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悔恨,所有不甘,接由以往的錯誤釀造。
……
要想一名天使墮落,必須經歷兩個階段,一是圣潔之軀,二是天使之心,兩者必須被污染,墮落由心生,墮落由意成,墮落的黑色能勾起天使最深處的黑暗。
天使不是一個機器,她們有血有肉,只不過看上去刻薄古板罷了,既然是生命,那么就跑不了至高的三大杰作。
命運、因果、輪回。
皆情念,過情關,天使必須恪守光明準則,以光明為第一準則,就是為了防止墮落。
因為經歷純白如紙的天使一旦品嘗過那些美味的糖果后,就很難咽下毫無味道的光明,墮落將讓一名天使變的奇怪,罪惡,黑暗,邪念,甚至是性,都在勾引著她們,讓她們愉悅,開心。
哪怕是死亡。
……
畫面回到現實。
空曠的地面上,不間斷的爆發出劇烈的轟鳴,塞西癲狂的拿著銀白圣劍,全力置封塵死地!
塵土飛揚,大地不斷顫抖,如蛛網般的裂痕蔓延,由塞西瘋狂下的地面開始塌陷。
“是你!!!”
“是你!!!”
“是你!!!”
“是你!!!”
“……”
封塵闔上雙目,而后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封塵臉上,沒有預想到的痛苦,在外面狂暴的攻擊下,他慢慢睜開眼睛,然后,一瞬間他感到窒息,眼眶泛起不解和擔心,難以言喻的悲傷沖擊著他的心臟。
他認為他已經很堅強,在黑夜傳說不懼生死,在深淵入侵不懼黑暗,哪怕在與波剛生死戰中他瀕死都只有殺戮,他認為他堅若磐石!
他認為他如那青山上的不倒松!
他認為他如那燃燒殆盡依舊站立的蠟燭!
他認為他是那黑夜中風暴閃電的燈塔!
可他現在,認為自己是狗屁,垃圾一樣。
在斯巴達世界認為自己留干淚水的自己,時間仿佛回到那時。
他咬斷舌頭都不想承認,但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是看到了……
這屬于原罪的,弱小……
這一刻淚流滿面,失聲痛哭,悲痛欲絕在蔓延。
昔拉垂在頭,寬大的四翼將自己死死護住,她臉上沾滿金色的血液,觸目驚心是皮肉翻出猩紅,一半張原本絕美的臉上全是金色的鮮血,寬大的翅膀擋不住塞西癲狂的進攻,凌厲的劍氣直接穿透金色的四翼,將她那半張絕美的臉龐刮出無數傷口,其中,有封塵曾經最欣賞的金色瞳孔。
她褪盡之前的不可一世,剩下一只眼睛低垂,金色的瞳孔中蘊滿淚水,帶著反差的溫柔看著懷里的封塵。
曾幾何時,這是一名至高無上的熾天使,她帶著高傲和優雅降臨在封塵面前,露出的善意讓封塵曾經如臨大敵,在短暫的接觸后,為封塵反而留下倒十字架用來驅除封塵體內被看做邪惡的黑光病毒。
曾幾何時,昔拉做為天使軍團的團長,以無上實力對抗那深淵之門,將自己保護在核爆之下。
曾幾何時,這是一名真正將高潔,尊貴,公正,憐憫,慈愛,融為一身的天使,她是怎樣的絕世無雙,面對深淵的套索亦然決然選擇反抗,她故意留下自己一人,斬炎魔之子格羅納,絞殺巫妖里斯,湮滅蛛皇阿莉斯,最終裁決墮落天使卡美索,同樣都是下屬團長,昔拉以孤身一人獨戰四大首領,以無上之姿滅殺所有黑暗。
曾幾何時,月下醉酒,昔拉像封塵展示了不曾有的溫柔,他們互相碰杯,締結由盟友之上的東西,可將后背交予彼此的真正盟約,亦如當初,不用契約,全憑一言,然而就是這一言,這個天使在為自己抵抗所有的傷害。
然而現在,在墮落之血的腐蝕下,她只能默默抵抗,天堂之門就在頭頂,而她卻無法回歸。
這一刻,正如卡美索和索羅菲所說,圣光拋棄了她。
“昔……拉……”他想掙扎坐起,但身體已經無能為力,他瘋狂的吼著不要,外面的塞西根本不會停止,反而越加用瘋狂。
他不死,誓不罷手。
昔拉抗著塞西的瘋狂攻擊,默默的看著封塵,那金色的獨眸所蘊含的溫柔,宛如星辰大海。
“去死啊!封塵!!!”塞西握住圣劍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她金色之瞳溢滿血紅,瘋狂的進攻眼前的一切。
“我的盟友,我的朋友,封塵……”昔拉微微蹙眉,封塵看不到,塞西的攻擊將昔拉的金色四翼砍出無數傷口,金色羽毛包裹下的金色的骨骼已經出現裂縫。
在這不到兩米的保護之下,與外面的世界相比,宛如兩個世界。
昔拉伸出纖細的玉手撫摸封塵的臉頰,她溫柔的笑道:“我的朋友從來都是先一步離我而去,但現在,可能要變了,封塵,我最后的朋友,請記住我們的盟約……”
封塵猛地瞪大眼睛,他原本被挑斷的手顫顫巍巍抬起來,他咬著的牙齒在一刻直接崩碎,身上青筋暴起,抖抖索索的手拉住昔拉戰甲一角,他臉上露出癲狂,歇斯底里的喊道:“不!!求你了!!昔拉!!不要這么做!!”
