在一座酒館中，她高貴，冰冷，優(yōu)雅參雜一身，她不屑與其他血族同流合污，她捍衛(wèi)血族最后的黑夜，如那堅守在風(fēng)暴中的燈塔。
“死罪！”
“死罪！”
臺下依舊傳來陣陣高呼，封塵蹲下身子，將頭貼在瑟琳娜額頭上，在這淹沒在“死罪”的口舌之劍下，輕聲道：“后悔嗎？”
“不曾后悔加入血族，不曾后悔捍衛(wèi)黑夜，不曾后悔與你結(jié)交，不曾后悔……活著……”
“知道了�！狈鈮m沉聲道，他慢慢起身。
人都貪生，這是常情，封塵也不例外，但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瑟琳娜被冤枉，不愿她受死，哪怕自己實(shí)力弱小，也不愿向他們低頭，就算粉身碎骨封塵也要做他那決定做的事情。
瑟琳娜好像知道封塵要做什么，她急忙拉住封塵的衣角，哭訴道：“請不要這樣做！封塵！”
封塵掙脫瑟琳娜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到臺前，仰望維克多，看了一眼陰謀得逞而暗自愉悅的克萊因，掃視所有臺下的血族，高聲吼道：
“瑟琳娜�。o罪��！”
臺下瞬間鴉雀無聲，克萊因目光冰冷，維克多看著封塵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那四名議會成員端坐在維克多之下也停止議論，想看看這個人類在做什么。
“從開始的酒館我就在逆謀血族！”
“格列斯地鐵是我將瑟琳娜拉入！”
“達(dá)修是我殺死！”
“那名叫邁克爾的狼族是我介紹給瑟琳娜認(rèn)識，從開始我就和邁克爾認(rèn)識！”
“我背后的至高也是我胡編亂造！就是為了扯虎皮打入血族！”
“一直欺騙瑟琳娜就是像將三大議員扼殺在復(fù)蘇之地！！”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推動！”
臺下的血族頓時如炸開的鍋。
封塵面朝克萊因，他很想擼起袖子，但雙臂無法移動，他只能狠狠啐出一口吐沫，高聲咆哮整個審判之所在座的血族。
“老子今天站在這里！！你們他媽的有什么問題沖老子來�。±献咏裉烊麐尳又�！”
此時在審判之所最深處陰影之中，隨著陰影一陣不規(guī)則的移動，冥語身形悄現(xiàn)，她表情淡漠，收起手里的匕首和槍支，淡漠開口。
“我能感覺某種難以形容的恐怖正隨著這個世界的呼吸而律動滲透，到底是什么？”
隨后她輕搖腦袋，淡漠的看著審判之所的前半段。
“看來今天很多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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