“放心,沒有光明的意義,我也擁有存在的價值,只是封塵,記住我們的盟約……”
昔拉唯一的金色瞳孔露出一絲決然,而此刻,塞西的圣劍直接斬斷昔拉的側翼,然后斜著一條死亡的直線,剁下昔拉的第二翼。
見到被阻擋的進攻終于打開了缺口,塞西不顧一切的提起銀白圣劍,銀白在夕陽下閃過猩紅的光芒,一股燃起的圣焰完全轉變成純黑色,然后在封塵撕心裂肺哭喊聲中,銀白圣劍砍入昔拉的肩膀。
大片金色的血液灑到封塵身上,看著昔拉為自己擋下圣劍,半個肩膀直接被削平,一條玉璧掉落在自己面前時,劇烈的悲痛直接沖垮掉封塵的意識,在他眼里,昔拉的身影和那時的阿特米西亞在重合,他所有的哭喊都變成無力的掙扎,如一塊兒發條被上過頭的鐘表,只有最基礎的齒輪摧毀,重度磨合的聲音。
“……殺了我吧……塞西……”
“殺了我吧……完成你最后的救贖……”
一切都是徒勞的,在塞西的圣劍卡在昔拉的肩上時,昔拉唯一的金色瞳孔倒映著塞西瘋狂揮劍的樣子,她目光柔弱,悲痛,惋惜,最后僅有的左手拔起德摩赫達爾之劍,身子猛然爆發出一陣柔光,在封塵視線內,昔拉揚起圣劍,截斷塞西的進攻,然后朝塞西頭顱斬去。
“呵呵……”索羅菲在一邊捂住嘴唇,笑吟吟的看著昔拉。
“還是心軟啊,昔拉,這不符合你殺戮的名字,塞西已經陷入墮落的邊緣,你卻只用刀背,呵呵……”
塞西遭到打擊,她露出猙獰的樣貌,瘋狂的沖向昔拉,昔拉金色的瞳孔露出悲痛,她再次一劍用刀背甩向塞西,在塞西脖頸上留下一道道金色的痕跡。
“索羅菲,你終究不是一名合格的天使,而塞西是我最忠誠的部下,今日她所犯下的過錯,由我這個不稱職的引路者全部承擔!!”
直到塞西被抽倒一百多次后,她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清明,眼神中金色的圣光和血紅交纏,她剛剛爬起的身子準備沖向昔拉時,忽然止住,然后她愣在原地,口齒不明道:
“我……在……做什么……”
而后看向殘破的昔拉大人,塞西血肉模糊的雙手抱著腦袋癲狂吼道:“我在做什么!!!”
“對了!!”
“昔拉大人!!那個該死的人類!!”
一瞬間瘋狂又籠罩塞西,這時昔拉身子忽然一動,刀柄猛地砸向塞西腹部,拼勁全力的昔拉半跪在地上,對面是捂著腹部抽搐的塞西,她倒在地上的身子慢慢爬起,露出一絲慘笑。
“昔拉大人,為何不驅除我……”
塞西終于恢復清明,由嫉妒痛恨所帶來的瘋狂已經發泄完畢,但她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現在只有痛恨,痛恨自己,由于恐懼,出于背叛,來于所做一切讓她感到自己無比陌生,她的雙手已經掐入泥土,金色的瞳孔帶著不解和淚水吼道:
“昔拉大人!!我已經做了最愚蠢的事情!!為何不殺了我!!那個人類!為何不殺了他!!他是罪孽之人!!”
然而迎來的卻是昔拉那半張柔和的臉龐。
“塞西……我所堅持的東西將會堅持到底,我從來沒有背叛圣光,從來沒有……”
“我從不背叛圣光,我從不背叛光明,不是圣光背叛了我,也不是我背叛了圣光,收手吧,塞西,我還是你的昔拉大人……”
“說我迂腐也罷,說我偽善也罷,真正的圣光啊,它是包容的,哪怕傷害,它都能包容,當犯下無法彌補的罪惡時,才可以裁決,封塵他從來沒有罪惡,殺可殺之人,行可行之事,你從來不看他手上有多少條惡魔的生命,塞西啊,你被遮住了雙眼,真正的圣光,從來不驅除那些知道回頭的黑暗。”
“真正的圣光……從來不驅除那些知道回頭的黑暗……”塞西瞪大眼睛,她雙目失神的喃喃自語,而后又聽到昔拉的聲音,她顯得無比悲痛和傷心。
“可我……把昔拉大人您傷成如此!!我已經無法回頭……”
昔拉柔和看著塞西,她唯一的一只手握著圣劍輕撫塞西的頭顱,柔聲道:
“塞西,什么是真正的光明,聆聽自己的心,那里有一顆圣潔的心臟正在跳動,不要玷污了這份已經回頭的光明,我是你的引路人,當初你的導師,那才是真正無可救藥,塞西,變味的光明,哪怕散發著照亮全世界的柔和,但依然能感到寒冷。”
“就像這晴朗的冬日,哪怕陽光依舊,寒冷任然能包裹你左右。”
“昔拉大人……”塞西悲痛的哭喊道,昔拉的眸子越發柔和。
“你曾問我什么是真正的光明,現在,我這個不合格的引路人,給你上最后一課,什么是我的……光明。”
昔拉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她溫柔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塞西,而后目光驟然冰冷的看向微笑的索羅菲,淡然灑脫的說道:
“我的光明,其名奉獻。”
此言一出,微笑的索羅菲瞬間將笑容定格在臉上,她背后綻放起無窮圣光,那圣光不再柔和,已經濃郁成熾白刺眼,一股浩瀚磅礴的光明之氣瞬間彌漫。
“此劍為名,此劍為誓,”
“終拾沙利葉之諱,昔拉為鑄,劍所天成,”
“來吧,我的摯友,六翼天使,羅徹德羅斯!”
“讓我們最后一次驅除黑暗,”
“以那圣光為名!!!”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